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反……反了……反了?!” 宣旨太監還沒來得及理……
第30章 “反……反了……反了?!” 宣旨太監還沒來得及理……
“反……反了……反了?!”
宣旨太監還沒來得及理會聖旨被斬斷的事, 就聽到了崔懷柔驚世駭俗的發言。
女子造反,倒反天罡!
這簡直就是——荒唐!
宣旨太監正準備開口,眼神恍惚對上崔懷柔的眼睛, 整個人一激靈吓得渾身汗毛倒豎。
望着旁邊森冷的冷兵器,再看看崔懷柔手裏剛才斬斷聖旨的刀,宣旨太監後知後覺咽了咽口水。
回想起崔懷柔的話,他猛地擡起頭, “我……我我我去說?”
崔懷柔看向其他人, 冷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頓了頓,她嘴角扯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那我換個人吧, 至于你……沒用的東西,就殺了吧。”
“撲通”
“不……”宣旨太監聽見崔懷柔的話, 腳一軟在崔懷柔面前跪了下來,“我……我聽您的傳話!”
宣旨太監說完見崔懷柔不說話,連忙站起來, 踉踉跄跄朝着外面跑去。
跑到一半,還因為驚慌失措,導致在地上滾了一圈。
不顧自己渾身泥土, 朝着遠處奔逃而去。
雲辛上前,看着剩餘的人, “跟我們走吧,不然小心刀劍無眼,白白丢了命。”
這些人左看看右看看,沒人動手, 宣旨太監也跑了,開始丢下自己手裏的武器。
随着第一聲“哐當”武器掉落的聲音響起, 剩下的人也接連丢下武器。
雲辛讓人押走他們後,雙方回城進行下一步準備。
崔懷柔要造反這件事,宣旨太監一定會選擇最近的行省進行彙報,然後由人快馬加鞭傳往京都,留給崔懷柔的時間不多了。
不過也不是全是壓力,因為周桓這個人,由自身的所作所為就可以推測,他就不是個明君。
不管他不是,他爹也不是。
加上各地災難頻發,百姓過得極苦,導致暴亂四起。
崔懷柔如果敢反了,哪些自诩比她優越的皇室血脈,以及懷有心思的男人,恐怕也會反。
到時候周桓恐怕疲于應付,所以她們受到的壓力不會特別大。
将那些人押送到牢裏後,雲辛找到了崔懷柔。
她們現在需要從兩個方向走。
一、增強自己的實力,将趕來平叛她們的人殲滅。
二、發展農業,擺脫讓雲辛運送糧食的依賴。
關于第二個方向,兩人帶來的不少的糧食作物種子,挑選的都是比較老的品種,可以培育種子的類型,産量可靠。
從稻谷、玉米、番薯、小麥到油菜花生之類的,淮南這邊天氣,可以兩熟,如果動作夠快,可以進行播種了。
最多半年,他們就能完全擺脫糧食危機。
但這需要一定的魄力,這裏的土地大多都是富戶和世家的,如果她們給富戶世家,普通人依舊是無力掙紮。
所以她們需要魄力,将所有土地收歸為淮南府所有,再進行大規模種植。
收獲再分配。
關鍵細則,她們有參考書可以照抄。
但關鍵是,別人肯定不同意。
而且如果散發出去,影響會非常大,撼動的利益群體太多太大。
到時候會導致崔懷柔的路非常難走,甚至可以說對外舉步維艱。
雲辛坐在下首,拿着杯子慢慢品茶。
之前她們就想這麽做,可人心不古,到時候免不了背刺的情況。
現在經過一個月緩緩推進一些東西,絕大部分人開始自覺維護現有的東西,讓她們的計劃有了推進的可能。
她擡頭看食指一直敲擊桌面,顯然還在思考中的崔懷柔。
現在就要看,崔懷柔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雲辛對面坐着的是周數,他在看手裏的,雲辛和崔懷柔整理出來的,關于種植的細則。
“你們的意思是,他們只要交當年收成的三成?如果有旱災各類酌情減少,還要大規模丈量土地,收繳那些富戶和世家手裏侵占的土地?”
“那些世家恐怕不容易,到時候崔大人要起事,恐怕困難重重。”
“而且這樣做,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我們能做到嗎?”
周數皺着眉,他手裏的叫文件的東西說是收繳,其實更像留一部分供給他們基本生活,大部分充公。
他一直覺得自己世間第一叛逆,現在看到這兩位,他才知道什麽叫大膽。
這樣下去,淮南府絕對天翻地覆。
外面的話,那些世家絕對恨死他們了。
崔懷柔停下手裏的動作,偏頭看向他,“怎麽樣?敢不敢?”
“周數,這才是真正的用之于民啊!”雲辛沖他挑眉,“擁有土地,民才是真的民,為了自己的地,他們也會跟着我們幹的。”
周數聽見雲辛的話手都在哆嗦,因為在此之前,他真的沒真正意識到,很多人沒有自己的土地。
一輩子都給別人幹,最後一輩子什麽都沒有,幹得最多得到的最少。
他在此之前,沒覺得這事兒不公平。
現在一聽,頓時懂了。
他想要普通人過得好,讓家家都不餓死人,只能這樣做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如果做不到,他所謂的為民犧牲,也不過浮于表面。
想到這裏,他自嘲一笑,放下文件視線落在雲辛身上,“距離種植的時間很近了,我們得搞快點了。”
崔懷柔笑了笑,“我以為,你還要多感嘆幾句離經叛道,怕以後失敗了被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又如何,這天下死的人那麽多,我還能比人死得有些趣味,這不是人生一大幸事嗎?”
周數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前的衣擺跪下。
“大人下令吧,我願和雲大人一起做這件事,必不會讓大人失望。”
雲辛站起來,手握佩刀,等着崔懷柔下令。
崔懷柔望着視死如歸的周數,以及眼神堅定,無畏無懼的雲辛。
“好,那就即日起,頒發法令,依法行事!”
周數深深跪下去,随後站起來,腳步快速朝着外面而去。
他要做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雲辛看向崔懷柔,“你這一猶豫,他立刻就急了,生怕遲了呢就返回了。”
“他這個人,有些反骨,不這樣他恐怕得考慮個好幾天。”崔懷柔擡手握着茶杯,喝了一口後笑道。
雲辛握緊了刀,“那我就是執法的人了,第一次經歷這麽刺激的事,希望不要流血太多,我可能會困擾幾天。”
她眼底已經沒有絲毫怯懦,有的只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這個時代的慘劇太多,無辜死亡的人更多,為這些人殺一些始作俑者,她不會過于困擾的。
“把這件事交給你們,我很安心。”崔懷柔感嘆。
至于她,她需要做的就是提升實力,抵禦平叛的軍隊。
要做皇帝,那就要做開國皇帝,在馬背上獲得天下。
那樣,那些質疑,就會自動消散。
雲辛知道她的想法,計算大概需要花費多少天後,轉身去找周數了。
周數和雲辛差不多高,甚至從外形看來,兩人的身形都差不多。
見雲辛來了,周數對她微微颔首,給她倒了杯茶放到桌案上便忙自己的事了。
其他人可沒有這樣客氣的待遇,周數性格裏帶着幾分傲慢,不給他倒茶都會叨叨你,哪有給人倒茶的份兒。
這主要來源于雲辛的武力值。
他最開始一直以為雲辛是一個弱女子,哪怕她看起來有些奔波帶來的“粗糙”,他都堅定覺得,這姑娘恐怕經不起事。
也就是膽小怕事,扛不起重擔。
哪怕崔懷柔說是她押送來的糧食,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直到後來周數見她訓練府兵時,那些男府兵不服氣她,隐隐還帶着想把女兵趕出去的起哄。
那時候,她一人站出來,以一挑二十之多。
最後毫不費力将人全部打倒之後,他就服氣了。
站在雲辛身邊,他能感覺到強烈的安全感。
所以哪怕是做那麽危險,時時刻刻可能被暗殺的事,他都不會覺得自己會突然死亡。
他要死,只能是他們所做的事失敗了,才可能死。
而不是死于收歸土地這件事。
基于安全感和對強者的敬佩,周數才會這樣對待雲辛。
雲辛對此沒有任何對比,所以察覺不出什麽特殊,安安靜靜坐着喝茶,盤算自己世界那邊可能的物資到貨情況。
那邊物資完全到貨後,自己再進行一次運輸工作,那基本就差不多了。
再後面,就是一些基礎物資了。
兩人都有意在養活了淮南府後,就開始一步步減少供給,完成正面循環。
避免形成依賴,後面會造成一些不可控的情況。
雲辛坐在這裏需要做的不多,女官崔玉和周數會負責一切。
她需要做的就是動手,震懾動手的人。
崔玉這個人,成熟穩重細膩入微,周數天馬行空想法新穎,兩人配合起來,這事兒指定沒問題。
就這樣,雲辛過上了監工的日常。
早起陪着他們整理土地資料,下午去關聯的人家進行土地“收取”。
偶爾晚上加個班,在人打進來的時候,把人趕出去送到他主人那裏。
除了略微有點累以外,待遇其實很不錯。
畢竟不用抄家。
他們只要地,不要財産。
這已經很仁慈了。
他們動作飛快,雲辛帶隊負責收,崔玉和周數負責勸,軟硬兼施。
短短七八天時間,就完成了收繳的工作。
随後是分門別類的整理資料,造冊後開始丈量土地,根據官府的人數統計再進行細致的人口統計。
最後按照細則進行分配。
其中阻撓的宗族數個,被雲辛殺雞儆猴後,都安分下來。
最開始肯定是有人抵觸的,但真正利益是吃飽飯,跟着能吃飽飯那就是最重要的。
況且雲辛的刀劍,那是真的不長眼。
有人抵觸,那就有人歡迎,畢竟宗族制度受益的,其實是少數人。
半個月下來,雲辛的殺神的名聲也傳了出來。
整個淮南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恨她的人極其多。
但私底下,卻有不少人家告訴子女,雲辛是為了他們才做的那些事,告訴他們以後不要說任何雲辛的壞話。
沉默的大多數,都是如此。
至于雲辛本人,她除了困擾煩惱了幾天以外,剩下的時間十分自在。
這樣的自在終有結束的那一天。
周桓的平叛軍隊,在幾經輾轉和擴容後,終于抵達了城外。
随着平叛軍隊的到來,城內的氣氛幾乎凝結起來。
這一戰,只能勝利,不能失敗!
崔懷柔站在城樓上,烈風将她的紅色衣擺吹得呼呼作響,她臉上已經不見絲毫白嫩,有的只有每日浸在演兵場的狠辣和堅定。
“來了。”
崔懷柔道。
雲辛穿着甲胄,遠遠望過去,目光所及之處,黑壓壓一片。
随着走動,* 傳來令人心神震蕩的步伐聲。
雲辛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深吸一口氣才平靜下來。
崔懷柔這邊看過一眼後,轉身開始和其他人讨論防守以及迎戰的細節。
雲辛作為副将,自然也要參與。
甚至她是作為戰鬥沖鋒的首選,如何迎戰,從什麽地方迎戰,什麽時候撤回或者追擊。
崔懷柔手指快速在地圖上點擊,分別給幾個副将進行詳細解答。
安排後副将領命,進行最後的調整。
雲辛作為最後一個,崔懷柔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這場戰争,本來沒想要你參與,無論如何,請你一定保住性命。”
這是崔懷柔最後的叮囑。
她希望無論如何,雲辛都要活下來。
活着她們才有希望繼續,而不是堅定自己一定不會失敗。
雲辛朝她鄭重點頭,“我知道的,我不是還和你說,我想當一個将軍嗎?現在正如我意。”
她說完轉身便離開了,身上的長刀被她緊緊握着。
城門前,随她沖鋒迎戰的人已經準備齊整,雲辛大步向前走到馬邊,擡腿踩上馬镫跨步上馬。
“諸位,随我迎戰!”
她聲音堅毅,擲地有聲,瞬間呼應者衆。
随後,大門緩緩打開。
雲辛帶隊,朝着前方沖出去。
馬嘶聲不斷,氣勢更甚于對面。
身後,城門關上,雲辛目光和對面的将領對上。
她很輕易便看到了對方的不屑和嘲諷,沒有廢話,她舉起抽/出的長刀朝着,朝着對面殺去。
對面将領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弧度,沖着雲辛而去,長槍在手裏利落挽了個槍花。
兩人迅速對接,雲辛長刀和對方的槍尖對上。
身後,雙方士兵開始了對陣。
“一個小娘們,也敢上戰場了!看我怎麽削掉你腦袋和主将交代!”
男人嘿嘿一笑,槍尖朝着雲辛的脖頸最脆弱的地方而去。
雲辛後仰躺下,手裏的刀利落上擋,左手握住對方的長槍槍/身,右手的刀順着對方槍//身削過去。
巨大的力道來得猝不及防,男人根本沒有防備,整個人被差點拖下馬。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雲辛的長刀已經近在咫尺。
想要自己不受傷,他只能放棄掉自己長槍。
瞬息之間,他已經做好了選擇,松開了長槍。
雲辛咧嘴一笑,解決了旁邊沖過來的小兵,将奪過來的長槍換了個方向,以标槍的方式,狠狠朝着将領紮去。
将領望着這一幕,驚得目眦欲裂。
只是驚訝的表情還在臉上,他整個人已經被紮在馬下,整個人被穿透釘在地上。
雲辛的舉動,狠辣到讓人膽寒。
比如她的對手。
剛才沖鋒的敵軍,此刻望着她的眼神裏,帶着徹骨的畏懼。
雲辛的擡起長刀,“随我沖鋒!”
“沖啊!”
“沖啊!”
“沖啊!”
毫不懷疑,此刻迎戰隊伍的士氣達到了頂峰。
敵軍原本整齊有序的隊列被沖亂,雲辛帶着人迅速殺入其中。
所到之處,無人不想避開。
甚至有人丢盔棄甲。
這類人雲辛都是繞過。
在殺了大約一個小時後。
雲辛見到了敵軍撤退的信號,她頓了一會兒。
因為她現在腦子裏,已經只剩下了殺殺殺,僅剩下的理智是崔懷柔的下一步指令。
她回頭見城牆,上面正打出撤退的旗子。
雲辛看了看俘虜的上百人,望着遠處慌忙逃竄的人,面無表情宣布回去。
城門打開,白色披風燃成紅色的雲辛依舊走在最前面,她眼底帶着冰冷漠然。
可在打開城門的士兵眼中,這是戰神降臨。
遠處圍觀的普通人全都望着她,眼底沒有絲毫懼怕。
一槍挑敵将于馬下。
這對他們來說,雲辛這樣的人,才能護他們周全。
他們十分清楚,虞朝的人殺回來破了城,他們這些都沒有好下場。
崔将軍和雲将軍管理下的淮南府,他們才有好日子過。
雲辛本來殺紅了眼,目光和這些眼神對上,頃刻間恢複了正常。
她下馬,看着從城牆上下來的崔懷柔。
“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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