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諾克特恩
第54章諾克特恩
今日,音尼德照例來花園裏畫畫,卻聽說幾日未歸的陛下回來了,正于花廳與一人共進晚餐。
等呀等,音尼德感覺自己的好運終于來了,餐後陛下居然到花園裏散步,而且還看到了他的作品。
高大男人的靠近,在刺骨的寒冷中格外明顯,好似一團火逼近。
轉頭,近距離去看陛下,真的很帥。
“陛下,晚上好。”
“你畫的?”
該怎麽回答?陛下會不會誇自己有天賦?之前很多人都誇自己畫畫好。
如果陛下能親自指導自己,是不是就能接近陛下了?
思緒萬千,音尼德最後選擇點點頭,有些害羞的低下頭。
突然,一只寬大灼熱的手,掐住他的下颚。
下巴傳來的痛,讓音尼德懷疑,骨頭是不是都被陛下捏碎了。
“喜歡繪畫?”
開不了口,音尼德艱難的點了下頭。
眼角,淚花落下。
“随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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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釋放,音尼德揉了揉通紅的下巴,快步跟上陛下的腳步。
痛歸痛,但能接近陛下,他的第一步已然完成。
殷紅的血液落在畫板上,最天然的紅色是怎麽調都調不出來的,随着畫筆的攪動,紅色的漩渦出現,由無數掙紮的人,構建出的深淵漩渦。
他們被死亡與鮮血裹挾着下沉,卻又不甘的舉起手,試圖掙脫命運的不公。
天色微亮,君澤走進浴室,脫掉滿是凝固血液的襯衫,跨步入溫泉。
理智慢慢回歸,碧綠色的眸中多了一抹清明。
壞心情随着暴虐的因子,揮灑而出,疲憊什麽的全部消失,整個人都恢複了些許神采。
一門之外,騎士長帶着幾位騎士,輕聲入了寝宮。
花了十分鐘,方才将支離破碎成十幾塊的屍體,一一找全,收入裹屍袋。
滿是內髒與血液的地毯被收起,鋪上嶄新的白色毛地毯,還有那幅詭異的畫作,被一張白布蓋上,擡往地庫存放。
騎士長默默看了眼浴室方向,無聲退出。
音尼德,你說你,什麽時候出現在陛下眼前不好,偏偏是昨晚。
笑死,陛下昨天為了不在南風閣下面前失控,甚至變相趕南風閣下去休息,派人在門口守着不讓人在皇宮裏亂跑。
而這家夥,好死不死,自己趕着送上門。
瞧瞧,連個全屍都沒剩。
奶香濃郁的口蘑培根,搭外酥裏嫩的吐司。
一口讓人淪陷的奶油口蘑培根三明治,搭配雙重醇厚的紅茶可可。
南風把美味的早餐,吃得幹幹淨淨,實在是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吃飽喝足,伸個大大的懶腰。
新的一天,開始!
“陛下可在忙?”
“陛下正在晨練,南風閣下可要去?”
“好。”
跑步是不可能的,南風跟着騎士長到達室外小花園,就見陛下正跟七八名騎士對練。
格鬥。
一瞬,南風想起虛拟游戲的鬥獸場上,那位教導自己格鬥技巧的陛下。
“醒了?陪我過兩招,剛好看看楠楠最近有沒有長進。”
騎士們紛紛退後,将場地讓出。
南風脫掉厚重的披風與外套,站在君澤面前,緩緩吐出一口熱氣。
男人則站立于原地,靜靜等待自己培養出來的小家夥,出手。
與平常的打鬥不同,南風速度極快,一拳直往君澤的脖頸打去,他磨煉出來的,全都是一擊必殺的殺招。
對蟲族,需一招切斷中樞神經;對野獸,需快速致命不能纏鬥。
君澤往後半步,身子微微往後一傾,當拳頭與自己的脖頸劃過瞬間,擡手一把握住少年的拳頭。
随之,用力提着南風轉身,想要一把擒住雙手,來個背後壓制。
南風可不會如願,見手被限制,擡腳就往君澤的下三路襲去。
旁邊,騎士長看得心驚膽戰。
倒不是被南風那招招威脅陛下性命的招式吓到,而是怕,這麽打,南風別被陛下傷着。
接連十招,君澤都只接招不還手,輕松化解南風的招式。
屢戰屢敗,南風也不氣惱,繼續快攻,在第十一次攻擊時,他的體力明顯不足,速度慢了些。
襲擊向君澤雙眼的手,被男人一把噙住,不待他反應這回,身子一轉,腳下一軟。
南風雙膝跪地,背後直接被君澤壓住。
這還不算,一手被君澤反扣于身後,南風還有另外一只手,手肘往後一撞,試圖做出最後的掙紮。
不想,君澤另一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後脖頸。
如貓咪般,被掐住命運的咽喉,反擊的動作變得軟趴趴,反而像是撞進懷裏撒嬌的貓咪。
“體力不行,需要好好磨煉基礎,剛好,軍校裏的訓練都是增強體力,楠楠可不能懈怠了去。”
将南風拉起身,君澤親自為少年拍開身上的雪,擡手接過披風,披上。
扭動紅紅一圈的手腕,南風自然不會懈怠訓練,倒是手……真的有些痛。
虛拟游戲裏,南風可沒有那種被碾壓的感覺。
剛剛交手,明顯能感覺到,君澤無論是力氣、速度、反應都在自己之上,有種成年男人欺負未成年小朋友的視覺感。
白皙的肌膚,印着明顯的紅。
君澤握住少年纖細的手腕。
“痛?”
“陛下的手勁好大。”
“阿黎,去叫歷醫生。”
“唉。”南風拉着君澤,對騎士長搖搖頭。“緩緩就好,又不是骨折錯位,沒必要叫醫生。”
都什麽跟什麽嘛。
這跟娛樂圈裏,那些手指被劃了一下,就大吵大鬧去醫院的小鮮肉有什麽區別,到醫院,傷口都愈合好不好。
“我力氣大,怕傷到楠楠的骨頭。”
懸浮車快速往前飛馳,掠過成片森林、雪地,直到中午十二點,停止在一片以黑色為主的建築群落前。
馬車早早等候于此,騎士長從駕駛室走出,明顯一愣。
而南風,正好擡手,歪歪腦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騎士長垂首,悄無聲息離開懸浮車,去外面囑咐親衛。
身後,皇帝陛下靠着少年的肩膀,緊閉雙目,陷入甜美的夢鄉,似美夢太過真實,嘴角微微帶上抹笑。
中午一點,就在外面無數貴族等得焦躁不安時,陽光從車窗撒入,落在君澤與南風身上。
“楠楠。”
低沉的嗓音在耳旁炸響,熱得南風耳朵通紅。
陛下的嗓音,是真的蠱惑人心。
肩膀一輕,南風下意識動了動僵硬的肩。
今早,他就注意到陛下,那有些明顯的黑眼圈。
“陛下昨晚,未睡?”
“嗯,謝謝楠楠。”
君澤不以為意的應上一聲,擡手給南風揉揉肩膀。
南風心中一沉,對于陛下竟有了幾分憐惜之意。
父母忌日,卻還要撐起偌大的帝國,連個述說的人都沒有。
薄唇微抿,少年僵硬的轉換話題。
“陛下,這裏是哪裏?”
順着少年的目光,君澤方才看到車外的城門。
“原來已經到了。這裏是諾克特恩城,歌曲旋律之鄉,旁晚有場音樂會,想楠楠陪我。”
“來都來了,自然給陪陛下。”
相伴下車。
君澤一眼瞧見,成群結隊在城門口恭候的貴族,二十多人,各個衣着華貴,恨不得把最昂貴的寶石都帶上。
右手置于左胸,單膝下跪。
不愧是皇帝陛下,出行規格真高。
南風在帝都這段時間,可沒白待,至少能通過一些徽章的邊緣花紋,認出五大爵位的區別。
這座城池裏,五名伯爵全部到現場迎接陛下,規模能不大?
君澤微皺眉,拉過南風的手腕,略過一群跪地的人,徑直上馬車。
“陛下,他們……”
“乖,吃些糕點。”
揉了把少年的頭,君澤側頭,騎士長已靠近。
低低的聲音,細小到明明是同一車廂內,南風卻聽不清任何一個字。
啊,陛下這是不讓自己聽?
騎士長躬身,退出馬車。
待陛下帶着南風閣下離開,騎士長臉上的恭敬蕩然全無,換上冷漠與嚴肅,轉身對上茫然四顧的貴族。
“陛下有旨,今日天氣格外明朗,閣下們便站于此地,直至鐘樓響起。”
換個難聽點的說法——你們不是喜歡站着嗎?那就從現在站到下午六點半,好好站,站個夠。
歷年陛下來,要你們這些貴族陪行,那都是提前三天發出邀請函。
今年陛下想讓南風閣下單獨陪着,連邀請函都沒發來,你們倒好,沒邀請函還特意跑來陛下面前刷存在感。
真以為,陛下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屋頂裝飾采用陶瓷制成的紫、白色鳶尾花,每根立柱頂端都飾有圓盤狀的柱頭,浮雕着如鮮花般盛開的孔雀尾羽圖案。
音樂廳整體采用自然光線,除了舞臺兩側的超大彩繪玻璃窗,還有巨大的彩色玻璃穹頂。
穹頂鑲嵌着五彩缤紛的鮮花和幾何圖形,伴随着周圍的冷色調,逐漸向中心的暖色調過度,從中部開始向下突出,形成一個外寬裏窄的自然水滴形狀,仿佛是由陽光推擠而成。
走入音樂廳二樓的最大包間,南風好奇張望,對那漂亮的穹頂,一個勁瞅。
被鳶尾花包圍的天穹穹頂,層層疊疊,百合、鈴蘭花、繡球花、白玉蘭……南風只認出一點點,其餘花卉他根本見都沒見過。
“這座音樂廳是我母後設計而成,好奇天穹頂?”
“很好看,陛下的母親很厲害。上面有好多花,我都沒見過。”
确實厲害
帝都的地标建築物——鐘樓,現在還有座美輪美奂的音樂廳,那位歷史書上的鈴蘭王後。
南風都懷疑,此人真實身份是不是建築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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