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第24章 獨家發表

醫務室門口, 章易朗和陳磐從裏面追出來,剛好聽見這句話,兩人扭着腦袋擠眉弄眼, 一聲不吭卻好像把什麽話都說了。

張校醫站在門口, 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裏,先看向淮煦, 又看向景正懸, 鄭重其事地重複道:“記住, 是适當。”

淮煦的臉一紅再紅, 目光閃躲着推景正懸, 嘴裏駁斥:“開什麽玩笑?!誰要談戀愛?!你松手!”

“醫囑不是說讓你适當談戀愛?”景正懸被淮煦的表情可愛道, 松開了手,看了一眼校醫, 而後低頭朝淮煦笑道,“你們醫生不是最讨厭不遵醫囑的病人?”

淮煦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其實根本沒什麽需要整理的, 他只是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很忙而已。

他撣着衣擺,耳朵尖都是紅的, 語氣卻輕松如常:“這不一樣。”

說完他也不管景正懸什麽反應,直接向章易朗和陳磐招手:“沒事了,咱們回去上課。”

“啊?”

“噢。”

兩人走過來,章易朗看着景正懸的臉色,試探着對淮煦說:“要不你跟你發小回去歇着,我們替你和老師請假。”

陳磐也應和着點頭, “對啊, 感覺你們倆應該有事要談。”

淮煦:“……”

談什麽?

談戀愛嗎?

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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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亮的眸子盯着兩位舍友,眉心微蹙, 仿佛一只誤入人間充滿困惑的小鹿。

兩位舍友略顯尴尬地咳一聲,沒再說話。

景正懸摟着淮煦,低下頭來善解人意地問:“那就回去感受社會主義的熏陶?”

他把淮煦的課表都背下來了,記得比淮煦自己還清楚。

淮煦點頭:“嗯。”

景正懸攬着他肩膀走:“那我跟你一起。”

兩人往前走着,章易朗和陳磐在他們身後跟着。

淮煦一只手捏着褲縫邊緣,覺得他和景正懸的距離似乎有些太近了,可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樣的,甚至做過不少比這還要親密的舉動,之前他都覺得正常,怎麽突然就覺得不自在了呢?

他直視着前方的道路,兩旁的樹依然綠,花依然香。

錦城的12月還是那麽郁郁蔥蔥。

發生改變的好像只有自己。

淮煦側過臉,微微擡起下巴注視着身旁的發小。

餘光瞥到他的視線,景正懸也側過臉,“怎麽了?”

兩人的臉只隔了各自半邊肩膀的距離,淮煦能清晰地看見發小眼中的自己,局促,慌亂,還帶着一點點忐忑。

他別開頭,繼續看着前方,問道:“你不上課了?”

相比于景正懸對他課表的熟悉程度,淮煦則對景正懸的課表不怎麽熟悉,他只大致知道景正懸哪個時間有課,但具體是什麽課就不清楚了。

景正懸捏了捏淮煦的肩膀,仍舊側過臉面對着他,眉眼含笑:“上課哪有你重要。”

淮煦:“……”

擱在以往,淮煦絕對不會多想。

多正常的一句話,景正懸之前可沒少說。

他雖然脾氣差,對自己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甚至還經常說暖心的話。

可是最近,淮煦越來越聽不得這種話,總覺得莫名暧昧,朦朦胧胧地讓他思緒亂飛。

好兄弟之間說這種話是正常的吧?

畢竟也是一種情感表達。

但會不會太頻繁了點?

淮煦一把推開景正懸的臉,皺着眉心佯怒道:“回去上你的課!”

-

在淮煦的自我認知裏,他是沒有欲望的。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機器,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學習,共情力強,但那是出于一位未來醫務工作者的職業良心,并不代表他情感豐富。

但是最近,他的自我認知被打破了。

他開始有了欲望。

或者,更準确一點說,他開始有了情欲。

也許張校醫說的對,他這個年紀就應該适當戀愛,這樣才會維持身心健康。

淮煦希望自己是健康的,但是關于戀愛這件事他卻毫無頭緒。

戀愛是一種什麽感覺?

喜歡一個人又是什麽感覺?

學長謝開顏和他表白過,其實不僅謝開顏,從小到大無數人都說過喜歡他,但淮煦卻根本無感。

他也是因為這個才覺得自己是人機。

但是現在,淮煦已經學會了躲在自己房間的衛生間裏偷偷洗內褲。

他再也不想讓景正懸幫他洗內褲了,尤其是濕了的內褲。

太丢人!

幾乎夜夜春夢,這絕對不是人機能辦出來的事。

淮煦的衣服都是景正懸幫忙洗的,所以很快他就發現了端倪——

一連幾天,淮煦的髒衣籃裏都沒有內褲。

淮煦是個有潔癖的人,這很不正常。

景正懸找了過來,不出所料看見了淮煦挂在衛生間的內褲。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淮煦,手裏拿着那件剛洗好的、還滴着水的內褲,很受傷地問:“阿煦,你現在跟我這麽生分?”

淮煦:“……”

他一臉無語,一把扯走景正懸手裏的內褲,跟燙手山芋似地丢進垃圾桶,語氣溫軟地解釋:“沒有,我只是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景正懸看着他,清冷而狹長的雙眼有些泛紅,看起來極為失落。

他捏了一下眉心,落寞道:“你變了,阿煦。”

淮煦:“……”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他确實變了。

現在的他反而慶幸兩人分房睡,不然如果天天和景正懸睡在一起,他恐怕會羞憤而死。

靈光一閃,他想到了解決辦法:

濕了的內褲自己洗,其餘的繼續讓景正懸機洗,反正他也不會沾手。

思及此,他拍拍發小的肩膀,哄道:“唉呀好了好了,以後我的內褲還是讓你洗,行嗎?”

景正懸吸吸鼻子,有些不确定地問:“真的?”

淮煦點頭:“真的。”

景正懸這才笑了,握着他的雙手說:“阿煦,你這雙手是用來拿手術刀的,洗衣服這種事交給我。”

淮煦定定看着他,輕嗯一聲,低下了頭。

景正懸揉揉他的頭發,笑着離開。

淮煦虛脫似地癱倒在床上,發愁怎麽解決他這越來越頻繁的夢遺。

拿出手機一搜索,好多人和他有一樣的煩惱,而答案很簡單,和張校醫說的異曲同工,不過更簡單快捷——

和自己的雙手談戀愛。

淮煦試了一下,總有種隔靴搔癢的感覺,遠不如夢裏來的舒服。

會不會是自己不會弄?

他想到了他曾經聽說過卻沒看過的東西——

愛情動作片。

于是他繼續在網上搜。

衆所周知,這種資源在網上是搜不出來的。

淮煦查了一圈,毫無所獲。

只能找人要了。

可是找誰呢?

景正懸肯定不可能。

先不說景正懸有沒有這種資源,淮煦根本和對方張不開這個口。

淮煦在聯系人列表裏扒拉,一個一個看。

他認識的人很多,但因為景正懸的霸道,深交的人很少,初高中的同學基本上不怎麽聯系了。

大學裏,除了章易朗他們仨,也就和古樂社團的人熟悉點,但她們大部分都是女生,淮煦更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至于謝開顏,那可是被他拒絕了的學長,淮煦怎麽好意思問人家這個,再說以他對謝開顏的了解,對方多半不會有這樣的資源。

而章易朗他們三人,恐怕他前腳剛問,後腳景正懸就知道了。

那跟他直接找景正懸要有什麽區別?

淮煦可不會辦這樣的蠢事。

思來想去,只剩下舒謹微了。

舒謹微沒有景正懸的微信,兩人還是興趣相投的朋友,而且對方似乎懂得很多感情上的事,問他應該沒問題吧。

淮煦仰躺在床上深思熟慮,最後下定決心,點開了他和舒謹微的對話框。

【[太陽]】:[小貓咪突然出現]

【舒謹微】:怎麽了?

猶豫片刻,淮煦鼓起勇氣發過去。

【[太陽]】:你有沒有資源?

【舒謹微】:?什麽資源?音樂劇?

【[太陽]】:不是,就是那個……

【舒謹微】:那個,哪個?

【[太陽]】:就是……愛情動作片

淮煦這邊咬着手指,對面卻發來好幾個大笑的表情包,窘得他滿臉通紅。

【[太陽]】:[汗]算了,不要了

【舒謹微】:別別別!我有!你等等!

【舒謹微】:你要異性的還是同性的?

【[太陽]】:還有這個區別?

【舒謹微】:可不是,門類可多了。

淮煦想了想,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同性戀,于是要了異性的。

舒謹微唰唰唰一連給他彈過來好幾條網址,淮煦看得都有些傻眼。

【[太陽]】:這麽多?

【舒謹微】:這種東西經常失效,當然多多益善了。

【舒謹微】:[對手指]這可是我專門替你找別人要的,要好好珍藏噢~

【[太陽]】:[……][謝了]

拿到了資源,淮煦自然要看看。

雖然之前生理課講過一些男女之事,但都是淺嘗辄止,重點還是讓他們學會避孕和預防性病。

淮煦先是下床悄無聲息地把門鎖了,而後戴上耳機,把自己蒙在被子裏,點開了一個視頻。

他以為自己會像夢裏那樣血脈噴張,然而并沒有,他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打起了哈欠。

這不對啊,他又看了其他視頻,結果都是一樣,視頻裏的內容提不起他的興致。

淮煦不信邪,他接連點開舒謹微發給他的鏈接,每個鏈接都打開了好幾個視頻,結果并無二致——

他對愛情動作片、完全、沒感覺!

探索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淩晨一點多。

淮煦趴在被子裏垂頭看向沒精打采的小淮煦,困惑不已。

不會是生理問題吧?

可是他會做春夢欸,量也不少。

那為什麽會對愛情動作片沒感覺呢?!

-

翌日,淮煦沒能起床上課。

體質虛弱的人非常需要充足的睡眠,這也是淮煦每天十點就要睡覺的原因。

少睡一點兒他都起不來床,更別說昨晚不知不覺熬到了淩晨一點多。

景正懸早上過來敲門,好幾聲都沒人應,他擰門把手,卻發現門被反鎖了,頓時緊張起來,立馬找來鑰匙打開了門。

一進來,發現淮煦乖乖睡在床上,他松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然後就看見了淮煦青色的黑眼圈。

景正懸:“……”

他面色不虞地四處打量,猜想淮煦熬夜的原因,然後就瞥見攤在床上的手機連着耳機,暫停的畫面上,是一對男女的愛情動作戲。

景正懸星眉擰起,胸口劇烈起伏着,半晌,他閉上眼,無奈地揉揉太陽穴,悄聲離開房間。

他給淮煦和自己請了假,然後洗了個澡,裹着絲滑清涼的浴袍回到淮煦房間。

雙眼不由自主地又落在淮煦的手機上,景正懸淩厲地一掃,直接摁滅了屏幕,把手機和耳機一并放在床邊櫃上。

之後,他悄無聲息地鑽進被子裏,胳膊伸到淮煦脖子底下,側躺着注視懷裏的人。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室內昏暗卻并不影響視線,反而有一種朦胧的暧昧感。

光打在淮煦臉上,影影綽綽的。

景正懸忍不住用手指勾勒他的面部線條。

淮煦的漂亮絕不僅僅體現在他漂亮的皮囊上,他的骨相也極其優越,然而更美的,是他的靈魂。

景正懸永遠記得小時候生病那天,淮煦忐忑而又堅定地喂他吃藥的樣子。

他是真的關心他,關心到即使覺得害怕也義無反顧地照顧他。

景正懸從沒在別的小朋友那裏見過這種表情,他們只會畏懼他,根本不在乎他暴戾背後的真實目的。

兒時的他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麽感覺,直到長大後,他才恍然發覺那是一種靈魂被發現、被肯定的喜悅。

淮煦懂他。

景正懸摟着懂他的淮煦,呼吸着獨屬于淮煦的水蜜桃味。

淮煦睡覺特別老實,幾乎一動不動,呼吸也很平穩。

但這次,不知為何,懷裏的人忽然側過身來往他懷裏鑽。

他的頭就抵在景正懸下颌處,熟悉的水蜜桃味變得更加馥郁。

景正懸深吸一口,将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了。

而後,他發現淮煦在他懷裏依然不老實。

景正懸穿着質地絲滑的v字領睡袍,沒有扣子,只有一根帶子系在腰間,躺下之後,不可避免地露出大片胸膛。

而睡夢中的淮煦一改往日的老實,不停地用臉蹭景正懸的胸口,一副十分喜歡并非常享受的樣子。

景正懸:“……?”

他勾唇笑了笑,卻又瞥見床邊櫃上的手機,想起那個被暫停的畫面,頓時眼底晦暗,将淮煦摟得更緊了。

正悶悶不樂的時候,被子裏有什麽東西立起來了。

景正懸:“?”

他低下頭看着繼續往他懷裏鑽的人,一時間五味雜陳。

眼底一暗,他把睡袍的領口扯得更開了……

-

下午,淮煦猛然驚醒。

他又做春夢了!

內褲又……!

啊啊啊啊!

等等!

眼前這兩坨塊壘分明的胸肌是誰的?!

不是……

景正懸怎麽在這?!

他怎麽不好好穿衣服?!

領口敞這麽開是要做什麽?!

再等等。

也許還在夢裏。

畢竟……

呵。

淮煦又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健碩的胸肌還在,發小的呼吸聲清淺但可聞,淮煦的手仍舊摟着人家的腰。

還有……

他的內褲依然是……

又得洗內褲了……

淮煦悄悄地擡眼往上看,景正懸正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下意識地摟緊他,薄唇微微一笑:“醒了?”

淮煦哽住,悄悄弓着腰往後挪,“嗯……醒了。”

景正懸一把掀開被子,納悶地看着自己的大腿,“嗯?這是什麽?”

淮煦心虛地捂住自己,“可能是出的汗吧哈哈……哈。”

他說着,景正懸細長的手指抹了一下,湊到鼻尖聞了聞。

淮煦:“……”

這是能聞的嗎?!

他整個人直接僵住,幾乎都要忘了呼吸。

不等他出言制止,下一秒,景正懸居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喃喃道:“好像是甜的。”

淮煦直接背過氣去。

這是能進嘴裏的東西嗎?!

啊?!

那玩意兒就算有果糖也不可能是甜的啊?!

他騰一下坐起來打掉景正懸的手,紅着臉嫌棄道:“你怎麽什麽都往嘴裏放?!”

景正懸被打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而後就指着淮煦的睡褲,恍然大悟道:“阿煦……你……我……”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指向自己,一副沉浸在震驚裏的樣子。

淮煦這才意識到他情急之下漏了餡,急忙捂住,但早已為時過晚。

“你……你別誤會,”反正都已經被看到了,淮煦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大方方地下了床,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說,“我這是正常生理現象,我學醫的,我知道。”

後面的半句話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別人。

“還有,你趕緊漱漱口。”他略顯心虛地回過頭,囑咐道。

床很大,淮煦需要繞過去才能走到衛生間,還不等他走到床尾,景正懸突然一把将他拽倒在床上。

淮煦驚呼着躺下:“你幹嘛?!”

景正懸一個翻身,兩腿跪在他身體兩側,雙手撐在耳旁,居高臨下地瞄着淮煦的臉:“既然是正常生理現象,那我幫你。”

淮煦:“……”

他怒目圓睜,雙手推着景正懸的胸脯,羞惱道:“你幫什麽幫?!起開!”

緊接着,淮煦意識到他正在零距離與景正懸的胸肌接觸,緊實細膩的觸感比夢裏還要強烈百倍。

淮煦:“!”

一瞬間,他猛然合上景正懸的睡袍衣領,兇巴巴道:“趕緊起開!也不好好把衣服穿好!”

景正懸皺了皺眉,好像陷入回憶,不消半刻,他說:“我睡着之前是系好的。”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給扯開的呗。

淮煦的臉又紅了。

還真有可能。

至少現在的自己是有可能做出此等……呃……禽獸行徑的。

好想爆粗口。

fuck!

羞惱的盡頭是怒,淮煦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景正懸卻撐在他身上不讓他離開。

千錯萬錯都是春夢的錯,可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幹什麽這樣羞辱他?

淮煦怒中生智,雙手撐着床,猛地往上一滑,瞬間逃離景正懸的封鎖圈,直接光着腳跑進衛生間。

冷靜下來後,他又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不僅在春夢裏讓景正懸當了常駐嘉賓,現實中還蹭人家一大腿。

關鍵是人家還聞了!嘗了!

……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淮煦煩躁不已,脫了衣服進入淋浴間。

衛生間是個套間,幹濕分離,洗手池、馬桶和沐浴間占據三個房間,門一關,相互隔離,互不影響。

洗完澡,淮煦推開沐浴間的門,吓了一大跳!

景正懸正站在水池前。

再仔細一看,他正在搓洗着什麽東西。

淮煦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再度湧了上來,整個人好像成了冒着泡的紅色岩漿,熱氣灼人* 。

景正懸又在搓洗他的內褲。

被弄……的內褲。

他準備洗完澡後洗的。

一時間,淮煦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是感動還是慚愧?

亦或是景正懸是不是有病?

幸好他臨危不亂記得拿換洗衣服,不然場面只會更尴尬。

但即使有幸好,淮煦依然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景正懸一邊搓洗他的內褲,一邊透過鏡子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見對方明顯慌亂卻故作鎮定的臉,景正懸對着鏡子裏的淮煦笑笑,“出來了?”

淮煦:“……”

發小之間也不用如此習以為常地談論這個吧?

他不說話,景正懸又笑了一下:“我聞到了。”

淮煦:“?”

景正懸将手裏的內褲翻了個面繼續揉搓,眼睛依舊看着鏡子裏的人,“是甜的。”

語調平緩,好像在說什麽稀松平常的事一樣。

淮煦:“……”

他的臉紅了又紅,如果是一座火山,恐怕早就噴發無數回了。

景正懸擰開水龍頭,繼續道:“不用害羞,都是成年人,這很正常,就像你說的,正常生理現象,你是學醫的,肯定不會弄錯。”

淮煦:“……”

他非常想走,但是他真的邁不開腿,兩只腳仿佛釘在地面上,隐形的釘子不痛,卻分外折磨人。

淮煦僵硬地點點頭:“對,正常生理現象。”

景正懸擰幹內褲上的水,勾唇一笑,“所以,我幫你也是正常的。”

“……”淮煦看着發小青筋凸起的手,困惑地皺眉,“你怎麽幫?”

說完,他驀然意識到他這個回應好像跳過了關鍵一環,急忙诘問:“這哪裏正常了?!”

景正懸轉過身,撣開內褲,熟門熟路地拿出櫃子裏衣架,将洗好的內褲挂在淮煦平時偷偷晾內褲的地方。

他的動作坦坦蕩蕩,看不出一絲淫靡之意,仿佛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晾完內褲,景正懸走到淮煦面前,認真道:“以我們的關系,做什麽都是正常的。”

淮煦:“……”

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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