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105章

我有點想問“你為什麽控制不住自己”, 但又感覺這麽問毫無意義。

一個人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錯事,和一個人明知道自己做的是錯事但偏要做,這二者明顯是後者更惡劣一些。

是的, 紀文軒就是一個很惡劣的人。

但我依舊做不到厭惡他,他在我這兒的初始好感極高,這一年對我的每一點好我也都記得。

我的猶豫不決, 我的糾結難過,或許都因為我做不到“忘恩負義”。

要是能恨他,或許我會好受一些。

我這次真的嘆氣出了聲, 我說:“紀文軒,你贏了。”

“我并沒有贏,”紀文軒輕聲反駁, “在我們之間的情感關系裏,你永遠會是最大的贏家。”

我苦笑了一下, 沒說話。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紀文軒問我:“今晚回房睡麽?”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 話語裏帶了一點祈求的意思, 我明知道他是在做戲, 依舊忍不住心軟了一下下。

我說:“回房睡的。”

紀文軒扯起嘴角,給了我一個很漂亮的笑容,得寸進尺地說:“可不可以抱我回房。”

“……行吧。”

我不太情願地答應了, 但真的抱起來他的時候,才發覺我已經很熟悉抱他這件事了。

我的身體清楚他的體重、他喜歡的姿勢、他細小的動作, 那是一年的時光形成的肌肉記憶。

我穩穩地将他抱到了床上, 正想直起上身, 他卻摟着我的脖子,身體上挺咬住了我的嘴唇。

我也只是錯愕了一瞬, 便本能地将他摁回到床上、略帶兇狠地吻他。

親吻真是一件讓人上/瘾、讓人瘋狂的事。

當然,對象是紀文軒這個讓我心情複雜的人,更要命。

我的理性在不停地掙紮,前一秒想推開他後一秒想抱緊他。

越抗拒越親密,越親密越抗拒。

本能的生理反應在交流與碰撞,人體的激素不斷帶來感官的愉悅。

我的指尖在微微顫抖,顫抖地探入它本不該探入的區域。

我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耗盡最後一絲理智想要抽離開,我喘着氣直起了上半身,正想說話,紀文軒卻舉起了右手,扣住了我的後腦勺,重新吻了上來。

于是僅存的一絲理智徹底消失殆盡。

我們都淪為了欲望的奴隸。

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我以為我能收住的。

我、以、為。

我喘着氣,想說“沒有工具”。

紀文軒親吻着我的耳垂,低低地說:“你看床頭。”

那一瞬間,我的理智回歸了大半,我想推開他,才發現他用雙手緊緊地纏繞着我。

“我不奢求你的愛情,”紀文軒的聲音帶了一點沙啞,“我只是一點安心,我們試試。”

“我……”

“我教你。”

我沉默不語。

他吻過我的耳垂、我的臉頰、我的鼻尖,重新吻上了我的嘴唇。

……

床單變得褶皺,交纏的雙手緊緊相握……

我們靠得太近了,近到我能看見紀文軒每一個眼神的變化。

初始是幽深的,很快變成了隐忍,最後變成了痛苦和愉悅交織。

我一開始還能顧得上觀察他,很快也顧不上了。

沒有人告訴我過我,做這種事,竟然會那麽快樂。

我的理智在過量的愉悅沖刷下搖搖欲墜,最後一瀉千裏。

我的身體短暫地失了控,只剩掠奪的本能。

等快意消缺,我赫然發現紀文軒的眼角有些濕潤。

“……痛麽?”

“是太快活了。”

“……”

“我終于得到了你,是太快活了。”

我不愛聽這句話,用唇封住了他的唇。

--

我沒什麽經驗,紀文軒又表現得太快樂了,以至于我們搞了好幾輪,我才發現紀文軒的身體受了些撕裂傷。

我原本想叫醫生過來看看,但紀文軒堅決反對,最後我只能一邊打電話描述情況,一邊翻找醫藥箱。

醫生很專業,醫藥箱裏也有紀文軒能用上的藥。

我抱着紀文軒去廁所清理了身體、上了藥,順便換了個房間——我原本是想換下來床單的,但紀文軒一直摟着我,很大程度地阻礙了我的動作。

最後我只好把他抱進了理論上分配給我的房間——雖然我也沒住過多少次。

床單被褥之前家政團隊都統一換過,當然是幹淨的。

但紀文軒躺在我的床上,我又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紀文軒了然地笑了笑,說:“是不是特別像是把新娘抱進了自己的婚房?”

“……”這個形容詞,竟然該死地貼切。

“要不要在這裏……”

“你的身體需要修養。”我十分心動,但還是堅決拒絕了。

“我還有一個……”

“你是病人。”我打斷了他的話。

“我是你的妻子,”紀文軒在這一瞬間格外柔順,柔順到有點吓人了,“我想讓你更快樂一些。”

“……大哥,你別再逼我變态了,那我就更快樂了。”

紀文軒低頭笑了笑,擡起了手,說:“這個不變态吧?”

“我自己也有。”

“我比你熟稔些,讓我幫你,好麽?”

“……”

最後還是讓他幫我了,因為我竟然會有一種錯覺——如果我拒絕他的話,說不定他會哭出來。

該說不說,紀文軒的演技真的很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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