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大山裏的金疙瘩給您送信啦！（8）

大山裏的金疙瘩給您送信啦！（8）

禮霸想不通, 禮霸非常想不通，後面的兩個人為什麽能這麽一唱一和地、毫不尴尬地說着這麽硬廣的內容。

在将要走上學校大路的時候，禮霸停下了腳步。

後面兩個口水都要說幹了的跟蹤者兩眼放光, 太好了, 他們終于說動他了, 快找他們仔細問問怎麽借錢吧！他們已經迫不及待要休假了！

“同學你們好, 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禮霸是一個很有禮貌的大學生。

兩個跟蹤者立刻擺手：“沒事，沒事, 我們還巴不得你聽到……呃啊！”

跟蹤者A的話沒有過腦子, 還好跟蹤者B反應過來, 立刻重重踩上對方的腳趾，将對方的話終結在尖叫聲中。

這聲尖叫，響徹雲霄。

隔得近的禮霸兩只眼睛親眼看到，跟蹤者A的眼睛裏都浮現出了水汽。

“我們的意思是說，不怪你, 是我們的聲音太大了。”跟蹤者B不顧跟蹤者A的龇牙咧嘴, 很有‘上進心’地繼續與禮霸說話。

禮霸點點頭，然後表現得有些遲疑, “你們剛才說的……”他停頓了下來。

兩個跟蹤者, 屏住呼吸, 只想從禮霸口中聽到熟悉的問題。

“你們說的大哥，是哪個銀行的櫃臺經理啊？我也覺得他人挺好的。”

跟蹤者A/跟蹤者B：“啊？”

禮霸看着他們一臉茫然的樣子，繼續一本正經道：“你們剛才讨論的內容, 我都聽見了。我從小就知道，這個世界雖然有壞人, 但還是好人更多，聽了你們的話, 我更堅定了這一點。麻煩你們幫我給那位經理帶句話，我覺得他很值得敬佩，希望一生平安。”

說完，禮霸笑了笑，然後就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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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兩個一頭霧水的跟蹤者，被老大罵得狗血淋頭。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一天到晚只曉得說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趕緊跟上去問清楚啊！話術也不知道更新，現在出洋相了吧？！”

兩個跟蹤者只好抄了更近的小路，一路狂奔，好歹在禮霸進入圖書館前，再次‘偶遇’了他。

“額，你，你們有事嗎？”禮霸的神色看上去很陌生。

跟蹤者A沒有意識到不對，步入正題道：“同學，你怎麽知道我們剛才說的人是銀行經理呢？”

禮霸頓了兩秒，在跟蹤者A和跟蹤者B的臉上各停留了兩秒。

跟蹤者B：糟糕，是不是被對方發現他們額頭的汗跡了？

“原來是你們啊，剛才在那邊光線不太好，看着你們還挺年輕的，結果沒想到，你們，額，也挺年輕的，就是有點少年老成哈。”

禮霸的話在中途有了詭異的停頓，顯然是迅速從腦瓜子裏搜刮出了不那麽傷人的實話。

與青春活力的大學生相比，已經工作三四年，被工作反複磋磨過的兩個跟蹤者臉上，顯然充斥着時光，哦不，是工作的苦難痕跡。

“啊，對了，你們剛才問我為什麽知道是銀行經理吧？”禮霸迅速轉移了話題，以免對面的跟蹤者表情繼續崩潰。

“這很簡單啊，雖然你們有幫那位不知名的好人打掩護，對方應該是想做活雷鋒吧？但是，從你們的描述中，我也可以大致猜到對方的身份。能借錢，利率低，而且更重要的，對方還能夠專門為大學生着想，為社會做出貢獻，這樣高的道德操守一定不是随便的人可以滿足的。普通的銀行也不行，我猜，一定是四大行之一吧？！”

看着他們呆滞的臉，禮霸還繼續道：“我懂的，對方想低調，你們不用特意提醒我，我聽過，就忘了，你們別忘了傳達我的敬佩之情喲，再見。”

說完，禮霸又丢下他們倆走了，這一次，他迅速刷了校園卡，進入了圖書館。

兩個跟蹤者面面相觑，道德操守高？他們老大？

“踏馬的，這種理解水平怎麽考上大學的？現在的閱讀理解也不可能這麽發散吧？！淦他天爺的！”

手機裏傳來熟悉的咆哮聲。

跟蹤者A和跟蹤者B互相看着用力搖頭，他們老大真是錯付了這個學生的一片心意，他的道德操守高？不，他都沒有道德操守！就算他們是拿工資的小弟，也不能昧着良心誇他們老大有德行，真是得了吧。

……

雖然初戰折戟而歸，但面對禮霸這樣一個超級符合哄騙标準的大學生，老大是肯定不願意放棄的。

反正在外跑路的都是小弟，于是，老大一聲令下，兩個小弟便只好繼續堅持苦命工作。

禮霸去教學樓，他們在教學樓外的草叢裏蹲守；禮霸回宿舍，他們在宿舍樓外的小樹下蹲守；禮霸去食堂，他們在食堂外面的大垃圾桶後面蹲守……

“話說，我們為什麽要蹲在垃圾桶後面？”跟蹤者B捂着鼻子和嘴巴，埋着腦袋問跟蹤者A。

“來來往往的學生太多了，我們容易被發現，垃圾桶這裏雖然臭，但是尋常學生是不會來的，有利于我們隐蔽。”

跟蹤者A在鼻孔裏塞着兩坨紙，企圖欺騙自己這裏不臭，說話間，嘴裏吸入了周圍的味道，“yue——”一聲幹嘔了起來。

“你們是哪裏來的家夥？！躲在我們這裏幹什麽？！”身穿廚師服的食堂阿姨，站在了兩個跟蹤者的身前，讓他們兩個人完全被籠罩在寬厚的身軀形成的陰影下。

跟蹤者A擡起頭來，“哈，哈哈，我們是在玩捉迷藏呢！”

捉你爸的迷藏呢？！跟蹤者B內心崩潰，“不，他開玩笑呢，我們是，我們是……”

一時之間，跟蹤者B也不知道該以什麽借口來說服面前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阿姨。

兩個跟蹤者想不到自己躲在這裏的合适理由，但食堂阿姨卻已經為他們确定好原因了。

“來人啊，這裏有兩個不守規矩的老學生，來搶，哦不，來偷崽兒們的夥食了！”

聲音之洪亮，吓得兩個跟蹤者拔腿就跑，懷裏的老大憤憤不平，“踏爸的，這個賊婆娘亂說也把你們給吓跑了，那是垃圾桶，又不是飯桶，哪個大學生會吃潲水啊？！”

跟蹤者B心中回怼：你厲害，你不怕，那你剛才不作聲，等他們都帶着你跑了，才說話！

被招呼着一起出門的禮霸只看見了兩個跟蹤者的背影，他不明所以，于是又跟着大部隊回到了食堂。

食堂阿姨對兩個小賊被放走了非常生氣，禮霸悄悄問她，這些吃剩下的飯菜是要被送去哪個窗口二創？小聲告訴他，他不告訴別人，自己避雷就行。

禮霸更小聲問她：“姨，是不是教學樓那邊那個七食堂？”

衆所周知，七食堂的別名為教師食堂。

阿姨失笑，知道禮霸是在跟她開玩笑，但也配合地小聲回答道：“這些是要送去動物學科學院的，每年那些學生都會跟我們簽訂協議，這些潲水倒了也可惜，不如送去給他們折騰，拿去養那些崽兒。”

“哦，那些崽兒就是這些崽兒吧？”禮霸指了指窗口上的紅燒豬肉、辣子雞，得到了阿姨贊賞的眼神。

……

再次失敗的跟蹤者們被迫再接再厲，他們特意選擇了禮霸外出兼職的時間，以免再被學校裏的人打擾。

“但你說，我們是早上在公交車上偶遇他，還是等他下班回學校的時候，再偶遇他呢？”

“我覺得，我們還是等他下班的時候，再跟他偶遇吧？”

“我也覺得，免得一早跟他說這個，他萬一上班的時候心神不定，被批評，或者被開除了，那可不太好。”

“對呀，對呀，他除了學習就是打工，家裏确實很缺錢，這麽勤勞，一定得有收獲才行啊！”

老大：……

老大：“你們是不是有病？跟蹤人跟傻了嗎？你們需要為他考慮嗎？他是我們待宰的羔羊，不要去考慮他怎麽樣，要考慮我們怎麽樣！”

跟蹤者A：“好的，老大，明白，老大！”

“那你們什麽去？”

跟蹤者A/跟蹤者B異口同聲：“晚上！”

“淦！”

跟蹤者A：“老大別生氣，我們是聽您的話，為我們自己考慮呢。”

“詳細說說。”

跟蹤者A：“他八點就要上班，七點就要坐上981公交車，那我們六點就要起床，才能趕到他們學校。老大，我們真的起不來。”

老大：……

“滾吧。”是他的問題，怎麽就收了這麽兩個蠢蛋小弟呢？他該好好考慮，要不要招攬新的人手了。

……

晚上八點過十分，禮霸來到了公交車站，此時，上面已經坐着兩個熟面孔了。

“嗨，你還記得我們嗎？”跟蹤者A熱情地對禮霸招手。

禮霸走了過去，在附近坐下：“我記得你們。對了，你們幫我傳達了嗎？”

跟蹤者B：“傳達了，不過他讓我跟你說，你不要把他想得太好，他其實也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的劣根性，他都有，他就像是一坨狗屎一樣，只能為這個世界貢獻些許的力量。他曾經是銀行的經理，但現在已經出去單幹了。”

老大：你爸的！只有最後面一句話是他們商量好的內容，前面全踏馬的是讓這小子自由發揮，只讓他随便說點自然的、引入的話，結果他說的是些什麽屁話，這話說的，不是顯得太虛僞了嗎？！

這個學生肯定要以為是他謙虛了。就是這個小弟的語言太不文雅，等賺到這個學生的錢，就給小弟報個語言藝術班吧！

禮霸：“聖人做偉事是常事，但小人做偉大的事，卻不常有！一個能夠為廣大大學生謀福利的人，一定不會是那種故意過份自謙的人，我相信他說的話！”

“而且，同學。你是如此真誠，我能夠感受到你的真情實感。看來那個人确實是一坨狗屎，但即使是狗屎，能夠為大學生做出貢獻，他也一定是來自身體健康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