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臘月
現在天色開始黑得早一些了,夏天是戌時正,天色才将将黑下來,但現在天色已經全部黑透了。
來吃喜酒的一衆賓客陸續離開,太子領着一衆弟弟出門,在大門口與海富、孔傳铎他們分開,登上回宮的馬車。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來,此時頭頂月明星稀,行走在宮牆之下,樹影斑駁,蟲鳴啾啾,一衆阿哥們的說話聲反倒是給這寂靜的環境增添了一抹熱鬧,但他們走過去之後,深深深宮恢複它的寂寥。
四阿哥洗漱之後,躺在床上給安蓉發了消息,安蓉這會也已經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兩人慣常的閑聊了一會,眼看時辰越來越深,這才真正入睡。
一葉落而知秋。清早醒來,推開窗戶,就看到外面滿目的落葉,昨兒樹上還挂着的黃葉越加稀少了,鋪了幹枯的草地一地。
雖然今天大阿哥和大福晉要進宮請安,但四阿哥他們一衆小阿哥要上學,所以與新嫂子的見面就放在傍晚下學之後,依舊在阿哥所會面,為了迎接新嫂子,阿哥所又會有一頓豐盛的席面,且是最讓大家歡喜的火鍋宴。
在學校過了充實的一天,傍晚時分,學生們紛紛在校門口登上回家的馬車,安蓉朝四阿哥和八阿哥揮揮手,反正其他阿哥也看不到她,所以她就不白費表情了,而後她在安敏之後登上烏拉那拉家的馬車。
馬車裏,安蓉安敏各坐一方,安蓉嘴裏念念有詞,她在背誦今天看的書籍,她又不是天生的過目不忘,好記性也是要鍛煉出來的,且她還擔心這好記性是一種技能,若是她沒有理解透徹,沒有了好記性,她連語意都理解不了呢。
安敏抱着自己的書包,小臉皺成一團,她在煩惱一件事情,那就是拜她的幸福甜品店所賜,她在學校很是交往了一批朋友,除了一衆阿哥之外,其中身份最高的是雅爾江阿,他是簡親王世子。
甜食有許多受衆,所以拜安蓉那奇特的低存在感,安敏就特別受歡迎,且她還是費揚古的嫡長女,可以說除了公主、郡主,她就是權貴二代頂上最頂尖那一撥人。
雅爾江阿是十六年生人,與三阿哥同齡,比四阿哥大一歲,已經十二歲了,安敏和他接觸久了,又考慮到未來的婚事,難免就有些心神蕩漾。
“籲——”緊随其後,馬車停了下來,安蓉站了起來,她都掀開車簾了,發現安敏還兀自坐在那兒傻笑,不禁有幾分驚訝,她怎麽了?
安蓉上前兩步,伸出手指頭輕輕的戳了戳安敏,壞笑道:“哼哼哼,安敏,你滿臉春光……”
話未完,安敏陡然驚醒,有些羞惱的樣子,而後她直接起身,揮開安蓉的手,說道:“多管閑事。”
安蓉聳肩:“是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緊随其後,安蓉下了馬車快走兩步走到安敏身後一步的距離,壞笑道:“最近,我發現你和簡親王世子關系好像很好?”
作為被迫的透明人,不和四阿哥碰面,不學習之餘,她就只能觀察周圍人,她已經多次聽到安敏的小團體在讨論雅爾江阿。
其實雅爾江阿這個人有些自傲,他現在就是傲氣十足了,有時候連太子都不給一個好臉色,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自信,這等不聰明的做法貌似不是自傲,而是愚蠢了。
太子本來想着簡親王、康親王、克勤郡王等都是宗室的鐵帽子王,他和雅爾江阿、巴爾圖釋放善意,他們以後也好共事,哪知道雅爾江阿、巴爾圖年紀不大,居然脾氣不小,他作為太子還沒有那麽大的脾氣呢,誰給他們的勇氣?于是他對雅爾江阿、巴爾圖也愛理不理了。
“你如果想擁有一生一世的愛情,就不要找雅爾江阿,單單就他的額娘你就招架不住,更別說桀骜不馴的雅爾江阿。”
安蓉是琢磨着安敏這些年也沒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雖然她耍了一些小心機,但畢竟沒有心狠的想弄死她,看在她們都是現代穿越而來,她給她慎重提醒一下,若是她不是要愛情,而是要權勢、地位,那就另當別論。
安敏的臉色瞬間黑沉了下來,她看了安蓉一眼,悶悶道:“你能招架得住皇貴妃嗎?你能招架得住四阿哥嗎?”
安蓉白了她一眼,說道:“我跟你不同,你難道到現在都沒有看出來,四阿哥跟我是一個戰壕的嗎?”
說罷安蓉跑遠了,留給安敏一串嘻嘻笑聲,安敏目瞪口呆的望着安蓉,她腦子裏那根弦一下子連起來了,她怎麽那麽笨?就沖安蓉那莫名其妙的低存在感,四阿哥若真是土著,他怎麽會搭理安蓉?
安蓉往正院跑,邊跑邊喊:“額娘,六格,我回來啦。”會被忽視存在感,但耳朵總忽視不了她的聲音。
然後安蓉在院門口和弟弟六格撞了個滿懷,安蓉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六格笑嘻嘻道:“六格,都跟你說了,不要試圖挑釁我的存在感。”
“不,我一定要弄清楚原因。”六格郁悶極了,但越敗越戰,他就想試一試怎麽打破五姐姐那低存在感的魔咒。
六格五歲了,明後年就要正式進學了,費揚古和德寧格格會送他去國子監,兒子有才,自然要給他表現的機會,他們家沒有低調的說法,本來學了知識就是為朝廷為天下百姓奮鬥的,并不怕所謂的皇家嫉妒和忌憚,只要不參與到掉腦袋的事情當中,前路無險。
就是費揚古時常感嘆,小兒子越長越好看,以後外人看到父子倆,會不會懷疑兒子不是他親生的?
然後費揚古就被德寧格格狠狠收拾了一頓,這人什麽德行?居然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子,這真是人才!
六格長得白嫩可愛,特別受烏拉那拉老夫人和大伯諾穆齊的疼愛,他們覺得自己兒子/弟弟那魁梧的身材,怎麽也生不出這麽漂亮可愛的孩子啊,但偏偏六格就是小兒子/弟弟的兒子,這簡直是改寫烏拉那拉家的傳承啊。
安敏郁悶的追了上來,又看到妹妹和弟弟抱着一團坐在地上,認命的把弟弟扶起來,姐弟三人進屋找額娘。
但今日德寧格格卻特別高興,那種喜悅溢于言表。
“額娘,咱們家今天有什麽喜事嗎?”安蓉眨眨眼,左思右想都想不到什麽喜事,莫不是阿瑪要回來了?
六格高高舉着手,大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嫂有小寶寶啦。”
德寧格格嗔了兒子一眼:“就你最知道。”
安蓉、安敏已經歡呼起來了,大嫂嫁進來也有好幾年了,始終不開懷,可謂壓力山大啊。
今天是個好日子,烏拉那拉家第三代來了,雖然他現在還是個小蝌蚪,但這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喜事。
而皇宮,四阿哥他們回到阿哥所之後,東所第一間,大阿哥的院子裏已經飄起了煙霧,因為天色暗了下來,屋檐下已經挂上了燈籠。
大阿哥和齊佳氏已經在宮裏呆了一天,早上先去給康熙帝請安,再去壽康宮給太後請安,而後就是到各宮諸位嫔妃那裏請安,齊佳氏今日收禮物收到手軟。中午時分,在鐘粹宮陪惠妃吃午飯,而後閑聊了一會,惠妃讓他們到阿哥所休息,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也就是申時左右,齊佳氏又去鐘粹宮陪惠妃閑聊,直到傍晚時分才回到阿哥所。
之前見了諸位長輩,齊佳氏是收禮收到手軟,但這會見一衆小叔子、小姑子,那是送禮送到手軟。當然她送的禮物都不是很貴族,小叔子們就是女紅、文房四寶之一,小姑子們就是女紅、首飾,當然女紅是她親自做的,水平有限,但這是她的一份心意,禮輕情意重嘛。
見完了所有阿哥、公主,齊佳氏心頭松了口氣,實在是婆家兄弟姐妹太多了,這真是一件憂傷的事情。
随後就是開宴吃飯,齊佳氏和純禧公主坐在一起,她們年齡相仿,比較有共同語言,她暗暗的觀察着屋子裏所有人,但幾個小阿哥、小公主們搶食搶得很熱火朝天,這屋子裏氣氛就非常熱絡,這麽多熱,她根本顧及不到所有人,所以最後發現阿哥們、公主們的心思真的很純粹,全都在吃上面,她也就漸漸放開,不想那麽多了,加入搶食行列,一頓飯吃得很暢快。
大阿哥婚事之後,就是純禧公主和榮憲公主的婚事,不過她們倆的婚期看在明年,所以今年除了宗室子弟結婚之外,皇家再沒有阿哥、公主結婚了。
大阿哥沒在京城多呆,十天後就出京了,留下大福氣齊佳氏一個人守着偌大的貝勒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齊佳氏不好頻繁回娘家,就只好多進宮給太後、皇貴妃、惠妃請安,最後再在鐘粹宮陪惠妃消磨時間,天黑之前再離宮,或者參加京城的各種宴會,作為大福晉,她很受歡迎。
但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就很乏味,只是一時間齊佳氏想不到好方法解決她的困境。
今年的冬天依舊很冷,剛進入十一月份就下起了大雪,不過這幾年國庫豐腴,康熙帝私庫也很豐腴,且朝廷湧現出一批良臣,比如路文官,在他科學種田的觀念倡導之下,農作物都大幅度增收,棉花這等防寒抗凍的作物自然是首要培植的,百姓手上有了餘銀,吃得飽穿得暖,這日子就越過越好了。
太子、四阿哥他們在暗暗猜想,到底路元昊帶了什麽金手指?難道是農學方面發展的系統嗎?
但在太子的密切關注之下,路元昊好像沒帶這種金手指,難不成他穿越前的身份就是農學方面的科學家?
進入臘月,路家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路元昊被過繼給路家老家一對兒子早逝的伯父為嗣子。
四阿哥沒怎麽關注路元昊,所以還是太子提及時,他才想起穿越男路元昊的事情。
“路元昊比我大一歲,也就是他十六歲,去年他回老家參加鄉試,最後沒能趕上考試,因為他出了意外,卧床養傷養了一個多月,從老家回來,路元昊就一直在查到底是誰暗害他?他直接鎖定了他的嫡母路夫人,他抓了路夫人的心腹嬷嬷,拿那心腹嬷嬷的兒孫性命相要挾,心腹嬷嬷果然背叛了路夫人,且路元昊的意外還就是路夫人做的,所以路元昊也沒有找錯人,他找路文光談判,如果不給他一個公道,嚴厲懲戒路夫人,那麽就把他過繼出去,且他還要帶着他姨娘的靈位過繼,不然留他在路家一天,他就毀了路家。”
四阿哥挑眉:“路文光為了嫡子嫡女,把路夫人所作所為遮掩了,答應了路元昊過繼?”
太子聳肩:“對,路文光答應路元昊把他過繼給同族堂兄。”
路家發生的事情不大,路元昊只是一個庶子,這幾年他雖然在京城有些名望,但他就是一個小人物,所以沒有引起過多關注,等到路元昊領着自己的心腹離開京城,他就好似徹底從京城銷聲匿跡了。
“鈕钴祿華翰呢?”四阿哥突然想起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關注鈕钴祿華翰了,他是二十五年考中了秀才,二十七年考中了鄉試,今年的春闱好像考中了二甲進士,名次不算靠前,但這個成績,對于穿越到清朝才五六年的鈕钴祿華翰而言,他對這個成績非常滿意。
太子嘿嘿笑道:“華翰考了庶吉士,這會在翰林院待着呢,他的新作上市了,是古龍的小李飛刀。”
“看來他是要打定主意走作家這條路,最近鈕钴祿家在給他相看親事,據說相中他的漢人老爺特別多,淩泰琢磨着就從這些漢人老爺當中挑女婿,因為華翰走的是文路,所以他挑選的都是飽讀詩書之士,不過華翰是庶長子,四品以上官員嫡女是娶不到,只可能娶五品以下嫡女,或者同樣娶庶女。”
華翰對自己的婚事特別頭疼,他也已年過十八歲,在他看來這個年紀不大,但在長輩看來,正該成家的時候,往往成家立業,成家在前,立業在後,但華翰立業在前,成家在後,這就表示他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所以看中他能力的滿漢老爺一大把。
但他不知道該娶誰啊,他都沒有見過幾個女子,怎麽知道對方品性如何?與他有沒有共同語言?
但華翰扛不住壓力,最後終于定親了,女方是國子監祭酒唐文廣的嫡女。唐小姐因為之前定過一次婚,男方出了意外去世了,唐小姐就成了滞銷品了,唐文廣再給女兒定親就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華翰,唐文廣就找中間人和淩泰溝通了一下,雙方在外面碰了個面,兩人也見着了對方。
唐小姐長得很秀美,是标準的美人臉,但又不會給人驚豔之感,而是很耐看的長相,只是小小年紀臉上沒有笑容,看起來很是沉悶。想到這古代定過親,未婚夫還出意外死了,唐小姐背負着這些壓力,性子有些沉悶也可以理解。
他本是三十來歲的大齡男青年裝嫩,即便皮相年輕了十幾歲,也學不來真正十幾歲少年的激情飛揚,他也很沉悶。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好一會,華翰突然歉意一笑道:“我有一個問題,唐小姐若是覺得唐突,可不回答。”
一身紅色漢裙的唐小姐擡眼看了他一眼,說道:“公子請問,若無忌諱,我自當知無不言。”
華翰頓了頓,好一會才出聲道:“若是唐突了小姐,請小姐包涵。一個人的未來不能保證永遠的平平安安,若是有朝一日,唐小姐的夫婿比唐小姐先走一步,唐小姐會作何打算?”
唐小姐那臉色登時就白了幾分,華翰解釋道:“唐小姐不要誤會,我知道你之前定過親,我并無隐射之意。”
唐小姐垂眸悶聲悶氣:“公子所問,我無法準确回答。想來若是有那樣的事情發生,我自當接受現實,但人是活在當下,我自然會好好活着。”
華翰卻咧嘴笑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答案,他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妻子是菟絲花,她應該有自己堅強的品格,若是未來他發生不幸,不管是她想要堅強地為他守下半輩子,還是要再嫁,那都再好不過,因為活人就要好好活下去。
“我沒有什麽好問的了,唐小姐若是有任何疑問,可直接問我。”
唐小姐狐疑的望了華翰一眼,覺得這家夥有些古怪,他好像對她的回答并無不滿,相反還很滿意?
“你真不介意外面傳我克夫的謠言?”
華翰搖頭道:“唐小姐都說了是謠言,我怎麽會相信?我有自己的判斷力,且我也是一個理智的人。”
唐小姐這才開了笑顏,相親結束之後,華翰也不想折騰了,就回了他父親淩泰,讓他把婚事就這樣定下來。
華翰沒有提他和唐小姐的談話內容,但唐小姐回去之後和父親詳細交談了,唐文廣也猜不到華翰的意圖,但他本人很滿意華翰,就只是庶出的身份是個瑕疵,只是華翰年紀輕輕就如此有才能,鈕钴祿氏又是大族,想來不會虧待了女兒,兩家的婚事就這麽定下來了,婚期定在來年春暖花開的時期。
婚事定了,華翰心裏也松了口氣,他看着超市的賬本,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聽着呼呼的北風,琢磨着要何時去找太子交賬呢?
“路元昊把擔子全壓給了我。”華翰嘀咕了一句,不過還是認真看了賬本,超市就三個股東,他、路元昊和太子,太子之前出了一份資金,但不算多,所以有三成股份,華翰、路元昊又出錢又出力,所以兩人各占有三成半的股份,換成百分制,那就是太子占據百分之三十,他和路元昊各占百分之三十五。
從去年到今年兩年時間,京城兩家超市的生意都很好,要不是有太子,就算華翰再無知也知道保不住超市。
想到路元昊,華翰就覺得果然穿越是技術活,路元昊遇上了一個蛇蠍嫡母,所以這些年戰戰兢兢,動作都不敢做大了,就怕嫡母發瘋,但不想他還沒有完全發揮自己的能力,嫡母還是發瘋了。
而他明顯穿越技術比路元昊好很多,雖然是庶子,但嫡母和善,就算心裏不待見他這個庶子,也沒有為難過他,而父親雖然是個标準的古代男人,對嫡子比對庶子好很多,但他也沒有完全無視他這個庶子,還是盡他所能培養他,只是鈕钴祿家終究太窮困了,以前家裏就只領着父親的俸祿和每個月旗人那點津貼過日子,一家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華翰其實萬分想不通,就這樣他爹居然還有妾侍,還生出他這個庶長子?當然他後來了解到,祖父祖母在世時,鈕钴祿家還沒有這麽落魄,所以他的姨娘作為父親貼身丫鬟就被提拔為通房了。
這之後,華翰把半年的分紅與統一的賬冊交到太子在宮外的聯絡處,打着油紙傘,漫步在青石板的道路上,他一時感慨萬千,他再沒有想到會穿越到清朝來,到現在,他仍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太子一邊聽着貝海的彙報,一邊翻着賬冊,他也沒有翻前面,就翻最後的金額,和貝海交上來的金額是一樣的。
之所以只翻最後統計的數字,為了确認金額和筆跡,杜絕底下人貪污的可能性。除非底下人找到一個模仿筆跡的高手,不然沒人敢在賬冊上動手腳。
“貝海,交代下去,把今年的總收益統計出來,本太子要論功行賞。”
年底了,該給他的手下們發獎金了,想到他手底下養了這麽多人,雖然每年收益不菲,但就獎金發出去,金額也不小,從最初的幾百兩,到去年的八千多兩,今年又增加人手了,這個獎金只多不少。
五天後,陳餘和貝海彙報了按照去年發獎金的方式統計出來的金額,恰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
“還好,給本太子餘下一兩銀子。”太子肉疼道,陳餘、貝海暗暗失笑,其實每月薪俸已經很高了,但太子體諒底下人的辛苦,所以每年年終都給予獎賞,所以底下人才這麽齊心。
太子讓陳餘、貝海把消息公布出去,他心疼的去找四弟吐苦水來着,所以當總裁有什麽好的?
四阿哥也正翻着賬冊呢,他也幽幽道:“你發九千九百九十九兩,我這發八千八百八十八兩。”
他是連着皇貴妃的嫁妝算在一起的,之前年底發獎金是幹得好的人才發,但金錢果然是最讓人疼愛的小妖精,這兩年勤奮的員工更多,所以獎金就逐年增加。
“你怎麽比我少?”太子很不服氣。
四阿哥咧嘴道:“元後可是從午門擡進宮明媒正娶的皇後,嫁妝可是比我額娘豐厚多了。”
“你還有優越感了!”太子撇嘴道,卻不再反駁,他這個太子身份就是個不祥之物,所以他手底下養了許多人,為了确保忠心,他給予了豐厚的待遇,所以他每個月花銷都是上十萬。
四阿哥嘆道:“怎麽可能?八弟只發了五百兩的年終獎,而安蓉發了五十兩,跟他們倆比,完全沒有優越感啊。”
“哈哈哈哈”太子大笑出聲,總覺得争論這個發年終獎誰發的少很是有些無理取鬧!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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