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冰塊
第44章 冰塊
面對沈知竹的質問,阮笙愣住了幾秒。
她就這樣被困在沈知竹的手臂和島臺邊沿之間,難以逃避地與她對視。
——沈知竹的雙眼皮很窄,大多數時候一睜眼會被她濃密的睫毛掩住。
但應該很少會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因為一旦與她對視,就會無法避免地被她漆黑的雙瞳吸引住所有目光。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是阮笙剛上小學二年級時,從課本裏學到的比喻句。
沈知竹恰好印證了這一點,她的目光總是沉着冷靜的,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似覆在冰面之下的深湖,叫人看不清讀不懂。
然而此刻,表面的冰層破裂不堪,浮在湖面的霧氣化作幽蒙的火焰。
讓阮笙莫名想起,她曾去印尼一座火山旅游,在旅行團的帶領下半夜登山,去山上看藍火火山。
抵達藍色熔岩景觀點的時候,天色和現在一樣,正介于拂曉時分。
灰色的火山石之間,藍色火焰被一簇簇被風吹散,忽明忽滅,似一條無水之河。
令人窒息的震撼。
直到許久之後,阮笙才知道,所謂令人嘆為觀止的藍火火焰,并非大自然的奇觀,而是由人工每天點燃和撲滅。
那沈知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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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底燃燒的情緒,就一定是真的嗎
阮笙忍不住擡手朝她的臉觸去,想要更加清晰地感知她眼下的溫度,絲毫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灼燒。
指尖将将觸到沈知竹的臉頰,腕間被握住。
“阮笙……這樣折磨我,你覺得很有趣是不是”
沈知竹的嗓音幹澀發啞,握在她腕間的長指一寸寸收緊。
她看上去像一個開場時穩操勝券,結果卻滿盤皆輸的賭徒,語氣中滿是狼狽和不甘。
“沈知竹——”沒有回答她的質問,阮笙問出埋藏在心中許久的問題,“你喜歡我嗎”
亮出最後一張牌的那刻,她并沒有作為贏家的得意高傲。
反倒是小心翼翼,似提防着對手還留着什麽翻盤的後招。
沈知竹抿緊唇,她猛地別過臉,似唯恐叫阮笙看清自己臉上的神色。
空氣中沉寂了半秒鐘,她又轉回臉:“你和我之間,誰都沒有資格談論這個詞。”
不等阮笙再開口,沈知竹朝她壓過去,堵住了她的要說的話。
“唔……”後腰抵着島臺的邊沿,阮笙無處可躲。
她似乎也并沒有躲的打算,反倒是雙手攬住了沈知竹的腰,并沿着睡衣下她的脊椎緩緩向上,直至用力摟住她的後背。
沈知竹忽然間停下動作,燒得思緒不清的大腦有了一絲清醒。
真是太不對勁了——
她只是想要懲罰阮笙,讓她知錯而已,為什麽卻總是反反複複被她套進去
逼着自己停住這個吻,沈知竹擡起頭:“那你呢你又喜……”
你又喜歡我嗎,阮笙
真是愚蠢。
她為什麽要問這種自甘堕落的問題
越是去思考,便越覺得自己可笑,沈知竹盯住視線已然迷離的阮笙,心頭發出一聲嗤笑。
為什麽要在意這樣無關緊要的問題,她要做的,應該是将阮笙施加給自己的折磨如數報複回去才對。
這般想着,沈知竹端起了旁邊了盛着冰塊的水杯。
杯沿湊到唇邊,端杯的手擡起,一塊堅硬的冰塊順着杯壁滑進沈知竹的口腔。
她并沒有将這塊冰吞下去或咬碎,而是放下水杯,朝着阮笙身前低下了頭——
寬松的睡衣衣擺,被*輕而易舉地撩起。
意料之外的冰寒,叫阮笙喉嚨裏不由發出一聲嗚咽。
原本準備給沈知竹冰敷的冰塊,到頭來卻化在了她的口齒和阮笙的肌膚之間。
難以承受這樣兇狠的刺激,阮笙身體向下軟倒,卻又被沈知竹勾住了腰往上一提,坐到了島臺上方。
更方便的姿态。
也不失為一種降溫的好辦法。
……
直到剩下的半杯冰,在玻璃杯中化作了水。
迷迷糊糊之中,殘存的羞恥心讓阮笙輕蹬沈知竹的肩膀。
腳踝卻被握得更緊。
一番折騰,以沈知竹因生病帶來的體力不濟而收場。
島臺上已是一片狼藉,阮笙從沒有這樣刺激得過了頭的時候,還要顫抖着身體給沈知竹找藥。
等将藥湊到沈知竹唇邊,她卻似沒看見這些藥,而是沒來由地冒出一句:“……我反悔了。”
阮笙:“什麽”
沈知竹并未回答她,只是眸色晦暗不明地盯住阮笙。
半晌,她不疾不徐道:“你會明白的。”
啪——
教堂的會議廳裏,一沓照片扔在了桌上。
“不是總問我為什麽只撒餌卻不下鈎”
扔出照片的葛維夏雙手抱在胸前,“這就是答案,中國有句古話——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marry。”
只有兩人的會議室裏,名為教堂義工,實為同夥的marry拿起那些照片。
照片的主角是阮笙,marry對這個人的底細當然清楚得很——畢竟她就是她們現階段要釣的那條魚。
從照片右下角的時間來看,這是最近一周阮笙被偷拍到的行蹤。
照片裏除了阮笙的身影,出現得最多的是另一個陌生女人。
五天前,她們上了同一輛大巴車,并且共游霧嶺山,乘坐纜車。
為了不被察覺到跟蹤,偷拍者跟在離阮笙很遠的距離。
但長焦相機還是清晰捕捉到,兩人在暴雨中的山間纜車裏接吻,足足有半個多小時。
包括兩天前的傍晚,阮笙進入一座高檔公寓過夜。
直到昨天晚上,從那座公寓乘車離開時,也是那個女人将她送到大門口。
即便只是隔着照片,也能看得出來這個穿黑衣的陌生女人絕非庸俗之輩,且與阮笙關系暧昧。
Marry隐約明白了什麽:“她是誰”
葛維夏:“沈知竹,一家跨國游戲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林家和阮家兩家人的財産加起來再乘以倍數,都比不上她的一個人身價。”
Marry:“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葛維夏淺褐色的眼瞳閃過異樣光彩,“只要能夠幹完這票,我們就可以順利退休了。”
Marry沒有說話,而是打開手機搜索和沈知竹有關的信息。
在看過關于沈知竹的幾篇媒體介紹後,她不似葛維夏那般篤定:“這種在鬥獸場裏厮殺出來的精英腦子都很好使,可不像那些富家千金一樣好騙,你确定我們能夠搞得定”
“俗話說得好——這世上沒有不會受騙的人,只是沒找到适合她的騙局。”
葛維夏不以為然笑道,“就像沒有不會上鈎的魚,只是沒有合适的魚餌和吊鈎。”
“你還真是自信。”Marry被葛維夏這番話說服,“那我們現在要怎麽做,放棄阮笙,重新鎖定她為目标”
“不用。”葛維夏道,“我得先确定最适合這位沈女士的魚餌是什麽……或許答案就在眼前。”
Marry會意:“放長線釣大魚”
“沒想到你這麽快也學會了中文裏的諺語,真是進度神速。”
葛維夏誇贊道,“對了,再過十多天,就是那位阮小姐的婚禮,你能想辦法幫我弄來一張婚禮的請柬嗎”
Marry不解:“你和她不是每天在微信上相談甚歡,怎麽她沒有邀請你。”
“是啊……一開始我也很困惑。”
葛維夏盯着桌子上阮笙與沈知竹接吻的照片,“不過現在我明白了,她果然一點也不期待這場婚禮。”
主卧的衣帽間裏,趙佳麗焦急地翻找着放在保險櫃裏的戶口本。
可找了好半天,卻連它的影子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趙佳麗急得不得了,“我記得戶口本一直就放在這個櫃子裏的啊……”
走出主卧,她推開阮笙房間的門:“笙笙,家裏的戶口本你拿過沒有”
“我動它做什麽”與趙佳麗的焦急相比,阮笙平靜得多。
她正窩在沙發上玩Switch裏的《塞爾達》游戲,好像今天要去民政局登記結婚的人根本不是她。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趙佳麗急忙又取出手機,打電話分別詢問家裏其他人動過戶口本沒有。
得到的卻都是否定的回答。
正一籌莫展之際,林嘉明母親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趙佳麗忙堆起禮節性的笑,接通了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趙佳麗臉上的笑逐漸淡去,卻又是松了口氣的模樣。
挂斷電話後,她扭頭道——
“嘉明媽媽說她們家常拜的那位大師,突然打電話給她說了一堆話,反正就是今天不宜嫁娶,會敗兩家的運,他們又連忙找幾名大師測過,都是這個結果。”
“看來今天确實不是個領結婚證的日子,我們這頭找不到戶口簿,他們那頭又是這麽個說法,還是等婚禮過後,重新找大師算一算,找個合适的日子領證吧。”
阮笙神色間流露出幾分詫異,她若有所思:“是嗎”
趙佳麗看着自己的女兒——還有三天就要出嫁了,當母親的難免會舍不得。
她坐到沙發上,将阮笙抱入懷中,溫聲叮囑道:
“林家的長輩都是知書達理的人,等嫁過去後,你要多和他們學學,等在林家站穩了腳跟,也別忘了在人脈上多幫襯你弟一些……”
就這樣天經地義地說出來,不覺得自己有在偏心。
阮笙的臉搭在她的肩膀上,卻絲毫沒有流露出孩子對母親的依戀。
她只是面無表情,意味不明地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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