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共浴

黎南軒開車走了……

劉三兒跟着警察去做筆錄。

周佳人抱着孩子，輕聲的安慰，“天涯，別怕啊！媽媽不是在這兒了嗎？沒人敢搶你走！我會保護你的，一輩子保護你！”

孩子這才止住了哽咽，摟着她的脖子。

皇一周見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了，雙手插兜，低着頭……等到母子倆情緒都平靜了，這才輕輕地問，“要不，我送你們回家吧！”

那是必須的了，現在就別談吃飯了，誰還有心情吃飯呢。

周佳人點了點頭，“周哥，那真是麻煩你了，還有剛才的事情，謝謝你！”

必須得謝呀！

人家仗義出手……不怕惹禍上身的保護了她們母子倆，這份恩情，她默默的記下了。

跟着皇一周上了車，說出了家裏的地址。

皇一周皺了皺眉，“那處房子，是老墨的吧？怎麽是你在住？”

“房子是誰的我不知道，當初是天哥把我接過去的，說是俞總的安排！你也知道那套別墅？實不相瞞，我住在那裏，心裏都覺得有些發虛！無功不受祿，那裏的條件太好了，我憑什麽呢？”

皇一周淡淡一笑，“你安心住吧，我說句實話，老墨把房子借給你……看的是俞可心的面子，你也不用特意領他的情兒！反正房子也是空的，他不在乎這些事情的！”

周佳人不說話了。

将頭轉向了窗外。

心裏想着黎南軒和剛才發生的事情……思緒別提多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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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一周也不開口問，仿佛剛才就沒見過黎老大，也沒和他們起過沖突……一副事不關己，沉得住氣的樣子，自在的開着車，修長的手指輕敲方向盤。

到了家門口。

周佳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下了車，猶豫了一下才問，“周哥，你瞧，說好了，請你吃飯的！現在天色也不晚了，你直接要去cage吧？那我簡單給你在家做點什麽？”

“不用！我可以叫外賣！”

皇一周擺手拒絕。

周佳人堅持，“真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表達一下感謝，另外，我做飯的手藝還是可以的！我以前自己開了一個路邊攤，所有的煎炒烹炸都是自己來！”

皇一周笑了笑……也不好太駁對方的面子，“你要這麽說，我真沒法接話了，拒絕女人是不禮貌的，那……你給我下碗面吧？我吃過了，馬上就走？”

下車，上了別墅的臺階，四下看了看，“這兒……我還真沒來過！老墨本來買這個地方的時候是想自己住的，後來相中的山上那塊地，說是清靜，就搬到那邊去了！”

客氣的一笑，“那你給我帶路吧？”

順手在周佳人的懷裏接過了周天涯……出于紳士的風度，他覺得女人抱孩子，看上去好像有些吃力。

不動聲色的邊走邊問，“你幾歲啦？叫什麽名字啊？”

周佳人開了門，把皇一周引進了客廳，“你自己随便參觀吧，我馬上去做飯！”

直接去了廚房，幾乎是立刻就聽見鍋碗瓢盆的響動。

皇一周大大方方的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兒。

周天涯抱着沙發墊，小身子沉在椅子裏，大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視線跟着他一直也沒離開。

皇一周笑了，“你這是什麽意思？怕我偷家裏的東西？”

周天涯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這才垂下了眼睑，“我剛才聽……那個壞人說，你是我媽媽的新男朋友？”

啊？

這孩子……聽了劉三兒的話，信以為真了。

皇一周蹲下了身子，靜靜的望着他……在孩子的眼睛中看到了早熟和懂事，“你叫天涯吧？真對不起，我不是你媽媽的新男朋友！我和他只是同事，我們在一起唱歌的！”

周天涯的聲音低了，雙臂緊緊的箍着椅墊兒，指甲機械的摳着墊子的拉鏈，“你……是不是嫌我是個拖油瓶？”

“啊？”

“我在托兒所，小朋友已經這麽說了……我媽媽長得那麽漂亮，竟然沒有男朋友，那一定是他們嫌棄我是個拖油瓶！不願意和我媽媽交往！”

皇一周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天涯，你別聽別人胡說！媽媽有沒有男朋友？那是她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的！你不知道，越是像你媽媽這樣長得漂亮的人，選擇朋友的條件越高，能配上她的人不多，她當然要好好挑一挑了，你說呢？”

聲音放得極柔，“下次如果有人再說你是拖油瓶！你就驕傲的挺直腰板兒，大聲的回答他們：我媽媽在等待着人生中最好的那個男人！我陪着她一起等！我會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就這樣！”

周天涯的眼睛有些亮了，聲音也大了，“我，我可以這樣說嗎？”

“嗯！”

皇一周這才站起了身，摩挲着孩子的頭發，“咱們雖然見面的時間不長，可是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媽媽在車邊說，她是最愛你的，會永遠跟你在一起！天涯，你要相信你媽媽的話！”

周天涯使勁點了點頭，臉上有了笑模樣，“我也是這麽想的，我覺得我媽媽也是最愛我的，無論我有什麽病，無論我發生什麽事情，她都是第一個站在我身邊的人！”

猶豫了一下，好像拿皇一周當親人了，“你說……剛才那位很兇的叔叔，他說是我爸爸，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我從來沒見過爸爸！”

皇一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正在猶豫之間……周佳人從廚房裏探出了頭，“準備吃飯了！”

他答應了一聲，“知道了！”

岔開了話題，“天涯，你餓不餓？咱們一起吃？”

話音一落，周佳人人端着個大托盤出來了……上面放了兩碗熱氣騰騰的西紅柿雞蛋打鹵面，色香味俱全，離着很遠，就聞到了那股香氣。

另有四個清淡小菜，也是精致小巧，看着就有食欲。

皇一周連忙接過了托盤，嘴裏啧啧稱嘆，“呦，你這速度可夠快的了！看着質量也不錯！我這回可信了，你擺食攤時候的生意，一定也不錯吧？”

将碗擺到了桌上，把一碗面推給了周天涯，擡頭望了望周佳人，“你的面呢？你不吃？”

周佳人笑了，“天涯吃飯有個壞毛病，總是喜歡剩飯根兒！所以我習慣了，等他吃完了……我再就着他的碗吃！省得浪費食欲！”

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随口而出……仿佛這是天下最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聽見皇一周的耳朵裏，卻有很大的感慨。

不由得嘆了口氣，“我真羨慕小天涯，有一個這麽好的媽媽！我小時候是在寄宿學校長大的，很少跟家人在一起吃飯，我媽媽的為人比較嚴厲，工作又很忙，跟我在一起吃飯的次數都是有限的……在我的記憶裏，我們都是隔着大桌子坐着，客客氣氣的聊天，她從來沒吃過我的剩飯，從來沒有！”

周佳人體貼的說道，“家家的情況不同罷了！小天涯從小是和他姥爺在一起長大的，你也知道的，隔代尤為親，我爸爸慣着他，都把這孩子慣上天了！我一時也改不了他的壞毛病，也不想逼他！就只能順着它了！”

輕輕一笑，“我是慈母多敗兒，接着慣！”

扭身坐在了桌邊，“周哥，你快吃飯吧，晚上還有演出呢！”

拄着下巴，看着兒子吃。

皇一周也說不上心裏什麽感覺了……飯桌上坐着一個女人和孩子，外加他一個大男人，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低着頭，也不多說話，趕緊吃完了面……端着碗就要去廚房。

周佳人連忙問，“你還要面嗎？我去給你盛？”

皇一周舉了舉個空碗，“不吃了，我把碗刷了就走！”

“不用！不用！放那兒！我來吧，你是客人，怎麽能讓你刷碗呢？”周佳人連忙搶了過來，真心實意的說，“真不用啊！”

皇一周也不是矯情的人，拍了拍手，“那我走了，謝謝你的面！”

出了大門，上了自己的奔馳，絕塵而去。

周佳人站在門邊，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一想起黎南軒，再一回頭看孩子，心情竟然格外的低落。

郁郁寡歡的進了屋，小天涯仿佛覺察到了她的不同，懂事的悄聲問，“媽，你別怪我多話！我真的有點兒糊塗了……也非常想搞清楚，剛才，和你吵架的那個叔叔，到底是不是我的爸爸？”

周佳人握着孩子的小手，想了想，“天涯，你是個大小夥子了，有些事情媽媽不能瞞你，而且也瞞不住，既然你今天看到的事情的經過！一定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再撒謊，騙你也沒有什麽意思！”

她對待兒子就像是與朋友之間的談話。

深吸了一口氣，“天涯，你記好媽媽說的話！你和其他小朋友一樣，都是有父親的，只不過爸爸和媽媽之間有一些矛盾，這些事情屬于大人之間的，跟你沒關系！我和你爸爸分開了，并不等于說……你是拖油瓶，也并不等于說……爸爸媽媽不愛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周天涯有些似懂非懂，“爸爸不是壞人嗎？我今天看他的樣子很兇，好像還要打，你好像還要打我！”

“話也不能這麽說！你爸爸也許是情急……是為了想要見你！他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要由你自己去判斷！媽媽不過多的在中間左右你的想法！将來會慢慢長大的，有些事情也會慢慢理解！總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順其自然就好，你也不用怕他！嗯？他不會傷害你的！”

說完了話，起身收拾碗筷，“媽媽今天就給你解釋這麽多！乖，去看電視吧！”

他們母子在家裏聊天兒的時候……

皇一周已經到了cage。

華燈初上，正是cage裏最忙的時候，客人絡繹不絕，後臺也尤為繁忙。

皇一周一進會館，就有好多人過來寒暄打招呼……他為人和夭一天不同，平時喜歡看熱鬧開玩笑，也相對比較随和一些，所以和他聊天的人就很多。

等到進了自己的化妝間……才算清靜了幾分。

他坐在椅子裏，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夭一天打個電話，“喂，老墨，你幹嘛呢？”

“沒事兒！陪孩子看電視呢！”夭一天的聲音裏帶着滿足，“你呢？在cage？那邊情況怎麽樣？你替我守場吧！我今晚就不過去了！”

“知道啊，你當然要享受天倫之樂了，老婆孩子都在身邊，怎麽還有心情過來這邊唱歌呢？”

“還是你了解我！你找我有事兒？”

“嗯！俞可心是不是簽了個新人？”

“你是說……周佳人？”夭一天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你們在練歌間見過面了？”

仿佛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他。

皇一周點頭，“見了！不瞞你說，我還跟着去看了場熱鬧，就是那個……名人歌唱海選！那女孩唱歌真不錯，聽說已經進入前80名了！接下來就是争奪前30名，以我看，她的條件很好，打入前十，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你給我打電話……不會就是為了誇她的吧？有什麽事？直說吧！”

皇一周頓了頓，“你知道她有個兒子吧？你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是誰？”

夭一天讪笑，“我幹嘛關心那個？反正孩子的父親不是我！你應該了解我的，這麽多年，我所有的精力都在俞可心和小布丁兒的身上，沒有時間管別人的閑事！”

皇一周撇嘴，“又秀？又秀恩愛？我發現這次見面，你簡直得瑟得沒邊兒了！算了！算了！別說了！我給你打電話，是想通知你一下，讓你提早有個準備，周佳人的孩子……是黎南軒的！姓黎的今天下午去她那裏大鬧了一通，估計不久就會找到你借給她的那個住處，甚至還會找到cage來，我是想……她和俞可心簽約了，如果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提早有個準備也好！”

夭一天答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跟可心說！讓她去問問，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放下了電話……轉身進了客廳。

可心擡起了眼睛，“誰找你？”

“david！他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說……周佳人今天海選通過了！還有她孩子的父親找過去鬧了！嗯……”他在腦海裏飛快的盤算着該怎麽開口，“也許你該關心一下她的個人生活？”

只這一句話，可心就明白了。

中間一定另有隐情，只不過夭一天不願說的太明細。

點點頭，“今天有點晚了，我明早就去找她！”

扭身望着兒子，“布丁兒，該睡覺了吧？”

“嗯！”小布丁乖巧的揉了揉眼睛，“那我去洗澡澡？”

自己扭着小屁股，從沙發上蹦了下來，直接走到了洗手間，扭頭望着夭一天，“粑粑，幫我放水呀！”

“我來吧！”可心就想為孩子做所有的事，現在幾乎有點兒一分鐘都不想離開他了，站起身，走進浴室，在浴缸裏倒上浴液，放了一缸暖洋洋的泡泡浴，這才叫兒子，“布丁兒，來啊！”

小布丁有些扭捏的站在一邊，兩只小手捂着小腹，“我……我……”

可心瞪着眼睛，“你什麽啊？脫衣服啊！我幫你洗！”

布丁兒的聲音壓低了，“讓粑粑來吧！你是女孩子……”

她差點兒笑了，“你還懂得這些？”

夭一天聽到了動靜，趕忙進來了，“怎麽了？”

一看母子倆的表情，大概就明白了，呵呵一笑，“行啊，布丁兒……你還挺保守？”

眼珠一轉，擡手取下了淋浴噴頭，調好了熱水，“呲”的一下向着兒子噴起了水柱。

小布丁兒笑着躲到了可心身後。

水自然也澆了她一身……

瞬間，裙子就貼在了身上，隐約可見裏面的白色內衣和玲珑的身材……整個就是一個濕身誘惑。

夭一天覺得喉嚨裏一緊……

站在那裏有些發愣，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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