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堅定中透着極致冰冷的聲音響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28章    堅定中透着極致冰冷的聲音響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堅定中透着極致冰冷的聲音響起, 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雲辛将橫在自己身前的刀變為斜在身側,腳踩在車頂木質圓柱上,漆黑的眸子鎖定中年男人。

崔懷柔聽見雲辛的聲音身影晃動, 眼底多了幾分希望。

整個車隊其他人也差不多,雲辛的武力值在和她們一起時就在逐步提升,後來成為護住她們的主力。

加上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神秘感,給人一種絕世高人的錯覺, 一瞬間就點燃了崔懷柔這邊的鬥志。

中年男人望着轉變氣勢的暗衛和崔懷柔, 不由得握緊手上的劍,直視站在車頂上的人。

這個人, 剛才毫不費力直接飛上車頂。

這樣的內力外放, 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就連他也在展示實力,才會偶爾這樣做。

過後會有片刻的內力虛脫。

可面前的年輕女子, 看起來卻毫不費力。

他以前怎麽沒見過這樣的高手?

難道是隐居不在江湖行走的?

他抿了抿唇,說:“你是何方神聖,我勸你不要和崔家, 和朝廷作對,不然任由你有再高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沒有立足之地!”

他試圖用這樣的方式, 讓雲辛放棄維護崔懷柔一行人。

“不用廢話!”

雲辛運起內力,從車頂跳下, 站在崔懷柔面前兩米處,“要麽你滾,要麽我殺了你。”

中年男人心一沉,面前這人竟然這麽自信, 這讓他心底不由得打起鼓來。

但他沒有放棄的心思,因為面前的雲辛過于年輕了。

二十出頭的年紀, 最是自信不知輕重,自己具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即使她內力驚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裏,中年男人持劍向前一步,“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雲辛冷笑一聲,提刀疾步沖向中年男人。

崔懷柔這邊趁他們聊,用頭帶紮好自己的傷口,也跟着沖了出去。

暗衛和武官迅速加入戰場,文官則護着婦孺靠後避開戰場。

一時間,現場喊殺聲震天,刺破了平靜的山林。

雲辛提刀上前,刀刃和中年男人長劍相撞。

她的刀是崔懷柔為她特地選的加重版本,目的是适應她與日俱增的內力。

所以刀在劈砍上劍時,重量立刻占據上風,将中年男人震得後退兩三步。

感受到雲辛本身的力量,中年男人臉上充滿了凝重的色彩。

他運起內力,覆在長劍之上,朝雲辛而去。

雲辛長刀一轉,上面散發出微弱的白光,雙方開始焦灼對戰。

漸漸地,雲辛開始隐隐落入下風。

不是內力原因,是她作戰經驗極度匮乏導致的。

之前她對付的人,最多是崔懷柔那個級別的。中年男人就不同了,他不光級別比崔懷柔高,因為年齡帶來的作戰經驗還豐富。

所以漸漸地,雲辛有些應對吃力。

“呵呵,原來是個空有內力的黃毛丫頭,”中年男人退開兩步後,一邊嘴角上揚,諷刺出聲。

雲辛微微喘氣,拿着刀低垂着腦袋,抿着唇一言不發。

中年男人怎麽可能放過擊殺雲辛的可能,再度沖上前,長劍朝着雲辛的脖頸位置掃來。

雲辛疾步後退,挽起長刀準備格擋。

見雲辛果真上套,他嘴角咧開一抹惡意的笑。

在那一瞬間變換身形,長劍改變方向,朝着雲辛的腹部而去。

如果被刺中,那雲辛就算不死也會重傷。

中年男人看着逼近的劍尖,眼神浮現出一抹興奮。

就在他以為計謀得逞時,雲辛手上的格擋動作收回,她整個人被內力拖着不斷後退。

中年男人自然不斷追擊,因為這在他看來,是雲辛疲于應付的表現。

雲望着他自信的表現,揚起一抹笑。

下一秒,她整個人向後仰,腳尖向上擡起,剛好打在他的劍身之上。

帶有內力的一腳,讓劍尖方向迅速上擡,短暫失去了掌控感。

雲辛一個翻身站住後,長刀迅速朝着中年男人而去。

一個呼吸間,中年男人肩膀被狠狠劃過一刀。

“啊!”

中年男人下意識慘叫一聲。

雲辛冷笑一聲,繼續開始攻擊。

其中運用的招數,赫然和中年男人有九分相像。剩下的一分沒有模仿的,是中年男人招式中的缺點和破綻。

“你!”中年男人驚恐喊出聲。

可惜他說不出其他話了,因為雲辛的攻勢變得兇猛,他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勉強應對。

雲辛不是一個喜歡廢話多的人,一言不發繼續攻擊。

随着時間過去,中年男人的內力開始逐漸見底。

而雲辛看起來根本沒有力竭的表現。

中年男人面色變得慘白,腳步開始朝着外圍而去。

顯然,他想跑了。

“哼。”

雲辛輕蔑哼了一聲。

現在才說要跑,不覺得晚了嗎?

剛才肩膀上的一刀是利息,現在她要收回本錢了。

中年男人聽到雲辛的冷哼,整個頭皮都要炸開了,再次對完一刀後,開始運用起自己僅剩的內力,朝着外面迅速飛奔。

雲辛站在原地,目光望着他的背影。

中年男人回頭,見雲辛在原地不動,以為她不追上來了,目露喜悅。

雲辛伸手,抹了一把刀背。

在中年男人二次倉皇朝她看來時,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有十幾米。

中年男人放心下來,用自己最後的內力繼續跑。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跑了幾米後再次回頭。

只一眼,中年男人瞬間汗毛倒豎。

因為剛才雲辛站立的地方,已經沒有了雲辛的身影,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朝人群掃了一眼,依舊沒有看到雲辛。

這讓中年男人心中充滿了恐懼不安,回頭準備繼續逃跑。

只是這一次,沒有再次逃跑的機會了。

他轉過身,正對上雲辛帶笑的漆黑眸子。

那個眸子裏映出的,是他充滿痛苦的臉,還有緩緩倒下的身影。

他在倒下前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眼底還透露着不可置信。

雲辛皺了皺眉抽/出長刀。

“噗嗤”

即使她很注意,中年男人身體裏噴濺出來的血液還是染上了她的衣擺。

她後退一步,嘆了一聲。

雖然黑色的衣服看不太出血跡,但血腥的味道真的很難聞。

地上的男人抽搐了幾下,最終斷氣。

雲辛掏出手帕,慢條斯理覆蓋在長刀之上,一下擦下去,血跡消除得幹幹淨淨。

她擡頭看向其他人,“投降,或者被殺死。”

本來還在負隅頑抗的幾個人頓時頓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迅速丢掉自己手裏的武器。

崔懷柔揮手讓人綁了人,眼神望向雲辛。

如果不是她,自己今天恐怕交代在這裏。

當然,她也做好了随時會死亡的準備,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什麽都要允許發生。

不會只有成功。

哪怕她是穿越者。

她把刀放到身旁屬下手裏,捂着傷口走到雲辛面前,“還好嗎?”

雲辛雖然殺過人,但殺的人不多。

加上從小現代社會的教育,哪怕是第二次第三次也很難适應。

她前世今生算起來,年紀比雲辛大很多,看到雲辛的模樣下意識便是安慰。

“沒事,我知道的,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雲辛笑了笑,心底的波瀾随着自己的話,被慢慢撫平。

她還有更廣闊的世界要看,為一個要殺婦孺的惡人沉浸難過,實在是不應該。

崔懷柔颔首,開始指揮人進行收屍。

死亡的暗衛是沒有親人的,衆人找了塊不錯的地挖坑,再削出木板寫下姓名各種。

望着簡陋的墓碑,崔懷柔環顧四周。

如果她有回來的一天,那她會帶着她們回京都,給她們找一塊好墓地。

雲辛站在一旁,如果她來早一些就好了。

不過她也知道,這條路上注定多犧牲,有些東西不是她能控制的。

至于那些江湖人士的屍體,全都被扔到了林中。

至于沒死掉的那些人,全都當苦力帶着,到時候去了淮南在從長計議。

再次休整過後,她們迅速重新上路。

這次是崔家人派遣的人。

為了避免和周桓的人對上,崔懷柔設定輪班制進行趕路。

雲辛帶來的東西,需要用藥的發藥,吃食上盡量供應讓她們吃飽好輪班。

古代的環境惡劣,能吃上有鹽的鹹菜加饅頭,對所有人來說都盛宴了。

吃飽喝足的衆人速度極快。

梅雪身上的傷已經大好,有條不紊安排着路上各種,做飯、撿柴發放和輪班的人安排等等。

崔懷柔更多就是練,她始終覺得是自己太菜了。

馬車上時就是看書,雲辛帶來書她重新進行溫習。

挑選能用得上的,定制裝訂起來,到時候抄寫在紙上學習和未來傳承。

關于另一個世界,雲辛和崔懷柔都是只字不提,并且排查書本上的內容避免出現錯漏。

這是蒼穹設置限制物資帶來的條件的初衷,希望兩個世界按照自己的發展進行發展,不允許進行強行改變。

雲辛和崔懷柔做得差不多。

很枯燥無聊,可這些東西卻很有用,能改變很多人。

在這樣枯燥的日子裏,她們也迎來了好消息。

她們到達了淮南。

掀開馬車簾子看着遠處灰黑色的城牆時,衆人心底都多了幾分喜悅。

大半個月的奔波,終于到達目的地了。

“真不容易啊!”

“淮南看起來不算大,比京都小。”

“這當然啦,京都可是國都,淮南在南方都只能算不大不小。”

聽見她們驚喜的交頭接耳,雲辛和崔懷柔也掀開了簾子,看着逐漸靠近的城市。

只是等到走近,她們就發現了不同尋常。

城門前守衛的人看起來十分無精打采,面對他們的走近,看到一群女人和老弱後,揮手便放行了。

“真稀奇,只見出城的,沒見現在還有進城的。”

嘀咕後,守城的士兵便揣着入城崔懷柔她們給的銅板揮揮手,癱坐在原地。

雲辛望着他,擡眼看了看其他守衛。

這些人的狀态都差不多,無精打采,沒什麽力氣坐在地上或者靠在攔路的木樁上。

看起來有點像餓的。

但作為當兵的,他們卻沒有搶帶馬匹的她們一行人。

看來淮南的情況有些複雜啊!

雲辛和崔懷柔對視一眼,讓暗衛趕車朝着城裏去。

讓她們有些疑惑的是,淮南家家戶戶似乎都有些守衛的狀态。或者說嚴重一點,很多人甚至能直白看出已經餓得面黃肌瘦。

他們的目光落在雲辛一行人身上,打量着他們走遠。

因為人數不多,所以她們不需要過于警惕。

馬車根據崔懷柔的指示前往據點,停下後立刻便有人來接應。

一行人進入一個占地不算小的院子裏,為首的女子開始安排。

簡單沐浴更衣休整後,女子開始彙報淮南的情況。

崔懷柔雖然想要隐居,但對于一些事的好奇心還是有的,也很清楚情報的重要性。

所以淮南據點安排了不少情報方面的人,對周圍和周邊城市進行過探查。

現在就是彙報階段了。

也是從淮南這邊的負責人這邊,崔懷柔和雲辛才了解到淮南到底什麽情況。

簡而言之,就是淮南府這邊已經兩年旱災了。

上書京都卻遲遲沒有赈災糧前來,城內百姓和周邊百姓已經開始剮樹皮了。

“但我看,百姓相對平和,并沒有搶劫暴/亂的情況,是有人做了什麽?”崔懷柔敲擊桌面,看向彙報的人。

彙報的人搖搖頭,繼續說道:“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有的,不少富戶和有糧食的人家被搶。死傷很多,城門處也有衆多流民聚集,甚至想要攻陷府衙。”

雲辛坐在崔懷柔下首,有些好奇地問,“這種情況的話,難道府尹用府兵鎮壓了?效果能有這麽好嗎?”

她即使不了解這個時代,也清楚要鎮壓暴亂可沒那麽簡單,尤其是餓瘋了的。

“你猜測得對,這位府尹恩威并施,”她頓了頓,看向崔懷柔。

崔懷柔朝她點了點頭,表示都可以說。

女子這才繼續道:“他……開倉放糧,并讓城內富戶世家,都捐了不菲的錢糧。”

“他說,他已經幹了大不韪之事,等待上頭懲罰,但在懲罰來臨之前,不管是誰得聽他的。”

“不然殺無赦。”

女子繼續說着大概殺了一些人,讓整個淮南府都安靜下來。這幾天都在安排發放糧食,所有人也都安靜下來,安靜等着發放。

一旦有盜搶的事情發生,這位府尹全都手起刀落。

三次下來,所有人都服氣了。

可所有人都知道,去年赈災用的就是府糧,今年能有多少。

富戶世家捐的那些維持不了多久,最多大半個月的光景。

所以淮南許多人都在出逃,趁着手裏有點糧食去其他府。

關鍵是府尹還給路引。

總之,就是一個很荒誕,卻真實發生的事。

崔懷柔皺眉,“發生多少天了?”

“十天左右,我猜南省這邊已經得到消息了,那這位府尹大人的隊伍恐怕已經在路上。”

女子将自己的猜測說出。

崔懷柔思忖後,道:“我記得,這位府尹叫周數,恩師為田青,受田青舉薦坐上這府尹的位置,家裏人口簡單。”

這可是誅三族的罪過,如果不是鎮壓了暴/亂,甚至可能誅九族。

他也是有膽子,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是的頭,根據我們在府衙的人說,這位……已經算得上孤家寡人,和宗族有些仇怨,似乎在盼着誅三族……”

宗族觀念在古代根深蒂固,對于女子來說,能盼着誅三族那可謂是奇人了。

難怪能做出如此大事。

崔懷柔思忖後看向雲辛,“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你想收服周數?”雲辛雖然語氣帶着疑問,但神情卻充滿肯定。

崔懷柔點頭,“我需要做事大膽一些的人。”

“那就去看看。”

随着這句話落地,一張帖子出現在周數手中。

在落敗只有幾人的周數宅院,崔懷柔和雲辛見到了穿着樸素,正坐着喝茶的周數。

“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有人上門,和我這種人沾上點關聯,不怕一同被誅殺了嗎?”

周數放下茶杯,沒有給兩人倒茶的意思,幹脆利落詢問目的。

崔懷柔找了個位子坐下,望着周數,“多年寒窗苦讀,你就舍得放棄?”

“死一個,比死很多個值得,我要是貪生怕死像其他官員那樣處理,我老師就不認我了……九泉之下……恐無言見他。”

周數神色無畏,語氣甚至還帶着幾分輕松。

只是眉宇間帶着幾分郁氣,畢竟等死的滋味不好受。

雲辛沒有說話的打算,默默拿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喝了一口,苦味在整個口腔蔓延開來,苦得她眉頭皺起來。

這茶好苦,還是冷茶。

周數瞥她一眼,“這位很自來熟,看來你們是真不怕啊!”

崔懷柔看着他,“你真沒認出我?”

周數疑惑看向崔懷柔的臉。

半晌後他愣住。

“竟是您,當年匆匆在高臺上見了一眼。當時您太高貴,沒認出來,抱歉。”

崔懷柔笑了笑,“你沒稱我為皇後,想必是知道周桓的命令了吧,他應該用最快的速度将找我消息傳遍天下了。”

“我對執行他這種情情愛愛的命令沒興趣,”周數直接道。

崔懷柔扶額,周數這個人,确實挺自由的。

周數看着她,“既然已經亮明身份,您還是別吝啬說出您的目的了吧。”

雲辛實在苦得夠嗆,掏出沒包裝的牛奶糖給自己塞了一口。

原本是用來哄隊伍裏的小孩的,沒吃完還剩下幾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想到周數剛才也喝了茶,“糖,邊吃邊聊。”

熬這麽苦,像中藥一* 樣的茶喝,真是難為了。

周數看着雲辛手裏的白色糖果,愣了兩秒,伸出瘦得突出骨頭的手拿起來,慢慢塞在嘴裏。

甜蜜的滋味在嘴裏蔓延開,因為饑餓時刻絞痛的胃部瞬間舒緩了大半。

瞬間他看向雲辛的眼神變得不一樣,鄭重道:“謝謝。”

“不用謝。”雲辛看着他的手和臉,朝他笑了笑。

周數垂眸,笑了笑,知道雲辛不忍拆穿他餓得無力的僞裝。

他看向崔懷柔,“你想做什麽?”

“我有糧食,我可以給你,”崔懷柔伸手從雲辛手裏又拿了一顆糖,放到周數放在桌子上的手裏。

周數收斂住臉上的笑,拿着糖果的手捏緊,“你們真會籠絡人心,知道我一定不會拒絕。”

崔懷柔站起來,俯視捏着糖果的周數,“好好活下去,仇要自己報才有意思。”

說完之後,崔懷柔便帶着雲辛走了。

身後,周數“嗯”了一聲。

崔懷柔頓了頓,和雲辛一起離開。

周數望着她們的背景,把糖果緩緩放入自己的嘴裏。

“真是離經叛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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