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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孟家老宅。

孟老爺子坐在書桌後, 一張臉上盡是威嚴，他盯着孟少渝:“和兆慶的合作沒談攏？”

孟少渝平靜道:“他們最終選擇了憲達。”

孟老爺子搖搖頭:“憲達的綜合實力遠遠不如孟氏，兆慶依然選擇與對方合作, 你覺得原因是什麽？”

孟少渝沉默不語，原因他知道, 孟老爺子也知道，但還是讓他親口說出來，無非就是為了順理成章開始之後的話題。

“上個月憲達集團的小女兒與兆慶的大公子剛剛成婚, 雖然孟氏不與兆慶合作也不損失什麽, 但商業聯姻的好處擺在這兒，由不得你反駁。”

“任何事都有利有弊，兆慶算是走了一步險棋，雙方如果合作愉快就罷了，反之則會生出更大嫌隙，而且……”孟少渝看着孟老爺子, “我不覺得孟氏需要一段商業聯姻來穩固地位。”

“那是你以為。”孟老爺子沉着臉, “管理一個公司不能只看眼前，而是要有長遠打算，更何況我已經給了你自由選擇的餘地。”

孟少渝搖搖頭:“那都不是我的選擇。”

“本來最合适的人選是莫家，可你偏偏一意孤行, 聯姻不成還落下了芥蒂，我就不信，整個京州那麽多年齡相仿的合适姑娘, 就沒一個你看得上的。”

“确實，一個我都看不上, 當然，她們可能也看不上我, 畢竟我已經是二婚了。”

“你……”孟老爺子怒不可遏，想抓起桌上的杯子朝他砸過去，忍了忍終究沒這麽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是還沒放下栩栩，對嗎？”

孟少渝直接承認了:“是。”

“在一起的時候你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想要挽回。”孟老爺子無奈搖頭，“我真搞不懂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孟少渝低聲道:“爺爺，只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您，也請您給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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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栩栩一直不願意原諒你，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沒想過，但我會盡力争取她的原諒。”

“年輕人別太執拗。”孟老爺子喝了口茶，“太執拗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

離開書房後孟少渝往樓上走，剛好姚舒從樓上下來，他看到後不動聲色往旁邊讓了點，幾乎走在樓梯最邊緣。

如此避之不及的樣子讓姚舒心裏湧起一種無言的悲哀，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她喊道:“孟總。”

孟少渝停住腳步，冷漠道:“如果是工作上的事直接和你上司說，不用跟我彙報。”

“是私事。”姚舒頓了一下，“讓我相親是你的意見嗎？”

“什麽？”孟少渝眉頭微擰，“你為什麽會認為是我的意見？你的事跟我有關系？”

姚舒眼睛亮了亮:“真的不是？”

孟少渝不耐道:“我沒時間去管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不過你也确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不管是誰給你安排的相親，總之希望你能早點找到合适自己的人。”

姚舒癡癡地看着他:“不會有那個人，我喜歡的是……”

“住口！”孟少渝又往後退了一步，“你還敢提？我看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對。”姚舒竟然笑了下，“我已經病入膏肓了。”

“你是不是想把事情鬧大，鬧到人盡皆知才滿意？”孟少渝壓着聲音，“本來看在你這半年多還算安分守己的份兒上，我沒打算做的太絕，但如果你還這麽執迷不悟，那留給你的只有一條路，不僅公司待不下去，孟家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姚舒直視他的眼睛:“你就這麽讨厭我？”

孟少渝冷冷道:“算不上，我只是希望你能正常一點。”

他說完徑直上樓了。

姚舒回過頭，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才轉身往下走，卻因為腳底不穩險些摔倒。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客廳，沒看到楊西華，于是又來到她房間門口，也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了。

楊西華正坐在梳妝臺前整理東西，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笑道:“正好，我剛想出去喊你呢，過來。”

姚舒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楊西華從抽屜裏拿出一只精美的禮盒:“這是我特意給你訂做的首飾，看看合不合适。”

她邊說邊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整套的珍珠首飾，潔白無瑕，在燈光下折射出瑩潤的光芒。

她先拿出項鏈給姚舒戴在脖子上，接着是耳飾，戒指，戴完端詳了片刻，滿意地點頭:“不錯，我就說我的眼光不會差，這套首飾搭配那件米色裙子剛好。”

姚舒對此興致缺缺。

“不過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楊西華打量着她，“昨晚沒睡好？這可不行，待會我讓周姨給你炖點參湯補補。”

姚舒淡淡道:“不用了，我沒胃口，什麽都吃不下。”

楊西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明天這場相親很重要的，你給我打起精神來。”

姚舒低着頭沒吭聲。

楊西華又說:“我都打聽過了，那個柏家的二公子之前見過你，應該是對你挺滿意，明天你只要稍微迎合一下，這樁婚事肯定就能成了。”

“非去不可嗎？”姚舒看着她，“如果我說不想去呢？”

楊西華一愣:“我都安排好了，你什麽意思？”

“那個柏昭，我私下裏也見過。”姚舒垂着眼眸，“但我不喜歡他。”

楊西華松了口氣:“我當什麽事呢，原來是這個，喜歡值幾個錢？”

姚舒:“這難道不重要嗎？”

楊西華搖頭:“你現在是還年輕，才看重這個，等以後就會明白，這東西分文不值，喜歡的時候是無價寶，一旦不喜歡了就是一陣風，什麽都抓不住，男人有權有勢有錢才是最重要的。”

姚舒沉默不語。

“你聽話，媽不會害你的。”楊西華拍了拍她的手，“你去見一見，要實在不行咱再另說。”

“不可能行的。”姚舒固執道，“我不喜歡他。”

楊西華生氣了:“那你喜歡誰？你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牽個線。”

姚舒苦笑着搖頭:“……算了，我是異想天開。”

楊西華又不樂意了:“話也不能這麽說，雖然你比不上芊芊的身份，但名義上也是孟家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誰敢瞧不起你？”

姚舒自嘲一笑:“我自己就挺看不起自己的，媽，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嗎？”

楊西華對上她的眼神，心裏莫名地湧起不安:“誰？”

姚舒頓了頓，然後輕聲說出那個名字。

楊西華如雷轟頂，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瞪着姚舒，之後快速走過去将門關嚴實，再回來時不容分說一巴掌打在了她臉上:“你想坑我有很多種方法，沒必要選這種！你是瘋了是不是？”

姚舒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将另外半邊臉伸過去:“媽，你接着打，最好能把我打醒。”

楊西華難以置信，聲音都發顫:“你……你怎麽會喜歡他？”

姚舒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也不知道，就像不知道什麽時候誤服了毒藥，等發現時已經晚了，并且沒有解藥，我只能被折磨，我日日都想着他，夜夜……”

話未說完楊西華一把捂住她的嘴，她眼眶發紅:“小舒，媽當初想盡辦法把你從那個小鎮帶出來，是希望你能過上好日子，這麽多年我為了你在孟家也受了不少氣，現在好不容易快苦盡甘來，你可不能犯糊塗啊。”

“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在少渝面前，你就算裝……不行，事到如今還是盡快把你嫁出去為好……”

姚舒搖搖頭:“媽，他已經知道了。”

楊西華再次驚愕住，随後跌坐在床上，口中喃喃:“你是要害死我，你是要害死我……”

“媽，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怎麽可能沒關系？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傻？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他能不怪我嗎？”

姚舒沉默了一下:“爺爺不會知道的。”

楊西華忽然想到什麽:“難怪年初那會兒少渝突然要把你調到南城的分公司，後來還是我讓書瀾開口才收回了這個決定，就是因為這件事，對嗎？”

姚舒沒說話，算是默認。

“……行，既然這樣那大家都裝不知道。”楊西華說到這兒擡頭看向姚舒，“小舒，算媽求你，別再拎不清了好嗎？即便你和少渝不是這種關系，但你想想，他連莫沫都看不上，你又怎麽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姚舒不服:“可是姜栩年他都能愛，為什麽我不行？”

“你……”楊西華咬牙，“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孟少渝可不是什麽善茬兒，你真把他惹急了到時候我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媽，你放心，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姚舒朝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另外，明天的相親我會準時參加的。”

-

“姐姐！”

姜栩年正站在學校門口張望着，突然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她趕緊循聲望去，只見姜尚奇背着小書包，興高采烈地朝她飛奔而來。

“慢點。”姜栩年笑着說，“小心別摔着。”

姜尚奇跑過來一頭撲進她懷裏，小臉蛋滿是興奮:“爸爸昨天就跟我說今天是你來接我放學，我可高興了。”

“真的呀？”姜栩年刮了刮他的鼻子，“那還有讓你更開心的，姐姐現在帶你去游樂場玩，順便吃好吃的，好不好？”

姜尚奇高興得拍起了小手:“好！”

兩人随後一道去了商場，姜栩年本意是帶他放松一下，然而卻低估了小孩子的活力，在游樂場玩了快兩個小時，她都累得不行了，姜尚奇依然精力十足。

出來後兩人去買奶茶，正排隊時姜栩年聽見身後有人喊她:“姜小姐。”

她回過頭，不禁愣住了。

是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