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加冠成年

第57章 加冠成年

澹臺景珩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不是自己的霜寒峰沒什麽人林子謙又年紀小，而是在考慮如何讓林子謙在半年內既不影響根基又能提升到融合期。

至于秘境兇險……有他在，秘境能有多兇險？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往慣孩子的兇殘師尊的路途上走去的意識。

其他幾個長老峰主各自有各自的心事，懷世秘境是難得的大秘境之一，若是融合期以上的內門弟子個個都進去尋寶聽着也不是很現實，估計最後落到每個峰裏都還是要限定名額的。現在每座峰的人都不在少數，多如青霄峰的內門弟子數百上千人，少如霜寒峰的區區兩個人，如何分派數額是個問題。

若是限定每座峰只能有二三十人參與的話……所有長老的眼睛都齊齊盯在了澹臺景珩身上：把你們霜寒峰的名額交出來！

澹臺景珩對此無異議：只要把霜寒峰的名額留下兩個就行，其他的你們随意拿去瓜分。

莫不争看着澹臺景珩的神色帶着一絲驚疑：“岚安你也要進秘境？”不然怎麽說要留下兩個名額？

澹臺景珩收回看向門外的目光，将自己想趕快離開長老堂的意圖收斂了一些：“屆時再說。”

他本尊不去，也自有人可以替他去。

其他長老剛從澹臺景珩那裏扒拉來多餘名額的好感度一下子又降下去了：你要是也進去了其他的小弟子們還找傳承個雞毛！就算是再有險境還能險得過魔尊？

但是他們沒說，甚至還擔心自己置喙太多會被奪回分攤過來的名額。

所以從目前事态的緊急程度來看，最先緊要的就是先解決關于懷世秘境的參與數額和參與弟子的問題，再就是宗門大比一事。

宗門大比少說還有一年的時間才要到，此番議事時提起也是未雨綢缪，懷世秘境一開就是小半年，一來一回又要耗費不少時間，基本上弟子們從懷世秘境中出來回到宗門，調養修整一番就該出發去參加宗門大比了。

明年宗門大比輪到姽婳門舉辦，姽婳門距離景仙門也有段距離，故而時間看着寬松，實際上是事兒趕事兒，緊巴得很。

在澹臺景珩越發不耐煩和莫不争越發加快的語速中，長老堂議事終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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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掌門說完：“諸位長老若無他事便可暫退。”的同時，澹臺景珩即刻起身離開，半分留戀都沒有的大步流星離開了長老堂。

莫不争的嘴還沒合上，無不疑惑：“岚安今日是怎麽了？莫非有什麽急事兒？”

若弦在星盤上點了幾下，看着星盤上星星點點閃出來的光芒和劃過的流影，繼而掐算了一番，臉上挂起一陣古怪的笑意，看着莫掌門的眼神中愣是帶上了一點同情：“他寶貝徒弟今日出關，唔，可能還要順帶補上一個加冠禮。”怪不得他今兒打坐下就從澹臺景珩的方向隐隐察覺出了一絲不耐煩，這種不耐煩在人多口雜讨論的時候愈發的明顯。

那冷氣放的跟不要貢獻點似的，若非今日是掌門親自去請來，他得顧及掌門的顏面和那病弱身軀別被氣出血來，恐怕這會兒已經跟寶貝徒弟一起慶祝上了。

若弦點點自己的下巴，意有所指：“哎呀……人家可就這一個徒弟啊~”

白涼不甚贊同地阻止自家師尊落井下石看熱鬧的行為：“師尊。”說罷還喂了一顆葡萄給若弦。

若弦含着葡萄含糊不清：“錯過了自家徒弟築基出關喲~~”

莫不争老臉一紅，哼哧哼哧也不聽若弦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陰陽怪氣，從空中一拽便拽出來一把龍頭拐杖，拄着拐杖走得氣哼哼的，他身後跟着一個膚色黝黑的壯年，那是莫不争的大徒弟，也是莫不争的兒子——莫戚。

莫戚低頭聽着自己的爹念叨着什麽，一一記下，準備一會将莫不争說的東西都收拾收拾帶到霜寒峰給澹臺景珩當賠禮。

莫不争一邊念叨那些靈寶法器的名單，一邊罵罵咧咧：“旋星小子太過分，夥同着霜寒峰來坑老夫的寶貝……戚兒可記下了？”

莫戚點點頭，沉聲應道：“記下了。”

若弦見掌門被自己扒拉完了，嚼碎了嘴裏的葡萄咽下去，伸了個懶腰，動了動脖子，坐這麽久脖子都僵硬了，他用絲毫沒有沾染半分果汁的白淨手掌拍了拍白涼的肩膀：“日後這種會議你替我參與便是了，怎麽還得為師親自來。”

白涼對此還是不贊同：“師尊這是說的什麽話？森淼峰還需要師尊做主，方才會間許多事宜還需要各峰峰主來定，徒兒尚且不通事理，還是請師尊多勞煩。”即便他心裏疑惑為何師尊會幫着霜寒峰的徒弟來引得掌門大出血送寶物，這個時候也不适宜提問了，或許是師尊從岚安真人關系好的緣故吧。

若弦不高興地撇嘴：什麽不通事理，就是拿話堵他！一仰脖，便先離開長老堂。白涼無奈地看着自家師尊耍小孩脾氣，又好脾氣地跟上，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跟自家師尊講道理，講到若弦捂着耳朵撒腿就跑，自己又跑着跟上……

澹臺景珩第一個從長老堂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不遠處一團火紅顏色拿着令牌和長老堂外看守的內門弟子激動地說着什麽，青年微微抿着嘴巴，看着挺生氣的樣子。

即便容顏有些改變，澹臺景珩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林子謙的樣貌。十數年不見，林子謙已經長成大人樣子了，顧盼神飛，眉眼間自帶了一抹張揚的風姿，和閉關之前一樣喜歡穿一身紅色，明明是木靈根偏生像一團火焰那樣，神情也比小的時候活潑了不少，想來也是閉關這麽久了憋出來的。

比起少年老成，似乎這個樣子，才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該有的樣子。

林子謙拿着令牌還在跟長老堂外的駐守弟子解釋自己真的是霜寒峰的人，也不知道那內門弟子是故意逗他還是怎麽的，明明就是神識掃一下令牌就能解決的事兒他偏偏就不，給林子謙氣的想要動手打人，但是想了想裏面全都是長老，若要真的動手了師尊恐怕會難做，只能據理力争。

那內門弟子确實也是看着林子謙面生又好看，想引逗他多說說話找點樂子，沒成想話沒說幾句，身後就傳來一陣涼意，回頭看過去，岚安真人正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眼神裏絕對說不上善意，當即汗毛炸開，立刻恭敬彎腰行禮：“岚安真人。”

林子謙看見師尊出來，樂得見牙不見眼：“師尊！”

這一出關，總覺得師尊越發的好看了，或許是久別重逢的緣故，林子謙看澹臺景珩比七歲時見他更加合眼，通俗一點來解釋呢，就是看着澹臺景珩，似乎比初見時，更加有人味兒了。

林子謙這一聲師尊出來，那內門弟子冷汗就下來了，當着岚安真人的面逗人家親傳弟子，自己是一開始并不相信才逗兩句的，誰知道一時興起居然會得罪長老？

澹臺景珩多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那內門弟子，只在轉身拉走林子謙的時候用威壓震懾了一下小懲大誡一番。

那弟子不敢多言，跪下承受，擦掉口唇溢出來的鮮血，直至師徒二人的身影消失才敢起身。

林子謙由着澹臺景珩拉着自己的手，心潮澎湃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只是不錯眼地盯着澹臺景珩寬厚的側影，看着他霜雪一樣冷冽的側臉，又有些懊惱：明明都長大了，怎麽看着師尊還是怎麽高？

他估摸着自己的身高怎麽也得有個一米七八前後了，還是得擡點頭才能看見師尊的全貌，那師尊怎麽着也得有個……一米九，總不會有兩米吧？林子謙摸摸鼻子，心裏對着自己的身高有點數，就算是自己把自己當樹苗那麽拔，也不太可能再蹿到一米九的身高上了。

不過是自己的師尊嘛，那自然樣樣都是最好的，否則自己也不會一眼看見就想親近這個人了！

只是這往前走的路并不是回去霜寒峰的路，師尊也沒有打算禦劍飛行，這是要往哪兒去：“師尊，咱們這是去哪兒？”

澹臺景珩拉着林子謙的手沒有松開，目光柔和了一些，看了林子謙一眼：“紀靈堂。”

紀靈堂？那不是專門供奉所有金丹期以上修士魂燈所在之處嗎？師尊帶他去做什麽？林子謙知趣地沒有繼續提問，只是跟着澹臺景珩的步伐一起往紀靈堂的方向過去。

二人到達紀靈堂的時候，早有弟子在那兒恭候多時：“岚安師叔祖、青朝小師叔，請随弟子前來。”随着弟子引路，林子謙也是第一次看到紀靈堂的全貌。

紀靈堂有點類似于原來林府所供奉的祖宗祠堂，大體布置都是相似的，只是空間更大，供奉的祖宗牌位也都由魂燈來代替，每個人的魂燈顏色還不盡相同，許是跟每個人的靈根都有關系。例如阿姒真人的魂燈，顏色就是火苗的顏色，赤焰光華；而泠雲真人的魂燈則是泛着紫氣，遠遠看上去煞是好漂亮。

魂燈的擺放也有講究，是将幾座峰都分別排布開來，順着現有的最大輩分，自上而下那麽排列的。

到了霜寒峰的分類裏，就只有一盞屬于澹臺景珩的魂燈，伶仃孤寂，燈火搖曳。在透明的琉璃罩裏，一點白色的火苗無聲燃燒着，那火苗個頭并不大，卻帶着遠超其他魂燈的肅殺，即便只是靠近一點，都能察覺出來那抹揮之不去的寒意。

明明是火苗，居然是冷的？

林子謙還是沒明白師尊帶他來紀靈堂的意思，參觀了一圈之後倦鳥歸巢一樣回到澹臺景珩身邊，這樣莊嚴肅穆的地方，他也不敢大聲說話，只小聲問：“師尊，咱們來這兒做什麽？”

澹臺景珩回了他三個字：“點魂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