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紅線

第37章 紅線

這道身影曾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裏, 霍肆予呼吸變得低沉，葉星然穿着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站在浴室門口對他勾唇，就好像與十二年前那道身影重合。

“你好, 我叫葉星然。”

清澈的聲音曾無數次将他從噩夢中喚醒, 不知什麽時候，噩夢不見了。萦繞在他耳側的只有那清澈爽朗的聲音。

“不好看嗎？會不會很奇怪？”

葉星然左右轉看着自己, 霍肆予眼神愣住的太明顯, 搞得他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衣服穿反了。

“好看。”連忙脫口而出，急切地語氣讓霍肆予一下子沒控制住音量。

全屋子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撲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二連三的笑聲響起，然後是接連不斷的“好看！”

“超好看！”

“星星最好看！”

葉星然紅了耳朵, 轉過頭沒由來地瞪了霍肆予一眼, 都怪你。

霍肆予低頭啞笑，“怪我, 星星最好看。”

這幅場景他在夢裏都不曾見過, 生怕不知何時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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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肆予看着面前的人，眼裏是收不住的愛意, 十二年前的葉星然是他青春時期恍然心動的少年，那肆意灑脫的身影在他腦海裏萦繞了三千多個日夜。

如今的葉星然，耀眼沉穩, 他無論何時都能在讓自己成為人群中最矚目的那個存在，霍肆予聽着自己心口一聲聲沉穩的跳動，一聲低笑，他這輩子栽在葉星然手裏了。

葉星然一擡頭，對上霍肆予灼熱的視線，周圍那些化妝師不知在什麽時候悄悄退了出去, 攝影師更像是隐身一般不發一言，葉星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穿這身校服特別不像好學生。”

霍肆予錯愕, “嗯？”

葉星然視線亂瞟，“我們學校會要求學生不準留長發不準燙頭也不準化妝。”

“你也化了。”

葉星然語塞，好吧，他也化了。

霍肆予一個伸手，把人拉近，他看着面前的人逐漸亂了呼吸，“那星星說我像什麽？”

霍肆予像什麽？

葉星然不知道，他現在臉頰發熱，霍肆予那輕柔的語氣讓他住不住想到兩人昨晚，嗫嚅道，“就像壞學生。”

霍肆予被說得無可奈何，整個人住不住發笑，他把葉星然拉過來坐在他腿上，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嗯，我是壞學生。星星是好學生。”

葉星然聲音變弱，“我本來就是好學生。”

[來來來，星星想不到是吧，我知道我知道。他像是那種校霸，放學把你堵在雜物間那種！]

[我就說當代文學家多吧，樓上速速産出！]

[就是那種，學霸和他的學神小嬌妻。]

[我剛剛看到對面機位的攝影師酷酷按快門，快發出來，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雖然我也不想打擾二位的氛圍，但……可以下樓了”

“好！”葉星然一聽見聲音連忙站起身，恰巧來通知的人就是剛剛給他化妝的小熒，兩人對視一秒，小熒嘿嘿一笑，“快點出來吧星星。”

一樓客廳裏坐着的無一例外全都是俊男美女，杜顏清最先擡頭看見兩人下來，表情驀地就亮了。

這也太好磕了……

校霸x學神？雙學神？好像都不錯。

[魂穿清清，我也想現場磕。]

[哈哈哈哈哈哈清姐這個屬性徹底藏不住了。]

“快下來。”

葉星然點頭，伸手接過蕭若岩遞過來的豆奶，“謝謝。”

杜顏清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整個一白月光女神。

裙子質感和面料看上去都不錯，要是不說誰能想到這是大賣場幾十元一件的衣服，現在被她穿上感覺七十後面要多加好幾個零。

蓉蓉也擡起頭，“清清這件是真不錯，我剛剛還以為她把自己的私服穿出來了呢。”

杜顏清眼中帶着得意，“我們也是偶然的發現的，一個婆婆在做反季促銷，全場都七十。”

那樣子像極了大學生和室友分享自己今天又撿到了什麽天大的便宜。

[好了好了，我要是賺到這種便宜也是這副樣子。]

[羨慕這個詞我已經說膩了。]

[真的便宜啊，現在人已經在這家大賣場裏，get清清同款！]

曾皙見兩人下來連連點頭，“不錯嘛，你們兩個現在就去拍校園偶像劇，絕對秒殺一片。”

杜顏清在後邊止不住點頭，手裏握着豆奶笑得一口也沒喝下去。

霍肆予帶着葉星然在一側坐下，沙發不大，但坐兩個人剛剛好。

“其他人呢？”

蓉蓉對葉星然使個眼色，側身對着鏡頭悄咪咪開口，眼中笑意盡顯，與早上的傷感截然不同，顯然已經坐在吃瓜第一線，“剛剛那兩人下來之後，衣服一模一樣。”

葉星然瞪大眼睛：wow

“你驚訝什麽，昨晚霍肆予沒和你說嗎？”

葉星然垂眸：……

他沒吭聲，畢竟昨晚，發生了一些小意外……

“真沒說？”

“那你們昨晚幹嘛了？”

蓉蓉不信，她昨天都把葉星然的好奇心勾到那個地步了，兩人回去怎麽也得大聊特聊……莫非……

一瞬間恍然。

女人眼中閃過揶揄，“那好吧，等你們有空再說。”

葉星然：……

他一時語塞，連忙撇頭，他今晚一定讓霍肆予把該說的都說了。

“這什麽？”

霍肆予手中拿着兩個紅色的手繩，上面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他見葉星然看過來，低聲說，“五彩繩。”

五彩繩？現在不是十二月份嗎？

霍肆予沒吱聲，只是默默的把葉星然的手拉過來，戴在他左手手腕上，“你幫我戴。”

“哦，好。”

對方把右手伸過來，那手指白皙修長，在不用力的情況下都能看見冷青色的血管，男人手掌有些大，他要先把紅繩圈口開到最大才能套進去。

那顆痣……

霍肆予無名指上那顆痣孤零零長在那，顏色很深，葉星然一愣，他想到了剛剛小熒和他說的霍肆予手上有被硫酸濺到的傷疤。

紅繩套在手腕上，紅得紮眼。

“星星想看那道疤？”

葉星然點頭，“行嗎？”

“那有什麽不行的。”

他随意把右手手腕的袖子往上拽，手腕反轉放在葉星然面前。

哪有什麽疤，葉星然看見一個紋/身，是一顆星星。

霍肆予沒說話，他把袖子放下來，那道疤即便在手腕上，位置也很隐蔽，原本那道疤很長，但塗過藥後消了很多，唯獨手腕上那一塊徹徹底底的留在那。

一天晚上，他在落地窗前看着漫天的繁星，腦子裏什麽都沒想，套上衣服出門。

他找到一家還沒關門的紋/身店，紋了一顆星星。

葉星然沒說話，巧合嗎？霍肆予也太喜歡星星這個元素了。

碰巧這時候趙延亭從樓上走下來，在場一片嘩然，葉星然的思路也被帶了過去，調侃道，“真就買婚紗？”

趙延亭沒說話，他都快把徐冉瞪穿了，這個騙子，說好他穿的。

徐冉摸摸鼻子，“先坐下，冷不冷。要不要穿上？”

杜顏清又送過去兩杯豆奶，她這一天天，好幸福。

“都怪他，昨天看見這件婚紗的時候他說他穿，都說好了，他身上這件西裝原本是我的！”

趙延亭憤憤不平，昨天在鬼屋不是都說好他穿的嗎，又一眼瞪過去。

曾皙咬下一口包子，嚼嚼嚼，“然後呢？”

趙延亭：……

徐冉：“然後我穿不上，拉不上拉鏈。”

曾皙，“噗——”

[這一對真的是很分明。]

[其實那一對也很分明。]

[其實星星身高和霍肆予也沒差太多，偶爾反一下，也……不太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霍肆予攻氣太足！]

葉星然笑得眉眼彎彎，趙延亭真的是這個節目的定海神針，搞得他每次見到趙延亭都想笑。

“葉星然你嘴角壓不住了。”

被當事人點破，葉星然也就不忍了，當着他的面笑個沒完。

誰讓他昨天害得他完不成任務，葉星然心底微微泛起一點得意。

其實趙延亭穿這身婚紗并不醜，反而藝術得很，他原本長得很清冷，出演的角色也都是這個類型的，婚紗不大，像女生經常穿的蓬蓬裙，稍微長一些的裙擺由紗代替。

透出他底下穿的闊腿牛仔褲。

“沒關系，還是帥的。”

曾皙看了半晌，“你要是剃個寸頭就更帥了。”

本來沒這麽覺得，但經過曾皙這麽一說，蓉蓉也跟着點頭，“嗯，有內味兒。”

趙延亭有點被說動，轉頭和徐冉對視，試探着，“剃？”

“剃。”

“走。”

裙擺一提，兩人又上樓去了。

曾皙把一杯豆奶喝下去，“行，先不管她們了。反正你們你們兩組是一個取景，等下他們讓副導跟着。”

一行人上了車，車子開出這片海邊，駛上與昨天相同的那條小道，半個小時之後緩緩停下。

是一所被廢棄的小學，操場被拆得只剩下一半，教學樓卻像裝修到一半停工了。

“怎麽樣，這場景不錯吧。”

“原本這小學準備拆了重建，一邊翻修教學樓一邊拆了操場重新鋪，結果到一半，投資商跑了。就這麽廢棄在這兒。”

“來來來，攝影師到之前找好的點位布景，我們馬上開始。”

霍肆予手心微微出汗，他們兩個這一身出現在這兒最應景不過了。

兩人被帶到一間教室，看樣子是節目組布的景，每張桌子上都擺着教材，葉星然随手翻開一本，“高三數學。”

“我好像還記得這些題。”

霍肆予也湊過來，兩人莫名對着一道題研究起來，“把這個數帶進去？”

葉星然點頭，“嗯，對。再去套這邊這個公式，結果出來換算一下就是了。”

攝影師找了處光線好的地方，猛猛按動快門，這種抓拍，可遇不可求。

“咔嚓！”

葉星然：“開始了嗎？”

攝影師連連擺手，“沒開始，你們看你們的，我試試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