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拜見父皇
7、拜見父皇
負責帶路的太監很快去而複返,還帶來了兩臺步攆,章文昭與寧遠分別上了步攆,一行人浩浩蕩蕩朝皇後的千壽宮趕去。
這一路上那太監不敢再使絆子,一路平穩到達,二人在千壽宮門口等待,由太監進去通傳。
今日早朝無事,等章文昭與寧遠終于見到皇後,皇帝也已坐在她身旁。
桌上擺着兩盤糕點,靠近皇帝座位一側的糕點少了幾塊,章文昭瞧了一眼心中已有對策。
果然皇帝一見他二人便皺起眉頭,待兩人跪拜之後也不叫他們起身,慢條斯理地喝着茶,仿佛他們并不存在。
“呵,皇上,他二人畢竟新婚,康平公主又離宮久了,難免疏忽耽誤了時辰,皇上就原諒他們吧。康平,來遲了還不向你父皇謝罪。”說話的是孝娴皇後,看似溫聲勸解替寧遠說好話,可……
“疏忽?就你會慣着他們,怎麽出了宮便不用守規矩了?朕看你今日幹脆別來最好,省得朕下了朝還得在這裏專程等你。”
“是,父皇教訓的是,都是兒臣的錯。兒臣頭一回進後宮實在不認路,那領路太監還忘了取步攆來,恰巧公主這兩日受累本就身體不适,實在是走不快。都怪兒臣疏忽沒能保護好公主,還請父皇恕罪。”章文昭說着重重磕了下去。
寧遠跟着他一同叩首。
孝賢皇後臉色一變,見皇帝看向她,忙叫人去把領路太監帶來,先聲奪人就是一頓斥責。太監哪敢多言,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認錯。
見鬧得差不多了,皇後才委屈地望向皇帝,溫聲細語說這太監居然怠慢公主讓皇帝久等實在該死,可看在他跟着自己多年盡心伺候的份兒上,就饒了他這一次,想來他也不是故意的。
章文昭見好就收沒再火上澆油,他不能任人欺負卻也不可鋒芒太露。而寧遠自進屋起便沒看過任何人,這會兒也安安靜靜低頭跪着,置身事外。
皇帝也不知信沒信,平靜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随意地擺擺手。皇後立即喝退了太監,又親切地叫章文昭二人起身入座。
章文昭先是小心地扶着寧遠坐下,才坐在了他旁邊,任誰看都是公主體弱,驸馬對公主情深義重。
這風波算是過去了,二人跪了那麽久便是皇帝的懲罰。皇帝知道寧遠口不能言,索性與章文昭交談起來。先是問他與公主相處是否融洽,後來便聊起些朝堂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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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昭始終不卑不亢,對皇帝的問題也是對答如流,與當年殿試時一樣英姿煥發。
看得出皇帝并非不喜章文昭,相反他對這位狀元郎頗為滿意,聊到興起時開懷大笑。如此過了近一個時辰,皇帝才瞥向寧遠,說了些往後與驸馬好好生活一類的話,便先行離開了。
皇帝一走,皇後的架子便擺了起來。
“你這孩子,身子不适怎的不早說呢?方才的事叫旁人聽去,還以為本宮有意苛待你呢。”
“母後莫怪公主,是兒臣對公主實在喜歡得緊,所以昨晚咳……”章文昭神色不自然,看向寧遠的目光放着光,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面色發紅。
皇後本想多教訓寧遠幾句,一看章文昭這模樣哪裏還說得下去。她坐在這兒可不是為了聽二人房裏如何的,實在是污濁!
她心中一陣惡心,什麽話都不願說了,幹脆草草打發他們離開。
她沒想到章文昭表面一表人才,竟然是這樣的人,虧她還以為他需要好生提防,看來都是在皇帝面前裝的。也是,男人有幾個好東西,皇帝那般威嚴見了漂亮女子還不是就想着那檔子事。
“好了,既然康寧身體不适,你們便回去吧,本宮也乏了。”
章文昭抓緊時機便提起想去寧遠母妃麗妃娘娘那裏請安,皇後急着要趕走他們,便準了。
離開了了千壽宮,章文昭與寧遠雙雙長舒一口氣,望着對方不由笑起來。
“殿下笑什麽?”章文昭明知故問。
康平公主是寧遠的封號,若是皇上疼愛的公主,便會叫小名,只有不親近的才會在私下裏也叫封號。章文昭猜,皇帝怕是連寧遠的小名叫什麽都不知道。
寧遠回答不了章文昭的問題,眉毛一挑,沖他擡擡下巴,顯然是反問了回來。
然而章文昭也回答不了。他前一世還不明白為何皇帝明明看好他,卻還是讓他取了不受寵的公主做個閑散驸馬,從此與仕途失之交臂。究竟誰能有那麽大能耐勸動皇帝失去一個棟梁,還是一個狀元棟梁,來成全這門親事。
可聯想到在他與寧遠葬身火海之前,章家也沒好下場,他便懂了。樹大招風的不止寧遠外祖家,還有他們章家。不管是誰在做手腳,皇帝定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樂見其成,才最終有了那樣的結果。
章家是虞朝的大世家,族人世代為官,章文昭的祖父官拜宰相,門人弟子無數,現今朝堂上許多肱股之臣都曾是章文昭祖父的學生。現在章家又出了個狀元章文昭,說不定日後也能走到宰相之位,這章家的勢力就太大了。
武将能威脅皇位,難道文臣就不能嗎?武将掌兵權可以起兵謀反,而文臣一旦得到朝堂多數大臣的支持,架空皇權也并非不能。
他上一世殚精竭慮,卻不料他與寧遠其實根本沒有區別。
章文昭苦笑着搖搖頭,“殿下,我們還是去看看麗妃娘娘吧。”
寧遠感激章文昭為他争取來的機會,便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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