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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第 7 章

方口村離九道村只有三公裏,也是附近比較富裕的村子。兩村的姑娘小夥也經常通婚,保持着良好的關系。

現在正是播種的時節,陳豔紅向來是幹活的好手,天都快黑了還在地裏幹活。

地裏除了她以外,只剩下一個人。

“二狗子,回家吃飯了!”

好了,現在只剩她一個人來。

陳豔紅看着二狗子的背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眼眸中閃過幾分羨慕。

從前她在家裏的時候,從沒有這麽辛苦過。她爸媽對她和弟弟一視同仁,家裏的活計都不讓他們兩個碰。她還讀完了初中,因為成績太差,沒考上高中才不念書了。

可本來幸福的生活,随着她嫁人就一去不複返了。

陳豔紅的眼中閃過幾分難過,播種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當初劉大娟說親的時候,把劉餅說的老實又顧家,是個十足的好男人。可等她嫁過來才知道,劉餅就是一個場面貨。

在外人面前老實巴交的,在家裏面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對她态度暴躁,一個不順心就打她。

所以,她寧願多做些活,也不想回那個家!

“豔紅!豔紅,你怎麽還沒回來啊!”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陳豔紅下意識地身體顫抖着。

她的嘴角抿緊,站直身體看向劉餅,輕聲說:“地裏面的活有點多,我就想着先幹完這些再回去。”

“是嗎?”劉餅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張臉平平無奇,中等身材,放在人群裏毫不起眼,也就能讓人誇一句老實。

陳豔紅咽了口唾液,點點頭。

劉餅忽然變了一副面孔,冷哼一聲,看向四周。

忽然發現不遠處的草垛似乎傳來些聲響,他定睛看了一會,什麽動靜也沒有後,他轉頭看向陳豔紅。

“砰——”

他一拳頭打在了陳豔紅的肚子上,陳豔紅向後退了兩步,捂着肚子臉色蒼白。

他猙獰極了:“你奶奶的,我看你就是不想回家伺候我吧!你在這讨清閑,留我爸媽小妹在家裏餓着,你可真會享受啊!啊?我娶回來是讓你當祖宗的啊!”

說着,他又對着陳豔紅的肚子打了兩拳。

他一直都很留意,不往那些裸露在外面的地方打,就怕別人發現。肚子這個地方私密,諒這賤人也不會掀起衣服給別人看。

陳豔紅紅着眼睛,抿着唇,支離破碎的痛苦呻吟微露。

劉餅一把薅住陳豔紅的頭發,向後一拉,陳豔紅那張清秀的臉蛋映入他的眼簾。

“臭婊.子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也別想着逃離我!要是你敢跑,我就把你一家都殺了!”

他在陳豔紅的耳邊輕聲說,表情愉悅,完全看不出他說的是這麽恐怖的話。

陳豔紅的眼中閃過恐懼,她知道劉餅說的都是真的。

她第一次被打的時候還反抗過,但等她睡着的時候,就被劉餅拿着刀抵住脖子威脅。

自從那次以後,她挨打也不敢反抗。

眼眸中沁出幾滴淚水,她嘴角下意識地向下撇,卻不敢哭出聲,顫抖着點頭。

劉餅松開陳豔紅的頭發,溫和地替她整理頭發,扶着她往家裏走。

路過同村人的時候,還被人打趣:“劉餅你就是個妻管嚴吧,每天護着你老婆跟個寶似的!”

劉餅傻笑一聲,看起來敦厚極了:“我老婆這麽好,我不對她好對誰好?”

陳豔紅忽然感受到胳膊傳來刺痛,她看着劉餅的笑臉只覺得渾身冰冷。

他們沒發現的是在他們經過的那個草垛裏,有一個人将全過程看了個遍。

等人走沒影後,草垛裏傳來一道磁性中帶着不屑的聲音:“見着活着的僞君子了。”

就在他感嘆的時候,他手下傳來動靜。

本來被他背過手壓在身下堵住嘴巴的男人半掙脫開,嘴裏的布也被吐了出來:“警官這都是誤會啊!我真的不是你要抓的人啊!”

他的聲音驚吓中帶着無奈,聽起來很有說服力。

但這位警官一使勁,一只手穩穩地反剪着那男人的兩只手,另一只手直接握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摁在草垛裏。

那男人根本掙紮不了一點,只能把頭埋進草裏,隐藏着眼中深深的惡意。

“啧,話真多。”一邊說着,一邊用手铐拷住這男人的手。

然後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将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來,揣進兜裏。

地下那男人掙紮着想要站起來,警官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重重地踏上去。

“噗”的一聲,顯示着男人被踩的不輕。

“能讓你跑,我就不叫周正白了。”他的語氣淡淡,卻能明顯地感受到話語中桀骜與自信。

此時天氣微黑,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

他的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臉型流暢,下颌線分明,是那種很野性的帥氣。只是那雙如狼一般兇狠銳利的眼睛,眸光轉動間讓他多了許多兇氣與狠意,好像只能遠觀,不易接近。

周正白輕笑,下巴微揚,眼睛卻向下俯視着那男人。就像是蔑視一般,高高在上地完全不把這人放在眼裏。

他又重重地踏了一腳這個男人,給這男人踢的七葷八素的,嘴裏都是求饒的話。

“張剛,你這種窩囊廢也就只能挑婦女兒童下手,怎麽現在連反抗都不能了?”

周正白的話重重地砸在張剛的心上,他痛苦地喊:“我這都是被逼無奈啊!我有兩個孩子要養,我能怎麽辦?”

“你要養你自己的孩子,就去拐別人的孩子?”

周正白的眼中露出厭惡的情緒,一把拉起張剛,朝着他的嘴巴上“哐哐”揍了兩拳。

到最後,張剛的臉明顯腫脹起來,眼睛嘴巴一塊青一塊紫,說話都不成句了,他才放開他。

沒幾分鐘,有腳步聲走近。

“我去,周哥,這人怎麽成這樣了?”一個長相清秀,穿着藍色警察服的男人睜大了眼睛。這人整個人都腫起來了,都不成人樣了。

“這家夥拘捕,追他的過程中有些摩擦。”周正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這家夥戰鬥力這麽強嗎?”

李飛看着張剛有些驚奇,就這細胳膊細腿的,怎麽能和周哥起摩擦的?

按照周哥那武力值,那健壯的體型,一只手都能制住他。

他下意識地看向周正白,發現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一點汗都沒出,衣服甚至還十分整潔,完全不像是經歷一場惡戰。

他有些疑惑地指着周正白,剛想要問什麽,就被周正白堵住了。

“你先帶着他回去,我還有點事。”

他挑挑眉上下看着李飛的身形,又看看腫脹的張剛。

嗯,按照現在的情況,李飛一個人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好。”李飛完全信任地點頭,沒問周正白要去做什麽,直接帶着張剛離開了。

周正白朝着剛剛劉餅和陳豔紅離開的方向,沿着兩人的腳印走。

到了一戶人家門外,就聽到了裏面似乎有“打沙包”的聲音。

他敲了敲門,裏面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他的眼中閃過幾分不耐,直接推門進去了。

方大丫和陳大業到這的時候,屋子裏面很安靜,沒有什麽聲音。

陳大業推了推方大丫,努努嘴說:“看吧,能有什麽事啊,就你一個人瞎想。”

方大丫也松了一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像是馬上要發生什麽事情一般。

突然,屋裏傳來一聲尖叫:“這是我們家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

方大丫和陳大業對視一眼,顧不上敲門,直接推門進去了。

他們進屋後,第一眼就看見自家女兒滿身狼狽,眼眶通紅地癱坐在地上。

“豔紅,這是咋回事?”方大丫急忙跑到陳豔紅身邊,蹲在地上把她摟在懷裏。

看來家人後,陳豔紅腦子裏繃緊的那根線瞬間就蹦開了。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哽咽着喊着:“媽——”

陳大業則是看着其他人。

劉老二和方香蓮滿臉心虛,不敢看他。劉餅也滿身狼狽地坐在地上,雙手拄在身後,像是被人推倒一般。

而劉餅對面則是站着一個小夥子,眼生得緊,不像是附近村的人。

穿着黑色的的确良襯衫,寬肩窄腰,肌肉直接把襯衫撐了起來。長腿肌肉線條明顯,腳上蹬着一雙黑色的皮質鞋,看起來力量感十足,氣勢不凡。

周正白進劉家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劉餅正把陳豔紅摁在牆角,一邊打她一邊小聲說:“別叫出聲被人聽見,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陳豔紅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周正白最看不起這種在外窩囊,沒有能耐,只敢在家打老婆的人。他上去就把劉餅掀開,薅着他的後脖頸,直接把他扔進了裏屋。

他身材高大,比劉餅高了一個頭。拎起劉餅的時候,劉餅雙腳都離地了。這樣的落差讓劉餅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于是就有了剛剛那一幕。

周正白将事情對着方大丫和陳大業說了一遍,然後又看向劉餅說:“打人犯法,你不會不知道吧?”

方香蓮尖銳地說:“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一個外人瞎摻合啥呀?”

周正白冷笑一聲,掏出了一個深藍色的小夾子,展開後,對着他們說:“我是陽城警察局的警察,你們說我有資格管這種惡意暴力事件嗎?”

方香蓮的氣焰瞬間就滅了,她看着警官證傻眼了。

這時,劉餅突然跪到陳豔紅的身前,沖着她一邊磕頭一邊說:“豔紅,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打你。我就是太累了,回來看你還沒做飯,一時上頭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吧!”

陳豔紅看着劉餅不斷磕頭,沒有覺得解氣,心裏只有害怕。

她把頭埋在方大丫的懷裏,瑟瑟發抖。

“豔紅咱不怕,你有我和你爸呢,咱不怕他!”方大丫把陳豔紅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陳大業冷眼看着他們一家人,看着他們一點愧疚都沒有,好像他們根本沒錯一樣,心裏也堵着一股氣,揮着衣袖說:“豔紅,我們走,咱又不是沒有家,非得在他們這裏受氣!”

陳豔紅得到自家爸媽的支持,一時之間也忘了恐懼,滿腔感動。

劉餅見狀,繼續磕頭,哭着說:“媳婦,媳婦你別走,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看見他這樣,方大丫和陳大業都有些松動,但方香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兒子你站起來,磕碜不磕碜啊,咱別求他們。”

方大丫和陳大業一氣之下直接帶着陳豔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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