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被路上的野A咬了
第6章 被路上的野A咬了
就是因為這邊有條臭水溝,近期又時常下雨,臭水溝時時刻刻散發出隐約臭味,導致巡校的老師都不想過來這邊溜達,陽逍才有機會從這裏翻牆出去。
現在,這條救命的水溝就快要他的命了。
盡管陽逍極力控制自己,在滾動途中對着地面又抓又撓,想在掉進臭水溝之前停下來,他還是一路轱辘轱辘往下滾,最後一頭栽進了臭水裏。
陽逍迅速從臭水溝爬出來,抹了一把臉就想罵人,但是他忽然看見一道晃來晃去的燈光從學校裏射出來,像探照燈一樣。陽逍便也來不及罵人了,拎起自己的書包撒腿便往遠離學校的方向跑——那道燈光他以前見過,被它捕捉到就完了,他就跑不掉了。
昆特斯學院是建在郊外山上的,學校規模很大,但是每天只有一趟公交車能通向外面的。陽逍現在忙着逃命,當然就不能坐那趟公交,每年的奪旗比賽有效地磨練了陽逍的各項技能,比如反追蹤技巧……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或者他還可以等到天亮坐飛機離開,機場離這邊不遠,但是坐飛機要使用個人信息,等那麽久又擔心會被他父母抓回去。
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還是走路下山。
……真是一項大工程。
如果他現在覺醒了異能就好了,最好還是空間系,厲害的空間系異能者可以縮地成寸,甚至瞬間移動,那他就完全不用為路遠擔憂,直接瞬移到賓館床上。
可是想得到自由總要付出代價,比起回昆特斯面對一寝室對着他亂發情的“兄弟”,陽逍寧願走路去找賓館。
陽逍連趕了三個小時的路,終于走出大山,在一所規模不大的賓館落腳。這時候已經淩晨一點,但是陽逍還不能休息,他走了三個多小時的山路,身上的臭水臭泥都幹掉黏在皮膚上,總不能直接這樣睡,洗過澡之後陽逍還是覺得身上有股臭味,只好把自己扔在浴缸裏泡着,衣服也一股腦塞進了洗衣機裏面。
為了逃跑,陽逍根本沒帶什麽換洗的衣服,他只能一邊泡澡一邊等洗衣機把衣服烘幹。
陽逍第一次知道,原來離家出走會這麽辛苦,當年明棟離家出走的時候他還非常羨慕來着,而且也沒覺得他多辛苦……
陽逍嘆口氣,放在桌上的通訊器忽然哔哔哔哔地叫起來,原來是明棟發來消息。
——入學手續給你辦好了,下面是地址。PS:昆特斯的學籍給你保留着,想通了就回來,在三年級快畢業的時候轉學,你可真是校史第一人。
陽逍下意識撇撇嘴——這種時候了還想勸他回去,還是省省力氣吧,他怎麽可能再回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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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翻,果然就是他說的“新學校地址”。
“新寧市東大街45號,新寧第二高中。”
陽逍看着學校的地址微微挑眉,心裏有些滿意。新學校的名字一聽就非常普通,不是異能學校,也不是什麽貴族私立高中,所謂大隐隐于市,十分适合他離家出走期間用來暫避風頭。
不過新寧市……好像有點近噢,不就在隔壁市麽。
陽逍看過消息之後就将通訊器放在浴缸邊上,為了逃跑他都不敢帶手機,只能用通訊器暫時湊合一下。
總算解決了學校的問題,陽逍放下心,疲憊感便一下子湧上來,而後他竟然就這樣躺在浴缸裏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再醒來時,陽逍覺得有些不舒服。
其實陽逍本身夠年輕,現在這個天氣又熱,就算泡澡泡得睡過去也不會感冒。可是睡到一半,他竟然發起燒。陽逍感覺渾身燥熱,但是又冷得發抖,好不容易從睡夢中掙脫出來,發現時間只過了兩三個小時,才四點多。
天邊未亮,陽逍想着好歹撐一下,可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發燒了之後,他的情況就一發不可收拾,越燒越嚴重,身體裏面仿佛有一團火在灼燒着他的五髒六腑,眼看是撐不下去了。
這種情況下,陽逍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了。
他爬起來找自己的衣服,自動烘幹機已經把衣服烘幹,穿在身上倒不是很難受,但是衣服剛從烘幹機裏拿出來,其實還溫熱着,他往身上套的時候卻覺得布料涼涼的,偶爾碰到衣服上的金屬裝飾更是感到冰冷刺骨。這只能說明他身體此時的溫度要比這件衣服的溫度高很多,同時遵從“熱量總是自發地從溫度高的物體向溫度低的物體傳遞”的原則,他身上的熱量散發到空氣中,他才會覺得冷。
……
完蛋,燒糊塗了,都什麽時候還顧着背考題。他沒力氣自己去醫院,身上也沒電話,不能叫救護車,只能拖着燒成暖寶寶的身體去前臺要退燒藥。
陽逍想,他真是太牛逼了,還有哪個Omega能跟他一樣堅強,還有誰?!
“小姐,給我一盒退燒藥。”
陽逍一下子撲在前臺上,兩只眼睛燒得淚汪汪:“我有點發燒。”
漂亮的Beta小姐原本睡眼惺忪,看清陽逍的臉色之後,卻吓了一大跳,陽逍此時臉色完全不正常了,他的臉通紅一片,好像被人捂着口鼻憋了一兩個鐘頭似的,而且越來越紅,甚至有轉青的趨勢,他說他中毒了還比較可信。
前臺小姐吓得跑出來扶住他:“小弟弟,我幫你叫救護車好不好,你先去沙發上休息一下。”
陽逍點了一下頭,随即卻忽然反應過來似的,用力搖頭拒絕:“不行,不能叫救護車,我不能去醫院。”
去醫院的話,豈不是會耽誤他的逃跑計劃?
“給我應急的退燒藥就好了,我可以!”
Beta小姐猶豫着打量他:“可是……小弟弟,我看你不像發燒,好像……”
陽逍擡起頭看她一眼,但是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視野中的建築物也慢慢扭曲變形,他擡起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裏的淚水,還是看不清前臺小姐的臉。
陽逍有些不耐煩:“像什麽啊,姐姐,你還會看病啊?”
前臺小姐扶着陽逍走到一旁沙發邊,伸手往他的額頭試了試,然後露出不确定的神色:“好像是初潮了……小弟弟,你是Omega嗎?”
陽逍心裏咯噔一聲,差點原地爆炸——初潮?!初潮是什麽東西?!
但是前臺小姐随後又疑惑地自言自語:“好像也不對,為什麽你身上沒有半點信息素的味道,Omega初潮反應應該很強烈……”
……那是因為他有病,別人聞不到他的信息素,莫非他真的初潮了?
正在這時,旅館門口的門鈴忽然“叮鈴”一聲,有人推門走進來,那人見前臺沒人,疑惑地皺皺眉頭。前臺小姐急忙喊了他一聲:“您好,在這邊,登記住宿請提前出示身份證。”
陽逍全部精力都被“初潮”兩個字奪走了,而且他身體的狀況确實越來越差,他渾身發軟,連站穩都很費勁,他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可憐的前臺小姐身上。但是這時那名剛到店的住客也走過來了,前臺小姐已經手忙腳亂了。
這個旅店并不是什麽大規模的旅店,值夜班的就前臺小姐一個人,她哪能一邊照顧着陽逍,一邊又給住客登記呢。
前臺小姐努力推着陽逍的身體:“小弟弟,你先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好麽?”
陽逍靠在沙發邊上,皺着眉蜷縮起身體。
情況有些尴尬,剛進門的住客卻忽然走過來,一把握住陽逍的手腕:“陽逍,剛剛打電話你怎麽不接,原來你在這裏。”
陽逍朦胧間聽到有人叫他,睜大眼睛努力往對方的方向看去,卻什麽都看不清楚。不過他聽着好像是個男聲,又叫他陽逍,便以為是明棟追過來了,他是在責怪自己沒回他的通訊消息吧……不過他為什麽追過來,說好了讓他自己逃跑呢?
陽逍一邊喘一邊疑惑地問:“表哥?”
那人沉默一下,然後輕輕拍拍他的頭頂:“是我。”
前臺小姐見他們兩人認識,便松了一口氣:“原來你是這個小弟弟的表哥,他發高燒了,但是看上去不像普通的感冒發燒,反應像到了初潮期。你能暫時照顧他嗎?”
前臺小姐在看到他們兩人認識的時候其實是非常高興的,她也不願意照顧一個初潮期的Omega啊。
陽逍只聽那人說道:“可以,多謝你了,把他的房間號告訴我就好,我扶他回去。”
然後陽逍就迷迷糊糊地被人架着往房間走去,他呼吸越發急促沉重,所有的景象都在他眼中扭曲變形,陽逍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好像确實不是單純的感冒發燒……
陽逍縮在床頭的角落裏,已經開始打擺子了,但是他表哥把他扶進房間之後就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幹站在一旁看着他。
……這傻逼在幹什麽啊。
陽逍只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他現在總算體會到明棟所說的發情期沒有Alpha标記是有多難受了,尤其他還是初潮期……
陽逍很生氣,捶着床吼:“明棟!你他媽……磨蹭什麽,快給小爺來一針,你身上,帶抑制劑了吧……”
他說完之後許久,那人終于在他身旁坐下,床墊塌陷下去一塊。那人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撩開他的劉海:“不好意思,我身上沒帶抑制劑。”
陽逍迷茫地睜大眼睛盯着他,眼前模糊的臉湊近一點,在他眼底越放越大,他的眼睛是冰冷的琥珀灰色,深不見底:“不過我可以用別的辦法幫幫你。”
那人說話時呼吸噴到他臉上,一股清幽的薰衣草味道混雜着竹炭的餘香拂面撲來。
陽逍終于清醒了一些——這人好像不是明棟……這他媽的不是他表哥!陽逍猛地伸出手,抵着他的胸口,想看清對方的臉,可是他的視線還是模糊的,那感覺就好像被洋蔥辣到眼睛似的,根本睜不開。
陽逍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他,只是摟着陽逍的脖子,用手指在他頸後腺體上輕輕磨蹭。
“把頭轉過去。”
陽逍抿着嘴唇沒動,那人便摁着他的腦袋粗暴地扭過去,然後湊近他。
“不……靠!你到底是誰!”
陽逍爆了一句髒話,那人已經湊到他耳邊,陽逍模糊聽對方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蹭房,這一口當我報答你。”
陽逍随即感到頸後一痛,整個人魂魄都像飛出去了似的,一縷屬于Alpha的信息素如同蛇毒一般,從被咬破的性腺處絲絲縷縷鑽進身體裏。
但是這蛇毒并沒有讓陽逍很痛苦,反而以毒攻毒,把他身體裏的熱度驅散,陽逍覺得非常舒服,并陷入毒液為他制造的幻境,他渾身力氣都被抽盡,軟軟地好像趴在雲朵上,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陽逍始終看不清那人的容貌,最後失去意識前,只記得好像看到了一顆血一樣鮮紅的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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