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只小魅魔
第29章 第二十九只小魅魔
溫澤一向是晚睡晚起的典範, 活像只貓兒,晚上精力旺盛,歡蹦亂跳, 一到了白日裏就昏昏欲睡。
之前有事情做的時候還好,周密的計劃能支撐着他的精氣神, 現在綜藝也不用拍了, 網課也不用上了, 健身也不用健了,一天到頭就只剩下懶了。
紀雲他們都忙,身上的通告廣告工作繁雜得不行,雖說綜藝期間沒進組,身上的事兒卻也一點都不少。除了剛開始那會兒一起來看過他一天,其他的時候都是間錯開來, 來了還待不了多久。
謝庭煙和曲筝倒不是很忙,身上擔着的活只有新歌,平日裏有時間便會來,更多的時候還是在工作室裏磨合新歌和曲子。
這也就導致溫·精力旺盛崽·澤無聊至極, 生活就只剩下看小說追劇, 折騰一晚上,等到什麽時候天光蒙蒙亮了,反而蒙上被子睡起覺來。
顧朝是個不合格的霸總, 工作忙到推不得,只把溫澤送到老宅就急急忙忙飛出國了。
大抵剛剛确定關系的小情侶都是如此,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更別提他還在飛機上, 老爺子就偷偷摸摸給他發信息, 問他到底是用什麽方法把人家小孩拐回家的,怎麽連情敵都沒料理幹淨?
看見那沙發上圍坐着的和樂融融的一群人時, 顧朝臉都是黑透的。
可愛人本就是讨人喜歡的性子,他難道還能把人強行束縛在身邊不成?
顧朝沒那個本事,因此也只能暗暗吃醋。
好容易結束工作,沒驚動人回了國,悄沒聲上了樓,本來以為看到一個安靜睡覺的小貓崽子,誰知道卻見了一個熬夜修仙的小兔崽子。
溫澤聽到開門聲還沒覺得怎麽樣,擡頭一看,卻入目卻是一張印象深刻的臉。
他呆愣了片刻,才慌慌忙忙的把手機往被子裏塞,蒙上頭想要裝出熟睡的樣子,卻被人冷笑着一把掀開。
顧朝惡狠狠地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我說小朋友,你這幾天過得挺滋潤啊!”
溫澤讪讪地笑了笑:“那倒也沒有……”
“沒有?”顧朝唇角看似含着笑意,眼裏卻明明白白的寫着:“要是解釋不清楚,今天你就別想出去了。”
溫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卻又十分理直氣壯,把手機掏出來扔在了他面前:“都是這個小妖精誘惑我,你要怪就怪他好了!”
看着面前一本正經叉腰的人兒,顧朝都要被氣笑了:“然後呢,怪了他就不能怪你了哦?”
溫澤雙眸發亮:“寶貝你真聰明!”
顧朝才不需要這種誇獎,徹底破了功,直接一個餓虎撲食把溫澤撲倒在了床上。
“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你老公我在外邊累死累活談生意,你就在家裏招蜂引蝶?”
“你是誰老公?”溫澤傲嬌地睨了他一眼,“我只是同意你追求我當我男朋友了,誰同意和你結婚了?”
魅魔并不是沒有婚姻一說,只是婚姻這種許下一生一世的玩意兒,在他們這裏的确不太常見。
哪怕是賽恩斯,之前也不過和他止步于愛侶,還是沒做到最後一步的那種,要是說相守一世的愛人,實在還是差得遠。
“那我不管。”顧朝倒是能屈能伸,十足十的不要臉皮,“我都跟你表白了,第一次也許給你了,你總不能不負責任吧?”
溫澤揚起小下巴:“我就是不負責任,你要怎樣?”
“還能怎樣,”顧朝裝出一副怨婦樣,然後狠狠的把人推倒在了床上,“那就只能想盡辦法讓你願意了!”
溫澤沒忍住笑了起來,就那麽大大方方的躺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顧朝正要讓他見識見識自己的本事,溫澤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來電人:紀雲。
“阿雲?”
溫澤看到這個名字便推開了顧朝。
顧朝氣的咬牙切齒,伸手去搶他的手機:“不許看!你老公還在這兒呢,你看別人合适嗎!”
“別瞎胡鬧。”溫澤滿臉無奈地躲開,“阿雲不是愛半夜擾人清靜的性子,必然是有事才會給我打電話的。”
顧朝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喜歡無理取鬧的人嗎?”
溫澤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難道不是嗎?”
無視被氣得跳腳的顧朝,溫澤很快按下了接通。
對面的男人聲音依舊溫柔,只是卻染上了藏不住的沙啞,顯然是累得不輕。
“阿澤。”
溫澤低低的應了一聲。
“沈阮的眼睛好的差不多了,估計過不了多久,綜藝就要繼續拍攝了。”
溫澤有些驚訝:“繼續拍攝?不更換嘉賓嗎?”
周子琛鬧出了那麽大的醜聞,節目組居然還繼續用他?
紀雲搖了搖頭,又想起了溫澤看不見,溫聲細語地解釋道:“熱度這種東西,哪怕是黑紅也是不嫌多的。現在警方那邊雖然放出了證據,但是畢竟還有調查起訴定罪三個流程,他和這邊又有合同在身,導演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那邊只會找人盯着他,卻不會不讓他參加。”
溫澤嘴角抽了抽。
他以為很快就能擺脫這個狗皮膏藥呢,沒想到還要繼續忍下去。
紀雲知道他一點也不喜歡周子琛,忍着笑意安撫:“沒事兒,他蹦達不了多長時間了。調查的流程大概是一個月左右,那時候差不多正好是咱們綜藝拍攝結束,說不準你還能親眼看見他被逮進去呢。”
溫澤沒想到紀雲也會有這麽損的一面,忍不住笑了出來,道:“那到時候他開庭,我要做旁聽席。”
紀雲也笑了出來:“行啊,要是到時候公開審理的話,我陪你一起。”
顧朝聽到這一句,頓時就不滿了:“為什麽要讓他陪你?我不能陪你嗎?”
他并未刻意掩飾自己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自然聽到了。
紀雲有些驚訝的喊了一聲。“顧總。”
他很明顯是知道顧朝前段時間出去談生意的事的:“顧總已經回來了?這麽快?”
“是啊。”顧朝冷笑一聲,“你們天天來這兒轉,轉的爺爺都心慌了,一天給我打三個電話問什麽時候回來,免得到手的孫媳婦飛了。”
紀雲忍俊不禁:“顧總說笑了。”
顧朝正要翹辮子,卻又聽那邊傳來慢悠悠的一句:“我也正在追求阿澤,到時候阿澤到底是誰的媳婦兒……也未可知嘛。”
顧朝猛得瞪大了眼睛,氣沖沖地道:“溫澤你聽見沒有?我就說他有那種心思,你還不信!”
溫澤無奈的順毛摸:“你都這麽說了,阿雲估計是故意氣你的吧。”
顧朝氣得猛拍被子:“我不信!他就是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是我老婆,誰也不能搶!”
溫澤無奈,只得對着電話道:“阿雲,你快別逗他了。”
紀雲溫溫柔柔地笑了起來,順着他的意思:“是啊,我是說笑的,顧總千萬別當真。”
紀雲顯然這是敷衍了他一下,又繼續道。“已經很晚了,阿澤早些休息吧。我最近沒什麽事了,阿澤歡迎我過去找你嗎?”
溫澤欣然答應:“當然。”
顧朝恨不得順着電話線過去手撕一朵白蓮花,溫澤卻是滿臉笑意。
“你就那麽喜歡他?”
溫澤轉過頭,就看見一張扭曲中帶着嫉妒的臉。
溫澤無奈的拍拍他炸毛的頭,語調中帶着安撫:“阿雲是個很好的人,他幫了我很多,對我真的沒有非分之想,你別老是吃飛醋。”
顧朝面對這張好人卡,一口氣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活活要把自己噎死。
溫澤确是毫無所覺:“好啦,睡覺了,”
他拉着顧朝躺下來:“阿雲這會兒才結束工作,大概是下午到,咱們現在睡,正好中午起起來吃飯,然後就能見阿雲了。”
顧朝咬牙切齒:“你時間安排的挺合理啊!”
溫澤聳了聳肩膀:“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有個老幹部作息,我們年輕人的作息都很健康的,大家都是下午來。”
“大家?”
顧朝敏銳的捕捉到這個稱呼。
“嗯吶。”
溫澤就着窗外的光亮已經陷入了睡意,迷迷糊糊地回答道:“阿雲,季航,謝天王,還有阿筝,偶爾宗渡也會來……”
說到最後,溫澤的聲音已經幾乎低不可聞,顯然是睡了過去。
徒留顧朝一個人睜眼到天亮。
突然就明白為什麽爺爺那麽着急了。
情敵是真的很多啊啊啊!!!
就在顧朝終于閉上眼睛準備養足精神,應對下午即将到來的情敵時,某個陽光燦爛的海邊,也有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看到了綜藝的片段。
“我沒事的……”
“是有人不喜歡啦……”
溫蒂聽到熟悉的聲音,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然而擡頭一看,屏幕裏确實是那張熟悉的臉。
“科迪亞。”她跟看視頻的人問了來源,拍了拍身邊的老公,有點茫然地問,“是我看錯了嗎?是阿澤嗎?”
一身蜜色肌膚身材健壯的男人睜開雙眼,順着妻子的話迷迷糊糊的看去。
立刻被那張噩夢一樣的精致面頰吓醒了所有睡意。
小舅子怎麽會在這裏啊?!
天知道他當年追求溫蒂的時候這小子剛剛十一歲,正是最可愛最招人疼的時候,只要他一撒嬌,溫蒂哪怕正準備和他上床都能一腳把他踹開去陪弟弟。
好不容易等這小子長大了點兒也談戀愛了,他才能把老婆拐出來玩這個人間游戲,這還沒逍遙幾年呢,怎麽噩夢小舅子又跟過來了!
他還在發呆,已經确認了視頻上的人就是弟弟的溫蒂卻已經坐不住了。
眼看着老婆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男人猛得一個翻身坐起來。“老婆,你幹什麽?”
溫蒂看也沒看他一眼,理所當然地道:“阿澤來了呀,我得去陪他。”
妝容精致的女人神色憤然:“你沒看見視頻裏他身上那麽多傷嗎?肯定是被人打的!別人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打我弟弟,不然我一定咬死他!”
溫蒂說着,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
魅魔的虎牙看着可愛,功能卻可怕的很,一般不會有人想嘗試。
“不是,”科迪亞趕緊伸手攔住她,“弟弟既然來這裏,估計也是來玩游戲的吧,他會樂意自己的游戲被人打擾嗎?”
并且自己的弟弟是什麽樣的,你當姐姐的還不知道嗎?你弟弟那是會吃虧的人嗎?
誰要敢給他虧吃,估計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
溫蒂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可是這是她最疼愛的弟弟,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受傷?
哪怕是故意的也不行!
“不可能,阿澤他一定不是主動進來的。”溫蒂肯定地道,“咱們幾個家族都在游戲裏有固定身份,阿澤要是跟家裏說了進來玩兒的應該會直接成為其中一個,怎麽會哭得這麽慘,這不對勁!”
科迪亞因為恐懼而過熱的大腦也冷靜下來。
沒毛病。
這個人間游戲是地獄幾位大君聯合開發的,就是為了緩解惡魔們太過無趣,以至于天天打架,差點把地獄打塌的情況。
而幾個有世代傳承的大家族大種族都是在人間游戲裏有固定的家族,身份和其排行甚至都與地獄一般無二。
雖然說人類也不可能像惡魔一樣生那麽多,但是主脈不夠,不是還有旁系來湊嗎?實在不行還有各種各樣的親戚,一個一個往上堆就行了,反正人間的大家族本來也枝繁葉茂。
像溫澤這樣的身份哪怕進了游戲裏也應該是金尊玉貴的,怎麽會搞得一身傷。
“走!”
科迪亞立馬也不攔着了,收拾東西的速度甚至比妻子還快。
要是小舅子是被坑來這個游戲裏的,那樂子可就大了。
先別說小舅子這個身份誰能坑到他,地獄裏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就說小舅子這個壓眦必報的脾氣,要是有一天弄清了游戲的真相,知道了他和姐姐都在裏面,哪怕兩個人是真的沒看到肯定也會遷怒的,更別說已經看見了。
自家老婆是什麽樣子科迪亞心裏簡直不能更有數,在這個從小寵到大的弟弟面前壓根沒有秘密,肯定會把他賣出去的。
科迪亞再也不想嘗試一遍被小舅子針對的滋味兒了。
溫蒂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阿澤。”
科迪亞滿臉都是苦澀。
看吧,他們惡魔,尤其是他老婆這麽聰明伶俐明察秋毫的女子,之所以偏心偏到了天堂上,那都是因為心甘情願!
在他老婆眼裏,他這個丈夫就是沒有弟弟重要,畢竟丈夫踹了還可以再找,弟弟沒了那可就是真沒了。
科迪亞勉強挂起笑容:“害,阿澤還小嘛,我也沒有不喜歡他,只是他總是打斷咱們兩個二人世界,我免不了有些怨言……不過你放心,我肯定還是疼他的!”
溫蒂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信了沒信。
這邊離的太遠,溫蒂就先給家裏去了信息,讓他們去查一下溫澤現在這個身份的具體信息。
游戲的基本機制是不會變的,哪怕溫澤并不是通過家裏的游戲進入游戲,但血脈是擺在那裏的,溫澤現在的這具身體必然和游戲裏的家族有着密切的關系。
這就就很有意思了。
雖然這個所謂的人間游戲被稱為游戲,實際上卻是一個真正的人間。
建立游戲的第一代惡魔們是和人類的上層有約定的,每一個有意向進入游戲的惡魔都會給出自己的一滴血液,以便于人間為他确認身份和序齒,從而方便惡魔進入游戲的時候直接附身。
人間游戲一開始只在惡魔的上層流傳,後來流傳到下層,很多惡魔都捶胸頓足,因為他們不僅要把血液給出去,還要等着那個人間能被自己附體的容器長大。
魅魔們都是愛玩的性子,倒是很直白——他們一出生都不用征求本人的意見,父母兄姐就會給一滴新鮮血液過去,免得到時候想玩還要等。
那麽溫澤所附體的這個容器為什麽會流落在外呢?
這可不是一個太好的消息。
溫蒂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有些殘忍的笑。
最好不是人間在耍什麽鬼把戲。
人間與上下兩界隔絕已久,在很多年之前甚至一度因為天堂和地獄的消失導致大量的靈魂無法進入輪回。
來到這裏的惡魔們與人間約定,替他們解決了靈魂泛濫的問題,也同樣與另一些靈魂作出約定,讓他們代替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在惡魔降臨的時候讓出軀殼,靈魂就可以去往地獄的高等轉生池,以後就有機會轉身為長生種,哪怕依然在人間,至少也是一生富貴無憂。
當然這并不是一個平等的約定,畢竟人類和惡魔之間本來就是不平等的。
但如果在惡魔都還遵守約定的情況下,人類反而率先毀約,惡魔們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畢竟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良守序的存在。
溫蒂吩咐丈夫:“去查查有沒有其他的通道打開了。那些老家夥惜命的很,不可能突然做出這樣的事。”
科迪亞聞弦歌而知雅意:“你的意思是那群鳥人也和他們有了聯系?”
溫蒂冷笑一聲: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她再次翻出綜藝的視頻,點了點下巴。“你看看這幾個人,有沒有覺得哪裏很熟悉?”
科迪亞掃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賽恩斯我認出來了,紀雲,季航,謝庭煙,曲筝,宗渡……這幾個名字我雖然不記得,但是氣息似乎有些熟悉。”
“能不熟悉嗎。”
溫蒂冷笑一聲,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挨個點了點:“埋骨之地的巫妖紀月,死亡之海的骨龍Navigator,同樣出身于死亡之海的人魚亡靈伊諾,他的從屬,吸血鬼公爵愛德華。”
魅魔們都愛玩兒,這幾個卻是難得的硬骨頭,從來沒有魅魔勾搭成功過。
甚至骨龍Navigator還反向玩弄過好幾個魅魔,因而在魅魔一族裏聲名遠播。
也不能說他們別的地方就不出色,至少實力都是很不錯的,不然早被憤怒的魅魔們強行撲倒了,只不過在魅魔眼裏實力終究不如豔名。
然而對于除了魅魔之外的其他惡魔來說,這幾位就是相當古怪又低調的存在了,也難怪科迪亞不認識。
畢竟他們都不屬于大衆的惡魔種族,哪怕實力強大,也是被排擠忌諱,甚少提及的存在。
溫蒂冷笑一聲:“Navigator倒是正常,至于其他幾個,你相信他們會是來玩的嗎?”
科迪亞搖了搖頭。
在聽到這幾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起了這幾位。
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基本都是死宅。
他們不屬于大衆的惡魔種族,因此都是因為某種原罪而堕落地獄。
巫妖紀月是懶惰,骨龍Navigator是貪食,人魚亡靈伊諾是高傲,吸血鬼公爵愛德華是嫉妒。
科迪亞皺起眉頭:“那麽把他們湊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麽?”
溫蒂知道自己這個丈夫是傳統的肌肉腦子,也懶得跟他計較:“你看看這些人,阿澤是色/欲,賽恩斯是暴怒,而這個男人,”溫蒂點了點這一群人裏唯一真正是人類,卻爛得要命的周子琛,“他是貪婪。”
七原罪就這麽齊了。
科迪亞臉色巨變:“集齊七種原罪會降臨災難……人類想要幹什麽?”
溫蒂冷冷地笑了笑:“誰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麽呢?說不定是那群鳥人誘導了他們什麽。反正肯定不會是召喚神龍,也不會是他們想象中的好東西就是了。”
科迪亞皺眉道:“萬一他們造成了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溫蒂依舊冷漠:“那他們毀掉的也是人間,和咱們有什麽關系。”
科迪亞嘆了口氣,心說也是這麽回事兒,忽然又回想起一個古老的傳說:“我記得人類這邊的教堂裏好像有記載說聚集七原罪會開啓通往地獄的大門?你說他們會不會在打這個主意?”
溫蒂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原來你也會看書?”
科迪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要是放別人在這裏這麽嘲笑他,他肯定是要翻臉的,然而嘲笑他的人是自己媳婦兒,他也就只能閉嘴忍住了。
溫蒂泰然自若:“別說那群老糊塗的東西記錄的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就說若是聚集七原罪真的能打開人間和地獄之間的大門,整個人間早該成篩子了。”
科迪亞沒忍住笑了出來。
要說也是。
在人間這段時間,他們可沒少看見這些人類鬧事,其身上散發的原罪力量比他們這些天生惡魔也不差到哪裏去。
若非惡魔來到人間不能随便吃人否則會被遣返,他們估計早就嘗嘗什麽味道了。
不過每個惡魔有自己偏好的罪惡口味,他們也曾經給不少食物打上标簽,不論對方先死還是自己先死,反正想到地獄總能吃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口。
***
即便姐姐已經匆匆找來,溫澤卻對此半點不知情,還在糾結于自己的愛人怎麽這麽黏人。
顧朝自己睜眼到天亮沒睡好,還不允許別人起床。
溫澤被他抱着腰禁锢在床上,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只能無奈地拍拍他的臉:“趕緊起來了,太陽都要曬屁股了,你好好一個總裁在這裏賴床,考慮過自己的形象嗎?”
顧朝才不起來,他要是起來就要把老婆分給別人了!
聞着眼看着毛茸茸的黑色腦袋埋在自己腰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薄薄的睡衣上,仿佛能隔着這層衣料燙到皮膚。
眼看着愛人哼哼唧唧起來,顯然是要把撒嬌進行到底,溫澤也只能無奈的和他交換了一個吻,很快又板起臉故作嚴肅:“別得寸進尺啊!你再不起來我就自己一個人出去了,反正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溫澤多精明的一個惡魔啊。
雖然他對下面那些人無意,但是如果能借他們來刺激一下自己懶惰的愛人,那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人生短短百年,大部分人還就只能混六七八十歲,和人類談個短暫的戀愛,也不是不可以。
顧朝立刻就支楞了起來:“不!”
男人的聲音超級大,又仿佛宣誓主權一般,在他白皙的脖頸上印下幾個紅印子,這才雄赳赳氣昂昂像只大公雞一樣進了洗漱室。
溫澤一照鏡子,就看見從脖頸至鎖骨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紅印。
他又好氣又好笑,揚聲喊道:“顧朝,我看你是屬狗的吧!”
顧朝才不介意被媳婦說是狗,反而他得意洋洋。
他就是老婆的狗,他就要當老婆的狗,別人想當老婆的狗還沒這個福分呢!
看看網上那些人,他們都只能口嗨喊老婆,不像他老婆就在懷裏,在他床上!
溫澤不知道這個腦回路有問題的又在想什麽,眼看他把衛生間占了,自己就去客房洗漱。
顧朝一出門看見床上那麽大一個香香軟軟的漂亮老婆不見了,人都傻了。
再一出門,客廳裏的沙發上已經整整齊齊地坐了一排人。
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這又不是他們要找的人,有什麽好看的?
顧朝的臉有些綠。
你們都沒有自己的老婆嗎?為什麽要來守着別人的老婆?一群男小三!
溫澤腳步輕快的從隔壁的房間裏出來。沖着樓下喊道:“今天怎麽都來的這麽早,專門來蹭午飯的嗎?”
“是啊,”季航的聲音活潑歡快,“我們都聽說顧總回來了,特意來和他一起吃飯的。”
是特意來給他添堵的吧?
溫澤笑着看了顧朝一眼,果然發現這人的臉色已經全黑了。
他感受着自己被嘬的有些疼的鎖骨,也懶得理這個自作自受的玩意兒,只是笑道:“那感情好,不過顧家一向沒這麽多人,也不知道廚房有沒有做這麽多飯。”
紀雲溫柔地笑了笑。“沒關系,我知道這附近有幾家不錯的館子,咱們一起去下館子也挺好的。”
“就是就是。”季航附和着,“畢竟是要給顧總接風洗塵嘛啊,在他家吃飯算怎麽一回事,我連位置都定好了,就隔壁那家,有火鍋有涮菜也有炒菜烤肉,想吃什麽都行!那家隔壁還有西餐和日料,外賣超級快,我試過的!”
顧朝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來這群野狼是早就已經計劃好了啊。
野狼們才懶得搭理他,一雙雙綠油油亮晶晶的眼睛只是牢牢的盯着溫澤。
溫澤的不是故意要給顧朝添堵,只是……沒飯是一種客觀現實。
顧老爺子笑呵呵地連連擺手:“廚房沒料到你們都來,确實沒做這麽多飯,你們點外賣也是點出去吃還比外賣快呢。”
季航笑起來:“老爺子這話說的,倒是我們的不對了,把您家裏僅有的這兩個人都拐跑了去,讓您又是一個人吃飯。”
“我老頭子一個人吃飯的時候還少嗎,差你們這麽一個兩個的?”老爺子佯怒,“少看不起我老頭子,只要我想,想陪我吃飯的人,可比想陪你們的人多了去了!”
人老了,就免不了喜歡活潑可愛的孩子。
顧老爺子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除了最喜歡溫澤,下一個就是喜歡季航。
“嘿嘿嘿。”
季航笑嘻嘻的撓了撓頭,也知道老爺子不是真的生氣,就繼續沖着樓上喊:“阿澤不用着急,我提前定了那個位置一天呢,咱們什麽時候去都行!”
“正餓着呢,你還想什麽時候去?”溫澤對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翻了個白眼。
謝庭煙倒是慢慢悠悠:“這附近有好幾家不錯的店,你訂的哪一家?”
季航歪了歪頭,報出一個名字。
謝庭煙點了點頭,問溫澤:“你想出去吃嗎?”
溫澤抓了抓頭發:“剛爬起來誰樂意到處亂跑啊,只是你們都來蹭飯,家裏沒有足夠的飯,我可不就得出去呗,不然也不能餓着呀。”
謝庭煙又問:“你喜歡吃什麽菜?”
溫澤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不對,不過季航的嘴比他更快:“謝天王,你問這個幹什麽?”
謝庭煙淡定道:“那家店是謝家開的。想什麽時候吃,在哪兒吃,吃什麽,都可以。”
季航絕倒,靠在沙發上擺出一副可憐兮兮抹眼淚的架勢:“果然我們這些打工人就是比不上你們這些資本家!連吃頓飯都在被你們剝削!”
謝庭煙無語:“這一片是富人區,要是打車去市中心吃飯少說也得兩三個小時,我們自己投資在自己家周圍開點飯館怎麽了?我還沒說這飯館有多賠錢呢。”
季航哭唧唧:“凡爾賽?太凡爾賽了!你別把那餐廳建的占地幾百平方米不就行了嗎!”
謝庭煙一臉莫名其妙:“那包間怎麽分得開?”
季航正氣凜然。“難道大家不能都在大廳嗎?”
謝庭煙:“……”
謝天王冷酷無情:“行,我記住你這句話了,下回你再定位置,我就讓他們只能給你定大廳。”
季航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蹦三丈高:“你不能這樣,我要告你濫用私權!”
謝庭煙點頭:“那你告去吧,我看看你能告誰。”
季航不認識世界的長輩,于是把可憐巴巴的目光投向顧老爺子,然而老爺子立刻就笑着扭過頭去,連個餘光也不分過來。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衆人紛紛避開。
人家有錢有實力有資本,他們這些小明星實在是鬥不過啊~
溫澤也笑着躲開了他的視線:“快別看我了,我是你們裏面最窮最沒背景的一個。”
說這個季航可就不困了“”“對啊對啊,你看這些人都有錢有資本的欺壓咱們這些平民老百姓,我也是底層出來的可憐娃啊!”
謝庭煙冷笑一聲:“然後化身為狼,把那些讓你可憐的人都嚼巴嚼巴吃了?”
季航無法反駁。
他切開黑這件事早已經沒大衆所知。
紀雲忍着笑意打斷他們:“阿澤趕緊換件衣服吧,要是不想出去吃的話我也有些小手藝。反正是剛起床,也不用吃什麽太麻煩的。”
溫澤歡快地點了點頭:“好~”
鬥了半晌的季航和謝庭煙都默默扭過頭,看着這個既定勝利者。
紀雲依舊笑的一臉溫溫柔柔,仿佛對那兩道視線毫無所覺。
從來沒出過聲的宗渡在一邊推了推眼鏡,精明如他都忍不住感慨:這是什麽正宮和小三相遇的即視感。紀雲身上正妻的味道也太濃了些吧!
斯文人又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真正的正宮,在心裏不停的搖頭嘆氣。
有着正宮的身份,卻還不如小三的伎倆,不成大器!不成大器啊!
顧朝并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惋惜上了,一雙帶着震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紀雲,仿佛從來沒見過世間有如此之人。
紀雲歪了歪頭,哪怕對着他依然是一臉溫柔:“顧總怎麽了?”
“沒什麽。”
真正的正宮艱難的扭過頭,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碾壓了個遍。
這就是降維打擊的力量嗎?太恐怖了!
紀雲倒是說到做到,直接借用顧家的廚房煮了一鍋雞絲面,還炒了幾個小菜。
顧家自然是不缺食材的,味道都是一頂一的好,雞湯金黃透亮香氣撲鼻,面條細長帶着嚼勁,幾個小菜也都是鮮亮,看着就養眼。
被香味吸引的溫澤顧不上好好挑衣服,匆匆換了一套就拖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下來,漂亮的小臉幾乎要擠扁在廚房的玻璃門上,眼中滿是渴望。
就連其他人也不得不承認,紀雲在做飯這方面确實有一手,他們比不上。
紀雲笑着拉開門把他放進來,溫澤簡直像某種小獸,呲溜一下就鑽進去了,連柔軟的皮毛亂了都顧不得。
紀雲剛炒好了一份香菇油菜,正在炒土豆絲,看到他過來,于是夾起一口油菜放進他嘴裏。“嘗嘗怎麽樣?有沒有鹹了淡了?”
溫澤眼睛都亮了,顧不上說話,只是瘋狂搖頭。
紀雲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又盛起一碗面。
來不及做手擀面,索性廚房裏有現成的面條,都是極細的,下鍋就熟。
溫澤沒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也不好意思在顧家吃零食,這會兒真是餓得很了,大口大口就往下灌。
若是只吃面條還好,他偏偏要去喝湯,被香濃的雞湯燙了一下,還不肯松嘴。
紀雲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把湯咽下去,又像小狗一樣吐出舌頭來降溫,正要招手讓他過來,就看見顧朝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下來了,還從冰箱裏翻出了一盒水果冰球。
溫澤這會兒正燙的不行,一看見有點涼氣的東西立馬就眼睛發亮的跑過去了。
直到一個冰球進了嘴,溫澤的表情這才舒緩下來。
總算是活出來個人樣了。
顧朝本來只想讓他吃一個,眼看着他一口氣塞進去三個,中間有一個,兩邊腮幫子還都鼓鼓的,忍不住無奈的笑笑。
伸手戳戳他的腮幫子,只見白嫩細膩的皮膚都已經撐大了,仔細一摸,和冰球仿佛只隔着一層紗。
哪怕就這麽着,他也不肯吐出來,顧着無奈,只能吓唬他:“又冷又熱的,小心把牙凍掉了。”
溫澤才不怕,聲音得意洋洋裏帶着含糊:“我才不會把牙凍掉,我牙好着呢!”
好什麽好?
顧着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把那一盒冰球塞進了另外的冰箱裏,指着鼻子警告他:“不許再吃了啊,趕緊吃飯去。”
趁着他們打打鬧鬧的功夫,紀雲已經把手上的幾個菜盛了出來。連面條也是一人一碗的量,十分賢惠,做足了大房的架勢。
其他幾個小妾本來十分硬氣,堅持是不肯吃這口飯的,然而面和菜都太香了,他們也是空着肚子過來的吧,很快就屈服了。
要不說吃人的嘴短呢,就連最牙尖嘴利的季航都只能結結巴巴的道謝,小腦袋埋在面碗裏根本出不來,只空出一只手來朝天豎着大拇指。
紀雲本來也不是為了他們的贊美,看到他們吃得的高興,笑得開心。
面條每人倒是有一碗了,菜卻不夠每人一盤。
季航也顧不得什麽矜持,也不在乎對面這人是自己的追求對象,下筷如飛。
溫澤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把這人排除出自己選擇範圍的同時和他搶菜,兩人的筷子在半空中不知多少次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響讓其他人都頻頻皺眉。
謝庭煙和顧朝比較矜持,禮儀周全,倒是還好。
曲筝和宗渡。就比較艱難了。
他們是真的想吃菜啊!
然而看着這兩個人,除了受苦受累的當事人紀雲,誰又敢真的把筷子伸過去呢?不怕手被打掉嗎!
咬着筷子可憐巴巴的二人很快就被桌上搶菜的兩個人發現了。
季航不要臉皮,也不在乎什麽人際關系,得意洋洋的夾着菜沖兩人晃着筷子,結果樂極生悲,手一滑,筷子就掉在了衣服上。
他這一身本是刻意搭配過的,是一身淺色,配着他喜慶的娃娃臉,格外青春動人。
而這樣青春的一件衣服,不好洗也是真的。
宗渡眼看此頓時也不搶菜了,只管哈哈大笑起來,平常斯斯文如狐貍的人,笑起來就成了個方臉藏狐。
溫澤還舉着筷子,也是笑得樂不可支。
只有顧朝拄着筷子咬牙切齒:這一群狐貍精到底什麽時候能從他家的飯桌上移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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