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除夕

阿哥所分為東中西三院，大阿哥住在東院第一間，太子雖然住在毓慶宮，但中院第一間是屬于他的，他不常住阿哥所，中院的住所基本上是伴讀住的，三阿哥坐在西院第一間，而輪到四阿哥，從頭開始選，于是他住在東院第二間。

因為是六七八三位阿哥跑到南三所來蹭飯，為了尊重大哥，所以膳食擺在大阿哥院子裏。

四阿哥和補熙、富爾敦先把布包放在書房裏，這才來到大阿哥院子，一衆人圍坐着，鍋裏泛着熱氣，宮人正在往鍋裏添菜。

“我們又要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八阿哥捧着臉惆悵道，他掰着手指頭開始細算，最後震驚道：“宮裏都有八個孕婦了呢！”

六七阿哥捧着小臉，惆悵道：“額娘懷孕了呢，都不允許我靠近她。”

八阿哥白了他們一眼，說道：“誰叫你們倆調皮，手上動作一向沒輕沒重，玉嫔娘娘、麗嫔娘娘身懷有孕，禁不起你們一點折騰，你們別不高興，你們應該好好保護自個額娘，生孩子可是非常危險的。”

大阿哥、三阿哥也有點惆悵，八個孕婦呢，阿瑪真厲害！

一衆伴讀靜默無言，皇宮的事情不是他們可以置喙的，他們一向就帶兩只耳朵聽一聽就算了。

四阿哥拿着長長的公筷攪拌了一下鍋裏翻煮的菜肴，說道：“不知道二哥何時回來？好像索大人、明珠大人他們和沙俄的談判進行得也不是很順利。”

從六月份到十月份，談判陷入了僵局，不過大清現在并不着急，随着準格爾的戰争結束，朝廷的主要目光除了如何治理收回的準格爾之外，就是與沙俄的談判，對方不答應，大清不介意再一次發動戰争。

“你們在說我嗎？”太子的聲音突然出現，驚得所有人目光看向門口，看着那個穿着明黃色太子袍服的陽光少年，愣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六七阿哥直接撲了過去，大聲道：“二哥，你回來啦！”

六七阿哥又是默契的仰着頭驚呼出聲：“二哥，你好黑！”

屋子裏其他人這才完全反應過來，不過看着太子的穿着，就知道他已經去見過康熙帝了。

太子被簇擁進屋，在大阿哥左邊多加了一雙碗筷，大家團團圍坐，太子已經忍不住從鍋裏夾了一筷子的蔬菜放在碗裏，然後他旁邊的大阿哥、四阿哥紛紛給他夾菜，壘了滿滿一碗。

“你們不知道，我最想念的就是這一口吃的。”太子大快朵頤了起來，感覺肚子裏火辣辣的舒服，從內到外都散發着一股暖意。

大阿哥冷哼道：“你自己作死，怨得了誰？”随即他又補充了一句，“恭喜太子殿下，小小年紀，肩上就已經有了累累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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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擱下碗，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大阿哥，咧嘴說道：“大哥，你這嫉妒的嘴臉還是一成不變啊。”

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心中默默翻了一個白眼，六七阿哥心中嗷嗷叫，又來了又來了，每回大哥二哥湊到一起他們眼裏就看不到別人了，真是太讨厭了。

大阿哥臉色羞紅：“誰、誰、誰嫉妒？老二，你別睜着眼睛說瞎話。”

“好吧好吧，我睜着眼睛說瞎話。”太子非常幹脆的妥協了，讓大阿哥真是有氣也不知如何發了。

太子的目光立即轉向其他弟弟，他擠眉弄眼道：“剛剛我在禦書房，成安來給阿瑪報喜來着。”

四阿哥挑眉：“二哥又擠兌阿瑪？所以被阿瑪趕出來了嗎？”

太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啧啧有聲道：“阿瑪真厲害，八個弟弟、妹妹。”

大阿哥、三阿哥咳嗽一聲，大阿哥說道：“好了，鍋裏的菜煮爛了。”

一頓火鍋吃了一個多時辰，多半是太子講述他在外一年的經歷，最初被噶爾丹的手下劫持，到尼布楚、雅克薩上戰場，到準格爾戰場上的事情，大阿哥、六七阿哥聽得眼冒紅星，六七阿哥甚至發出宏願，他們長大之後，也要當将軍。

夜裏，太子沒有回毓慶宮，他就賴在四阿哥院子裏，跟四阿哥睡一張床。皇貴妃和康熙帝知曉之後，兩人反應不一，皇貴妃心中是高興的，康熙帝心情就有幾分複雜，貌似他低估了兩個兒子之間的兄弟情誼呢。

“四弟，你以前既然是警察，那你去過戰場嗎？”經過一年的錘煉，太子的心理素質提升了，但想起戰場，仍然心中有幾分感慨。

四阿哥平躺着，睜開眼望着床帳，說道：“我們國家沒有這樣大規模的戰争，但非洲等地方好多國家常年處在戰争當中，作為警察，我自然去過。”

太子側頭看他，說道：“那你肯定不是一般的警察，特種兵嗎？”

四阿哥甕聲甕氣道：“嗯，受了傷，從部隊轉業到公安系統當了警察。”他沒說太多，因為沒必要。

太子枕着自己的雙手，嘆道：“果然還是喜歡和平，打仗最讨厭了。”

黑暗中，外面狂風吹拂，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只怕就要下雪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阿哥都覺得自己睡着了，之所以這麽久還沒有睡着，就是想起了現代的爺爺。

太子突然出聲：“也不知，若是我媽看到現在的我，是欣慰，還是心疼？”但他爸肯定是欣慰的眼神，因為覺得他終于長進了。

四阿哥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別擔心，我想安蓉那裏肯定有穿回去的辦法。”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太子心頭的包袱瞬間卸掉大半，改天找機會問一問安蓉。

冬天的天色亮得很晚，宮學還是辰時上課，所以四阿哥他們在辰時之前，必定要趕到宮學，而太子也很早起來了，不過他沒有先去上學，而是回了毓慶宮，等到天色亮晌起來之後，便去慈寧宮和壽康宮給太皇太後、皇太後請安。

滿朝文武都知道太子回京了，但卻并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不過康熙帝卻下了旨意，讓太子以後每逢大朝日都跟着上朝聽政，但太子卻沒有出現，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黑乎乎的一團，實在影響市容，怎麽也要捂白了再出現在文武大臣面前。

對此，康熙帝很想無理取鬧一番，但他的寶貝兒子從小和他嬉鬧慣了，寶貝兒子并不怕他。

日子就這麽如流水般滑過，轉眼來到十二月份，此時天地間早已被銀裝素裹包裹着，天空中碎雪飄飄揚揚的灑落下來。

小年，朝廷封印，皇宮準備過年，整個京城百姓們也都準備過年了。

皇貴妃把宮裏過年的事務分派給了兩位貴妃、四妃，她雖然還是很忙，但至少不會忙得分-身乏術。

午後，未時左右，天空放晴了，地面上厚厚的雪層，但天空卻挂着一輪暖日，美輪美奂的建築屋檐下挂着長長的冰淩，在陽光下泛光。

啓祥宮宮人來報，說如貴人生産了。

皇貴妃擺了擺手，示意宮女給她拿披風，這才不急不慢的朝啓祥宮而去。

有宣貴妃安排，如貴人生産之事被安排得妥妥當當，一衆宮妃來之後，就在宣貴妃的正殿等着，沒有去左側殿，皇貴妃去看了一眼，也回來了。

不一會，太後和太皇太後來了，對于如貴人這一胎，兩個大佬都非常重視。

或許是如貴人年紀比芳貴人大兩歲，她生産比芳貴人更順利，從未時發動，到戌時生下來，也不過兩個多時辰。

康熙二十三年小年之夜戌時，如貴人夏日高勒氏平安誕下十四阿哥。

因為忙着過年，臘月二十七年，十四阿哥的洗三禮就辦得特別簡單，沒有宴請大臣，只是宮裏簡單操辦了一下，十四阿哥被康熙帝賜名為胤祹。

等從啓祥宮回到承乾宮，皇貴妃拉着兒子小聲道：“小四，我若是沒有記錯，胤祹這個名字你說過吧？”

四阿哥點頭道：“額娘不必驚訝，反正現在的大清和以前不一樣了。”

皇貴妃眼珠子一轉，撇了撇嘴道：“太皇太後，皇太後真是太偏心了，不過是留着蒙古血統的阿哥，你們哪個身上沒有留着蒙古血統？”

太皇太後是蒙古人，作為她的後代，自然身上全都留着太皇太後的血統咯。

四阿哥很淡定道：“無妨，額娘放心，今時不同于以往，蒙古雖然對大清很重要，但同樣的蒙古也離不開大清，十四弟不過是安蒙古的心罷了。”

後宮中衆嫔妃心思不一，身懷六甲的柔貴人心情有點複雜，她對十四阿哥這個排行分外敏感，但這個十四阿哥又冠着原本十二阿哥胤祹的名字，越發讓柔貴人明白，她重生回來的世界變得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與柔貴人有着相同感受的是蘭嫔，最初她重生回來，以為憑借着先知，她定然可以混得如魚得水，但現在這世界變得越來越讓她看不透了，而且她有種莫名的感覺，她腹中這一胎約莫還是一個女兒。

這一刻，蘭嫔心中很是懷疑，當初她為什麽要進宮呢？憑借着家裏被拔出包衣變成正經旗人的身份，她完全可以嫁一個門當戶對的旗人家庭當嫡妻。

嫡妻是什麽感受？蘭嫔不禁想起了上一輩子的兒媳婦。康熙帝只管挑選嫡福晉，側福晉是她挑選的，然兒子偏愛側福晉，導致兒子夫妻關系到了後期如同陌路。在雍正上位之後，關系到爵位的繼承問題，兒子想把長孫記在兒媳婦名下，可惜被兒媳婦拒絕了，且也拒絕在長子襲爵的奏折上簽名，于是長孫親王世子的身份終究被罷黜，改封被兒媳婦支持的六孫弘景為世子，兒子去世後弘景就做了淳郡王。而後兒媳婦幹脆利落的分家，淳郡王府就這樣分崩離析，好在她沒有苛待她，只是她從來不見她，就讓弘景媳婦照顧她，她死後更是吩咐弘景，她不想打擾仙靈，所以她就不和兒子合葬了，弘景對嫡母很尊敬，她的臨終遺言他都一一遵從了。

在最初确定自己重生之後，蘭嫔想了很多，最壞的結果就是她仍然生下腳有殘疾的胤祐，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康熙帝再挑選納喇氏作為兒子嫡妻，因為那女人心太冷，兒子死後她的所作所為完全證實了她是一個多麽冷漠的人。

蘭嫔微微皺眉，她記得上一世兒媳婦與五福晉關系很好，或許是因為她們倆同命相連？五福晉比五阿哥胤祺早死，若是五福晉比五阿哥活得久，五阿哥的爵位是不是也不會落在側福晉瓜爾佳氏的兒子手上？

雖說爵位繼承都是當父親的可以一力做主，但沒有犯錯的嫡妻是有陳情的權利的，納喇氏雖然沒有做絕，比如傳出弘曙不孝不敬嫡母的流言蜚語，但在雍正元年，兒子越過她，直接上折請封弘曙為世子，納喇氏在府裏可是發飙了的，兒子理虧，都只能避其鋒芒。後來納喇氏頻繁進宮觐見皇後，在十四阿哥被問罪時，弘曙被牽連一道被問罪，革除了親王世子的爵位。雖然她沒有證據，但她很肯定，絕對是納喇氏走了皇後的路子，所以弘曙才那麽堅決的被除爵，世子之位才落在了弘景身上。

“我做錯了嗎？”蘭嫔靠在暖榻上，有些失神的想着。

延禧宮，柔貴人在叮囑了兩個女兒去睡覺，她一時睡不着，靠着枕頭，思緒陷入了混亂中。上一世，她雖然活到了老四登基，但也只多活了半年，後面老四把十四放出來嗎？她并不知曉，或許她該和戴佳氏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反正按照現在這個局勢，她們兩人誰也當不了太後。

柔貴人是個行動派，次日就溜溜達達跑到永壽宮去找蘭嫔了，絲毫不俱自己高聳的腹部，永壽宮主位榮妃不在，處理公務去了，她毫不阻攔的進了蘭嫔的後殿。

蘭嫔正在讓宮女給三個女兒讀書，聽到外面的喧鬧聲，她的大宮女進來彙報說柔貴人來了，蘭嫔臉上是萬分的驚訝之色，即便她們兩人心知肚明，但也從未私底下來往過，所以烏雅氏為什麽會突然找上她？

這宮裏是沒有秘密的，所以柔貴人找上蘭嫔，兩人在屋子裏秘密交談了許久的消息很快就被宮妃們知道了。

因着馬上過年了，宮學放假，伴讀們自然也回家過年去了，大阿哥、三阿哥不好意思再住回東西六宮，但四阿哥完全不介意，反正過年這段時間，他就賴在了承乾宮，所以皇貴妃聽到宮女說起柔貴人與蘭嫔密談多時的消息時，他也知道了。

打發了宮女，皇貴妃捧着下巴，朝兒子挑眉道：“小四，你說她們倆有什麽可談的？”

四阿哥搖頭道：“不知道，左不過她們兩人捅破那層窗戶紙。”想到柔貴人，四阿哥就有幾分無奈，因為每回柔貴人看到他的表情都非常精彩，可能是覺得他是一個小孩，所以完全不用掩飾吧。

就像蘭嫔看到七阿哥的表情那樣，現在七阿哥看到蘭嫔就躲，因為他覺得蘭嫔太恐怖了，就跟話本上那些拍花子的老婆婆一樣，她肯定是想拐賣他，他絕不會受誘惑。

兩天後，除夕宮宴，因為太子回京了，康熙帝心情好，今年的宮宴特別盛大，可以說這一夜京城就是一個不夜城。

費揚古官職品階高，德寧格格又是宗室格格，所以全家人都進宮參加宮宴了，白白嫩嫩的六格瞬間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皇貴妃特意抱了抱六格，心中暗暗道，果然六格就像兒子說的那樣，長得特別粉雕玉琢，比女孩子更漂亮呢，這長大之後，可怎了得？

“德寧格格，你這小兒子怎麽養的？本宮真是好像抱回來自己養。”

德寧格格眼角餘光看到周圍一衆王妃、诰命夫人那殷羨的眼神，她心中自豪，但又有幾分無奈，這男孩子長得這麽漂亮有什麽用？

“娘娘若是喜歡，直管抱回去。”

她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女兒，哪知只有大女兒了，小女兒不知跑哪兒去了。

兆佳文玉跟着轉身找了找，總覺得忘了什麽事情，但一時半會又沒有想起來，好一會她才想起，瞬間驚悚，小姑子安蓉去哪兒？她探頭探腦四處張望了一下，終于發現了小姑子安蓉的身影，皇貴妃身後的那個紅色背影好像是安蓉，她怎麽跑到皇貴妃身後去了呢？

六格在皇貴妃身上蹦跳着，他看着周圍這麽多人，那是非常興奮的啊啊叫着。

皇貴妃看着他，眼底流轉着笑意，說道：“德寧格格，這孩子不怕生。”至于抱到身邊養，那純粹是玩笑話，做不得準的。

德寧格格汗顏道：“人越多，六格會越興奮。”

皇貴妃不好冷落其他诰命，和德寧格格說笑幾句之後，把六格還給了德寧格格，她轉頭和與親王妃、康親王妃等閑話家常，且她身邊還有娘家人，所以每回這種場合，她都恨不得自己有好幾個分-身，能照顧到所有人。

德寧格格抱着兒子坐下，六格還想蹦跳來着，德寧格格輕輕拍了拍兒子的手筆，虎着臉搖頭，六格很聰明，看得懂表情，他果然安分的坐在額娘懷裏，不再吵鬧，只是那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對周圍這麽多人，他仍然感到很好奇。

兆佳文玉戳了戳婆婆的手筆，低聲道：“額娘，安蓉妹妹在皇貴妃身後。”她一直惦記着這件事情，因為若是不時時刻刻謹記，她很快就會忘記的。

德寧格格低聲道：“不用管安蓉，她和四阿哥熟悉，四阿哥會照顧她的。”

不一會，四阿哥和安蓉手牽手順着人縫來到德寧格格身後，她戳了戳額娘的後背，小聲道：“額娘，額娘，四阿哥要看弟弟。”

德寧格格回頭看到四阿哥，朝他颔首，然後把六格給了奶嬷嬷，讓奶嬷嬷抱着兒子随女兒一道去玩兒。

“我沒有說錯吧？我弟弟長得白白嫩嫩的，不比我小時候差多少。”

安蓉毫不客氣的自吹自擂，四阿哥看着咿咿呀呀的六格，點了點頭：“你弟弟确實很漂亮。”

皇宮這麽多孩子，四阿哥就沒有發現一個比六格長得好看的，就算是八阿哥，在長相上面也比六格遜色。

來到偏殿，地面上鋪着地毯，安蓉讓奶嬷嬷把弟弟放在地毯上，六格立即就開始展現他的爬行功力了。

安敏不想和大人待在一起，所以最後拉着大嫂兆佳文玉也來到了隔壁偏殿，她頓時就被裏面那麽多孩子給震驚了。

這待會要是所有孩子在乾清宮吵起來了，這宮宴還能舉行得下去嗎？

安蓉沒有發現安敏的到來，她和四阿哥正興致勃勃的看着六格和別的同齡小孩子打架呢。可能都是家裏嬌生慣養的，每一個孩子都養得很霸道，在家裏被謙讓，但在外面就沒有人謙讓了，于是六格和裕親王家的小公子保安為了一只布老虎發生了争奪大戰，因為四阿哥看着，所以各自的奶嬷嬷都不能幫忙。

保安已經過了周歲，而六格還不滿周歲，還不會走路，所以六格理所當然的輸了，他哭了兩聲，朝姐姐爬過來，滿臉委屈的樣子。

四阿哥咳嗽一聲：“六格啊，去搶回來。”

安蓉有些黑線，連忙把弟弟抱住，說道：“六格乖，我們家有布老虎，等回去了就拿給你玩兒。”

六格穩穩的坐着，雙手撐在地上，雙眼委屈的望着姐姐，他就想要這只布老虎！姐姐幫他搶回來！

但下一刻，對面的地毯上好似發生了什麽事情，六格被喧嚣吸引了目光，不知看到了什麽，他睜大眼朝着對面啊啊叫着。

安蓉讓奶嬷嬷把弟弟抱着，她和四阿哥朝那邊看去，發現是兩個小女孩打架，但很快她就有些驚訝了。

為什麽安敏會和郭絡羅希珍打架？郭絡羅希珍是二十一年出生的，比她們倆小一歲左右，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都不是純正的小孩，內裏都是幾十歲的成年人了，為什麽還會發生這麽幼稚的打架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