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金絲雀22
第22章 金絲雀22
季肖毫無防備, 被這一拳揍得後退好幾步,他穩住身體後偏過頭吐出一口血沫,季肖摸了摸破了的嘴角, 抵了抵腮看向顧硯禮。
顧硯禮眼底又沉又暗,暗灰色的瞳孔深不見底, 他沒有給季肖說話的機會, 又揮拳而來,這次季肖沒有任由他打了。
兩個男人毫無章法的你來我往, 拳拳到肉, 拳頭落在身上聽着都疼。
葉寒枝雙手環抱着,冷眼看着兩人打, 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顧硯禮!”季肖怒而喊道, “你的涵養呢?”
顧硯禮沒說話,他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波動,陰郁至極。
“自己留不住寒枝的心,現在是在沖我發洩你的怒火嗎?”季肖冷笑, “也對, 從小到大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所以把寒枝也當做你随意可得的物品了對嗎?現在這個物品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不爽了?”
“胡說八道!”
顧硯禮不想多言, 又一拳揮去。
“你和寒枝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季肖被打得悶哼一聲, 他堪堪擋住顧硯禮的手, “他不是你的金絲雀。”
顧父顧母到淺水灣時,葉寒枝正坐在沙發上撐着臉打哈欠,對上顧母的眼神,葉寒枝淡定地移開視線。
顧父大跨步走進來, 沉着臉一左一右拉開顧硯禮和季肖,“你們兩個像什麽話?都給我住手!”
顧硯禮擦了一把嘴, 後退兩步勉強穩住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些沙啞,“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不來怎麽知道你們在做什麽?”顧父冷冷道,“兄弟間什麽不能好好說,非得打起來。”
“你看你這臉。”顧母輕皺起眉,又看了一眼季肖發現季肖臉上的傷看起來更嚴重,“我叫醫生來看看。”
“不用了,我是來找寒枝的。”季肖朝葉寒枝走來,“我現在和寒枝離開——顧硯禮!”
顧硯禮沒有給季肖靠近葉寒枝的機會伸手握住葉寒枝的手,把葉寒枝擋在自己身後,他說,“他不跟你走。”
“你說他不走就不走?”季肖覺得可笑,“你憑什麽把他留在這裏?”
“我是他未婚夫。”顧硯禮冷靜道,“你知道什麽是未婚夫嗎?需要我和你解釋嗎?”
顧父和顧母對視了一眼,意識到一切都是因葉寒枝而起,偏偏葉寒枝本人低垂着眼簾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父開口道,“你們別吵了,先坐下好好談談。”
“爸媽,你們先回去。”顧硯禮攥緊葉寒枝的手腕,“已經很晚了。”
“你——”
“我自己能解決。”顧硯禮看向父母,“你們先回去。”
顧父皺着眉看了顧硯禮許久,拉了一下顧母說,“走吧。”
顧母看看顧硯禮又看看顧父,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顧母擔心地問,“阿禮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他自己能處理。”顧父道,“我們只需要相信他就行了。”
顧母便不再說話。
留在別墅裏的顧硯禮冷冷地看着季肖,“你該走了吧?”
季肖淡淡地瞥了一眼顧硯禮,又看向葉寒枝說,“寒枝,走吧。”
顧硯禮收緊了手,“他不會跟你走。”
季肖說,“你放開他,他自然會和我走。”
葉寒枝眉梢微動了動,他看向被顧硯禮越握越緊的手腕有些不解,老實說,葉寒枝打心底不相信顧硯禮是真的喜歡他,他自己是沒什麽真心的人,其他人所謂的真心對他來說自然也假的可憐。
虛假的愛,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葉寒枝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掰開顧硯禮的手,淡淡道,“顧硯禮,松手吧,既然已經到這種時候就不用裝情深了。”
顧硯禮呼吸一窒,被葉寒枝掰開的手指一點點地泛涼,一直涼到心髒處,他喃喃的,帶着幾分哀求地叫着,“寒枝。”
葉寒枝的手腕徹底解脫出來,他看着腕上的紅痕,微微蹙眉。
“寒枝。”
顧硯禮的指腹剛碰到葉寒枝的手腕,葉寒枝便倏地收了回去,他冷冷地看着顧硯禮,“還有什麽事嗎?”
“有事。”顧硯禮手指蜷縮着慢慢攥緊,“我有些話要和你說,說完了你再走可以嗎?”
季肖連忙開口,“寒枝,不要聽他的,你們之間自己沒關系了,他是想報複你。”
顧硯禮沒搭理季肖,他只是看着葉寒枝,眼神溫柔哀傷,“只是想和你說一些話。”
葉寒枝還有些期待顧硯禮想怎麽報複他,他擡了擡下巴,“季肖你先出去吧。”
“寒枝。”季肖叫道。
“出去!”葉寒枝的話不輕不重,卻有些不高興了,“我不喜歡不聽話的。”
季肖張了張嘴,最後惡狠狠地瞪了顧硯禮一眼轉頭出去。
葉寒枝揉着手腕,“說吧。”
顧硯禮取來了醫藥箱,低聲說,“對不起,剛才我太用力了。”
葉寒枝避開他的手,“我們已經沒必要再說這些了,也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你到底要說什麽?”
顧硯禮握着手中的藥膏,半晌才說,“網上的事情我已經聯系公關部直接給最開始的營銷號和狗仔發律師函了,那個人也不會再出去胡說八道的。”
葉寒枝似覺得顧硯禮天真一般,他眼底帶着輕嘲,“你該不會以為做了這些就能感動我了吧?顧硯禮,我對外面怎麽評價我根本不在意,名聲如何也不影響我的生活。”
“我在意。”顧硯禮的聲音很輕,“我不想讓那些人罵你,也不想他們戴着有色眼鏡看你。”
葉寒枝聳了下肩,“行吧,随便你,如果你要說的是這個,那麽應該說完了吧?”
“寒枝。”顧硯禮又叫,“季肖不能給你你想要的,他做不到的。”
葉寒枝捏了捏中指,顧硯禮的眸光黯淡下來,他早就發現葉寒枝把戒指取下來了,之前明明……明明不是這樣的,他不相信葉寒枝全都是演的,肯定還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否則葉寒枝不可能突然想要離開他。
“我直說了吧。”葉寒枝揉了揉腦袋攤牌,“我們最初見面的時候也是我計算好的。”
顧硯禮愣了愣,“什麽……計算好的。”
“初遇,其實那個時候我打聽到你在和客戶見面所以特意去的那裏。”葉寒枝說得輕巧,眼中是明晃晃的愚弄之色,“我對那個男人的想法心知肚明,所以在那個男人出來抽煙的時候,我看見了你在打電話了,所以故意去和他搭話給了他錯誤的暗示。”
那個男人,自然就是說的已經被封殺的李導,據說他妻子抓他聚衆□□的現行後和他離了婚,他被查出吸//毒,已經進去了。
顧硯禮喉結動了動,眸中卻閃過心疼,“我知道他對你不懷好意,你……你受苦了。”
葉寒枝:“……”顧硯禮腦子有病吧?聽不懂他說的話嗎?
“對了,還有季肖。”
聽見季肖兩個字,顧硯禮忍不住看向葉寒枝。
“其實我一開始就想要季肖,畢竟最好的才能配得上我啊。”葉寒枝帶着輕佻的笑,“其實那個時候我在外面和季肖碰面了,否則他怎麽會突然想答應做我的經紀人呢?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想着在你面前戳穿我的真面目,誰又知道他那麽蠢那麽賤,還能喜歡上我?不如你猜猜看——他從什麽時候被我勾搭上的?”
顧硯禮閉了閉眼,想起了收到的照片和那個視頻,他掩去眼中的灰暗,喃喃,“這些都沒關系,我不在意,我只想問你……”
葉寒枝直視着顧硯禮的雙眼,一字一句,“沒愛過,不喜歡。”
顧硯禮的呼吸驟停。
“不如說,我一直挺讨厭你的。”
葉寒枝的語氣顯得尤為冷酷,猶如一把利刃刺入顧硯禮的心髒,令顧硯禮踉跄着後退了兩步,他唇色泛白看着葉寒枝,“一點都沒有喜歡過嗎?”
“當然。”葉寒枝站起來,拍了拍衣襟,“既然現在已經說清楚了,那麽我該走了。”
“……”顧硯禮的眸光波動,“走,去哪裏?”
“跟你有什麽關系?”葉寒枝莫名其妙,“你從小泡在蜜罐子裏長大,應該不會明知道我喜歡你後,你還要犯賤地纏着我吧?”
說到路,他雙手環抱着,打量着顧硯禮的表情,顯而易見,這個男人在難過,如他最初所想的那般,發現愛人從頭到尾在欺騙自己而痛苦。
顧硯禮唇動了動,他看着葉寒枝,卻笑了一下,笑容很勉強。
葉寒枝拉開房間的門,看向外面的季肖,淡淡道,“走吧。”
季肖看了顧硯禮一眼,眼中帶着明晃晃的炫耀,這讓顧硯禮緩緩攥緊拳。
他跟在兩個人身後,眼看着葉寒枝上了季肖的車,車子消失在眼前。
偌大的別墅跟以前似乎毫無區別,可顧硯禮卻覺得空蕩蕩的,冷得刺骨。
他後退兩步,餘光掃到了旁邊茶幾上的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來。
顧硯禮握緊了那枚戒指,直到戒指在掌心微微變形。
葉寒枝選擇了季肖……
可是憑什麽?
顧硯禮腦子裏冒出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想法,季肖什麽都不能給寒枝,憑什麽能擁有寒枝?
一想到葉寒枝會對季肖撒嬌,會和季肖做與他做過的那些事,顧硯禮的心髒便緊縮起來,讓他控制不住地嫉妒。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嫉妒誰,會特別讨厭誰。
不能接受葉寒枝離開他。
不能接受葉寒枝不要他。
不能接受葉寒枝和其他人在一起。
不能接受……
顧硯禮壓下眼中的晦澀,撥打了電話,那邊接通後,顧硯禮看着掌心中有些許變形的戒指,低聲問,“養一只金絲雀需要多大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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