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緣由

第100章 緣由

“燕紅葉應該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 好好商議應該可以以大局為重。”顧昭言仔細地想着幼年回憶裏的燕紅葉，卻怎麽都記不清楚了, 只記得燕紅葉似乎也喜歡上了寧采臣。

金光嘆了一聲：“我雖然不喜歡黑發紅葉，但白發的燕紅葉到底比燕赤霞強上許多。”

“我想，像你這樣的人，不管做什麽，應該很容易成功。”顧昭言轉頭看了眼金光，不由笑了起來。

“我這樣的人？”金光心裏生出一股好奇，“不知在大師眼裏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顧昭言想了想，說道：“你性子執拗，認準了一件事, 不管別人如何勸說，你都會認死理的一定要達成。這樣的性子有好有壞，好的是它可以讓你堅定自己的信念, 一往無前的走下去。但壞的是，你很容易鑽牛角尖, 有時候就算是走進了死胡同也要一意孤行。”

“不過······”顧昭言拍了下金光的肩膀, 笑道：“不過在天魔沖七煞這件事當中, 我覺得你做的不錯。為了保全人間, 有的時候, 是要做出些犧牲的。只是對于那些被犧牲的人來說不公平罷了。”可這世上哪裏有什麽絕對的公平, 不過是有着一點兒可憐的相對的公平。

金光聽着顧昭言的話, 好似有一汪春水緩緩流淌在心間。雖然他一直以來都很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不需要別人的認同。可當他聽到顧昭言的話之後，卻還是難掩心暖, 一股酸澀直沖眼底。

“我很高興大師能夠理解。”金光沉默片刻，将心裏的感動壓下緩緩說道：“這麽多年以來, 我一直以斬妖除魔，消滅陰月皇朝，将玄心正宗發揚光大為己任，不曾有過片刻的懈怠。與其說當年燕赤霞夫妻出走玄心正宗是因為違背祖師爺的遺願而被我趕出去，不如說是我和燕赤霞的理念不同。”

顧昭言認真地聽着，也許金光這些話從沒有對別人說起過。

“為了不讓七世怨侶接引天魔沖七煞的魔氣降臨人間，我可以斬殺剛出生的七世怨侶。但燕赤霞不會，他下不了手。可他對那些嬰兒仁慈，誰對将來遭受七世怨侶無辜侵害的萬萬凡人仁慈？只要殺了這第七世的七世怨侶，那麽來世他們就可以擺脫七世怨侶的詛咒，平平安安的長大。可燕赤霞沒有殺，還放走了七世怨侶。”金光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長嘆一聲：“如果不能盡快消除七世怨侶的怨氣，只怕來年的元宵節天魔沖七煞會如約降臨。”

“可我曾經和你說過，七世怨侶是天魔星降下的妖礦詛咒而來的。”顧昭言并肩和金光走着，“殺了這一世的七世怨侶，還有會下一世的七世怨侶出現。人心易變如鬼蜮，天魔星隐藏在九天之上，只要人間有怨氣，它積攢一段時間，就足夠它再降下一塊受到詛咒的妖礦。”

金光轉頭看着他，道：“大師說得固然在理，可我卻要想着先顧着眼前的危機。只要先解決了眼前的天魔沖七煞，便又多了些時間繼續籌謀。”

說話間，他們已經看到了燕赤霞和七夜，金光的話頓時停了下來，目光微冷地看着七夜：“小魔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我讓他留下等我的。”顧昭言走上前去，在燕赤霞對面坐下。

“大師？”金光不明白顧昭言為什麽要留下七夜，莫不是想要七夜也加入阻止天魔沖七煞的陣營中？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可能，七夜這個小魔頭一直異想天開的想要人魔共存。

“不知大師叫七夜留下所為何事？”七夜開門見山地問道。

顧昭言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這裏。”

“對對對。”燕赤霞第一個響應，“先去給紅葉治病，咱們邊走邊說。”說着就起身拉着七夜往外走，經過金光的身邊時，七夜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出了門時還回頭看了眼金光，見金光眉目冷淡，不由輕垂眼眸轉過頭。

顧昭言和金光跟着燕赤霞很快就出了城，見沒有了人，顧昭言拿出楊戬給他煉制的一艘小飛船，掐訣施法，小飛船瞬間變大浮在半空中。

燕赤霞和七夜、金光看到眼前這一幕瞳孔驟縮，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法器，可以靈活的變大變小。

顧昭言率先飛上去，招呼道：“快上來。”見燕赤霞三人上來，就道：“若是禦劍飛行，咱們幾個大男人還挺不方便，不如飛船快。”他讓燕赤霞指了方向，就施法催動飛船飛行。

“其實我讓你留下，并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問問你關于天魔沖七煞的事情。”顧昭言轉頭看向七夜，“你對這件事怎麽看？”

金光不等七夜開口就說道：“陰月皇朝幾代聖君都想要借助天魔沖七煞的力量完成一統人魔兩界的妄想，前六代聖君之時，若不是早早解決了七世怨侶，只怕現在人間早已經成為魔頭的圈養之地了。”

“你說得不錯。”七夜并沒有反駁金光的話，“陰月皇朝幾代聖君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一統人魔兩界，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我是陰月皇朝的聖君，這個想法自我幼時便讓我記在心中。”

“但我現在卻并沒有這個想法。”七夜擡眸直視着金光，晶亮的眼眸裏閃爍着異樣的光，“我現在只想要和我娘團聚，過着平凡安靜的生活。”

不知為何，金光被七夜這樣的眼神看着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你倒是好想法，只可惜自你失蹤，魔宮裏的妖魔四散而逃，更是逃入人間肆虐。你總是天真的想着人魔為什麽不能共存，如果你看見妖魔殘害人類，就該知道，這就是答案。”

金光說完就看向燕赤霞，語氣嘲諷道：“燕赤霞，你總是說着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忍殺七世怨侶，不知對于明年元宵節的天魔沖七煞有沒有什麽辦法阻止？”

燕赤霞陷入了沉默中，見狀金光冷笑一聲，撇過眼不去看他。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月魔。”顧昭言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可以說是幕後最大的黑手。

“月魔？”七夜聞言轉頭看着他，“此前月魔附身在我養母身上，我不知道有沒有真的殺了她。”

“她還沒有死。”顧昭言仰頭看着明亮的天空，“以你的修為是無法将她殺死的。她是天魔，依附在月亮的陰暗面存活。因為借助着月亮的陰暗面，所以只要月光所照到的地方，一切都逃不過她的耳目。所以。”他看着七夜、金光和燕赤霞，“有什麽話，我們趁着現在可以說說，到了晚上，就不是那麽好躲了。”

燕赤霞三人面面相觑，“月魔是天魔？”

“不錯。”顧昭言颔首，對于這個月魔他記得清楚，小時候還認真查過月魔的來歷，“這一切的事情背後都有月魔的影子，而她做所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天魔沖七煞降臨，讓天魔星重新回到人間。”

他看向七夜，神色有些凝重：“如果你真的相信天魔沖七煞的力量可以讓你成厲害的魔，那你就錯了。因為到時候不知道你還是不是七夜，亦或者那個時候天魔已經占據了你的軀體代替了你。”

七夜聞言心裏就是一沉，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麽他很确信，到時候他七夜将不再是七夜，而是天魔。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擡頭看向金光，卻見他清列的鳳眸中隐含着淡淡的疑惑看過來，七夜當即就斂下眸子不敢看回去，只是心快速地跳了兩下。

“依大師的意思是······”燕赤霞似乎想到了什麽，“從根本除之？”

顧昭言颔首，“不錯，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解決這件事。七世怨侶是受到妖礦的詛咒才會産生，而妖礦則是天魔星故意降落的。只要天魔星還存在，它們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制造出七世怨侶，這一次你們解決了天魔沖七煞的問題，但下一次呢？一次又一次的七世怨侶，早晚有一天它們會成功。所以只有解決了天魔星，才能徹底解決天魔覆滅人間的計劃。”

“這這······”燕赤霞抓耳撓腮地原地轉着圈，他現在心裏亂成一團，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顧昭言說的這件事對他來說，真的是從未想過的事情，直到現在還回不過神來。

七夜見金光面色不變，就問道：“大師之前和你說了？”

“自然。”金光睨了他一眼，“對于你想過平凡的生活我不幹涉，你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只是有一點，本座希望你在這之前，可以将陰月皇朝的事情安排好。若是有妖魔膽敢留在人間作亂的，本座一個不留！”

聽他這麽說，七夜心裏當時就是一喜，對金光保證道：“你放心，我會将陰月皇朝的事情安排好，不會讓魔宮之人在人間四散。”

燕赤霞停下轉悠的腳步，看着顧昭言問道：“那我們要如何才能解決天魔星？按照大師你的說法，天魔星就在九天之上。我們雖然是修士，卻也不是神仙。我們連飛都費勁，怎麽去九天之上解決天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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