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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臨風》初舞臺表演的錄制工作已經正式開始,導師們根據自己的喜好,很快選完了第一輪需要表演的四組練習生,因為其中包含了天籁音娛的11人大團,所以第一輪準備表演的練習生足足有23人之多,在他們離開之後,選手席瞬間空出了五分之一的位置。

杭寧趁着一大群練習生離場做準備的混亂契機,迅速和坐在5號位的田夢做了個交換,田夢大概是緊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于是放飛自我地想要體驗一次坐在最高王座上是什麽感覺,而杭寧恰好不想坐得那麽高被宗溟看見了。

白淩畫側頭看向換到他身邊的杭寧,心情有些複雜。之前他要坐C位,杭寧也要坐C位,現在他不坐C位了,杭寧也不坐C位了,杭寧這是什麽意思,杭寧是不是因為宗溟所以針對他。所以他現在手握的是惡毒小三劇本嗎,原配這是準備撕他了嗎?

杭寧并不知道白淩畫正在一個人默默地腦補狗血劇,此時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宇文青空那邊,前一世宇文青空在初評級表演時候并沒有生病,可是這一次,宇文卻是一直在發高燒,杭寧有些擔憂地望着上場口的位置,天籁音娛的練習生們已經準備登場了,宇文青空和時宣都在其中。

白淩畫悄悄打量了一會兒杭寧,他發現杭寧一直盯着一個方向看,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在看什麽?”

杭寧心不在焉地順口答話,“宇文青空。”

在杭寧回答的時候,天籁音娛的練習生們已經開始登場了,宇文青空是排在了倒數第二的位置,他前面是時宣,後面是團內的另一個舞擔,一大群練習生整齊地排着隊登臺,輪到宇文青空上臺階的時候,他腳下虛浮,竟然差一點摔倒。

杭寧坐得很高,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上場口那裏發生的事情,他看到自己好朋友出狀況,很怕宇文青空摔下臺階,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拽住了身邊的白淩畫。

杭寧離宇文青空太遠根本幫不上忙,好在時宣一直都在注意着身後的情況,時宣眼疾手快,他在宇文青空踩空的瞬間立即轉身拉住了人,與此同時,後面的隊友也是伸手去扶,兩個人順利穩住了宇文青空。

白淩畫坐在杭寧身邊,同樣被登臺口差點發生的小意外吓了一跳,他有些擔憂地說道,“那個叫宇文青空的,他病得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怎麽表演。”

杭寧遠遠地看着宇文青空,篤定答道,“宇文只要站上了舞臺,就一定能堅持住,舞臺是信仰,他絕不會在舞臺上倒下。”

白淩畫不是練習生出身,理想也不是當什麽男團成員,所以他并不太能理解舞臺對于一個渴望出道的練習生意味着什麽。他安靜地看着天籁音娛的11名練習生呼呼啦啦地登場,而宇文青空在走上舞臺的那一刻,果然如杭寧所說,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宇文青空強撐起了自己,完全看不出身體不适,反倒是跟在他們後面的四名風中雪公司的練習生,看起來更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人均一臉生無可戀。

音樂導師米舒剛剛也看到了宇文青空差點摔倒的情況,她關心地問道,“宇文青空,你還能堅持表演嗎?”

宇文青空堅定回話,“老師,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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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舒點點頭,又側頭看向了總導師詩清歡,詩清歡會意,接着說道,“因為這組情況特殊,還是等表演完再做個人介紹吧,天籁音娛先表演,風中雪後表演,請開始吧。”

在練習生們熱情的掌聲和加油聲中,天籁音娛的11名表演者很快在主舞臺上站位完畢,總導師詩清歡轉身朝着還在呼喊的練習生們比了個安靜的手勢,與此同時,宇文青空作為隊長,也是對着工作人員點頭示意,表示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現場燈光瞬間熄滅,無聲、無色,萬籁俱寂。

在無邊黑暗中,一聲音樂炸裂而出,燈光如煙花般随之簇簇綻開,與此同時,安靜的演播廳立時被瘋狂的歡呼聲和嘶吼聲掀翻了,所有練習生都站了起來,他們蹦跳着、叫喊着,想要用盡力氣宣洩內心的激動。

這是《燃》,這是MR.7的成名曲,這是當年橫掃所有音樂榜單的最強旋律,這是華國男團的最巅峰舞臺。

在場的練習生們,哪個沒有一遍遍的唱過《燃》,哪個沒有一次次的跳過《燃》,很多練習生都在大聲跟唱,唱着唱着眼睛卻是濕潤了,他們之中的許多人,正是因為當年喜歡上了MR.7,如今才會站在這裏。它是夢想最開始的地方,它是用盡全力去追逐的光芒,而天籁音娛的練習生們,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在詩清歡和伏尼面前,幾近完美地複刻了MR.7的舞臺。

與現場激動的練習生們相比起來,白淩畫和杭寧兩個人卻是有些格格不入,他們雖然也跟着所有練習生一起站了起來,但情緒卻過于平靜,白淩畫是因為不認識MR.7也不懂關于《燃》的情懷,所以沒有辦法共情,而杭寧不一樣,他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舞臺上的宇文青空和時宣是那麽的耀眼,他們曾經無比親近,最終卻背向而行,直至無法回頭。

華麗的舞臺漸漸消失,激烈的樂聲随之淡去,一間風格簡潔的屋子裏,坐在落地窗邊的年輕人操縱着輪椅轉回了身,宇文青空優越的外貌幾乎沒有變過,但他的眼睛裏,已經找不到曾經的光。

他說杭寧,我站不起來了。

回憶像一把鑰匙,它把牢牢鎖在心底的情緒打開,于是悲傷開始肆無忌憚地蔓延。

杭寧仿佛被關進了一個玻璃罩子之中,震天的音樂圍攏着他,絢麗的舞臺近在眼前,可是他卻無法感知這一切,他只是覺得難過,難過得不能自已,舞臺是宇文青空的一切,他怎麽能再也站不起來了呢。

杭寧不知道天籁音娛的表演是什麽時候結束的,他被白淩畫拽回神志的時候,舞臺上已經換成了風中雪的4名練習生在表演,與之前天籁音娛燃爆全場的表演對比起來,第二個舞臺無論是人數還是水平都差了一大截,看起來難免有些單薄和寡淡,雖然現場的氣氛遠不如之前熱烈,但坐在觀衆席上的練習生們都很友好,大家還是盡力捧場地在配合着他們。

白淩畫探頭打量杭寧,有些疑惑,“你怎麽了?”

杭寧簡單答道,“沒怎麽。”

白淩畫:“那你為什麽像丢了三魂七魄一樣。”

杭寧沒辦法解釋什麽,于是順口找了個托詞,“看表演看入神了。”

白淩畫哦了一聲,想了想,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杭寧好像對那個宇文青空特別在意,宇文青空上臺時候差點摔倒,杭寧緊張得恨不得沖下去幫忙,現在居然還能看表演看到忘我,而且剛剛表演結束時候,杭寧眼睛裏好像是含着水汽的,現在仔細看的話,連眼妝都有些暈染了。

白淩畫試探着問道,“天籁音娛那組,你覺得誰最好?”

杭寧不疑有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宇文青空。”

白淩畫繼續試探,“那你覺得他很帥嗎?”

杭寧語氣堅定,“當然了。”

白淩畫接着追問,“你喜歡他嗎?”

杭寧:“嗯,喜歡。”

白淩畫:……

白淩畫忽然一言難盡起來,他看了看身邊的杭寧,又看了看導師席上的宗溟,然後再看了看杭寧,然後的然後再看了看宗溟,接着又看了看杭寧,接着的接着又看了看宗溟。

杭寧注意到了白淩畫奇怪的舉動,他沿着白淩畫的視線望過去,不解問道,“你一直看宗溟幹什麽?”

白淩畫:……

白淩畫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就是在想,那個,如果給宗總制片戴綠帽子,會死得特別、特別、特別慘吧?”

杭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虎狼之詞,他轉身看向白淩畫,認真打量了幾秒,又一臉鄭重地拍了拍白淩畫的肩膀。

白淩畫:???

杭寧好言相勸,“你年紀輕輕的,為什麽要花式作死,當個人吧。”

白淩畫:???

我他大爺的是在說你!!!

白淩畫憋屈,白淩畫憤懑,白淩畫正想着怎麽才能不讓杭寧起疑地狠狠怼回去,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始自己的表演,杭寧卻是已經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主舞臺那邊,因為此時前兩組練習生的表演已經全部結束了,天籁音娛的11名練習生重新回到了舞臺上,再加上風中雪的4名練習生,15個人站了長長的一大排。

練習生們正在一個個地做自我介紹,白淩畫看向天籁音娛那邊,想起他們剛剛炸場的表演,不無感慨地說道,“不愧是大公司,太強了,這至少得有六七個練習生能得到A評級吧。”

杭寧早已經不記得當初導師們是怎麽評分的了,但他從十年後穿越回來,作為超一線明星,業務水平其實比現在的幾位導師還要高。

杭寧站在導師的角度認真考慮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解釋。

杭寧:“不可能給那麽多A,天籁音娛的表演看起來很好,那是因為他們的整齊度比較高,所以顯得全員的表現都不錯,但其實仔細分辨的話,他們在能力上還是有較大差距的。而且他們是第一組表演,盡管已經算是非常成熟的舞臺了,但這組表演只能是被當做一個合格的标準,而不是代表最高水準。”

杭寧說完之後,想了想,又接着補充了一句,“演播廳裏有一百位練習生,可是初舞臺評級才剛剛開始,導師們對練習生們一定會有更高的要求和更高的期待,這11個人裏面,宇文青空和時宣可以得A,其他人還不行。”

白淩畫想起剛剛現場燃爆了的氣氛,覺得只有兩個A簡直扯淡,他看向杭寧,一言不發。

杭寧:???

白淩畫:“我就靜靜地看着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杭寧不想多做解釋,所以沒有再接白淩畫的話頭,他們兩個人安靜了下來,于是舞蹈導師伏尼的點評聲音便成功傳進了他們的耳中。

伏尼:“天籁音娛這組的表演很炸,看起來非常好,但這只是因為你們的表演整齊度比較高而已,并不是說每個人的水平都一樣,相反的,仔細分辨的話,你們在能力上還是有較大差距的。”

白淩畫:?

和杭寧說的一樣。

聲樂導師米舒也是笑着說道,“天籁音娛的小朋友們,我真的很喜歡你們的表演,這已經是非常成熟的舞臺了,像個已經出了道的男團。但作為導師,我們是一直秉承着高要求、高标準、高期待這三點的,《燃》是第一組登臺表演的,我可以明确告訴大家,他們的這個舞臺,可以被當做一個合格的标準,但絕不是代表最高水準,所以對于等級評定,大家接下來都要有個心理準備。”

白淩畫:??

和杭寧說的又一樣。

詩清歡等到米舒說完,擡頭看向了舞臺上的練習生們,繼續說道,“錄制現場有整整一百位練習生,而初舞臺評級才剛剛開始,我們對接下來的表演還有着無限期待。雖然天籁音娛表現算是很好了,但你們中間只有兩位練習生可以拿到A,我直接宣布吧,宇文青空、時宣,等級評定,A。”

白淩畫:???

和杭寧說的又又一樣。

白淩畫動作僵硬的轉回頭,他盯着杭寧,懷疑人生地問道,“這位親,你是偷了導師們的臺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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