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今年貴庚

第067章 今年貴庚

顧昭言搖頭笑了笑, “并未。”

話音剛落，蔣平就激動地說道：“大哥, 你是沒有看見，之前在水面上，這位顧公子動用內力催動着小船在幾息之間就靠了岸。”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贊道：“可見顧公子年紀輕輕，內力卻很是深厚。”

白玉堂低頭伸出食指摳了摳鼻翼，內力？若是內力就好了，他們習武的如何與他們那樣的高人相比的。

展昭眼裏含着笑看向身邊的顧昭言，就見顧昭言臉上略微有些尴尬的笑意。他垂眸輕笑着轉移了話題：“知道大嫂生辰漸近，恰好遇見五弟便一同前來, 叨擾了。”

“說什麽叨擾。”盧夫人不贊同地看着他，說道：“都是自家兄弟，還是這樣客氣。”說完臉上又是一變, 滿臉的笑意：“快進去說話。”

“對對對，看我, 只顧着說話了。”盧方連連告罪請衆人進入正堂說話。

到了正堂, 幾人剛分別坐到椅子上, 白玉堂就迫不及待地說起自己這次出去的經歷, 包括鬼市的一些經歷。不過也沒有說的太詳細, 只說了除妖一事, 并未提及鬼市的主人白旻。

末了還感慨道：“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妖鬼之說, 果然是我之前孤陋寡聞, 如今出去一趟，心裏倒是多了些敬畏。”

展昭笑道：“心有敬畏是好事, 遇事可多思多想，正好可多治治你這沖動的性子。”

“五爺平日裏遇見麻煩可不沖動, 只不過是這次氣得狠了！”白玉堂說着臉的就變得鐵青，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可恨五爺讓那賊人死的太輕易了！”

說到此處，展昭和顧昭言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很顯然是想起了山洞裏的慘況。

盧方等人聽了白玉堂的話，忍不住面面相觑，這世界真的有妖鬼存在？若是別人說的他們定然不信，還要懷疑那人是不是燒糊塗了，可如今說話的人是他們的五弟，心裏的懷疑就大打折扣。

明老伯挑眉看着盧方他們，問道：“你們不信？須知這世間浩大，也許你們看到的東西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老伯這樣說，難不成您見過？”蔣平忍不住問道，對這些奇異之事心裏充滿了好奇，若有機會他還真想親眼見見。

顧昭言也好奇地向明老伯看了過去，其他人亦是。迎着衆人好奇的目光，明老伯的神色有些恍然，“見過，那還是我年輕的時候，如今想起來都三四十年了，都記不清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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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過後明，他回神擡眼就看見等候自己講故事的人，明老伯心裏醞釀的悵然瞬間消失。

白玉堂久久聽不到後續不禁追問道：“什麽事？詳細說說。”

明老伯被白玉堂梗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時間太久，都不記得了。”

誰都看得出來，明老伯不是記不清，而是不想再提，于是衆人也沒有再追問，很快轉移了話題。許是沒有見過妖鬼，盧方他們對此很好奇，紛紛詢問顧昭言關于妖鬼的事情。

顧昭言撿了些能說的和他們大致講述了一遍，展昭看着好似在發光一樣的人，眼裏的喜歡愈發的濃郁，眸子裏帶着他自己都不知道溫柔情意。

說話間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仆人來詢問是否上膳，盧方這才如夢初醒，急忙讓人去上膳，“顧公子，今日聽你講這些奇異之事，可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說的雖然比不上說書先生的抑揚頓挫，卻別有一番滋味，更顯真實。

顧昭言笑着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木盒放到手邊的桌子上，“我身無長物，這木盒裏是我閑暇之時自己做的小法器，便當做是盧富夫人的生辰賀禮了。”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法器，但一聽“法器”二字就知道不是普通東西，盧夫人與顧昭言不過初次見面，哪裏能收下這般貴重之物。

“算不得什麽貴重之物，不過是一枚玉佩，便是夫人自己不用，要不了多久就能用得上。”顧昭言說着就看向盧夫人的腰腹處，笑道：“說不得我現在就要恭喜夫人了。”

盧夫人不明所以地看向顧昭言，什麽意思？白玉堂機靈，順着顧昭言的視線就看過去，因為知道顧昭言和展昭的事情，他倒沒有覺得顧昭言失禮，細一思想，便眼睛一亮：“顧兄弟的意思是，我要有小侄子了？”

顧昭言含笑點頭，展昭笑道：“那确實要恭喜大嫂了，想來要不了多久，盧大哥家就要添丁了。”

這句話的意思可謂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盧夫人驚訝地撫上自己的肚子，自己有孩子了？盧方也不可置信地看着盧夫人，真的有了？

韓彰、徐慶等人面面相觑，自己要有小侄子了？蔣平忍不住問道：“顧兄弟，我嫂嫂真的有了？顧兄弟別見怪，我這也是想要問清楚些，免得空歡喜一場。”

顧昭言笑着搖了搖頭，對盧夫人說道：“既然如此，我便為夫人把脈瞧瞧。”

盧夫人伸出手，顧昭言指尖觸上她的手腕，下一刻臉上就浮現出笑意，“錯不了，不過是月份尚淺，所以不甚明顯。”

盧方聞言心裏喜不自勝，頗為手腳無措地扶着盧夫人，“可用開些安胎藥？”

“不必，夫人身子康健不需安胎藥。”顧昭言說道。

明老伯笑道：“不曾想今日島上又添了一喜，盧方，恭喜了！”

“謝謝老伯！”盧方笑得如個毛頭小子一般，臉上的笑容更是像花一樣燦爛。

用膳的時候，盧方對盧夫人殷勤的不行，就怕她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讓在場的人不禁會心一笑。

吃了飯，白玉堂就帶着顧昭言在陷空島上閑逛，展昭自然一起。瞧着展昭和顧昭言似乎有話要說，而自己再在這裏待着就有些不識趣了，他幹脆告辭：“反正陷空島上什麽樣展昭知道，讓他帶着你就行，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人就幹脆利落地轉身走了。

展昭和顧昭言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兩人在島上慢慢步行，顧昭言笑道：“這家夥倒是會躲懶。”

“你好像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你的以前。”展昭笑了笑就問起了顧昭言的往事。

“其實也沒有好說的，我從小就被師父撿回寺廟，那間寺廟裏就我和師父二人。說是徒兒，其實師父拿我當兒子養。後來師父去世，我就下山尋親，尋到母親之後，就侍奉她百年。之後就和白朗游歷在世間。”顧昭言緩緩說道，其實那些往事都已經很模糊了，如今想起來也大都已經記不得了，唯有母親在燭火下為自己縫制衣衫的場景最是清晰可見。

展昭默默聽着，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很奇怪，“那你……今年貴庚？”

顧昭言愣了一下，擡眸瞧着展昭眼裏的不可置信，他心思一轉就道：“你看我像多大？”

“瞧着不過是二十一二。”展昭看着眼前這個面如觀音的人，忽然就有些不确定自己說的話。既然已經侍奉自己的母親百年，那顧昭言起碼也有四十餘歲，就這還是往少了算。畢竟顧昭言醫術很好，若是想給自己的母親養身應該很容易。這麽一想，他的真實年紀就有待商榷，除非他是老來子。

看着展昭驚疑不定的眼神，顧昭言也怕吓着他，若是告訴他自己已經八十多歲了，會不會将人吓跑了？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冒險，便道：“其實我是老來子，我今年二十有二，你呢？今年多大？”

展昭總覺得顧昭言沒有說真話，聽顧昭言問他自己的年紀，他很快就将心裏的疑惑壓下，說道：“我二十有五。”

“那我比你小三歲。”顧昭言面上帶笑，心裏滿是淚水，如果自己真的和展昭在一起，那自己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啊？

“你怎麽了？”展昭見顧昭言神色變化不停，心中疑惑。

顧昭言回神笑了笑，“沒什麽。”

晚上盧方又備上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美名其曰為顧昭言和展昭接風洗塵。一番賓客盡歡，顧昭言就和展昭一同回了客院。

夜已深，萬籁俱寂，顧昭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白朗也被吵得睡不着，“失眠了？”

顧昭言皺着眉頭翻過身子，側躺着看向白朗：“你說，如果展昭知道我不僅比他大，還比他大了近四輪，會不會生氣？”

月色下，顧昭言瞧着白朗似乎呲了呲牙，“你在嘲笑我？”

白朗再次趴下去，兩只前爪擋住了狼嘴：“你看錯了，我沒有嘲笑你。既然你擔心這個，之前為什麽沒有坦然告知？”

“你傻啊！”顧昭言白了他一眼，“要是說了，萬一展昭接受不了怎麽辦？”畢竟自己雖然駐顏有術，可說起來，自己的年紀當他爺爺輩的都富餘。

“算了。”顧昭言平躺着閉上眼睛，“你一頭朗又不懂什麽是愛情，說了你也不懂。”

白朗覺得自己被小看了，不懂愛情怎麽了！他單身他快樂不行嗎！

夜深人靜時，一抹黑色煙霧飄進了一間房間。顧昭言驀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看向被月色照得明亮的窗子，他皺着眉頭仔細感受了一番，卻再感受不到剛才一閃而過的陰氣，莫不是自己感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