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他要月亮

第七十二章他要月亮

溫栀寒趴在床上吃了點他帶過來的京城小點心。

電話接通,她問——

“寒司宴,視察工作結束了嗎?”

“進行中。”

“啊?那你還接電話?不開免打擾。”

男人移步至一旁的綠蘿,俯瞰幾公裏之外的荒原,神情淡漠,“不想你撲空。”

“那你視察工作會不會像電視裏的那些大老板一樣?”

“哪樣?”

他倒是很少看電視劇。

“給下屬布置根本完不成的任務。”

剛給下屬布置了根本完不成的任務的寒司宴:“……不會。”

“就知道你心善,快去視察吧,別拖着人家加班。”

同樣是老板,但溫栀寒明顯更有人文關懷。

挂斷電話。

經理這邊戰戰兢兢,在心裏瘋狂預演了無數遍,怎麽開口告訴這位大老板,他們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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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到已經誇下的海口……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降到百分之七。”

經理的眼睛裏瞬間有了光。

百分之十不是他們努力就能辦到的,但百分之七,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我們一定會達到您的預期的!”

這通電話簡直就是及時雨,救命稻草!

*

溫栀寒在巴爾但家跟着徐若洲學習烤羊肉串。

雖然看似只是一個簡單的烤串,實則,裏面大有講究。

至少在溫栀寒看來是這樣的。

徐若洲說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候必須要掌握好。

不然就會出現烤焦烤糊等問題。

她均勻地翻動着羊肉串。

在徐若洲的指引下烤好了第一把。

等日落西山,洗淨後的越野再次出現在眼前。

寒司宴停好車,朝她們這邊走來。

“寒大廚,會不會烤羊肉串?”

看着她們穿着圍裙坐在一起聊天,一旁的醬料碗四處混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看了一眼一旁還在冒着熱氣的羊肉串,輕微搖頭,“知識盲區。”

他做的淮揚菜比較多,清淡口,很少吃偏油膩的東西。

“那你嘗嘗,那是我烤的。”

聽她如此說,寒司宴彎腰拿起最上面的一串,嘗了一口。

色香味俱全。

羊肉不膻,肥瘦相間,不鹹,但是很香。

的确很有技術。

“學到家了。”

溫栀寒露出自我欣慰的笑,“我學了一下午呢。”

聖人言,食,色,性也。

寒司宴喂了她一口,然後将簽放在一旁,在她身邊坐下,陪她烤肉。

時不時搭把手。

晚上五個人湊在一桌上,大家敞開了暢談。

因為明日,溫栀寒和寒司宴家就要啓程回京城了。

而徐若洲也要回滬城。

距離大西北都太遠了。

這算踐行。

酒後三巡,溫栀寒的酒量是最不好的,好幾杯都是寒司宴替她喝的。

怕她明天坐飛機難受。

巴爾但醉酒後,沒了平時的糙漢情懷,像是一條失落的狼,被抛棄後,顯得有些可憐。

“洲洲,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結婚。”

他有些等不及了。

他們已經認識快五年了,戀愛談了三年,還沒有結婚。

“巴爾但,我不知道。”

因為,滬城的爸爸媽媽不願意她遠嫁,而且還是嫁到這樣的偏僻的地方。

她并非不喜歡這裏,而是,爸爸媽媽不願意。

他們的意見她肯定會采納,因為這一路走來,都是爸爸媽媽在背後支持她。

所以,她不敢,也不能。

徐若洲紅了眼圈,她趴在桌上,露出圓潤紅濕的雙眼。

隐藏在臂彎裏的牙關死死要着袖子。

口齒有些不清楚。

但巍巍顫顫的聲音,足以聽出她的悲傷。

“巴爾但,對不起。”

她真的做不到。

她什麽都可以給他,但是,除了他想要的結婚證。

溫栀寒雖然喝得也不少,但是她此刻很清醒,她清醒地認識到……

她和寒司宴或許是幸運的。

至少,她上次去寒家,寒老爺子很喜歡她。

同時,她也相信,溫老爺子也會很喜歡他。

因為,溫老爺子最是看中一個人的人品,和能力。

剛好這兩樣,他都不缺。

她往後靠了一點,靠近了他懷裏,眼圈不禁也随着徐若洲紅了。

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這一對本來相愛,也做好迎接往後餘生卻因為其他因素不能繼續走下去的他們。

她無權幹涉他們的問題,但不妨礙她為他們難受。

寒司宴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摟着她腰的手一直在輕拍着安撫她。

他們一定會走到最後的。

“洲洲,不說對不起,說愛我。”

徐若洲止不住地開始流眼淚。

她将整張臉都埋在臂彎,眼淚滾落到了桌面。

這次分別後,就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了。

“洲洲,你愛我嗎?”

溫栀寒抓着寒司宴的右手大拇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這個位置讓她很有安全感。

徐若洲,“愛你。”

“這就夠了,”巴爾但舉杯,“我為大家踐行,幹了。”

溫栀寒是被寒司宴抱回房間的。

或許是見證了別人愛情中的坎坷,或許是酒精上頭,她突然有些感傷。

借着喝醉了酒,肆無忌憚地抱着他。

“寒司宴,我們可以分開,但不能像洲洲姐和巴爾但那樣。”

“沒有親朋的祝福。”

家人是每個人心中最大的底氣。

沒有家人支持的愛情,是不完整的,也是不完美的。

“我們會獲得所有在乎的人的祝福。”

寒司宴就這樣安慰着她。

“我不是巴爾但,我會讓栀栀家裏人同意。”

“寒司宴。”溫栀寒呼吸逐漸變得清淺,她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紅暈,醉酒了,但嘴裏還在念着他的名字。

或許他在她心裏的份量不輕。

這是他的結論。

他曾經以為,天上的上弦月,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他只能站在濃密枝丫遮擋的樹下,透過細小的縫隙,遠遠地觀望它升起再落下。

從未想過有一天,當他開始攀登的時候,和月亮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直到現在,當思之如狂的月亮躺在他懷裏時,他知道,他摘月成功了。

現在,他變得更貪///婪了。

人心,都是不滿的。

他要月亮的光只照在他一人身上。

他要月亮滿心滿眼只有他。

他要月亮。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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