63

第63章 第 63 章

“你怎麽說?”謝樓眸光平靜地注視溫魚, 如同一湖無論如何也掀不起波瀾的水面,讓溫魚心有戚戚。

好吧,樓哥果然不在乎他和誰談戀愛。

但是……真的……一點, 也不在乎嗎?

溫魚不死心,他開始撒謊, 試圖激起一點謝樓的反應:“向哥不是和我說一個月嗎?我想了一下, 可以試試。”

“試試?”謝樓突然停下步伐:“他是男人, 你要和他試什麽。”

金白如玉的陽光灑在溫魚臉龐上,他忽地揚起臉:“不試試怎麽知道?我覺得謝叔叔說得對,現在這個世界,性別其實, 沒有那麽重要。”

謝樓瞳孔收縮:“你認真的?”

溫魚眼底晃着光影,清亮的眸子就那麽一眨不眨地望着謝樓:“我沒開玩笑。”

他這,也算是和樓哥半坦白了吧, 至少樓哥現在應該知道, 他是可以接受同性戀的。

而樓哥能不能接受……

溫魚看不清謝樓背光的五官, 只隐約覺得, 他的神情應該不太疏朗,聲音也低啞沉悶:“小魚的意思, 是随便一個男人都可以給機會, 還是, 只給向尹。”

溫魚覺得謝樓話裏的重點和自己表達的重點有些不同, 但或許殊途同歸。

樓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如果他沒有感受錯的話, 這句話裏面,應該是, 有一點點醋意在的?

溫魚喉結輕滾,咽了一口唾沫, 他悄無聲息地掐緊了掌根,再接再厲道:“我也不是,随便一個人都會喜歡的,我給向哥這個機會,當然是因為,我對他,也有一點點……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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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闊的空間似乎在他話音落地的瞬間被急劇收縮,謝樓倏忽間擡眼看他,那雙琉璃色的眼眸裏,似乎有沖天的火光。

溫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謝樓怼了上來,五指卡進溫魚的指縫:“你對他,有好感?”

“不可以嗎?”溫魚硬着頭皮。

謝樓沒說可不可以,他突然拽着溫魚往回走,腳下生風,溫魚甚至能感受到從他衣袂間吹出來的氣息,溫魚心裏有幾分欣喜,一邊被謝樓拖拽得踉踉跄跄,一邊刺激他:“你又吃醋了?你又不喜歡我,你為什麽要吃這種醋?”

快說喜歡他啊!!!

溫魚期盼着謝樓一氣之下說出點什麽,但謝樓臉色鐵青,唇邊帶了一點滲人的笑意:“吃醋?”

溫魚鈍感很重,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不是在吃醋嗎?好吧,你如果沒有吃醋的話,那我明天開始,就要去和向哥約會了哦,我們已經說好了,你到時候不要跟着我,不要來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

謝樓咬牙切齒。

他沒有發作,在回家的路上,溫魚一籮筐說了無比多的話,試圖把樓哥刺激開竅,但一路上,謝樓毫無反應,直到兩人到家。

溫魚彎腰準備換鞋,房門在他身後關上,最後一絲光線消失不見的時候,他被人一下推到了玄關的小沙發上。

謝樓的動作粗魯,溫魚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有點犯懵,擡眼想要質問謝樓,卻突地看見謝樓拉開一旁的抽屜,從裏面勾出了一卷半掌寬的黑色膠帶。

不明白謝樓這是要做什麽,溫魚埋怨他:“你推我幹什麽,我差點撞到櫃子了。”

“嗤啦”一聲,謝樓修長的指尖扯開了一截膠帶,他垂眸,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被自己圈在狹小角落裏的溫魚,突然單膝跪到了溫魚面前,用牙齒咬開了那一截膠帶。

溫魚沒聽到他的道歉,正要開口:“你——唔”

謝樓用膠帶封住了他這一路說個不停的嘴。

溫魚雙眼驚訝地睜大,擡手就要去扯謝樓貼在自己嘴上的膠帶,謝樓卻瘋了似的,撕開膠帶捆住了溫魚的手腕。

一圈,兩圈,三圈……

溫魚被他纏得手腕發緊,甚至有點充血,謝樓看見了依然沒有手下留情。

溫魚好像明白謝樓在幹什麽了。

他心髒猛地跳亂了一拍,不可思議地盯着謝樓,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伸腿去踢謝樓的腿,謝樓幹脆把他的腿也捆了起來,抱起溫魚朝卧室裏走。

主卧裏,陽光從金屬護欄的空隙裏透進來,灑在床鋪上,溫魚被謝樓放在了床沿,護欄的影子落在他的臉上和身上,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囚鳥,眼裏閃着可憐的水光。

他嗚嗚咽咽地用自己的手指去抓謝樓的衣襟,好像是在央求謝樓把他放開,但謝樓無動于衷,只是面無表情地從櫃子的頂層,找出來了一個箱子。

箱子打開,溫魚的神情變得怔忪。

為什麽,樓哥的家裏,會有這些東西?

手腕和腳腕的膠帶被換掉,換成了金屬的铐環,溫魚一把抓住謝樓的手,眸子有些慌亂地看着他。

他非常震驚,甚至懷疑樓哥被人奪了舍,難道是樓哥的第二人格又回來了?

他不相信,謝樓會做出這種事情。

謝樓沒有撕開他嘴上的膠布,似乎不想要再聽他說話。

男人的嗓音暗啞,眼神裏的偏執濃重,一把掐住了溫魚的臉:“想說什麽?讓我放了你?”

溫魚點頭。

謝樓像是被他的反應氣狠了:“放你去做什麽,找向尹?”

溫魚的耳根突地染上了一抹緋紅。

樓哥這是……吃醋了吧。

而且好像,非常醋,已經醋到要把他關起來了。

溫魚挺了挺腰,嘴巴嗚嗚嗚地,他想要說話,但謝樓突然湊近,隔着膠布狠狠地咬了一口溫魚的嘴唇:“我不同意你去找他,你是我的。”

溫魚被他咬疼,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謝樓咬,這無疑是在火上澆油,謝樓幾乎要被他的一系列舉動惹到失去神智,溫魚不讓他咬嘴,他就拽住了溫魚的衣領,把溫魚的衣服扯了一個稀碎。

裂帛的聲音在耳朵邊炸開,溫魚垂下眸子,謝樓已經一口咬住了他的胸口。

他渾身劇烈瑟縮,喉嚨裏發出輕哼,謝樓卻不滿足于此,他的動作強勢,蠻橫,把溫魚的衣物全部撕碎成了破布,在他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紅痕,帶着急促喘息的聲音落在溫魚耳畔:“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要想去見別人。”

溫魚被他弄得發癢,伸腿去踢他的腿,謝樓順手裹住他的腳腕擡起,一口用力地咬下去,溫魚的小腿被他咬出了血。

他這是真的在氣頭上,在拿溫魚的腿洩憤,完全沒有收力。

猩紅豔麗的血液順着腿往下淌,在瑩白的皮膚上蜿蜒出一條紅線,溫魚感受到了皮膚被咬破的刺痛,謝樓的尖牙甚至沒入了他的肉裏,溫魚小腿猛地緊繃,疼得臉色發白,眼淚刷地流了出來。

嗚嗚嗚樓哥這是真咬啊。

他的眼淚和嘴裏的血味喚回了謝樓的理智,他看着溫魚蓄滿眼淚的雙眼和被他咬破的傷口,心頭的怒意欻地一聲,被一盆冷水澆滅。

他僵在那兒,成了雕塑。

謝樓飛快松開溫魚的腿,找來醫藥箱給溫魚上藥,溫魚淚眼朦胧地看着他,哭得一抽一抽,找來濕紙巾去擦自己腿上的血。

那血濺了幾滴在被褥上,把雪白的床單染出了點點紅梅,謝樓給溫魚上好藥,把人從床上抱到旁邊的榻榻米上,然後去換床單。

這一整套流程下來,他都沒敢看溫魚一眼。

他好像……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他甚至不敢去撕開溫魚嘴上的膠帶,生怕溫魚嘴裏會說出什麽讓他承受不住的話。

他完蛋了。

他和小魚的關系,被他自己親手毀了。

溫魚裹着毯子坐在榻榻米上盯着他,謝樓動作很快地換好了床褥,換好之後,他在床邊僵立了大概有一分鐘左右,突然,聲音非常冷地吐出一句:“我去做飯。”

溫魚突然站起身,挪到書桌邊,翻出來一只筆和一張紙,刷刷寫了幾個大字遞給謝樓,謝樓接過他遞來的紙,看都沒敢看,揉成一團丢進了垃圾桶裏。

溫魚皺眉,又要寫給他,謝樓直接走過來把本子和筆收走:“你寫也沒用,我不會放你去找向尹的。”

似乎嫌溫魚的自由度太高,他解開手铐,把溫魚的雙手背到了背後,重新铐上,這下溫魚連字也不能寫了。

謝樓走出門去,溫魚有些疑惑地看着謝樓的背影。

他又沒說要去找向哥,他只是說今天中午想要吃魚香茄子啊。

他要吃魚!香!茄!子!

溫魚的訴求沒有被看見,更沒有得到滿足。

謝樓端着飯菜進屋時,他一臉悶悶不樂地盯着桌上的飯菜,躲到了角落裏。

不吃。不吃。他今天中午只想要吃魚香茄子。

謝樓察覺到了他抗拒的态度,心髒發冷。

小魚生氣了,現在,是要和他鬧絕食嗎?

謝樓捏着筷子的手發緊,他把筷子放回桌面,起身,一步步朝溫魚逼近,溫魚把自己縮進了被子裏,謝樓把他撈出來,抱到了桌邊。

他動作很輕地扯開了溫魚嘴上的膠布,溫魚的嘴重獲自由,立馬就要開口,但謝樓似乎一點都不想聽他說話,溫魚剛一張嘴,他就吻了上來。

被迫迎了謝樓一個吻,溫魚有些茫然,謝樓親完他,開始喂他吃飯,溫魚一旦想要說話,謝樓不是親他,就是用食物堵住他的嘴,一頓飯吃下來,溫魚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又被謝樓用膠帶重新封住了嘴。

溫魚:???

如同一只失去自由的鹹魚,溫魚吃過飯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看着謝樓收拾一切。

雙手被別在身後,躺下不舒服,他只能趴着,在床上蛄蛹。

他現在好想問一問樓哥,把他關起來,是不是喜歡他啊……

這麽關着,是打算關多久呢?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如果是這樣被謝樓關一輩子的話,是不是代表,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和謝樓分開了?那和白頭偕老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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