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相親

星禪與兆佳文玉彼此目不斜視，實則雙方都在用眼角餘光觀察對方。

星禪心中想着,她長得還是挺好看的,沒有額娘說的那麽醜，額娘看中了三個人選,另外兩個沒戲了，就這個吧。

兆佳文玉心中暗暗想着,烏拉那拉星禪，長相端方,雖說看起來不是那麽聰明,但這樣的人正好好拿捏,比額娘看中的表哥強一些，若是嫁給表哥，她這輩子才是完蛋了。

“大公子,成為你的妻子之後，你的後院是不是就全部歸我管？”兆佳文玉聲音有點軟軟弱弱,臉色漲得通紅。

星禪一愣,他眼神一下子直勾勾地看着兆佳文玉，反應過來不妥，臉色倏地羞紅了,眼神躲閃，結巴道：“當然，男主外，女主內，成婚後,我後院的一切都歸我妻子管束。”

兆佳文玉猛地擡起頭，好似一下子用完了全部的力量，聲音弱弱問道：“那納不納妾也歸你的妻子管束麽？”

“啊？”星禪有點懵，然後依舊點頭道：“當然。”

兆佳文玉又問道：“如果我不讓你納妾，你會怎樣？”

這下星禪臉色更紅了，其實他腦子都是飄的，只管結巴道：“後院你說了算。”

安蓉捂着嘴都快笑死了，她覺得他們兩人在尬聊，很明顯大哥被兆佳文玉牽着走了，兆佳文玉問出關于妾侍的問題，大哥應該考慮到子嗣的問題，若是妻子一直沒有生下兒子，為了傳宗接代，他肯定要納妾，這是這個時代的通病，不是安蓉這三年有一句每一句給大哥洗腦就可以讓他忘記傳宗接代的重任的。

“你要記得你說的話，大丈夫一言九鼎，那我願意嫁給你。”兆佳文玉羞紅了臉，但還是勇敢地望着星禪，一雙眼睛就好像會說話一般，随即她低頭道：“你呢？”

星禪完全沒腦子一般，怔楞道：“啊，什麽？”

“噗噗！”安蓉忍不住笑出聲，獨屬于孩童的奶音，說道：“大哥，你真笨，文玉姐姐是問你是不是喜歡她？”

這下星禪、兆佳文玉兩人臉色就通紅通紅，星禪臉像在發燒，夢幻般地道：“挺好，挺好的，比我想象的漂亮。”

他的小眼神觑了兆佳文玉一眼，好似被她看到一樣，立即又移開了目光。

兆佳文玉聲若蚊蠅地為自己辯解道：“其實我長得不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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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外面，費揚古和兆佳戴侖兩人另外開了一桌正在大肆聊天吹牛，安敏好像回到雅間看一看，到底大哥和兆佳文玉相沒有相上？

安敏突然想起了現代關于相親的各種奇葩事情，沒有想到相親自古有之，古人相親也沒有這麽保守嘛，還以為真要盲婚盲嫁呢。

安敏望着走廊，心中各種胡思亂想，她長大之後要怎麽辦？也像這樣盲婚盲嫁麽？至于嫁給皇阿哥這種事情，安敏已經絕望了，她妹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四福晉了，她要嫁給誰？

突然，安敏眼睛瞪得溜圓，她猛地拽緊費揚古的衣袖，急切道：“阿瑪，阿瑪，你看你看……”

費揚古放下茶杯低頭看女兒，這才順着女兒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眼睛都瞪大，他心中狂刷屏。

“這小子怎麽又來了？”安蓉又給他通風報信了啊？

費揚古眼睛都直了，兆佳戴侖疑惑的看過去，頓時眼睛也瞪得老大了，四阿哥、四阿哥，他怎麽在這裏？

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四阿哥推門進了雅間，費揚古抱着女兒起身，兆佳戴侖也趕緊起身，兩人要往雅間而去，樓梯口上來的兩個人止住了他們的動作。

鄂倫岱現在就是個游手好閑的纨绔子弟，因為他和父親佟國綱關系緊張，父子關系不好是滿朝皆知，所以佟國綱完全沒有給嫡長子安排職務，于是鄂倫岱三十好幾的人，還是白身。

隆科多一襲藍色錦衣，本就年輕氣盛，看起來神采飛揚的，堂兄弟倆看到費揚古和兆佳戴侖，面上都抑制不住地浮現一縷驚訝之色。

“費揚古大人，戴侖大人，真是巧啊。”鄂倫岱、隆科多拱手一禮，說話的是鄂倫岱，隆科多只行禮。

兆佳戴侖含笑拱了拱手，費揚古擺了擺手：“不是巧。”他語氣甕聲甕氣的，讓鄂倫岱、隆科多納悶不已，他們沒得罪他吧？

費揚古作為步軍統領，是康熙帝的心腹。兆佳戴侖四品官，家世一般，本人能力一般，唯一能夠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兆佳戴侖這一支與宮裏布貴人娘家兆佳家祖上兩代是同一支，兩家還未出五服。

他是皇帝的心腹又怎樣？皇帝是他表弟/表哥，鄂倫岱、隆科多心中哼了一聲。

雅間這邊，正是氣氛暧昧之時，四阿哥推門而入，大家把目光齊齊望向門口，安蓉看到四阿哥，直接從大哥懷裏跳下來，小短腿噠噠跑過去，四阿哥一把把她抱住了。

星禪撫了撫額，他望向門後，好一會才看到阿瑪的身影，果然阿瑪那張大胡子的臉寫滿了郁悶。

鄂倫岱、隆科多這才恍然想起，佟家暗暗讨論過好多次，四阿哥莫非真的給自己找了一個小媳婦？

轉瞬間兩人又想到費揚古的表現，不禁心中傲慢地嘀咕，四阿哥看上費揚古的女兒，那是費揚古乃至于烏拉那拉家的福氣，他有什麽理由不高興？別人想要這種福分還沒有呢！

兩人再往雅間裏一看，看到兆佳文玉和星禪，鄂倫岱、隆科多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家是來相親的啊。

今日本是烏拉那拉家和兆佳家為一對小兒女相親，這陡然多了外人，這相親也相不下去了。

兆佳戴侖走到女兒身後輕聲問了一下女兒，兆佳文玉點了點頭，他心中松了口氣，想來婚事成了吧？

費揚古把大女兒放下來，走到大兒子身邊，也低聲詢問了一下，星禪還未點頭，與四阿哥手牽手的安蓉忙不疊地使勁點頭，她覺得兆佳氏當大嫂很好啊，可惜費揚古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她，除了四阿哥。

四阿哥捏了捏她的小手，說道：“你點頭沒用，你阿瑪這會看不到你。”

安蓉白了四阿哥一眼，哼哼道：“重在參與，知道麽？”

四阿哥嗤笑：“參與？是你大哥娶媳婦兒，你參與什麽？”

星禪在費揚古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之下，耳朵燒得通紅，輕輕點了點頭，費揚古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暗罵一聲，這小子扭扭捏捏，還比不得人家小姑娘。

這場相親算是結束了，但能不能成，後面還有一些手續，比如各自回去要報告給後宅夫人，兩個夫人再接觸一下，雙方給出明确肯定的消息，然後烏拉那拉家再派官媒上門提親。

兆佳戴侖當即帶着兒女要告辭，費揚古送到門口，爽朗笑道：“戴侖兄，希望我們以後能經常一起喝酒啊。”

兆佳戴侖拱手道：“一定，一定，費揚古大人留步。”

然後父子三人走出房門，往樓梯口走去，但下一刻他在樓梯口站住了，樓下有人上來。

若只是讓步也就罷了，費揚古看到兆佳戴侖往後退了好幾步，彎腰拜服，就差行跪禮了。

兆佳文玉和弟弟也讓到一邊，他們以為是父親看到了上司，所以乖乖垂眸站到一邊不說話，丫鬟和小厮更是貼在牆上了。

康熙帝領着李德全走了上來，身後跟着恭親王及兩個護衛。

還未關門的費揚古立即行了跪拜大禮，他身後鄂倫岱、隆科多這個眼力還是有的，立即也跟着跪下了。

“你是？”拿着扇子的康熙帝眯了眯眼，重重地打量兆佳戴侖，但始終想不起這是誰，只好放棄了。

兆佳戴侖朗聲道：“奴才兆佳戴侖，現任職護軍副參領。”

康熙帝仍然想不起這個人，不過姓兆佳氏，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了三女兒和九兒子的額娘布貴人。

“卿這是做什麽？”他點了點頭，然後他看到費揚古，眉目輕輕上挑，目光有幾分是笑非笑。

表妹诓朕呢，小四又來找他的小媳婦兒了呢！随即康熙帝心中哼了一聲，這個小兒媳婦他不承認，那小四又該怎麽辦？

兆佳戴侖頓時有幾分不知所措，他該怎麽回答呢？絞盡腦汁，最後兆佳戴侖讪讪道：“回皇上，奴才和費揚古大人有約。”

康熙帝挑了挑眉，随即跨步往前走，說道：“跟上來。”

然後他走進雅間，倏地眼睛眯了起來，語氣有幾分危險道：“鄂倫岱、隆科多，你們怎麽在這裏？”

鄂倫岱立即擡頭，笑呵呵道：“回皇上話，奴才兒子過生，奴才請四阿哥回家吃午飯。”

隆科多也擡起頭，笑吟吟道：“表哥，正好您來了，待會就跟我們一起回家吃飯呗。”

康熙帝擺了擺手：“行了，都起來吧。”聽語氣可見其郁悶，他大刀闊斧地坐下，李德全在他身後站着，附語在他耳邊說了兆佳戴侖的身份，康熙帝這才知道兆佳戴侖是誰，和布貴人娘家雖然不是一支，但還未出五服，也算是同一支吧。

四阿哥才是郁悶，他很肯定康熙帝是跟着他來的，只是他無法理解，他跟來做什麽？

康熙帝一個人大刀闊斧地坐着，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游移，四阿哥牽着安蓉的手朝康熙帝走去。

走到近前，四阿哥低聲道：“阿瑪，你居然跟蹤我？”

康熙帝頓時表情有點讪然，然後哼聲道：“朕看你日子太閑了，三不五時跑出宮。”

四阿哥随即幽幽道：“我馬上要上學了。”想想都覺得好憂傷，上學神馬的還是好憂傷啊。

康熙帝抽了抽嘴角，随即目光看向費揚古和兆佳戴侖，目光只在星禪和兆佳文玉身上停頓了片刻，他已基本看清楚是怎麽回事了，作為皇帝，他的觀察力一向很好。

“費揚古，這是你兒子？”

回應康熙帝的就是費揚古一巴掌拍在兒子肩膀上，說道：“臭小子，還不趕緊給皇上請安。”

星禪被父親這麽一拍，腳步踉跄了一下，趕緊跪地行禮：“奴才星禪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康熙帝點了點頭：“不錯，該成親了吧？”

星禪臉色微紅，吶吶無言，費揚古恨鐵不成鋼啊，這麽好的表現機會都抓不住麽？

“快了，很快……”星禪臉色更紅了，費揚古微微抽了抽嘴角。

康熙帝倒是樂呵起來了，看了一眼兆佳文玉，說道：“不錯，是一對兒好姻緣。”

連皇帝都蓋棺定論了，費揚古和兆佳戴侖心中暗暗想着，這門親事就這麽成了，夫人不會再有意見吧？

四阿哥本是想和安蓉多呆一會的，但康熙帝跟來了，他一來，所有人都不自在，兩人的相聚也就只能結束了。

最後，費揚古領着兒女回家了，兆佳戴侖領着兒女回家了，四阿哥領着康熙帝這個大號跟屁蟲跟着鄂倫岱、隆科多去了佟家，原本佟家為了招待四阿哥，準備的宴席已經是高規格的了，但中途接到鄂倫岱派回來的小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康熙帝駕臨，佟家立即又趕緊讓廚房再準備幾道菜肴，務必要把規格再上一個檔次。

馬車裏只有四阿哥和康熙帝兩人，四阿哥看着還在擺譜的康熙帝，說道：“阿瑪，你別裝了，你跟着我幹什麽來着？”

康熙帝睜開眼，有點不自在道：“朕能幹什麽？朕關心你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不過下次你可以直接問我，我本就是出來找安蓉的，順便到外祖父家吃個飯而已。”四阿哥無奈道。

康熙帝頓時來了精神，微微蹙眉道：“你就那麽喜歡費揚古那小女兒？”

四阿哥眨眨眼，鄭重點頭道：“當然，阿瑪，你可別使壞啊，安蓉以後就是我媳婦兒了。”

康熙帝那個氣惱啊，瞪大眼看着兒子，突然馬車急停下來，康熙帝左手抓住車窗，右手一把要飛出去的兒子抱在了懷裏。

“怎麽趕車的？”康熙帝十分生氣，還未掀開車簾，就聽到原本嘈雜的四周更嘈雜，前方還有起哄聲。

鄂倫岱和隆科多從前面的馬車跳下來，他們先一步打探前面那些堵住街道的人群是怎麽回事，鄂倫岱讓隆科多到康熙帝面前回話。

康熙帝抱着兒子下了馬車，立即有一群侍衛圍了上來，把康熙帝左右後方都圍住了。

“打架？”離着遠，但他仍然看清楚了，那打架的一方有腰系黃帶子的宗室子弟，還有游手好閑的八旗子弟，而與之打架的對方，那就是穿着蒙古服飾的人高馬大的蒙古子弟。

康熙帝看了身旁一名侍衛一眼，說道：“去看看步軍統領衙門的人何時到？”

他眯了眯眼，費揚古今天休沐，步軍統領衙門是那個副統領坐鎮？步軍統領衙門除了費揚古這個統領之外，還有四個副統領，當然為防費揚古一人驕傲自大，四個副統領其中一人除了是他安排的之外，另外三人其中一人是費揚古的親信，另外兩人分別是索額圖和明珠的人，這一次他倒要看一看副統領是怎麽當差的呢？

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很快就來了，帶隊的是一個參将，他直接揮手讓士兵把所有打架子弟全部都給帶回步軍統領衙門了，不管是黃帶子，還是八旗子弟或者蒙古子弟，康熙帝最後回到馬車裏遠遠看着，他着重看了八旗子弟和宗室子弟、蒙古子弟的表現，發現相比于所有人似乎都藝高膽大，并不怕被關進步軍統領衙門。

那參将倒是看到鄂倫岱和隆科多了，不過他沒有想到康熙帝會在後面的馬車裏，并且康熙帝對他的表現還非常滿意。

待步軍統領衙門的人走了，鄂倫岱和隆科多來請示，康熙帝掀開車簾，問道：“今天是哪個副統領當值？”

鄂倫岱一頭冷汗道：“回皇上，是喜塔臘卡達。”

康熙帝點了點頭，而後放下車簾道：“走吧，腹中饑餓難耐。”

鄂倫岱和隆科多松了一口氣，随後他們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喜塔臘卡達也不是佟家的人，那是明珠明相的人，今天的事情他若是處理不好，只怕會上了皇帝心目中的黑名單，但那又和他們有什麽關系呢？

馬車裏，四阿哥看向神色難辨的康熙帝，說道：“阿瑪，這些八旗子弟總是打架總歸不好。”

康熙帝臉色深重，對于八旗子弟越來越頹廢，他自然也知道，但他暫時想不到該怎麽辦？

“小四說一說，朕該怎麽處置他們？”收斂了心神，康熙帝有心考教兒子。

四阿哥說道：“阿瑪，這些人就是沒有吃到痛楚，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架鬥毆，你該讓步軍統領衙門那邊出個章程，打架鬥毆罰錢和寫檢讨，檢讨要寫到一千字以上，而且還要做個登記，進了步軍統領衙門第一次罰錢一百兩，第二次就罰錢一千兩，第三次就罰錢一萬兩，而檢讨從寫一千字到五千字，到一萬字，這個章程一出，你看看那些人還敢不敢在街上打架鬥毆？”

康熙帝眼皮抽了抽：“你真狠，一千兩、一萬兩，怕這些人要被他們老子抽得皮開肉綻。”

思量了一下，康熙帝說道：“但也是個辦法，明日朕宣費揚古談一談，只是這只是治标不治本。”

四阿哥挑了挑眉：“根源就是八旗子弟太頹廢，阿瑪，長久這樣下去，八旗兵就徹底糜爛了，你該想個法子把這些八旗子弟利用起來，不然他日有了什麽戰事，八旗兵根本派不上用場，那時悔之晚矣。”

康熙帝若有所思，他只是現在事情太多，還顧不上八旗子弟，但既然撞上了，他就會好好思考一番。

“還有這些蒙古子弟，朕晾着他們也夠久了，該有個結果了。”雖說康熙帝是晾着這些蒙古子弟，但其實暗地裏在觀察這些蒙古兒郎，當然康熙帝想，他的觀察只怕沒有太子精細，既然太子要施恩給公主、郡主等宗室女，那公主招驸馬之事，就全權交給他了。

康熙帝念頭一轉，突然轉到了兒子身上，他饒有興致地問道：“小四，你以後想做什麽？”

四阿哥挑了挑眉：“當刑部老大！”

“噗！”康熙帝目瞪口呆，他震驚的表情取悅了四阿哥，四阿哥黑着臉道：“阿瑪不信我？”

康熙帝猛烈搖頭：“就這個？沒有別的？”

四阿哥是笑非笑地看着他，翻了一個小白眼，嗤笑道：“阿瑪是說你那個位置？如果阿瑪不怕我上位之後，以鐵血治理國家，你盡可以考慮我，自從漢武帝尊儒之後，越來越不像話了，當然不是說儒家不好，百家齊放才是最好的，什麽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也就是他們儒家為了儒家的利益搞出來的罷了……”

“邢獄典罰，我覺得非常有改進的必要，阿瑪你想聽一聽我的設想麽？”四阿哥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康熙帝。

康熙帝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正苦悶，沒有想到小四也會像老二那樣變成個話唠，關鍵是小四才五歲，這就是太早慧的後果麽？

恰好馬車停了下來，鄂倫岱、隆科多在馬車外面恭迎：“恭請皇上。”

康熙帝松了口氣，咳嗽一聲說道：“你有這樣的志向很好，阿瑪很支持，今天時機不對，下次再說。”

外面李德全掀開車簾，康熙帝先一步下了車，四阿哥有點遺憾，他好不容易才想多說點話，結果好像說過頭把康熙帝給吓着了，他是不是以後不想讓他去刑部？那可不行。

四阿哥領着康熙帝在佟家做客，費揚古領着兒女回家之後，立即把相親的結果告訴了德寧格格。

雖然相親似乎是相上了，但德寧格格仍然有郁悶道：“萬歲爺幹嘛插一腳？”

費揚古郁悶地看着小女兒，說道：“是四阿哥引來的。”

安蓉眨巴着大眼睛，朝阿瑪額娘眨啊眨，顯得特別無辜、單純，她只是想見一見四阿哥，誰知道康熙帝會跟着兒子來了呢？

德寧格格捏了捏小女兒的臉頰，這才看向大兒子，然後仔細和大兒子商量起這樁婚事來。

“星禪，你覺得呢？”

星禪倒是鎮定了許多，雖然臉色有些微紅，但還是勇敢點頭道：“額娘，兆佳姑娘挺好的。”

德寧格格一笑：“這麽快就看上了？”

一家人正說着話，管家派人來找費揚古，正好也就是彙報八旗子弟、宗室子弟與蒙古子弟在大街上打架被帶回步軍統領衙門的事情，費揚古仔細詢問了管家方方面面的細節，而後得出一個不好的結果。

“壞了，只怕皇上看到了。”于是費揚古火燒火燎地趕往了步軍統領衙門，他要趕在喜塔臘卡達把這些人放了之前趕到，不然他就等着吃皇帝的挂落吧。

這邊，兆佳戴侖領着兒女回家之後，也第一時間把相親的事情告訴了兆佳夫人。

兆佳戴侖沒提碰到皇帝的事情，只說了相親結果很好，費揚古似乎很認可這門婚事，他也拍板道：“夫人，你和德寧格格把這件婚事定下來吧。”

兆佳夫人給了兆佳戴侖一個白眼，轉而看向女兒，無奈道：“真不想嫁給表哥？你大姨母很喜歡你，有大姨母做婆婆，婚後不說像閨閣中這麽閑适，也比旁人好很多。”

兆佳文玉心中嗤之以鼻，大姨母最是尖酸刻薄之人，只不過在額娘面前掩飾了她的真面目，要不是她有求于兆佳家，怎麽會對額娘這麽奉承呢？還不就是王家不如兆佳家麽？待表哥發達之後，大姨母就會露出她的真面目了。

“額娘，表哥是挺好的，但我對表哥只是兄妹之情，和表哥成為夫妻，好別扭，烏拉那拉家的大公子挺好的，我覺得嫁給他，我不會吃虧的。”

兆佳夫人嘆道：“齊大非偶，德寧格格可是宗室格格，烏拉那拉家門第高貴，有什麽事情我們也幫不上忙。”

兆佳戴侖微微皺眉，夫人說得有理，但他心裏總是有那麽幾分不舒服，不就是他這個阿瑪沒用麽？不然女兒就不會這麽不上不下，他若有本事怎麽也輪不到別人挑揀他女兒。

“夫人，別再多言了，這門婚事就這麽定了，皇上都說是一對兒好姻緣，不成也得成。”

收斂起心中那種微妙的心情，兆佳戴侖才說到碰上康熙帝的事情。

兆佳夫人目瞪口呆，不過是相親，怎麽會碰上微服出宮的皇帝呢？她了解了所有細節，無奈說道：“既然天意如此，我和大姐說清楚吧。”

原本她想着還可以緩和一下，既然都這樣了，這門婚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兆佳文玉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她真是怕了大姨母，但其實大姨母不可怕，可怕的是表哥軟弱無能，完全護不住妻子，任由他妻子被大姨母磋磨，大姨母是個偏執狂，誰嫁表哥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