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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旅游?】
璐璐納悶:【不是, 你和陸總現在發展到哪一趴了?怎麽突然冒出一個旅游的劇情?】
正收拾着行李箱的梁栩生:【陸洵提議的。】
璐璐:【去哪兒?】
梁栩生:【A城。】
也是他們上大學的城市。
主因是定居A城的梁栩生的大學室友老張,在群裏邀約梁栩生和陸洵過去玩兒,陸續便提議了這次的旅行, 梁栩生反正有空, 也想擴充一下“羽毛”的視頻內容, 便同意了。
出發前,璐璐和梁栩生又約着見了一面。
璐璐當面問梁栩生:“你既然确定了, 到底怎麽想的?”
梁栩生聳肩。
?
璐璐:“坦然接受?”
梁栩生:“算不上什麽接受不接受吧。”
坦然道:“我可能是習慣性的躺平擺爛。”
璐璐不解:“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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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栩生再聳肩:“我現在根本做不了什麽啊?”
“和他聊聊嗎?陸洵都沒要跟我聊。”
“做別的什麽嗎?能做什麽?我和陸洵現在甚至是合法的夫夫。總不能拒絕他然後離婚吧?”
璐璐:“我是問你對陸洵什麽想法。”
梁栩生還是那三個字:“不知道。”
璐璐卻面露了然。
嗯?
梁栩生:“你什麽表情。”
璐璐看着他, 但笑不語。
梁栩生:“說啊。”
璐璐這才笑着道:“你如果明确不喜歡陸洵,陸洵又喜歡你, 以你的脾氣, 肯定是要和陸洵想辦法說清楚的,絕對不會不清不楚。”
“而且你是直男啊, 直男被男人喜歡,還是自己的好兄弟,怎麽都會覺得不能接受吧?”
“你卻說不知道?”
“你知道你這句‘不知道’落在我耳朵裏是什麽意思嗎?”
璐璐一臉老成道。
梁栩生:“什麽意思?”
璐璐拿出手機, 再次亮出那張煙花下親吻的照片, 眯眼:“你對陸洵也有意思的意思。”
梁栩生生生嗆了一口。
啊?!
梁栩生一直到已經帶了行李跟陸洵登上了高鐵的商務座,都對璐璐這句“你對陸洵也有意思”百思不得其解。
怎麽可能?
不會啊。
她哪裏看出來的?
陸洵這時看過來:“發什麽呆?”
梁栩生連連搖頭。
梁栩生根本不懷疑, 也不多想, 百分百堅定地确定自己對陸洵只有好兄弟的哥們兒感情。
璐璐純粹瞎說。
路上,他把璐璐的話抛到腦後,手機刷着,準備做個A城攻略,還跟陸洵說呢:“大學上了四年, 都沒顧上在那兒玩兒玩兒、把景點逛了。”
陸洵在刷手機,“嗯”了聲, 回:“有人要做‘騎士’,不是守護這個女生,就是給那個女生幫忙。每天都忙得很。”
梁栩生“嗨”一聲,說:“這不是人緣太好、精力也旺盛麽。”
跟着道:“別說我啊,那會兒追你的可比追我的多,給我遞情書的一大半都是托我找你的。”
“我還要不高興呢,每次找你,你身邊都有要聯系方式的女生。”
陸洵看過來:“你在翻舊賬?”
梁栩生怼:“你先翻的啊。”
陸洵輕哼着笑了笑。
梁栩生見他笑,心念一動,禁不住想:喜歡他的陸洵,現在和他一起,到底是怎樣的心境呢?
陸洵好像真的在按兵不動,沒有和他聊開的想法?
見陸洵要看過來,梁栩生飛快地收回目光,弄得跟他才是揣着秘密的那個人似的。
梁栩生由此佩服陸洵——還挺有定力的。
陸洵這時道:“剛好有機會,回學校看看吧?”
“當然了。”
梁栩生應道:“得去吃下食堂,順便去看看我那棵梧桐樹。”
等到了A城,老張接上兩人,開着車,可開心了,一路和梁栩生陸洵聊着。
梁栩生坐在副駕:“你這車可以啊。”
保時捷,還是漂亮的粉色內飾。
老張解釋:“我老婆的陪嫁。”
“全靠她了,靠我自己,我可買不起這車。”
梁栩生誇道:“嫂子厲害。”
到了老張家,老張親自掌勺,做了一桌菜,招呼梁栩生和陸洵,老張懷孕的老婆也格外熱情,不是在幫忙張羅飯菜,就是在和梁栩生陸洵聊天。
吃的時候,老張對他老婆道:“別看他們現在結婚了,大學那會兒,他們兩個可都自稱是直男。”
梁栩生好笑:“什麽叫自稱。”
本來就是啊。
老張繼續跟他老婆道:“你是不知道,那會兒陸洵天天來我們寝室,弄得我們都覺得我們寝室住的是五個人。”
“還有梁栩生,你說他哪裏不好,他都不稀得搭理你,但你要說陸洵半個字不好,他能馬上跳起來錘爆你的狗頭。”
“行了行了。”
梁栩生:“別跟嫂子揭我們老底兒了。”
這期間還出了一個烏龍:
老張開車送梁栩生和陸洵去酒店的時候,在前臺,見梁栩生和陸洵開的兩個房間,老張“诶诶”,納悶道:“你們怎麽還分開住啊?”
差點忘了這茬,梁栩生的借口信手拈來:“我們來的路上吵架了。”
老張看看梁栩生又瞥瞥陸洵,來了句:“怎麽現在結婚了還跟以前似的。”
啊?
梁栩生噎了一口。
老張開始自作主張地示意前臺開一個房間就好,同時勸道:“現在都夫夫樂,當然是床頭打架床尾合了。”
又說:“這方面你們不是挺有經驗的嗎?以前不就經常今天鬧不痛快,明天就和好嗎。”
“幹嘛呀,有什麽必要兩間房,現在還能比不上以前上學的時候嗎?”
梁栩生:“……”
陸洵笑了。
梁栩生本想瞪過去一眼,想到陸洵喜歡他、可能巴不得和他一間房,梁栩生瞪不起來了,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行吧,誰叫他這麽有魅力呢。
只是坐電梯上樓的時候,梁栩生低聲和陸洵有言在先:“先說好了,一張床,但兩條被子。”
陸洵回了句:“我睡浴缸好了。”
老張在一旁嘆:“這麽多年了,沒想到還要吃你們的狗糧。”
梁栩生:“……”
梁栩生誠懇道:“以前沒有狗糧,好嗎。”
老張“喲喲”道:“還不承認呢。”
跟着對陸洵道:“現在結婚了,他嘴還是這麽硬嗎?”
又說了句帶顏色的:“嘴別硬啊,硬別的。”
梁栩生:“……”
梁栩生踢過去一腳:“你黃不黃啊你。”
見陸洵抿着笑,梁栩生也踢過去:“還有你!”
三人吵鬧說笑地出了電梯。
快到房間的時候,老張提議:“要不要下午先去趟學校?”
“晚上還能在食堂吃一頓。”
“行啊。”
于是不久後,用身份證換了通行證,老張開車,一行三人進了學校。
落下車窗,看到眼熟的一排郁郁蔥蔥的行道樹,梁栩生感慨:“哇~”
好多年沒回來了。
竟然一點兒沒變。
停車場停好車,步行着走在熟悉的校園裏,三人都很感慨——多年前的校園生活,仿佛就在昨天。
老張指着遠處圖書館的尖頂道:“看。”
梁栩生和陸洵看過去,眼中都有對從前的回憶。
梁栩生記得清楚:那時候他在圖書館的自習教室占了兩個座位,他和陸洵一人一個。
陸洵也記得:他和梁栩生在自習教室一起看書,他坐左,梁栩生坐右。
三人邊走在熟悉的路上邊回憶。
老張:“我等會兒高低得去籃球場看看。”
梁栩生:“我要去南門食堂。”
陸洵:“那邊教學樓是不是多了兩棟?”
三人一起在學校裏亂轉,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建築、熟悉的樹木,滿眼都是曾經和當年。
梁栩生看到熟悉的寝室樓就想到那時候他和陸洵一起出來、又一起進樓;
看到教學樓,就想到那時候他在C棟樓前的那棵最大的梧桐樹下面等陸洵下課;
看到球場,就想到他和陸洵跟一群人一起打球;
看到食堂,就想到他和陸洵吃遍了學校所有食堂的每一個窗口……
太多過去的回憶了。
全是與陸洵一起的。
梁栩生默默在心裏感慨:他和陸洵那時候還真是天天混在一起、形影不離。
在老張描述的曾經裏,也是一樣,有他就有陸洵,有陸洵就有他。
老張都說:“你們會結婚,還真是一點不讓人意外。”
梁栩生好笑,轉眸與陸洵對上,見陸洵眸光漸深地看着自己,梁栩生心中輕輕一跳,錯開目光。
他禁不住想:至少那時候,陸洵對他是兄弟情吧?
教學樓裏上個衛生間,出來,洗着手,梁栩生想到那時候他上衛生間都要拉陸洵一起,心裏“啧”了聲。
陸洵放完水也出來了,旁邊洗着手,突然說:“記得嗎,那時候有人不肯一個人上衛生間,一定得多拉個人。”
梁栩生朝着臺盆裏甩着手上的水:“我呗。”
陸洵彎唇:“倒是沒忘。”
說着擡眸,鏡子裏看了看梁栩生。
梁栩生對視上的一瞬飛快地錯開目光,轉身。
陸洵繼續低頭洗手,沒說什麽。
當晚,梁栩生在食堂點了一大碗麻辣燙,價格在平價的學生食堂高達70元,東西多得一碗裝不下,分了兩個碗裝。
老張服了,忍不住豎大拇指:“你這飯量,一如既往。”
老張還問陸洵:“他現在也這麽吃?”
陸洵“嗯”了聲。
老張:“牛逼。”
又誇陸洵:“還得是你,才能養得起。”
梁栩生“诶诶”道:“你這話說得,我是狗嗎,還得有人養。”
老張好笑:“陸洵大學時候沒少養你好吧?你連飯卡都不自己帶,全是刷陸洵的,自己也不肯充飯卡,全部充陸洵的飯卡上。”
又毫不留情面道:“你那時候還不如狗呢,狗還自己叼飯盆呢,你呢,你的飯菜全是陸洵打好了,端着擺到你面前的,就差拿勺子喂你了。”
梁栩生:“……”
梁栩生想起來了,心虛地摸摸鼻子,示意:“吃飯吃飯。”
老張好笑,與陸洵對了一眼,陸洵也莞爾,看了看梁栩生。
“我樂意的。”
陸洵突然說了一句。
把老張肉麻到了,梁栩生一頓,錯愕了一瞬,看向陸洵,又馬上收回目光,自顧吃飯。
飯畢,老張去超市買水和飲料,梁栩生和陸洵走到食堂前的大操場,夜色下漫無目的地在操場的跑道上走着兜着。
見操場上人不少,有學生在踢球,有學生在跑步,梁栩生看着,伸了個懶腰,感慨:“和我們那會兒一樣。”
陸洵走在一旁。
走着走着,兩人都不說話了,沒多久,兩人一起坐到了操場邊的長椅上,安靜地看着、眺望。
梁栩生這時候有些詞窮,因為他想起來了,他的大學生涯裏,處處都是陸洵的身影,他無法提起過去,一提起,哪兒哪兒都是陸洵。
陸洵沉默,則因為他早就意識到,他的學生時代到處都是喜歡梁栩生的蛛絲馬跡。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着。
不知何時,梁栩生的手放到了腿邊,撐在長椅上,與身邊陸洵的手挨着,很近。
又不知在什麽時候,陸洵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覆在了梁栩生的手背上。
他們誰都沒有動,也都沒有說什麽,靜靜地坐着、眺望。
但這時候,他們默契的,相互什麽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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