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完)
聽完陳果這句話,藍河差點把嘴裏的筷子都咬斷了:“這……這麽快?”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赤兔偷偷從藍河的袖子裏鑽了出來,伸出小爪子去探藍河碗裏葉修剛放進去的一塊燒鵝,被葉修拎着耳朵提了起來。葉修笑得都眯了兩眼:“小河河,要聽話啊!”
藍河忿忿地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這家夥當初要給赤兔起名叫“赤河”絕對是故意的!
“怎麽?你不願?”陳果問道。
“那個……不是……我……”藍河一時有些語塞。
這就要大婚了?
他才和葉修正式認識了不到五個月——雖然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但這也未免太快了一點?藍河還沒完全做好“成家立業”的心理準備。
“喻文州已經趕回藍溪閣去給你準備嫁妝了,我弟也回京城去準備聘禮了。一來一回七日是有點勉強。再過十四日如何?”葉修一邊笑着說話,一邊随手把赤兔的腦袋摁在骨盤裏,小家夥也不計較,咔哧咔哧就開始啃起骨頭來,連盤子都咬掉了一小塊。
藍河怔住了,還沒回過神來,葉修就又自然地捧起了他的手:“說實話,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那語氣就好像在說“明天的晚飯是什麽”一樣,卻仿佛一汪清泉,自冰凍的山澗裏流淌而過,沖開了終年的積雪,也喚醒了遲來的春天。
藍河怔怔地看着葉修,不知怎的眼眶都濕了。
“瞧瞧這兩個,啧啧啧,老年人沒活路啊。”魏琛很不合時宜地出來插了一句,倒是讓藍河的眼淚又憋回去了,刷的抽回了手:“那就……就這樣吧。”
就在這時,赤兔吃完了一堆骨頭,竟是上瘾了,左瞅瞅右看看,瞧準了方銳的骨盤,便一個起跳,蹬到了藍河的肩上,用力一踩,準确無誤地跳到了方銳的懷裏——方銳被砸得哀嚎了一聲,以至于沒人注意到藍河就這樣被“踹”進了葉修的懷裏。
“河河真是個乖孩子。”葉修于是很享受地捏了一把藍河的臉,一邊誇了一句赤兔。
藍河羞惱,正想起來,卻被葉修偷偷拽住了手,按在了桌子下面的膝蓋上,附耳同他說:“我是認真的。絕對會寵着你,慣着你,依着你。嫁給我,好不好?”最後幾個字簡直是咬着耳垂說的。
藍河咬了咬唇,翻過了葉修的手,在他的手心裏畫了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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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好”,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畢生幸運,以至于藍河寫完後,突然有點呆愣起來。
“行了行了,你們倆上屋頂去吧。瞧着你們我都飽了。”方銳龇牙咧嘴地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把赤兔塞進了魏琛的懷裏。
然後一桌人都仿佛看見了殘影——葉修以極快的速度拿了只空盆壓實了一大碗飯,又迅速把桌上能夾的菜給撈了個遍,兩雙筷子往嘴裏一銜,然後就摟着藍河消失在了窗臺上。
魏琛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嚓!我剛才要夾的那個雞腿呢?”
屋頂上涼風怡人,繁星滿天。兩人一邊吃着一邊說些閑話。
藍河這才知道,葉修就是當朝太子的哥哥。古有“雙生子不吉”的說法,所以葉修他爹一直對外隐瞞了雙生子之事,打算在兩人十五歲的生辰大典上再宣布此事并冊封太子,結果葉修這家夥十分不客氣地拿了他弟的身份玉牌,利用“聲東擊西”之法順利地逃出了皇城,并在杭城遇到了蘇家兄妹。之後他們就開始了混江湖的生活。遇到陶軒之後,三人一拍即合,創造了嘉印山七印合一的壯舉。但因實力有限,未能将妖獸全部滅殺。故蘇沐橙的兄長将自己的元靈取了一部分出來封印在了一個銀鈴之中,墜在了蘇沐橙的碧玉簪上,以便時時刻刻護佑妹妹。可惜天妒英才,他有一次獨自出門去采買,徒手救助了幾個被妖獸圍困的老百姓,卻被染了毒素,還未回到嘉印山就被一輛馬車撞傷身亡。
“其實當時他是安全的,不過有個孩子還在路中央,他就……”葉修嘆了一聲,見藍河有些怏怏,複又指着天穹中一顆閃着柔和光芒的大星星說,“人積善果便能入往生結緣,或是飛升成仙。大概那顆星星就是他吧。”
藍河默然地點點頭,伸手覆在了葉修的手背上。
“伯父伯母也一定成了星星,一直在天上看着你。”葉修翻過手心,握住了藍河的手,嘴角揚起,“你想想,你是不是一直以來都能逢兇化吉?”
藍河瞥了他一眼,也笑了。
第二天,讓興欣衆人沒想到的是,請帖才發出去半日,就陸陸續續來了一大堆人——原來不少人都還在杭城修整,壓根就沒回去。這下可好,都賴在興欣客棧蹭飯了。
葉修滿不在乎地說:“沒關系,都記小樓賬上。”
藍河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這樣真的好嗎?”
“沒關系。小樓是我弟派來的。他們義斬山莊就是我弟好奇我在江湖的事才派人來成立的。”葉修又喜滋滋地挾起了煙槍,“且不說我弟錢多,這幾年我省下的例銀可都落到他腰包裏去了。”
藍河腹诽道:人家那是擔心你,什麽“好奇”啊,真是不讓家裏人省心!
而可憐巴巴的葉秋,連頓飯都沒蹭上就被打發回京城了,火急火燎地去幫葉修置辦東西了。雖然葉修說出個聘禮就成,別的他自己搞定,但葉秋還是憂心得不得了——嫂子看着像個靠譜人,給氣跑了該怎麽辦?
于是興欣客棧裏天天都熱鬧得像過年一樣。葉修去年年底遭遇的真相也大白于天下了。他們甚至還參觀了一下葉修曾經睡過的樓梯間,“啧啧稱奇”。慕名而來的老百姓有不少都落淚了。
藍河也與樓冠寧私下聊了聊,這才知道,靖國公的先祖是和開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有家傳的陣法體系,後來到了這一代,無意中得到了苗疆的蠱毒秘法,便想奪了天下,陶軒知道了此事,就同他一起密謀了。
“這麽說,劉皓的蠱毒也是陶軒傳授的了?”藍河思忖了起來。
“多半是了。”樓冠寧答道。
藍河的身份也被公開了。魏琛還拿了他的青金石端詳了起來,洋洋得意地說:“這圖文可不都是老夫刻的嗎?這麽風流俊逸潇灑自如的……”
“怕是黃少天那字都跟你學的。”葉修挖苦了一句。
藍河一怔,突然想起錦囊裏的任務書,便拿出來讓魏琛看,魏琛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說:“煮酒論英雄,這講點老黃歷,可不能就茶啊。”
葉修急忙使喚包子去給搬了兩壇酒,魏琛這才把真相娓娓道來——
藍溪閣建派以來,格外推崇咒術、劍法兩個方面,不過最讓他們自得其樂的,則是那藏書閣裏的菜譜大全。
“尤其是藏書閣四樓第二間屋子裏,放的都是我和老方他們搜羅來的奇奇怪怪的菜譜。真是可惜啊,沒時間一一付諸實踐了。不過這個‘歡喜盅’我倒是有印象——‘食者喜,飲者歡’,據說是要一人搗漿一人注水,成品才能回味無窮,寓意‘細水長流的愛情’,啧啧啧。少天那崽子抄錯了,估計是眼花。”
藍河怔然良久。在心裏猜測了許多回的答案終于得到了證實,他不禁有種落回地面的感覺。
“這麽說,我倒是要謝謝黃少天那家夥了?”葉修挑了挑眉,攬住了藍河的肩頭。
“說起來,你的武林盟主要怎麽辦?”楚雲秀突然開了口。
“不做了不做了。你們不給我發銀子又不給我管飯,我可還要‘養家糊口’呢!”葉修擺擺手,“不如就交給小周吧。這孩子看着有出息。”
回想起幾次對陣妖獸的時候周澤楷的出色表現,不少人都紛紛點頭。
“那你那個武林盟主的至寶,是不是也得讓大家開開眼界了啊?”肖時欽不慌不忙地問。
“你們先等我和小周交接了再說。”葉修一本正經地答道。
然後藍河就看到周澤楷被葉修拉到了後院裏。
“小周,你說我幹了這麽多年活兒,是不是苦勞也有,功勞也有?”
周澤楷用力地點點頭。
“大家有給我發一錢銀子嗎?”
周澤楷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喂!他可是第五屆武林大會才進的內門弟子,哪裏知道那麽多?藍河腹诽道。
“那你看,也就這把鑰匙而已,給我留個念想成嗎?”
周澤楷認真地點點頭。
“好嘞,從現在起,你就是新的武林盟主了。小樓應該已經把令牌拿過來了,你去找他就行。”
周澤楷點點頭,走了。
藍河無語。周澤楷的沉默寡言才是這家夥挑他當武林盟主的真正原因吧?他怎麽不找王傑希、喻文州、張新傑、肖時欽他們呢?真是!
果然一回到大堂,藍河就看到了江波濤醬油色的臉,瞅着葉修又不好開口,就差沒把“我要控訴他欺負我們小周”寫在臉上了。
餘人知曉了此事,都是一片白眼。
十四日說過就過,京城和藍溪閣的兩路人馬都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京城來的不僅有“奉旨觀禮”的葉秋,還有負責押護聘禮的第一皇商唐書森。父女見面,衆人才知道,唐柔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從小被寵着長大,個性獨立好強,卻也相當随性。她本是到此地跟随琴法大家河陽夫人學琴的,快要學成之時卻突然覺得了然無意,便輾轉到了興欣小鋪,同陳果搭夥過了起來。
葉秋還帶來了一個消息,靖國公滿門抄斬已于昨日午時執行。
“此事不用告訴他?”葉秋問道。
“不必了。我怕他心軟。”葉修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已是大婚前夜,而大家秉承着“大婚前三天不能相見”的規矩,死活攔着不讓葉修見藍河,個個都笑得賊兮兮的。
葉修撇撇嘴,心想“你們說要攔我就能攔得住?”,趁衆人一個不注意就溜上了房頂。他正打算偷偷去爬窗子,卻發現藍河就在屋頂上,不由得笑出了聲。
“你怎麽來了?說好的三天不許見面。”藍河嘴上惱着,卻還給葉修讓出了幾片瓦。
“這不是想見你嘛。”葉修說得理所當然。
“淨說瞎話,都見那麽多回了。”藍河嘟囔了一句。
“說起來,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并不是在你遇到熊妖的時候。”葉修眨了眨眼,笑得仿佛偷吃了糖的孩子,“你在前一天就進了城,我那天就跟着你在城裏逛了一圈。先後看到你幫一個老婆婆追偷她錢袋子的小賊,從飛馳的馬車前面救了一個小孩,還把茶肆老板多找的錢還了回去……”葉修慢慢地回憶着,一邊悄悄地與藍河十指相扣,“身為一個逃難者,臉上蒙的布破,但臉卻洗得幹幹淨淨,手指甲縫也很幹淨,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目的而來的。所以才想跟着你查探查探——沒想到卻是抱了個絕色美人回來。”
藍河沒好氣地在他腰上擰了一把:“那你就在那兒看笑話!”
“這不是,‘美人絕色,物我兩忘’嘛!”
“那你倒是說說,那個武林盟主的至寶,到底是什麽?”
葉修聞言,捉住了藍河的手,放在藍河的左胸上摁住,雙眼亮晶晶:“武林盟主的至寶,在這兒呢!”
“又貧嘴!”藍河丢給他一個白眼。
“好好好,別着急,明天晚上帶你去看!”葉修說着,飛快地在他的額頭落了一吻,然後順着瓦片“哧溜”就滑了下去。
葉修走進廚房,果然找到了赤兔。它正被魏琛一邊喂菜葉子一邊抱怨:“赤河赤河,就知道吃喝!赤兔赤兔,吃得我都快禿了!哪天給我薅點毛下來做個領子!”
葉修笑眯眯地走過來把赤兔拎到了一邊:“你明天能變大嗎?就這個樣子的。”
赤兔歪了歪頭,抖了抖耳朵,目光游離地去看吃的。
“如果做不到——你信不信我分分鐘把你——”
赤兔一聽,雙耳直豎,搗蒜般點起頭來。
“啧啧啧,瞧你那兇樣,能收着點嗎?”魏琛鄙視地瞥了他一眼。
“你當我不知道你剛才還想着它下鍋炒着吃怎麽樣?”葉修悠悠然回了一句,走出了廚房,無視了後面魏琛“你個兔崽子別撓我”的慘叫。
大婚當天早上,藍河早早地被拖了起來。本來他還是迷迷糊糊的,結果一看過來幫他上妝的竟然是蘇沐橙與楚雲秀,吓都吓醒了。妝容打理完畢,又進來了黃少天,把他親自挑的一套鮮紅的劍客服飾給藍河換上。穿慣了水藍色,藍河才發覺自己穿紅色居然也這麽好看。
“嗯,閣主的眼光果然不錯!”黃少天滿意地打量了藍河一圈,這才給藍河蓋上了蓋頭,扶着藍河走了出去。背藍河上花轎的是春易老,據說一開始筆言飛以為這事兒他可以有機會,還和入夜寒、曙光旋冰又打了一架,結果春易老表示自己将代行兄長之職,可把他們幾個傷心的。
藍河不禁莞爾。他偷偷掀起蓋頭一角才發現,馱着花轎的不是四位大力士,而是赤兔!它恢複了巨大的身形,卻沒有變成饕餮那駭人的模樣,依然保持着“純良小紅兔”的形象,這毛色倒是很襯今日的喜事了。
終于坐進了花轎。藍河內心很是忐忑。前面有黃少天與盧瀚文騎馬領着嫁妝,再往前則有唐書森在門前恭候。花轎不過是繞着蕭山城轉了一圈而已。
然而這一切都好像在夢裏。
嫁給鬥神葉修,由蘇沐橙、楚雲秀上妝,由喻文州挑婚服,由黃少天蓋蓋頭,由最好的兄弟送嫁,由上古兇獸擡花轎,由現任劍聖與未來劍聖領十裏紅妝,由第一皇商迎嫁——這都是從前連夢裏都想不到的事情,居然就這麽真實地發生了。
藍河在這一瞬間,突然很有想飙淚的沖動。由一個已知走向未知,卻由着他可以永遠去深愛,永遠去信賴,永遠去期待。滿溢的幸福感簡直要把他撐爆了。
而在外邊圍觀的人群裏,筆言飛還啧啧了兩聲:“我也好想坐一坐上古兇獸擡的花轎啊。”
系舟等人紛紛給了他“你接着做夢”的眼神,倒是沒注意到一旁車前子對王傑希投去的敬佩眼神——仙師大人真的是什麽都算準了啊。
就在這時,藍河突然覺得腳下一個不穩。原來是陳果安排包子提着花籃在門口灑桂圓、紅棗、花生,沒想到這赤兔卻連這點小東西都要貪,都到門前了,還要鬧個脾氣,伸頭就要去地上找吃的,這麽一來,花轎可就不穩了。
就在這時,葉修穿着大紅喜袍,自人群中一躍而出,千機傘抖落一層銀花,在赤兔的鼻尖上借力一踏,就到了半空中,趕在了花轎傾斜過半之前把藍河從花轎裏拉了出來。千機傘徐徐轉了個圈,葉修也順利地攬住了藍河的後背與腰。
“知道該做什麽吧?”葉修狡黠地一笑。
藍河一愣,吶吶地開了口:“……恩公?”
“該喊‘相公’啦!”葉修挑眉一笑。
就在這時,蘇沐橙、周澤楷、張佳樂等人齊放禮炮,天上頓時紛紛揚揚一片彩紙與花瓣。葉修攬住藍河撐着傘,兩人的大紅喜袍的下擺被風吹起,襯着銀傘簡直翩若谪仙。
好巧不巧,蓋頭也被掀飛了,小劍客的秀眉星目與一點朱唇就這樣晃了許多人的眼。
“我家夫人名絕色!”葉修毫不謙虛地朗聲喊了一句,收傘落地,已是順手交給了喬一帆,自己則将藍河打橫抱入了興欣客棧的大門。
不料,筆言飛等人卻把他給攔住了:“答對三個問題才能進門!”
“好啊。”葉修笑眯眯地說。
“第一個!藍橋幾歲入的藍溪閣?”曙光旋冰問道。
“八歲。”葉修調查過了,這可難不倒他。
“第二個!藍橋摸魚的最高紀錄!”入夜寒問道。
“一劍挑上來五條。”葉修忍俊不禁地答道。
“第三個!藍橋有幾塊紅薯田?”筆言飛開口道。
葉修卡殼了。就在這時,系舟朝他比劃了一下手勢,葉修了然地笑了:“七塊。”
“這你都知道?”筆言飛很吃驚。
“說起來怎麽會有這麽多啊?”葉修好奇地問。
“還不是因為黃少太能吃了。”盧瀚文小聲補了一句。頓時黃少天就被“善意的目光”所包圍了。
酒席開宴了,葉修與藍河逐個以茶代酒敬過,餘人便紛紛各自鬧騰了起來。
經過杜明身邊時,杜明想到周澤楷被糊弄之事,正想喊住葉修,唐柔卻恰好經過,頓時就讓杜明頗有些移不開眼了——這不是上次八荒六合陣中使長矛使得特別猛的那個姑娘嗎?上次沒看清,這次一見,可真是玉骨珠肌啊!
“你好,那個,我是輪回宗的杜明,請問能不能……”杜明正糾結着怎麽和她搭讪,唐柔就很随性地把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爽朗地說:“是要切磋嗎?來吧。”
杜明:“……不我……不是……那個……”
但最終他還是慘兮兮地被拖到了後院。
張佳樂望着這歡樂的宴席,正想找個人堆湊湊趣,卻見一人拎着一壇酒朝他走來,正是孫哲平。
張佳樂擡眸看着孫哲平,孫哲平便擡起胳膊把酒壇遞了過去,張佳樂卻揪住他的衣襟拽到了跟前,兩人的鼻尖都快要碰上了,張佳樂卻沒了下一步動作。
“慫了?”孫哲平開了口,嘴角的笑意淡,眼裏的笑意濃。
張佳樂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孫哲平卻毫不客氣地低頭一吻。
“我回來了。”
“混蛋!”
在宴席的角落裏,聞理悄咪咪地用手肘推了一下邱非:“沐橙姐是不是不回來了?”
“大概吧。她的吞日手炮上面,已經沒有那枚楓葉了。”邱非淡淡地說。
“好可惜。”聞理遺憾地說。
“她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聽說她是為了守之前立下的‘護嘉世十年’的誓言才留到如今的。”邱非舉起酒杯,同聞理碰了一下,笑着說:“這不是還有我們嗎?”
“嗯。還有我們。”聞理也笑了。
此時,葉修正拉着藍河去找藍溪閣的人“興師問罪”。
喻文州見他提起,不由得笑了笑:“你看,要如何罰少天,我都應了。”
藍河嗫嚅半晌才說:“要個題字。”
葉修:“那可不行,瞧我們興欣白手起家,你們多給點嫁妝吧!”
黃少天:“彩禮呢?”
葉修:“除了我弟送來的那些,再加上武林盟主的至寶,如何?”
藍河:“那到底是什麽?”
葉修:“只給你一個人看!”
黃少天:“你還能再小氣一點嗎?”
葉修:“能。”
黃少天:“你別走!先來大戰三百回合!”
葉修:“你當你能在我手下撐過三百回合?”
藍河:“……”
于是最後黃少天題的字是“葉修你個江湖騙子坑蒙拐騙我們藍溪閣青年才俊調戲我們藍溪閣人見人愛的大高手你要敢欺負他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挺厲害的嘛!”葉修故作欣賞的模樣,“上聯下聯橫批都能給搞一整套了!”
黃少天:“要不是看在藍橋兄弟的面子上我非得把你……”
藍河見他被喻文州拉走,這才松了口氣,卻突然又被葉修抱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
“帶你去看至寶!”葉修笑着,抱着他從窗戶飛了出去,莫凡正站在那兒,牽着一匹棗紅大馬。兩人騎上馬,往杭城方向的郊外行了數裏,葉修左拐右拐走了個陣法的地形,才帶着藍河來到了一個呼呼刮風的空洞——原來那柄鑰匙要在充滿風刃的通道裏将它準确插入鎖孔才能打開。
自然這對葉修來說不在話下。
走進洞裏之後,藍河才發現這裏別有另一番洞天。看似合歡樹的植木垂落了千絲萬縷螢火亮絲,紛紛揚揚的粉白花瓣飄落滿地,有清泉,有淺溪,有飛瀑,有沙汀。
“怎麽樣?在這樹下多埋幾壇歡喜盅?”葉修與藍河十指相扣,笑嘻嘻地問。
藍河用一個踮腳的輕吻回答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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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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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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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