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跨年

第48章 跨年

葉星然用胳膊擋在臉上,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地上滿是用過的紙巾，霍肆予從浴室出來，脖頸處竟還有一抹白。

“去, 去洗澡吧。”

霍肆予沒忍住, 上前摟着人親了好幾口，薄荷味兒的牙膏微微帶着甜, 葉星然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霍肆予的氣息。

“其實你不用——”

霍肆予挑眉, “不用什麽？”

“不用，不用幫我那個。”

霍肆予突然裝得聽不懂，“星星在說什麽？”

葉星然臉頰上紅得要命, “我是說, 你不用，不——”

又被人吻住, 他怎麽這麽愛接吻？從溫泉到現在已經不知道被他吻過多少回了。

“我樂意。”

葉星然心底說不出的感覺, 霍肆予自己明明更難受，剛剛他也想要俯身去, 卻被男人強硬制止，只拉着他的手。

“霍肆予，我們是平等的……”

這一句話, 直接逗笑霍肆予。他看着葉星然只覺得對方傻得厲害，連這種事都要争個公平，“那星星換一種方式幫我。”

葉星然一愣，“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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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可他不是剛剛才——

感覺到那燙人的炙熱，葉星然頓時了然，“怎麽幫？”

霍肆予原本只是玩笑話, 聞言眼神頓時晦暗下去，重重咽了一抹口水, 他微垂下眸子在葉星然耳邊開口，“用腿，行嗎？”

沉默了兩秒，就在霍肆予準備一笑了之的時候，葉星然輕聲，“好。”

-

早上的日出比昨晚的夕陽還要好看數倍，但葉星然沒看到，他睡到十點多才幽幽轉醒。

“醒了？”

葉星然見到霍肆予還是會臉紅，他一想到兩人昨晚一連幾次，睡覺時已經是淩晨，瞬間一股熱浪湧上頭。

他現在腿根還有些發熱，不過沒什麽不舒服，畢竟酒店浴室裏的一整瓶潤膚露直接見了底。

“還要去滑雪嗎？”

葉星然喝着早餐送來的粥重重點頭，“要去！”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他們之前計劃好了滑雪之後去江邊看煙花。

霍肆予“嗯”了一聲，一舉一動都帶着餍足的氣息，“那星星不舒服告訴我，我抱着你走。

“……好。”

滑雪場離這家酒店不遠，坐車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到了滑雪場場地之內。

滑雪場地十分寬敞，一望無際都是白茫茫一片，被分成好幾個區。每片場地上人都不少，最遠處坡度最大，葉星然遠遠看去，那邊應該都是專業滑雪選手。

“走吧。”

霍肆予十分自然拉起葉星然的手，“走。”

一直走到售票處，兩人報了提前預約的電話號碼，老板笑呵呵地讓兩人先等一下，轉身沖着屋裏喊，“來客人了！”

兩位穿着橙黃色羽絨服的教練一前一後走出來，其中一位看上去年紀不大，應該只有二十出頭，“你們好，我是教練阿行。”

另一位稍微年長些，“教練劉聞。”

兩個教練都是提前聯系好的，葉星然看着那滿牆的裝備頓時按耐不住，連忙上前開始挑選，其中一位教練阿行緊跟其後，笑容竊喜随性，“喜歡哪個，拿下來試試。”

霍肆予眼神沒從葉星然身上離開過，他起先視線溫和，可五分鐘之後，他擰着眉看着那教練的背影，其中透露着一抹自己都沒曾發現的煩躁。

“先生？”

劉教練對他擺擺手，“我們也去拿板子，然後我教你一些基本動作，我看你應該運動細胞不錯，走。”

霍肆予點頭跟上，那邊葉星然已經在教練的協助下穿上防護服了，那教練正在幫他整理領口。

兩人都戴着口罩，不僅為了保暖也為了幫霍肆予遮擋身份，果不其然，兩個教練都沒認出來。

“來，先跟着我做。”

阿行說話的時候一臉的笑意，他身高和葉星然差不多，還能比葉星然稍微多出一兩厘米，說話的時候總是直視人的眼睛，葉星然覺得他一定是這邊最受觀衆的教練。

“好。”

“不錯不錯，你挺有天賦的，我們直接做動作。”

葉星然徹底有了信心，“嗯。”

霍肆予也跟着教練在學習，他一邊盯着葉星然那邊一邊學，竟也能學個七七八八。劉聞見霍肆予這副樣子，心下了然。

“男朋友？”

霍肆予看了他一眼，“嗯。”

“放心，阿行就是這副性子。”劉聞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和霍肆予說話的時候一副老大哥的樣子，“你天賦高，我教你幾個簡單耍帥的動作，一會去你對象面前耍個帥？”

“來。”

霍肆予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提前學過滑雪。

不然這時候就是自己對葉星然一對一的教學，也用不着那個阿行……

這麽想着眼底劃過懊惱。

“葉先生學得真不錯，我扶着你，先試一下剛剛的動作。”

阿行伸手把着葉星然的身子，兩人離得極近，葉星然正在興頭上，一點都沒察覺，一個動作做完，他有着微喘，擡頭時那雙眼卻亮得勾人，“這樣？

阿行有些愣神，“對，真棒。那我們滑一下試試。”

“好。”

兩人心情都不錯，葉星然學會了滑雪，此時狀态正好，看着遠處那緩坡，微微用力一下子滑了出去，“啊——”

聲音中透露着愉悅，霍肆予看着那道身影眸子裏帶着寵溺，可下一秒一道身影跟在葉星然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滑到邊界處時，葉星然被人抱住。

霍肆予眼神一動。

劉聞呵呵笑着，“行了。注意着點。”他拍拍手，準備接待下一個客人了。

霍肆予上手迅速，在葉星然那邊還沒緩過來時就已經跟着滑了下來，“星星。”

那邊兩人同時轉頭，葉星然揮手，“霍——”連忙收住，“這邊這邊！”

阿行自然收手，葉星然在霍肆予過來後無意識與他拉近距離，眼神張揚明媚，“怎麽樣，你是不是看到我剛剛滑下來了？是不是特別帥？”

霍肆予連連點頭，“星星當然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肆予伸手攬在葉星然腰上，擡頭看着對面的阿行像是在宣示主權。

“那葉先生要是學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葉星然比了個手勢，“好，謝謝。”

阿行轉身離開，臨走前看着霍肆予的眼神笑了一聲。

“怎麽了？”

葉星然拽了拽身邊男人的衣袖。

“沒事。”

“那我們再滑下去？”

葉星然躍躍欲試，下面那片緩坡更長，雖然還沒上難度，但對他來講也夠玩了。

“走。”

兩人手牽在一起，霍肆予沖着葉星然點頭，“三，二，一——”

兩人一同往下滑，北城的冬天風聲打得能在耳邊回蕩，兩人全身上下都包得嚴嚴實實，滑下來的時候竟連對方的聲音都聽不清。

“啊？你說什麽？”

突然又下起了雪，葉星然伸手去擦眼睛上的雪，笑盈盈看着霍肆予。

霍肆予沒說話，那就等葉星然生日的時候，他要給他一個最獨特的告白。

“我說，”冷風吹在身子上能感受到不小的阻力，“星星特別帥！”

葉星然只聽到一點點聲響，卻也樂不可支。

兩人在滑雪場待了一整個下午，最後脫下那身衣服，兩人坐在地上笑個不停。

怎麽像不願意回家的小孩兒似的。

“江邊，走？”

葉星然一鼓作氣站起來，“走走走，一會沒有好位置了。”

“好！”

從滑雪場到江邊就有一段距離了，兩人在車上昏昏欲睡兩個小時，才趕着夕陽的餘晖下車。現在的江上被凍上厚厚一層冰，上面做什麽的都有。

販賣小吃的攤販、賣煙花的婆婆、還有圍成一圈唱歌的年輕人……

“好熱鬧。”

想着自己之前都是在公司辦公室抽空看一眼市中心的煙花，葉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這兩個月和霍肆予在一起，體驗到了太多沒有過的快樂。

“嗯。”

一轉頭，葉星然從霍肆予手裏接過蛋餅，“你怎麽知道我餓了？”

霍肆予淺笑，“我也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怕被人發現，兩人特意往遠處走，葉星然路過那婆婆順手買了一把煙花，“這邊真熱鬧，A市都買不到煙花。”

“喜歡煙花？”

葉星然重重點頭，“你不喜歡嗎？”

“我小時候在福利院，只有過年的時候能看到煙花，院長早上會去早市買一把回來，每人只能分到一根。”他咽下一口蛋餅，胃裏暖乎乎着，“我們還想多看一會，就按照身高排隊，一個一個放。”

語氣變得得意，“我一般是站在最後，因為我最高。”

霍肆予喜歡聽葉星然說以前，他的小時候，也有自己得影子，“嗯，那一會讓星星放個夠。”

走了有幾百米，人漸漸少了許多。

天黑個徹底，遠遠看去不少人手中拿着燃放的煙花，此起彼伏到處是爆竹的聲響。

葉星然看着天上炸開的煙花，眼中驀地浮現一抹霧氣，最後一次看，他可要看個夠。

“星星？”

葉星然轉身，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怎麽買了這麽多？”

霍肆予手中大大小小全是煙花，連腳下都堆滿了或大或小的小孩子玩的那種炮竹，“太冷了，讓那邊那個婆婆回家跨年。”

他這是買下了那邊所有的煙花，葉星然無奈中帶着欣喜，“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不然怕是放不完了。”

“正好，婆婆送了兩個打火機。”

“來來來，我要玩這個。”

霍肆予“嗯”了一聲，把手中一大把仙女棒遞過去，他随手打開錄像，“星星？”

葉星然擡頭，“嗯？”

霍肆予手中拿着一個剛剛燃起的仙女棒，他伸手往葉星然面前遞過去，對方了然，兩根仙女棒碰在一起，火光蔓延，炸開的繁星映在葉星然眼睛裏。

晚上的像素模糊不清，畫面中兩人笑得輕快，好像水到渠成在一起的小情侶。

“我還想放這個。”

葉星然帶着好奇，他小時候見學校裏的同學玩過。

”你會嗎？”

“咳——”霍肆予清嗓，“我看看。”

過了兩分鐘。

葉星然，“要不我看吧。”霍肆予讪讪遞過去，他小時候在國外長大，也确實沒見過這些。

“亮了！”

一只像花燈一般的兔子在冰面上馳騁跳躍，不一會跑遠了，暖黃色的光忽明忽暗，很快停在一堆冰塊之前。

霍肆予把那燃燒過的花燈扔進垃圾桶，手中又拿起來一個躍躍欲試。

“怎麽？霍大影帝還沒學會？”

霍肆予挑眉，“當然學會了。”

葉星然不置可否，就這麽看着他。霍肆予過了好一會才又點燃一盞花燈。

兩人腳下還放着不少煙花，看樣子還真能放到明年。

“葉星然。”

“嗯？”

“新年快樂。”

男人話音剛落，“嘭！”“嘭！”“嘭！”

無數煙花在江邊炸開，冰面上響起陣陣歡呼，無數人在大喊着，“新年快樂！”

斑斓絢麗在霍肆予眼裏流轉，他眉眼深邃，看着他的眼神好像透露着愛意。

“霍肆予，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