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這姑娘神經大條啊

第4章 這姑娘神經大條啊

青霄峰下，人頭攢動，烏泱泱的全都是從各地趕過來參加景仙門外門弟子大選的人，其中也不乏世家子弟和一些散修的弟子，加上親自來送的人，少說也有上千人了。山腳下一塊瑩白色的巨大方碑正鎮在青石板鋪設的廣場之前，上有黑金色的墨痕寫出來三個剛勁規整的大字——景仙門。

林子謙被盈雁和秦筝筝親自送到廣場上的時候倒是沒有引起什麽轟動，只有看出來兩個姑娘身穿的是景仙門內門弟子服飾的才多看兩眼。又見這倆姑娘帶來的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就也失了興趣。

盈雁摸摸林子謙的腦袋，彎下腰同他說話：“我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後面都要看你自己了。”

林子謙默默點頭。

倒是秦筝筝心有不忍，拉着盈雁的衣袖求情：“師姐，我們要不再陪他一會兒吧，他才六歲大，要是在這地方被人欺負了，都沒人替他說話的！反正游歷任務有你跟師父彙報就好了，我再陪他一會兒吧！”

盈雁想了想也覺得有理，便讓秦筝筝再和林子謙待一會兒，又叮囑了秦筝筝，要她幫完忙趕緊回去這才離開。

盈雁一離開，秦筝筝就松了一口氣，捏了捏林子謙粉嫩嫩軟乎乎的腮幫子，問他：“師姐什麽都好，就是太愛操心太啰嗦了是不是？”

林子謙把臉從秦筝筝手裏救出來，揉了揉被捏紅的那塊，沉聲道：“盈雁姐姐很好，你也很好。”

秦筝筝誇張的嘆了口氣，把林子謙好不容易紮起來的小揪揪揉的炸毛：“你才這麽小，幹嘛說話老氣橫秋的……日子還得過吧！你得向前看！”

林子謙點點頭，沒答應也沒有拒絕。他自然知道日子還得向前看，但是他沒辦法勸自己這麽快的放下。他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麽，上輩子也是，這輩子也是，愛他的人，他愛的人都會變得不幸，他也分不清老天爺究竟是在針對他，還是把對他的懲罰加注在別人身上。

這個世界既然能夠修仙，那他就修仙，等他成了仙，他能不能問問，到底是為什麽？

是天道對他沒有絲毫的愛，還是他做錯了什麽讓天道憎惡呢？

遠處的天邊響起了一陣悶雷，很快消散，景仙門山下人聲鼎沸，沒有人注意到。

林子謙想，報仇他是固然要報仇的，但是報仇之後，他要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和信念……或許是要一個契機吧，他想得到那個答案。

秦筝筝看林子謙陰沉着小臉兒，就拿兩個指頭按着他的嘴角向上輕輕提了一下，才笑道：“你看，這樣多好，你要多笑笑嘛，多笑笑氣運會變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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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謙歪頭看她：“所以你的氣運一向很好嗎？”

秦筝筝想了想，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吧，我似乎沒有過什麽特別不好的時候，有一些小災禍什麽的，好像也能避開，你看！像我一樣多笑笑，氣運果然會好的吧！”

林子謙道：“那你是因為沒有災禍才會愛笑，不是因為愛笑才沒有災禍吧。”

秦筝筝氣鼓鼓，還想和他争辯，又剎住車，自己順氣：“我和一個六歲的孩子置什麽氣！”然後報複性的捏了一把林子謙另一邊的小臉兒，看着兩邊被自己捏的紅的對稱，心情當下就好了許多。

林子謙委屈巴巴的捂着自己的臉兒，感覺有被調戲到。但是秦筝筝這樣插科打诨的，倒是把他郁悶的情緒消解了不少，他也能騰出心情看看看周圍的環境。

青霄峰作為景仙門的主峰，擡頭幾乎就看不到頂，這裏也不過是山腳下一個修整過的平層而已，而那塊瑩白色的方碑後面，應該就是景仙門的大門了，只是不知道後面是什麽，需要這麽擋着。

似乎是看出了林子謙的想法，秦筝筝跟他簡單解釋了一下：“其實那個大方碑後面就是階梯而已，沒什麽好看的。”

“階梯？”林子謙不解：“什麽階梯？”那眼神活活就是：你們都會禦劍了還要爬樓梯？

秦筝筝氣結，解釋道：“青霄峰作為景仙門的主峰，雖然相對其他峰來說接納和有交易的外人算是最多的，但是靈氣其實是最不充沛的一座了。只不過因為山體最大，能容納上萬人，所以才作為景仙門的主峰。而方碑後面的階梯也算是每次外門弟子招選的必考——無靈梯。”

“無靈梯？”林子謙又看了看那塊方碑：“有什麽用？”

“無靈梯其實并不是沒有靈力，而是在階梯上的人都會失去靈力，和常人無疑，我們看到的階梯不過百階，但你踏上去的一剎那就會消失在外人的視野中，而階梯會因為你的潛力不同而變成不一樣的形态，你只有在規定的時間內通過階梯，才能成為景仙門的外門弟子。”秦筝筝道：“我當初踏進去的時候，臺階全都變成水了！我差點淹死在裏面，等我拼了命從水裏游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壓根就是幹的，周圍的人比我都沒好到哪裏去，都像全身力氣被抽幹了一樣趴在地上挺屍。”

她的表情看起來遠比她形容的要艱難，林子謙決定識趣的不再追問她到底經歷了什麽，轉而問起那塊方碑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那塊方碑啊。”秦筝筝的表情上很明顯的轉變成宗門財大氣粗本姑娘覺得很自豪很流劈的樣子：“就是一塊試靈石。”

“試靈石？”林子謙的表情也有點裂開：“這麽大一塊？”

林子謙知道試靈石是什麽，就是簡單探查靈根的一種石頭，把自己的靈力注入進去，試靈石會顯示出與自己靈根相關的元素顏色。但是正常試靈石的大小差不多是巴掌這麽大，再大的也就是一面鏡子的大小……

這個十幾米高的方碑算是幾個意思啊！？

也許是林子謙臉上驚愕的表情太過可愛，也許是他和秦筝筝的談話讓周圍人意識到這裏有一個景仙門內部的人，慢慢也開始有人過來攀談了。

“你們也是今年來參加外門弟子大選的嗎？”來人是一個穿着青色綢杉的少年，看着年齡大約比林子謙大個七八歲，他客氣的向林子謙和秦筝筝行了個禮，才繼續他的話：“在下白麓桉，也是來參加大選的，我沒什麽朋友，看二位是知道一些景仙門的，想來和二位聊一聊，不知道是不是叨擾了？”

秦筝筝一皺眉：“白麓桉？你是北境白家的？”然後對林子謙嘀嘀咕咕：“這些世家弟子就是古板老學究一樣的，明明都是小孩子的年紀，怎麽一個賽一個老氣。”

林子謙把目光轉到一邊去：哪裏是小孩子老氣橫秋，明明是你太過活潑。不過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以前是對修仙不感興趣，家裏人要跟他說，他也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的狀态，現在開始，他要盡一切的可能搜集有用的情報和資源，來擴充自己的信息庫，以免以後再遇見信息匮乏的情況。

不管在什麽地方什麽時間，信息，都是很值錢的。

至于秦筝筝說的北境白家，他倒是也有所耳聞，因為家中經商的緣故，所以有時候在爹爹書房裏，會聽他聊起來這些大世家的事情。浮境大陸除了幾個大的宗門之外，世家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目前浮境大陸有四大世家，分別在東境、西境、南境和北境，這東西南北又分別有秦墨孟白四大世家。方才的少年自稱白麓桉，想來有可能是北境白家的公子，但是看着身邊一個随身侍奉都沒有，恐怕也不是主家的少爺，應該是分支的人。

果然，那白麓桉面上一赧，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不不不，在下家中并非主家的人，不過是遠親分家的一支罷了。”

秦筝筝更不感興趣了：旁支也是個書呆子樣貌的，沒意思。

林子謙倒是客客氣氣回了一禮：“在下林子謙，也是來參加大選的。”然後兩個人就湊在一起聊開了，說是聊開，其實就是交換情報——主要是白麓桉單方面向林子謙輸出信息。林子謙除了認識了倆景仙門的弟子之外，可以說是資源匮乏的很，這個時候有人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诶，你們白家財大氣粗的，肯定早就給你測過靈根了吧？”秦筝筝插話。

白麓桉臉上又浮上一層薄紅，有些結巴的重申：“在，在下真的是旁支分家，家中沒有本家那麽……”

“即便是分家，也沒有過的那麽慘的吧？”秦筝筝眯起眼睛：“再說了，我就問問靈根而已，你抗拒什麽？”

林子謙頗為同情的看着白麓桉，秦筝筝這姑娘，他雖然接觸的也不算多，但是确實看着腦袋不是那麽靈光，有盈雁在的情況下還會看看場合，盈雁不在，沒人管得住她的嘴巴，就開始好奇什麽問什麽了。

“在下，在下之前在家中确實也曾測過，沒有意外的話，應當，應當是火靈根吧？”白麓桉想了想，說完又施了一禮：“還請姑娘不要太早喧嘩……”

話還沒說完，秦筝筝就提前截斷：“你是單靈根？！”

林子謙保證，那一瞬間他聽見周圍談話的聲音都直接靜止了，周圍能聽見秦筝筝聲音的人都開始用或是好奇或是不善的目光打量包圍圈中的三人。他稍微後撤了一小步，試圖和這兩個人撇清關系，但好像失敗了，因為秦筝筝下一秒就拉着他的手上下大幅度的搖晃：“小子謙你聽到沒？這人是單靈根！我原來覺得我是個雙靈根就已經不錯了，畢竟近幾年資質很好的靈根越來越少了，他是單靈根诶！單靈根！”

聽見了聽見了，就是想不聽見目前這個狀況也很困難啊。

似乎是終于感覺到周圍詭異的安靜，秦筝筝壓低了聲音：“咳咳，我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太吃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