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暴君陛下

第5章暴君陛下

小心的在戰壕間徘徊,試圖尋找機會離開。

一只蟲族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待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他有自知之明。

一個拐角,南風正面對上七八個人形的黑色奇怪東西。

人類的輪廓,可外形是密不透風、不露一寸肌膚的黑色作戰套裝:頭盔、護目鏡、戰術手套、作戰服、作戰長褲、護腕、護臂、護膝、軍靴,金屬外殼上還披着一層黑色布料。

科技感與廢土風,混合在一起。

對方自然也看到了南風。

黑洞洞的危險槍口對準南風,根本不給非己方戰鬥人員的‘人’開口,直接扣動扳機。

嗄!原來被子彈爆頭是沒有感覺?就是,被槍口對準的瞬間,全身顫抖了一下。

開槍的士兵收手,手撫在耳麥上。

“擊斃人形蟲族一只。”

“好的,我們将記入在案,071號中校閣下。”

負責書寫作戰報告的情報文案人員,立刻用柔和的聲音給予答複。

一把坐起身,入眼是白,滿目的白。

“白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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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不确定的伸出手,去觸碰冰涼的雪。

皚皚白雪落下,給這位突然出現的少年,披上一層薄薄白衣。

仰頭望天,他很想哭。

“終于離開無脊之地了。”

該死!一天之內,他連續死亡好幾次,間斷歇息的機會都不給一下。

每次死亡帶來的郁悶,絲絲縷縷,纏繞成團,堵塞在他的胸口,不上不下,就是吐不出。

而此刻,郁結被白雪所洗滌。

小雪卻阻礙不了想上班的太陽,陽光落在少年的臉龐上,應出那抹燦爛的笑。

玫瑰藤蔓編織成粗藤,勒上小黑熊的脖頸,南風站在後,扭着麻花玫瑰藤,一腳踩在小黑熊的脊梁上。

十分鐘後,玫瑰乖巧的扭動、散開,匕首深深紮入不知是昏迷,還是死亡的小黑熊脖頸,劃拉切開。

血液染上雪地,南風用香葉裹上小黑熊的脖頸,防止血腥味擴散,招來野獸圍攻。

在這片了無人跡的森林裏,南風活了一個多月,其中對上小黑熊的媽媽,被大黑熊呼啦一掌,失血過多再加森林氣溫太低,一命嗚呼。

這不,重生過來的南風,見沒有離開森林,更沒有回到無脊之地,蹲了大黑熊七八天,總算找到計劃,先殺了大黑熊那落單的娃娃。

踩着雪地走出半小時,站在早幾日挖好的簡單陷阱邊,拆開香葉,将小黑熊圓滾滾的腦袋,丢進去。

“靜候佳音。”

在他胸口劃拉這麽一下,南風表示自己超級記仇,等他抓到了,要嘗一嘗所謂的熊掌,究竟好不好吃。

問,崖邊瞧見一個人,挂在樹枝上昏死過去,救還是不救。

傍晚,篝火洶洶,南風烤着兩只熊掌,肉香飄蕩,但……咬上燙燙的一口,眉頭頓時皺起。

不好吃,說好越是珍貴的食材,越适合簡單的烹饪之法呢?

重新烤上一串蘑菇,少年手撐下巴,眼中不是跳動的烈火,而是一朵朵埋藏在白雪之下的玫瑰視角。

森林裏沒有蟲族,卻有很多野獸,老虎、野豬、豹子、熊、狼都還算是常見。

南風這段時間,甚至見到過比野豬要大上一圈,長着兩顆腦袋披着鱗片的奇怪大野獸,一爪子能把野豬拍地碾死的那種。

防野獸不靠近,如此便好,比無脊之地安全不知好幾。如此冰天雪地之地,倒也不需要防什麽蛇啊、鼠啊、蟲啊。

“你是誰?”

忍着渾身劇痛,男人從昏迷中醒來。

迷糊的視線中,是坐在篝火邊的漂亮少年,那臉,比鎮上有名的妓藝都要好看上不知幾倍。

“有些傷藥,自己上了,天亮便離開。”

南風将注意力回歸,琥珀色的眸子,望向被自己救上崖的人。

濃眉大眼,皮實臉厚,瞧着,是個老實的中年漢子。

“我叫甫哲,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若非小兄弟,我怕給摔個粉身碎骨。”

吃着沒啥味道的熊掌,甫哲收起心思,将自己的故事詳細一說。

他本是個七人小團隊的傭兵,趁冰雪森林這幾個月天氣好,進來狩獵,卻不想遇上狼群,死了五人,他與同伴逃跑時,墜崖是躲過了狼群,卻不想那也是九死一生。

還好,運氣不錯,被人救了上來。

講完,甫哲再次向南風道謝。

“傭兵?”

南風不在意救不救人,他更感興趣的是傭兵一詞。

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生活裏充滿了不确定和危險,常常在黑暗中獨自前行,挑戰一個個未知的危險。

這便是南風認為的傭兵,在小說、影視劇裏,可沒少看。

走在槍林彈雨裏,亦正亦邪,想想都覺得酷!

“小兄弟不是傭兵?”

甫哲目光打量南風,着重落在那玄色披風與少年用來劃蘑菇的精美匕首。

“不是,無意來到此地罷了。”

南風說得含糊,身份什麽,讓人自己猜去。

這不,甫哲确實有所猜疑。

難道是從帝都中心來的富家公子哥?畢竟,那些吃飽喝足的貴族少爺,閑得慌。當傭兵、當吟游詩人、當所謂俠客,都是話本看多了。

距離森林最近的,是一處名叫賽羅的小鎮,當然,更多人願意稱之為傭兵小鎮。

小鎮除了發布懸賞的傭兵工會外,就是本地人開的客棧妓院酒家,靠着進出冰雪森林的傭兵,生意不可為不熱鬧。

南風從甫哲嘴裏聽了賽羅小鎮,自然想跟去。

四天後,南風踢了踢大黑熊的腦袋,笑得格外燦爛。

“總算是讓我逮住。”

甫哲視線極好,一眼便認出陷阱裏,大黑熊旁的小腦袋,是個小黑熊。

感情那晚,小黑熊不止是作為食物。

再看南風的視線,可不就是看個不谙世事貴族少爺的目光,心夠狠,居然想得到用幼崽吊大黑熊。

“小兄弟,這黑熊皮毛能賣不少錢。”

“你會割皮毛?那好,到時候我們一人一半。”

南風也打過動物皮毛的主意,可惜他連殺雞都不會,更不用說割皮、洗皮、炮制。

現在倒好,弄了個幫手。

因黑熊皮毛,兩人前往賽羅小鎮的日程,往後推了一周。

五月,冰雪森林的天氣明顯比之前又好上了幾分,暖和的氣候,讓動物們紛紛出現,開啓它們的游園生活。

“三個月了,來這森林兩個月。”

南風晃着腿,靠着大樹看甫哲處理鹿皮,思考起怎麽尋找任務線索。

這兩月,說沒有收獲絕對是假的。

有意識鍛煉身體,南風現在跑個五公裏都不待喘,而且,他可發現了不少血色玫瑰的技能用處。

永生玫瑰的種子,可以在任何條件下生長發芽,每開出一朵玫瑰都可作為他的眼線。

不止如此,玫瑰若是用作武器,種在獵物身上,生長速度将快上數十倍。

還有個收獲,上次進入賽羅小鎮,南風發現,文牒的重要性。

文牒相當于身份證,出城入城住宿都需要查驗。沒有文牒,寸步難行,除非像南風前月般,只活動在無脊之地或者冰雪森林。

思念着教導自己的墨子君,南風回神時,甫哲已将鹿皮處理好。

“我們收集的皮毛夠多了,再不出容易破損,物資也差不多用完,回趟鎮如何?剛好再接幾個任務。”

上次進小鎮,甫哲就跟南風搭了個夥,在傭兵工會注冊了個小傭兵團。

領些簡單的尋找草藥、動物皮毛的任務,倒也能賺上一筆小的。

玫瑰是南風埋在冰雪森林裏的眼線,想找些特別的目标,輕輕松松。

“好。”

賽羅小鎮,出城門,進入冰雪森林的傭兵可不少,一路走回,南風已遇上十四支隊伍。

有幾十人的大團隊,也有四五人的小隊伍。

“這麽多人?”

“或許是有什麽報酬豐厚的任務。”

甫哲去傭兵工會交任務,南風去采購些許衣裳,中途找了家賣面包的。

等待間,竟從當地人聊天裏,得知了一條消息。

帝都發出的懸賞——陛下尋找一種花,花瓣有6~8輪,鮮紅顏色帶有絨光,高心卷邊,邊緣淺齒裂,花形優美,枝蔓翠綠。最為獨特的是花香芬芳撲鼻,幽香醉人。

賞金據說有三千萬。

足夠一家人,富裕的生活三代。

南風捏着面包袋,走着路,眉卻微微皺起。

這花的描述,總覺……有些熟悉。

小餐館,四菜一湯擺在桌上,甫哲将那帝都高額懸賞尋花一事,當做玩笑話講出。

“唉,暴君一句話,那些只想讨好暴君的貴族,就眼巴巴上趕着讨好。”

“暴君?”

南風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國家裏,聽人如此稱呼自己國家的主人。

帝王在位,百姓便如此膽大的稱呼帝王。

“墨小兄弟,抱歉抱歉。”

突然意識到對面少年是帝都來的貴族少爺,甫哲連忙住嘴。

南風一副好奇寶寶模樣,忙着追問。

“說一說。”

只以為是貴族少爺沒聽過那般話,甫哲挑着有代表的事,便講了起來。

“就說這尋花一事,三千萬尋一朵花,三千萬呀,你要是尋到,不是拿到軍部換錢,找個貴族換試一試,不止三千萬,打底也得個五千萬。我們當傭兵的,跑生跑死,一生也賺不到個十萬塊。”

“不說暴君突然一想的尋花事。他性格暴虐,貴族、大臣想殺就殺,攪得官員們敢怒不敢言。”

“而且,那暴君嚴苛律法,卻偏偏貴族與百姓犯法的刑法不一樣,咱們的命不是命啊。”

……

南風認真聆聽,心中卻是一緊。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帝國中心人物的事跡。

性格暴虐、殺伐成性、嚴刑峻法、大興土木、常年出兵、偏護腐朽貴族。

這些加起來,放在歷史上,絕對是暴君,一個朝代末位的亡國之君。

‘亡國之君’本人,此時此刻,手中畫筆沾着暗紅色的顏料,落于畫布之上。

身着铠甲、胸前別一枚紫色鳶尾花勳章的騎士長,大步而來。

略過紗幔,騎士長多看了眼正在彈奏三角鋼琴、拉奏小提琴的雙胞胎姐妹。

長得不錯,養眼。

紗幔走過,陽光明媚的落地窗前,陛下還在作畫,此畫都作了五日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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