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躲雨

第052章 躲雨

顧昭言擡頭看去, 就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穿黑色衣衫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膚色黝黑, 額頭有一個月牙形狀的印記，他當即就愣住了，這人怎麽這麽眼熟？顧昭言的目光落在男子額頭上的月牙，包……包拯？

包拯帶着書童包興走了進來，對着顧昭言和那書生拱手一禮：“抱歉，此時天降大雨，在下多有打擾了。”他看到顧昭言時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看着顧昭言的眼神很是平常。

顧昭言笑道：“無妨, 我們也是在此避雨。公子快過來烤烤火。”

“多謝。”包拯颔首道謝，包興拿了帕子幫包拯擦拭着臉上的雨水，包拯道：“不必忙活了, 你先把你身上的雨水擦擦，免得着涼。”

“沒事兒, 小的先給老爺擦幹淨。”包興手下不停地給包拯擦拭着身上的水漬。

顧昭言聽到一陣輕微的咕嚕聲, 轉頭就見那書生尴尬地捂着肚子, 他拿起一張烤好的面餅遞給他：“一時不察, 烤的有些多了, 貧僧一人也吃不完, 施主若是不嫌棄便拿去填肚。”

那書生看着顧昭言臉上溫和笑意, 絲毫沒有在他臉上看到瞧不起的意思, 心裏當即就是一暖，他如何聽不出來這不過是他的推脫之言罷了。他接過面餅感激道：“多謝大師, 不怕大師笑話，小生已經一天未曾吃飯了。”

顧昭言的視線在書生身上洗的發白的衣衫掠過, 聞言就道：“出門在外，總是會遇到些許麻煩，相遇就是緣分。貧僧無塵，不知施主如何稱呼？”

書生道：“小生姓寧，名采臣，浙江人氏，此行是去郭平縣收賬的。”

寧采臣？顧昭言這才想明白為什麽自己聽到王皓軒說起他自己的事情時會感到熟悉，原來是聊齋的世界！可……他轉頭看向走過來的包拯，若是真的是聊齋世界，那包拯又怎麽說？還是此人并不是包拯？

包拯看向寧采臣，見他眉目清正，眼神明亮，心裏便多了幾分好感，便問道：“我看公子眉骨清秀，眼神清正，想來也是個讀書人，可有功名？”

寧采臣腼腆一笑：“說來慚愧，小生苦讀詩書十幾載，僥幸中了秀才。”

包拯上下打量着寧采臣一眼，頓時明白了他為什麽會以收賬為生，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只道：“既然中了秀才，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往上繼續考才是。”

寧采臣颔首道：“那是自然，小生所想從未變過。”苦讀寒窗十幾載，他當然不會放棄。

“這位施主可是要進京趕考？”顧昭言試探地看向包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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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還未說話，包興就笑道：“我們老爺不是去趕考的，而是定遠縣上任的！”最後一句話說的是自豪無比。

包拯在一邊皺起了眉頭，輕斥道：“包興，休的張狂。”他不覺得自己就任一事有什麽值得驕傲的，身為一方父母官，若是只為榮耀張揚，便是本末倒置。

包興回了神看到包拯嚴肅的神色不由縮了縮脖子，連連應是。

顧昭言聽包拯叫那個仆從為包興，心裏頓時就确定了包拯的身份，還真是包拯！聊齋和包青天的世界……這也能聯系在一起？他看着包拯，打量很是仔細，确實是黑了些。

寧采臣忙起身一禮：“小生寧采臣，見過大人。”沒想到此人上任只帶着一個仆從，低調的真不像是個做官的。他往日見過的那些當官的，哪一個不是前呼後擁的。偏偏此人只帶着一個仆從，身上的穿着也如此的樸素，說是一個窮書生也有人信。

包拯起身扶住他的胳膊，溫和地說道：“不必多禮，坐下說話。”注意到顧昭言的目光，他就看了過去，正好看到顧昭言身邊那頭白狼睜開眼睛，“狼？”

包興吓了一跳，剛才怎麽沒有看到這裏還有一只這麽大的狼？

顧昭言微笑着點了點頭：“正是，白朗很有靈性，和那些山中野獸不同，施主不必擔憂。”

包拯搖了搖頭，“此狼雖然有靈性，但去了鬧市，只怕會引得百姓驚慌，大師要好生約束。”

“施主放心，貧僧定會看好白朗。”顧昭言将烤好的面餅遞給包拯，“施主可要吃些東西？”

包拯搖頭拒絕：“多謝，不過不必了，我這邊準備的有幹糧。包興，将幹糧拿出來。”

“是，老爺。”包興從背簍裏拿出幹糧，放到火上烤了一會兒才遞給包拯。

“轟隆！咔嚓！”一道雷聲，一道閃電，連接閃現。白朗驀地從地上支起身子，目光冷凝地看向破廟外。

顧昭言感覺到它的警惕，也看了過去，下一刻就隐隐感覺到一絲仙氣從外面傳來。他手指微動着，立馬給白朗的身上下了一個結界。不管外面是怎麽情況，給白朗下個結界也算是個保障。

聽着外面的雷電不停閃爍響起，顧昭言心下疑惑着走到門口，看向遠處被劃過閃電的天際。帶着仙氣的雷霆，不像是普通的雷電，是天罰還是什麽？

“發生了何事？”包拯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額頭的月牙閃爍着一絲金芒，轉瞬即逝，卻被顧昭言看了個正着。都說包拯是文曲星轉世，難不成是真的？那師兄呢？會在這裏嗎？

顧昭言收回視線，回答道：“不知道，總覺得這雷電不同尋常。”也許是在劈哪個作孽的妖精。

遠處

一個面容嬌豔的女子不停地逃着，只是天上的雷電緊追不放，每一道雷電都準确地落到她身邊。若不是她跑得快，早就被雷劈中了。然而她卻不敢停下來，只能一刻不停地逃着。想着自己手裏的夜明珠，她跑得更快了。好不容易逃出雷霆的追擊，卻被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攔住了去路。

女子雙眸銳利地看着她，雙手呈五爪狀，随時都可以攻擊面前的人：“畲姬？有事？”

畲姬紅唇勾起，眼神充滿惡意地看過去：“狐妖，你我都是老相識了，把夜明珠交出來，我就放你離開如何？”

狐妖冷笑：“就憑你！”話音未落就攻了上去，畲姬眼神一厲：“敬酒不吃吃罰酒！”旋即就迎了上去。

許是兩妖顫抖間洩露出的妖氣引起了天上神仙的主意，一道道天雷再次劈下，這次連畲姬都不能避免。為了躲避這些雷電，畲姬只能不甘地逃離了這裏，只留下狐妖繼續躲避着劈下來的雷電。

看着逐漸移動過來的雷電，顧昭言忙拉着包拯退到破廟裏面。他們二人剛退到篝火邊就聽見“嘭”的一聲，随後一個嬌豔的女子就踉跄着走了進來，見到裏面的人時當即就愣了一下。下一刻就被天上的雷電驚回了神，“不知小女子可否進來避避雨？”

顧昭言看了眼外面即将劈進來的雷電，還未說話包拯就道：“進來吧。”

女子聞言笑了笑走了進來，“多謝。”

說來也是奇怪，那女子一進來外面的雷電就沒了。寧采臣給篝火添了根柴，見狀就笑道：“姑娘的運氣真好，一進來天就不打雷了。”

女子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只是走到火邊默默烤着火。

顧昭言是修行之人，自然感覺到了那女子身上的妖氣，只是不知為何還夾雜着淡淡的仙氣。他打量着那女子，是妖無疑，一股狐騷味想要忽略都忽略不掉，只是那仙氣又是怎麽回事？以這狐妖的道行，顯然還沒有修成仙道，不可能擁有仙氣。不過她雖然沒有修成仙道，身上倒也沒有血孽存在，所以他也不能見妖就殺。

收回目光，顧昭言就閉上眼睛打坐，狐妖見他不再盯着自己看，長長松了口氣，剛才她真是怕這位大師将自己捉了去！雖然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卻也擔心自己一出現就會被天将發現接着挨雷劈。

寧采臣見包拯拿着書在看，拿着自己的書鼓起勇氣走過去求教。對此包拯自然不會吝啬教導，在教導的過程中發現寧采臣很會舉一反三，便起了愛才的心思，細細講解起來。

安靜的破廟裏，只有幹柴燃燒發出的噼啪聲，和包拯與寧采臣的低語。狐妖垂首躺在一邊合上雙目休息，只是緊繃的身體昭示着她無時不刻都在警惕着周圍的環境和人。

夢中，顧昭言見到楊戬就撲了過去，“師兄！這一次我到一個新世界，發現一個疑似神仙轉世的人，你在這裏嗎？”

楊戬搖了搖頭，“等你到了我的世界，我自會去見你，不要着急。”他摸着顧昭言的頭發，“至于那位疑似神仙轉世的人……”他沒有繼續說，只是對着顧昭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日後你就知道了。”

顧昭言撇了撇嘴：“師兄最是會賣關子了！不說就不說，反正總是會知道的。”既然師兄不在，那就是這個世界雖然有神仙，但不是師兄那個世界喽？可這個世界和師兄那個世界的神仙配置如此相似嗎？

楊戬臉上的笑容溫雅輕柔，俊美的眉眼充滿了寵溺的神色。被楊戬用這樣眼神凝視着，顧昭言忍不住臉頰滾燙，直到從夢中醒來，心都在怦怦直跳！

他醒來的時候，狐妖已經離開，包拯和寧采臣、包興都在洗漱。

“大師打算去哪裏？”寧采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