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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第 34 章

楚辭沖過來将老太太一招制住, 老太太兩眼充血,眼神癫狂,嘴裏不停的亂叫, 殺了你,殺了你。

她直往雲浣浣的方向沖去,力氣大的不可思議, 差點被她掙脫, 楚辭一個用力将她的兩條腿折斷,才讓她沒有了威脅。

四周的人看的膽戰心驚,這人下手也太狠了。

“手下留情, 她只是一個瘋婆婆。”

楚辭冷冷看着在地上瘋狂爬行的老太太,“瘋子?”

警官一臉的同情,“對, 她挺可憐的, 前幾年全家死絕了, 她的精神就開始不正常,幸虧鄰居們時不時的救濟一二, 才活了下來。”

楚辭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給精神病醫院打電話, 要求做個嚴密檢查。如果真是瘋了, 那就該待在精神病院,如果裝瘋, 那大牢是她的去處。”

警官連聲答應了,心裏暗暗叫苦,好好的一場婚宴出了這種事, 真是倒黴。

更倒黴的是一對新人。

他看向旁邊的同事,何愛華抱着全身染血的女人, 滿臉驚恐,“娟子,娟子,你別吓我。”

而,王小虎夫妻護在雲浣浣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們懊惱不已,大意了,誰能想到就幾步路,還能釀成一樁血案?

雲浣浣冷冷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拿自己的性命設局,真豁得出去啊,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是算計到了骨子裏去。

要是普通人,早就感動的熱淚盈眶,恨不得肝腦塗地,以報救命之恩,任由她擺布指使了。

可惜,雲浣浣是何等聰明之人,早就查覺出她的身份有異,處處提防。

尤其是,這狗東西居然将她抱住,讓她無法後退!

這仇,她是記下了。

楚辭快步走過來,“浣浣,你還好嗎?沒事吧?”

雲浣浣剛想說什麽,就見何愛華一把抱起吳娟朝外沖去,後面跟了一堆人。

一個鄰居還沖雲浣浣吼了一聲,“還愣着幹嗎?快跟上去啊,要不是娟子,你今天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人家娟子救了你的命,你得跟去醫院守着,直到她好起來為止。”

守個鬼?雲浣浣捂着胸口,一臉痛楚哀哀叫了起來,“好害怕啊,我心口好難受。”

她的眼白一翻,身體搖搖欲墜。

楚辭長手一撈,将她抱了起來,“浣浣。”

金玉見狀,大聲尖叫,“不好,她吓出心髒病了,快抱住屋子休息,快。”

那鄰居看着他們急匆匆沖雲浣浣抱進屋子,大門重重合上,隔絕了一切視線。

短短兩秒,人就從眼前消失了,這……咋整?

一躺在炕上,一股暖意從後背升起,雲浣浣睜開眼睛,笑嘻嘻的坐起來,脫下外套,“我沒事啦,別緊張。”

她就是不想順着吳娟的劇本走,一旦去了醫院,就會被按頭認下所謂的救命之恩。

這也太隔應人了。

楚辭還是不放心,“真的沒事?”

“這點小事怎麽可能吓住我?”雲浣浣完全沒放在心上,“吳娟搞這麽一出,到底圖什麽?”

金玉臉色一變,“什麽?這是她安排的?”

雲浣浣嘟了嘟嘴,“我明明可以跑開的,她卻用巧勁拉住我,讓我不得脫身,故意替我擋了一磚。”

這人做的特別巧妙,整個過程自然流暢,像是排演過無數遍,沒有什麽破綻,不愧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但,騙不過她的眼睛。

金玉一臉的匪夷所思,“這人太可怕了,她在自己的婚宴上搞事,就不嫌晦氣嗎?“

雲浣浣冷笑道,“人家可沒把婚宴當一回事,或者說,婚姻只是一塊跳板,男人只是她的利用工具。”

這種狠人連婚姻都能拿來利用,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楚辭越想越不安,“吳娟盯上了你,你先避一避。”

雲浣浣才不怕呢,整個人躍躍欲試,眼睛晶晶亮,“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不如讓我會會她,我來當魚餌……”

楚辭可不敢試,她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吳娟背後有整個間諜組織。

他輸不起!

“不行,她是破銅爛鐵,你是名貴玉器,她不配,也不值得你浪費一點時間,你忘了你的科研工作嗎?還能分神嗎?”

這話把雲浣浣幹沉默了,她确實很忙很忙。

見她沒有反駁,楚辭輕拍她的肩膀,“大家收拾一下,跟我走。”

王小虎立馬開始行李,金玉也過去幫忙。

雲浣浣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室內有點熱了,“去哪裏?”

楚辭不假思索的說道,“回大院,門口有守衛,普通人進不來。”

論安全,還得是軍區大院,門崗森嚴,裏面所有人都是經過嚴格審查的。

雲浣浣挑了挑眉,“有雲國棟和林珍。”

楚辭微微一笑,“他們還不夠你玩的。”

這兩人不管有沒有問題,都是擺在臺面上,有無數雙眼睛盯着。

有什麽風吹草動,全大院都知道了,大家的覺悟還是很高的。

雲浣浣:……

忽然有點期待呢。

四人打包好行禮,坐着吉普車回大院,門口的士兵盯着雲浣浣狂看。

車窗拉下來,雲浣浣沖他揮了揮手,“我又回來啦。”

等她一進去,士兵就蹭的跑進去打電話,傳說中的小姑娘殺回來了!

一路上,大院的男女老少看到車裏的雲浣浣,都瞪直了眼睛,随後,立馬跟上去,興奮的不得了。

因為是在大院內,人很多,車開的很慢。

車子沒有去家屬樓,而是在楚辭所住的小平房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雲浣浣跳下來活動了幾下,一群人烏啦啦的湧過來。

“咦,這不是浣浣嗎?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到底跑哪裏去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後媽說你跟男人同居,是真的嗎?”

跟在後面的金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後媽說的話要是能信,豬都能上天,如果親媽會到處宣揚嗎?”

那肯定不會,藏着掖着都來不及。

一個老太太湊過來,神秘兮兮的問道,“衛華和月兒好久沒回來了,到底什麽情況?透露一下消息吧。”

“你爸你爸你後媽天天找你,都急瘋了,你怎麽不回去,反而跑來這裏?”

雲浣浣一臉的驚訝,“他們沒說嗎?也是,這麽丢人的事怎麽好意思說出口?”

大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什麽事呀?快說說。”

他們站在寒風中都感覺不到冷了,只想吃到第一手的瓜。

雲浣浣還是挺怕冷的,将領口拉了拉。“他們早就找到我了,還逼迫我去向有關部門自首……”

這話一出,大家炸鍋了,“等一下,為什麽自首?你做了什麽?”

雲浣浣輕輕嘆了一口氣,“哎,讓我跟有關部門說,是我陷害他的一雙寶貝兒女被抓走,是我不要臉勾搭外國人,害的外國人抓走,是我給自己下迷藥害的于言清被抓走,全是我自導自演一出戲,全是我的錯,他的養子養女是清白無辜的,讓我去坐牢換他們出來。”

她也沒有瞎說,雲國棟就是這個意思,就是說的比較含蓄。

倒抽冷氣聲頻頻響起,好多猛料,還扯上了外國人,能不能細講?

“他們也不想想,當時人證物證俱獲,那相機裏的東西是釘死他們的鐵證。”雲浣浣說的很有技巧,說一半露一半,最能勾起大家的好奇心,也最會讓人腦補。

“可我怎麽可能颠倒黑白,欺騙組織呀。”

她短短幾句話,就将雲家上上下下都釘死了。

一個大媽聽的快急死了,“詳細說說。”

雲浣浣打算搬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好占住輿論的高度,将主動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

什麽孝道?你先不做人,我當然也不用客氣啦。

最關鍵的是,提前做切割,哪天雲國棟出事,就牽連不到她頭上。

這年頭的政審還是挺嚴格的。

她縱然不想進入體制,但保不住她的後代想進,是吧?凡事都要未雨綢缪,搶先一步。

“還在查案中,我不能透露太多細節,只想說一句,我問心無愧,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祖國和人民。”

衆人面面相觑,補腦的厲害,“他們瘋了嗎?還有沒有良心?你才是親生的,讓親生的坐牢,讓收養的出來,腦子壞了?”

雲浣浣無奈極了,“沒有養過一天哪有什麽感情,哪及得上養在膝下十幾年的感情?哎,別的我還能理解,但,為外國人拼命脫罪,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收了國外的錢。”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都變了,在國家利益面前,一切都要靠後。

雲國棟這個人是不能多接觸了,以後得慢慢切割。

金玉夫妻倆呆呆的看着雲浣浣,像是打開了新世界,她是不是過份聰明了?

雲浣浣不動聲色的觀察衆人的表情,“我當衆質問雲國棟,我媽沒失蹤之前,他怎麽就跟林珍搞在一起?我媽到底是失蹤,還是被他們倆害死的……”

又是一顆重磅炸彈,八卦群衆聽的目瞪口呆。“什麽?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這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我媽有可能是被……”人都是先入為主的,雲浣浣這是先下手為強,将雲國棟和林珍的後路斷了。

以後想道德綁架她,就問這些群衆答不答應?

他們還是當孤家寡人吧。

一道怒喝聲響起,“你胡說,雲浣浣,你當衆陷害你親爹,對你有什麽好處?”

是雲國棟,他聞訊跑過來就聽到了這兩句話,整個人都氣炸了。

林珍也跑來了,滿頭大汗,“浣浣,你太過份了,這是污蔑,這是造謠,你怎麽欺負我沒關系,但你怎麽能這麽傷害你的親生父親……”

雲浣浣定定的看着雲國棟,“調查組是不是該下來了?你是不是要停職了?”

雲國棟的臉色劇變,顧不上生氣,“你……你聽說了什麽?”

“你說呢?”雲浣浣扔下這句話,扭頭往裏走。

雲國棟急的直跳腳,趕緊攔住她,“你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回家住,你不是愛吃紅燒肉嗎?你林珍很會做,讓她天天給你做。”

回到家裏,有的是辦法讓她改口。

誰知,雲浣浣來了一句,“我怕她下毒,就不回去住了。”

雲國棟快氣死了,這不孝女,有家不住非住外面,這不是往他頭上潑糞嗎?“雲浣浣。”

他伸手想強行拉雲浣浣回家,卻被楚辭攔住了,“雲團長,姜珊女士的事,你應該主動跟組織上交待清楚。”

又是姜珊,雲國棟急紅了眼,“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楚辭神色嚴肅極了,“在沒有調查結果出來之前,雲浣浣就住在我這裏,确保她的安全。”

這只差明說,雲國棟和林珍很危險。

也讓雲浣浣住在他家的理由,合情又合理。

雲國棟的怒火蹭的上來了,顧不上對他的忌憚,“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這怎麽行?我不同意。”

這些日子的變化已經讓他寝食難安,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已。

他能敏感的查覺到上司和同僚對他的态度變化,再不想想辦法扭局面,他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

偏偏最關鍵的雲浣浣一直坑他,害的他風評全毀了。

王小虎忽然站出來,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我是王小虎,前特種兵,這是我的妻子金玉,我們會一起住在這裏。”

金玉挽着雲浣浣的胳膊,涼涼的看着雲國棟,這男人真不是東西,什麽親爹,比後爹還不如。

“我會照顧好浣浣的,一定讓她吃飽穿暖不被打,聽說你小兒子一言不合就打浣浣,你從來不阻止。”

“不是的……”雲國棟氣的眼睛都紅了,雲浣浣到底在外面說了多少壞話?她是不是逢人就說?要命。

“走吧,別跟這種人廢話,浪費時間。”扔下這句話,金玉拉着雲浣浣走進屋子。

雲國棟想伸手,但楚辭擋在門口,不讓他前行半步。“我自認為品行端正,是一名正直的軍人,沒想到在雲團長眼裏,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衆人對雲國棟的印象差到了極點,他估計也要打道回老家了。

“雲團長,你有點過了,誰不知道楚參謀是出了名的品行端正,一身正氣,沒有什麽花花腸子,一心撲在工作上。”

“就是,你想的太多了,這分明是楚參謀想保護孤苦無依的雲浣浣,不敢讓她回去住。”

雲國棟的臉都黑了,他們知道什麽呀?

衆人指指點點,“難怪他只疼小兒子,把養子女看的比親生女兒還重要,我之前不明白,現在終于知道原因了。”

“不喜歡前妻姜珊,所以不喜歡她生的女兒呗。”

“不會真的殺妻吧?”

雲國棟氣的臉紅脖子粗,他的耳朵沒聾!“我說沒有,沒有,沒有。”

他還沒有倒下,就嘗到了牆倒衆人推的滋味,憋屈的要命。

但,他越是這樣,別人越不信,總覺得他是做賊心虛。

醫院

吳娟昏迷了兩天兩夜才醒過來,守在病房裏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何愛華胡子拉渣,眼圈快掉下來了,滿眼的歡喜,“總算脫離危險了,太好了,你可把我吓壞了。”

吳娟看向四周怔了怔,怎麽不見雲浣浣?按理來說,這種時候都會守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有氣無力的問道,“雲浣浣呢?怎麽沒見她?她還好嗎?”

吳耀祖冷哼一聲,“別提那沒良心的丫頭,她一次都沒有來過,你算是白救她了。”

“沒關系,我只求問心無愧。”吳娟臉色很蒼白,頭都包成了木乃伊,看着挺吓人的,但,心裏的想法一個接着一個。“能讓我見見她嗎?我還是不放心她,想親眼看看。”

何愛華不假思索的點頭,“我去把她叫來。”

就算扛,也要将人扛來。

吳耀祖攔下了他,臉色奇差,“別叫了,她連夜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什麽?怎麽會?”吳娟傻眼了,走了?

吳耀祖只在白天來醫院轉轉,晚上都回家休息的,所以對胡同裏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說是被吓的心髒病犯了,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養着。”

吳娟不禁急了,人跑了,這戲還怎麽唱下去?她縱然有千般的手段,也得有機會施展啊。“那去學校找找。”

“找什麽找?你別管她死活了。”吳耀祖不管她為什麽這麽堅持?他姐的心地太好了,對瘋老太婆那般好,對一個剛搬來的小丫頭也這麽好,哎。

“快去。”吳娟的臉都憋紅了,感覺頭疼臉疼渾身都疼,腦袋瓜子快炸了。

見她真急了,何愛華趕緊安撫,“那我給學校打個電話。”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學校說,雲浣浣只是挂了個學籍,平時在家自學,她身體不大好,很少去學校。”

開始學校還不肯說,說要保護學生的隐私,他亮出警官身份,學校才肯說的。

如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無力,吳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向來都順風順水的她,卻在一個小丫頭身上栽了。

她不懷疑是被看穿了,只能說,漏算了雲浣浣天性涼薄。

她閉了閉眼,将所有複雜的情緒壓下去。

“我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老何,你還有工作,快去吧。”

等人都走光了,吳娟的臉沉了下來,氣的渾身發抖,牙齒咯吱咯吱響。

她針對雲浣浣精心安排的局,就這麽輕輕松松破了?她受這麽重的傷,吃了這麽大的苦,算是白受了?啊啊啊。

踏馬的,狼心狗肺的東西!一點良心都沒有!她沒有心!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人?

門悄悄的開了,一道白影輕巧的閃進來,陰恻恻的聲音響起,“靈雀計劃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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