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黑山老妖

第056章 黑山老妖

“這裏就是鬼界？”顧昭言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入目是一片荒涼，滿目都是黑氣。偶爾走過的也都是孤魂野鬼。

燕赤霞搖了搖頭說道：“這裏還不算是真正的鬼界, 只是鬼界的邊緣地帶。”

他們來的時候，便在身上貼了符紙，将身上的陽氣壓了下去，現在他們身上滿是陰氣，任誰看了都認為是鬼魂無疑。

“鬼界這麽大，你我要往何處去找？” 燕赤霞問道，他注意到一些孤魂全都往西面飄去。

顧昭言想了想，随手抓了一個路過的陰魂，問道：“你可知黑山老妖在哪裏？”

那小鬼被顧昭言的突然襲擊吓了一吓, 看着近在咫尺的好看的如同天仙下凡的人，小鬼的心神不僅蕩漾了幾分，看着小鬼癡迷的目光, 顧昭言不禁皺了眉頭：“看什麽！”

小鬼被顧昭言的一句冷斥驚回了神，“黑黑黑······黑山老妖？”

顧昭言耐心地重複了一遍：“黑山老妖, 你知道？”

小鬼看着顧昭言嚴肅的神色眼裏的癡迷瞬間散去, 直覺此人很是危險！他擡手指向許多小鬼去往的西面：“在那個方向, 聽說今日乃是黑山大人娶妻的日子, 我們這些小鬼都想要去蹭個喜氣。”

顧昭言皺眉道：“蹭喜氣？鬼界就這樣任由黑山大張旗鼓, 難道就不怕閻王問責？”

小鬼讪讪笑道：“這等事情, 哪裏是我等小鬼可以知曉的。反正自從黑山大人化形之後, 就沒有見過有什麽鬼差大人去找過它。”

“帶我們去找黑山, 我們也想蹭蹭喜氣。”顧昭言說道。

看着顧昭言和燕赤霞仿佛要去殺人一樣的神色，小鬼心中惴惴, 這哪裏像是去蹭喜氣的，分明就是去尋仇的。但是自己的小命就捏在他們的手裏, 小鬼也不敢拒絕，只能憋着氣領着他們去黑山處。

路上顧昭言難掩好奇：“像你們這樣的小鬼，為什麽還可以在外面游蕩而不去鬼界裏面等待轉世投胎的機會？”

小鬼嘆了一聲，說道：“投胎有什麽好啊，不過是受不完的罪。別人我是不知，反正我自己是不想投胎的。我就想着好好修煉，等修煉有成，也撈個陰差當當。至于為什麽可以在外面游蕩，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陰差大人并未曾在鬼界外面掃蕩過游魂。我在鬼界外面游蕩了好幾年，不被陰差大人發現抓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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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言和燕赤霞對視一眼，這麽奇怪？按理來說，鬼界裏應當不應該有游蕩的孤魂野鬼才是，怎麽這裏和自己想的一點也不一樣，難道是因為聊齋裏的故事的緣故？可為什麽會和宋朝聯系在一起？還是說這只是尋常？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到了。”小鬼忽然停下了腳步。

顧昭言和燕赤霞看着不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宅子鬼來詭往的，好不熱鬧。但是最令他們倆震驚的是那座宅子後面靠着一座高大的黑山。黑山綿延數十裏，其上黑氣缭繞，鬼氣和陰氣十足。雖然黑山是黑山成了精，可它畢竟是鬼界的山，相比較妖氣，還是鬼氣和陰氣更重。

“多謝。”顧昭言對小鬼笑了一下，明明很和善的笑容在小鬼的眼裏卻充滿了殺氣。小鬼擺擺手身體誠實地連連飄遠，連來這裏想要蹭喜氣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對于小鬼的驚惶，顧昭言眉頭微挑，轉頭看向燕赤霞：“我很可怕？”

燕赤霞嘿嘿笑道：“在這些小鬼眼裏自然是可怕的。”他們是修士，那些小鬼可不是天生的害怕他們這類人。“怎麽做？直接還是迂回？”

顧昭言思索了一下，搖頭道：“先找到小倩施主，我看這個黑山修為不低，直接怕是不太行。”

燕赤霞也是這樣認為的，黑山本體龐大，能修煉成人可見修為不會低到哪裏去，他們要先找到小倩，免得到時候受制于人。

兩人遮掩的容貌，轉變了氣息，大咧咧地直接從大門走了進去，至于禮物······他們直接送了凡間的兩支金簪，一看就知道是想要讨好黑山新夫人的。守門的鬼攔住了他們，區區兩支金簪就想喝他們黑山大人的喜酒？做夢比較快！顧昭言和燕赤霞無奈，為了不引人注意，只能舍了一絲陰德給守門的鬼。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守門鬼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兒。

顧昭言心裏罵罵咧咧地走了進去，還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舍出去一絲陰德，可是将他心疼的不行。就是燕赤霞都是一臉的肉痛，陰德不好攢，就這麽一點點，都不知道要攢多久，一下子就被那個守門鬼刮走了，真是沒天理！

院子裏來的鬼不少，陰氣湧動着，他們倆走在其中真是格格不入。顧昭言和燕赤霞小心翼翼地走着，趁着人不注意就到了後院。沒想到這黑山老妖還挺講究，弄得還挺正式，将人間的那一套成親之禮都搬了過來。看着這黑漆漆的長廊，屋檐下挂滿了紅色的燈籠，門和窗戶上都貼了紅色的囍字。只是可惜這裏的顏色不對，又充滿了死氣，沒有一絲喜悅的氛圍，看起來很是詭異。

這裏的院子很大，正對着院子的房間裏燈火通明，顧昭言和燕赤霞對視一眼，是這裏沒錯了！他們剛要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就看見房門被推開，一陣黑色的煙霧從房間裏湧出來落到院子裏化作人形。那人形穿着一身漆黑的衣衫，外罩着一襲黑色的鬥篷，臉上帶着一副黑漆漆的面具，兩只眼睛的部分閃爍着兩簇幽綠色的火苗，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然而就是這樣的穿戴下，胸前還綁着一個碩大的紅色花兒，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滑稽。

“誰！！！”那人閃爍着兩簇幽綠火苗的眼睛驀地轉向顧昭言和燕赤霞的藏身之處，随之而來的就是一道淩厲的攻擊。

顧昭言閃身出來，手中寒光一閃，仙劍已然出鞘！将那道攻擊化解并還了一劍過去。

黑山老妖看到顧昭言手裏的仙劍時，眼裏閃過忌憚：“修士？”當他看到顧昭言出色的容貌時，眼裏的那兩簇幽綠火苗興奮地跳躍了幾下，“我不曾記得見過閣下。”

粗糙又尖銳的嗓音刺激着耳膜，顧昭言忍着不适冷聲道：“我也不想與你為難，只要你放了聶小倩，我這就離去。”

“聶小倩？”黑山老妖想了想，原來是為了屋子裏那個女鬼來的。兩簇幽綠的火苗閃爍着，将顧昭言上下打量着。顧昭言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剛要說話就聽黑山老妖說道：“可以。”

顧昭言心裏一喜，剛要說話就聽黑山老妖繼續道：“只要你願意代替聶小倩嫁給我，我就放了她如何？”

“放屁！！”顧昭言瞪大了眼睛，當即就罵了一句粗話，這東西是怎麽說出口的！連個完整的人形都沒有修煉出來，就想學人家娶妻，真是臉大！“你想什麽呢！你也不看看你渾身上下，哪裏配得上我！”

黑山老妖被這樣說也不生氣，直接就動了手：“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都留下來陪我。”話音未落，他的身上就湧出陣陣黑霧，整個人都消失在黑霧中。而且黑霧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叽叽喳喳，窸窸窣窣。

顧昭言定睛看去，那黑霧中窸窸窣窣的全都是漆黑發亮的蟲子。那些蟲子密密麻麻全都快速地爬向他，顧昭言手裏的仙劍淩厲地斬下，無數的劍勢刺入蟲潮中，瞬間便清空一大片。真正意義上的清空，沒有血液，就是憑空消失不見。這種情況下，顧昭言的神色越發的警惕，手裏的仙劍被緊緊握住。

蟲潮極速後退至黑色的煙霧中，聚攏到一處再次化作黑山老妖的人形。兩簇幽綠的火苗直勾勾看着顧昭言，雖然他沒有眼睛，可顧昭言還是從中感覺到了侵略般的惡意。下一刻，黑山老妖催動着鬼氣，一股黑霧自胸口湧出，化作一個猙獰的骷髅頭骨直沖顧昭言而去。那骷髅頭張大了嘴巴，裏面是濃郁的鬼氣凝聚出黑霧。

顧昭言手持仙劍念着法咒，金色的光芒萦繞在周身，金色的氣浪迅速地沖向那個骷髅頭而去。相撞間，道法和鬼氣激蕩出的力量席卷着整座院子，屋檐下的紅色燈籠劇烈搖晃着，下一瞬齊刷刷掉落在地上，燃燒起來。

感受着婚房裏的動靜，黑山老妖眼眶裏的火苗憤怒地跳躍着，無數個骷髅自黑霧中分裂出來，一個個的全都猙獰着咬向顧昭言。燕赤霞從婚房中跳出來，見狀急忙上去幫忙，“人已經找到了，可以走了。”

顧昭言苦笑道：“看樣子咱們是走不了了。”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黑山老妖憤怒地吼着，下一刻，顧昭言和燕赤霞就感覺到腳下陣陣顫動。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顧昭言和燕赤霞尋聲望去，就見這座宅子後面的黑山正顫動着，好似要連根拔起一般。顧昭言大驚，看向燕赤霞，只見他也是一臉凝重，臉色蒼白。他想了想，一把拉住燕赤霞的手腕，默念着法訣，身形瞬間化作一道光直沖黑暗的天際。

“想走？沒那麽容易！”黑山老妖化作煙霧繼續催動着本體穿過人間和鬼界的屏障，緊追不放。

蘭若寺

展昭坐在門檻上，臉上的神色很凝重擔憂，不知道大師和道長怎麽樣了？寧采臣也是來回踱着步子，心中很是不安。

忽然，整個蘭若寺陰風四起，似有鬼哭狼嚎聲。展昭和寧采臣急忙起身看着這詭異的一幕。不知為何，展昭忽然想到了顧昭言他們。

黑暗的半空中忽然聚起一圈波紋，似有驟風卷起。展昭看去，正好看見顧昭言和燕赤霞從裏面飛出來，他剛要上前，就感覺一陣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