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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能在《臨風》裏和宗溟搭得上關系,那絕對是個大事件,在田夢八卦完新加入那位練習生的背景之後,一時之間練習室裏的練習生們全都在讨論那個名字叫做“白淩畫”的開挂練習生。
杭寧才剛莫名其妙地穿越回了十年前,對于很多事情還處在想當然狀态,比如他以為他要面對的考量是要不要和宗溟分開,直到現在出現了另一個和宗溟關系匪淺的新人練習生,杭寧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之前的想法太簡單了,比如這個十年前,真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十年前麽?就像此時此刻宗溟推薦了一個新的練習生加入,它并不是完全複制了十年前的情況,而是做出了變更。
杭寧想不出為什麽宗溟會帶着其他練習生來參加比賽,如果宗溟推薦的練習生另有其人,那他呢,他還是十年前的那個他嗎,宗溟和他認識嗎,還是說十年前屬于他的“劇情”,現在已經被另一個人取代了,他現今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路人配角。
杭寧想要弄清楚現在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麽身份,他在身上四處搜尋,很快在外衣口袋裏找出了一部手機,這個手機,正是他十年前用過的型號。杭寧有些緊張地拿起手機,嘗試着輸入指紋,好在手機沒出什麽幺蛾子,在核查無誤之後立即開鎖,而杭寧也在手機被打開的第一時間點進了通信軟件界面。
出乎杭寧的意料,通信軟件界面空空如也,半個聯系人都沒有。
杭寧本想憑借通訊好友來判斷他和宗溟是不是認識,但顯然沒有成功,他的手機和他本人一樣,對于十年前這個世界的認知處于一片空白狀态。
西風和田夢熱烈地讨論了一輪即将登場的那位練習生,他再轉頭看向杭寧,卻發現杭寧有些魂不守舍。
西風開口問道,“杭寧,你怎麽了?”
杭寧搖搖頭,“沒什麽。”
失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杭寧時刻關注着練習室大門的方向,好像在等一個答案。
杭寧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耳邊喧鬧的聲音仿佛遠在天際,而那扇閉合着的大門,終于再一次被人推開了。
在練習室大門被人推開的瞬間,整個練習室就好像沸水鍋裏被倒進了一大盆冷水,本來沸騰喧嚣的練習生們頃刻間變得寂靜無聲。所有練習生都有意無意地看向大門口位置,而那裏站了兩個人,一個高挑白淨的男孩子單手抵着門,他轉回頭,正在和身後的另一個人說話,而那另一個人,正是宗溟。
宗溟看起來并沒有要進到練習室裏的意思,他只是停在門口,對着他面前的男孩子叮囑什麽。盡管宗溟沒有在意練習室裏的這些人,可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讓人無法忽視。在宗溟出現的第一時間,練習生們便都已經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大家整齊一致地懷揣着有些畏懼又有些期待的心情,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宗溟的一個眼神眷顧。
練習生們見到宗溟全都神經緊繃,杭寧心情複雜的夾在其中,反倒也不顯得突兀了。他看着遠處的宗溟,心裏面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混在了一起不停攪和着,就連放在腿上的右手,也不覺随着心境的變化越來越用力。
杭寧在看到宗溟準備離開的時候,忍不住狠狠掐住了右腿控制情緒,他覺得自己緊張得已經失去了痛感,與此同時,坐在他身邊的西風卻是慘烈地哀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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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嗷嗷嗷嗷嗷!”
杭寧:……
杭寧低頭,發現他掐的是西風。
練習室裏太過安靜,西風的這一聲嚎叫,成功讓準備離開的宗溟停住腳步,又轉身看了回來。宗溟循着聲源看向滿面通紅的西風,又順帶着掃過西風身旁位置,剛巧和杭寧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宗溟眸色深沉,分辨不出情緒。
杭寧在和宗溟對視的瞬間,緊張得連心跳都要停滞了,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宗溟卻是已經收回了目光,就好像杭寧只是沙灘上再普通不過的一顆鵝卵石,無法在大海中激起半點波瀾。
練習室的大門随之關合,宗溟消失在了杭寧的視線之中。
随着宗溟帶來的壓迫感消失,練習室裏被冰凍住的氣氛也漸漸複蘇,很快再次火熱了起來。現下大家都在讨論着那位被宗溟親自送過來的新晉練習生白淩畫,白淩畫人如其名,膚色很白,長得也好看,他因為年紀不大又比較瘦,所以有些偏于中性的美,在一百位練習生裏面算得上是外形條件很有特點、很拔尖的那種。
白淩畫在一大群練習生的打量下并不顯得局促,他和善地笑笑,主動說道,“大家好,我叫白淩畫,我沒有簽約公司,是‘個人練習生’。”
在剛剛看完宗溟親自來送人的一幕之後,現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白淩畫的後臺就是宗溟,哪怕白淩畫謙虛地說自己只是一位“個人練習生”,大家也明白這是個背靠辰宿娛樂和整個節目組的“皇親國戚”,可以說是出道位都已經直接預訂好了。
這世上從來不缺聰明人,有些練習生在想清楚白淩畫的身份地位之後,立即又想到了更深一層。如果他們能夠在節目錄制時候和白淩畫待在一起,應該會蹭到非常多的鏡頭,鏡頭多就意味着曝光率大,那晉級的可能性也就更高。雖然像華美娛樂和天籁音娛那種大公司的練習生們并沒有放下身段去和白淩畫攀關系,但很多小公司比較機靈的練習生們,卻是非常想要借個東風,他們極其熱情地邀請着白淩畫,讓白淩畫和他們坐在一起,并且很快找到共同話題,一群人衆星拱月般地捧着白淩畫聊了起來。
杭寧看着坐在不遠處的白淩畫,很想問問老天爺可不可以給他點劇情提示,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西風揉着自己剛才慘遭蹂躏的左腿,他見杭寧也在看白淩畫,認真在兩人之間打量了幾個來回,然後才說道,“不用看了,你比他好看,我從一見到你就很想問了,你為什麽這麽好看。”
杭寧心裏亂七八糟的,并沒注意到西風在和他講話。
西風不知道杭寧在想什麽,他沒等到杭寧答話,又繼續問了一句,“你怎麽了,你也想坐在白淩畫身邊?你要是想咱們就去,好歹能多蹭幾個鏡頭呢,畢竟從節目錄制到後期剪輯,整個團隊都姓宗,宗溟的宗。”
杭寧答話,“不想。”
西風點頭,“其實我也不想,你就一直跟着我吧,跟着我也有鏡頭。”
賀鶴和西風來自同一個公司,他聽到西風自信滿滿地語氣,有些懷疑人生地問道,“西風,你怎麽知道跟着你有鏡頭,咱們快星娛樂在業內這麽有地位的嗎?”
西風嚴肅臉,“我們快星娛樂在業內雖然沒什麽地位,但去到錄制場地之後,我會盡快摸清所有拍攝設備的位置,它不來拍我,我就去找它。”
方天書:“此時此刻,我想為你們獻唱一首《一剪梅》,後期‘一剪沒’知道嗎?”
西風:“你走。”
賀鶴在一邊瞎樂呵,“我看還是你跟着杭寧更靠譜,他這麽好看,肯定有鏡頭。”
西風重重地拍了下賀鶴的肩膀,用一種關愛小智障的表情看着他,“呵呵啊,你知道什麽是防爆嗎?”
賀鶴搖頭。
西風伸出手,比了個五,在想起白淩畫之後,又把五變成了四,“成團名額一共只有五個,哦,現在只剩下四個了,各家娛樂公司為這四個名額快要搶破頭了,都在和A衛視還有辰宿娛樂拉關系、走後門,無非是想讓自己公司的練習生能多有幾個鏡頭。
西風說着,又指向了杭寧,“他一個沒簽公司的‘個人練習生’,還長得這麽好看,給他鏡頭還有別人什麽事兒,所以各方角力的結果必然是不給杭寧鏡頭,防爆這個沒後臺的‘個人練習生’,把機會留給更有背景的人。”
方天書:“恕我直言,我覺得長成杭寧這樣,根本防不住,除非一個鏡頭都不給他。”
杭寧重生前已經參加過一次選秀了,其實還算比較了解節目相關,《臨風》的參賽選手有整整一百個人,一百個人實在太多了,而每期正片內容的播放時長又只有兩個小時左右,雖然搞內幕這個事情是西風在胡說八道,但有些運氣差的練習生,确實很可能一直都得不到太多有效鏡頭。
杭寧被西風、賀鶴和方天書這三位話痨暫時分散了一下注意力,他對着三個人笑了笑,還是忍不住又看向了坐在另一邊的白淩畫,沒想到這一次白淩畫也在轉頭看杭寧,他們兩個人的視線隔着幾米遠的距離,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杭寧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對視愣了一下,反倒是白淩畫沒有什麽異樣,很快轉回頭繼續談笑風生去了。
杭寧想起自己穿越前和宗溟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是回到十年前分手,忽然就覺得心很累,“我說我想中五百萬怎麽不實現一下呢。”
西風沒聽清杭寧在自言自語什麽,他剛想問回去,這個時候,練習室的大門卻是再次被人重重地推開了。有四位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齊齊走進了練習室裏面,為首的一個女工作人員三十多歲樣子,一頭幹練短發,看起來有些嚴肅,她掃視過在場的練習生們,衆人立即對着她問好。
西風參加培訓比杭寧早來了三天,他很主動地對着“萌新”杭寧小聲介紹,“最前面那個是統籌組長,叫呂宜,我們都喊她一姐,一姐雖然看起來有點兇,但其實人挺好的。”
杭寧十年前已經走過一次劇情了,他很認同西風的這個評價。
在西風和杭寧講悄悄話的時候,呂宜做了個手勢讓大家保持安靜,然後一秒鐘也不想耽擱似的,立即開始開會。明天就要進行初評級錄制了,她主要是來講一下關于初評級錄制的整體時間安排和詳細錄制流程。呂宜講的是正經事,大家聽得都非常認真,只有杭寧一個人有些心不在焉,畢竟比賽流程他很清楚,但他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他真的不清楚。
《臨風》是一檔被定義為偶像養成類的選秀綜藝,參賽練習生一百人,比賽期間會憑借觀衆投票進行練習生排名,排名靠後的練習生會被淘汰,在經過層層甄選之後,最終排名前五的練習生可以組成偶像組合,直接成團出道。
西風在聽完統籌組長的介紹之後,低聲說道,“聽一姐的意思,明天是導師團給我們的表演進行評級,能力最強的表現最好的去A班,差一點的去B班,再差一些的去C班,更差的去D班,最差的直接F班,當然如果連F班都不配的,還有個跟讀班。”
賀鶴用力搖頭,“我絕對不要去跟讀班,我不想當洗腳婢。”
方天書:“我登臺表演時候,想勸導師們善良。”
賀鶴:“我覺得評分這個事情,和導師們的個人喜好應該關系比較大。”
西風聽到賀鶴和方天書的讨論,擺出一副霸道總裁臉,“一分鐘之內,我要知道導師們的全部信息。”
杭寧還在琢磨着他和宗溟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聽到耳邊傳來西風的問話,很不走心地答道,“總導師是詩清歡,音樂導師米舒,舞蹈導師伏尼,RAP導師佛爺。”
西風:???
賀鶴:???
方天書:???
杭寧覺得耳邊忽然清靜了,他擡起頭,看向自己剛剛結交的三位小夥伴,而他的三位小夥伴,也正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杭寧:……
現在收回劇透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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