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陌生的1988

第20章 陌生的1988

聽到這個消息的司白起下意識皺眉，這是他沒想到的情況。

但是挽月在聽到李招娣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還是應驗了。

雖說以前在現代聽過老一輩的說農村的女孩會被送出去當別人家的童養媳，但是真當自己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被震驚到了。

挽月看了一眼司白起，對方似乎是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對方在支教前一直生活在省城，自然是不可能見識到農村這樣的情況，現在這個反應倒也在她意料內。

可能在他的世界裏最過分的情況，莫過于家裏不經過當事人的同意就直接給他找了未婚妻。

于是挽月主動承擔起作為老師的責任，解釋道：“或許你們不知道，如果孩子戶口沒在你們的名下，你們把李招娣賣出去或者送出去都算作人口拐賣，是要坐牢的。”

至于為什麽她不提童養媳這回事，是因為她知道，在農村，童養媳是大家約定俗稱的一件事。

不是她今天發言去責罵了就能解決的事情，她選擇提及會給他們造成巨大損失的情況講，這樣李家父母才能投鼠忌器。

果然，李招娣媽媽有些緊張的開口道：“啊，怎麽會這樣呢？可是孩子是我們的啊？而且以前都有人這麽做，那些人怎麽沒事兒呢？”

“那些人以前沒事兒，不代表你們現在也可以沒事兒。”挽月回道。

“我看就是因為你們在這裏所以才會有事！只要你們不說還有誰會追究！”李家男人惡狠狠的盯住挽月和司白起，腦子裏在醞釀着某種想法。

司白起這會兒總算回過神來了，看到李家男人不懷好意的眼神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挽月護到了身後。

“你最好不要打什麽歪主意，我們兩個支教老師是在公社過了身份的，其次今天要家訪的事情不止老師知道，還有其他人。”

李家男人表情僵在臉上，“哼！”的一聲撇過臉沒再說話，似乎是放下了某些心思。

“那我們今天就先不打擾了，但是我覺得哪怕李招娣同學去別人家當童養媳了，還是需要履行這個教育的義務。”

挽月說到一半看到女人為難的表情，司白起立刻垂手戳了一下挽月，然後自己換了個說辭又繼續補充。

“不然我們就讓執法大隊去找人了，我想你們也不希望鬧出這麽大動靜，所以之後的事情就勞煩你們做父母的多操點心了。”

司白起說完就攬着挽月往外走了，哪怕看到李家夫妻有些難看的臉色完全不管，他知道今天這個事只能到這兒為止了。

等走了一段距離後挽月才擡頭問他：“你剛剛戳我又把我擋在身後幹什麽？”

司白起這才松開攬住她的手，耳尖發紅的退了兩步，仿佛這會兒才察覺到自己離挽月有多近。

他稍稍清了清嗓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沒什麽，我對危險有一種莫名的觸覺，就像古代俠客能感受到殺氣一樣，都是同一個原理。”

雖然對方耳朵紅了的反應很可愛，但挽月看出他壓根不想說，于是閉嘴了。

她大概也猜到了，他不說就不說吧。

“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個課代表家裏？數學還是語文？”她換了個話題。

“你覺得呢？現在這邊好像離四年級的劉長志同學家要近些，先去你的語文課代表家裏吧。”司白起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什麽？昨天跟着她走到辦公室的小尾巴是她的課代表？

怪不得對方會強調自己的名字，估計也是有點難過了，以為老師沒記住他的名字吧。

那這麽說來會不會一開始他跟着她走，或許是想問有沒有作業？如果是的話就有點尴尬了。

司白起看挽月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又似乎帶了一絲尴尬，頓時有些好奇她在想什麽。

“你在想什麽？變臉這麽快。”

挽月加快步伐把他甩在身後，尴尬捂臉。

這她要怎麽說，說完直接就露餡了，希望今天家訪的時候最好是對方別在家，不然要是說了什麽，那她就得現編故事去糊弄司白起了。

當下見挽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于是司白起也沒有繼續開腔，兩人一路沉默的走着。

不過一個人是心虛，一個人是怕尴尬。

索性上天還是眷顧挽月的，到劉長志家的時候他家只有他爸媽在。

挽月問起他的時候他爸媽說是出門趕羊去了，她總算松了一口氣。

“老師，我們家長志在學校表現怎麽樣啊，有沒有聽您的話，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您直接動手就行，不用給我們留面子……”

挽月聽這話急忙笑着打斷：“家長放心，劉長志同學表現挺好的，只是有些時候比較害羞，總的沒有什麽大問題，他可是我的課代表，我會好好關注他表現的。”

實際上她純粹靠之前的微弱印象先亂說一通，反正本人也不在。

很不巧的是挽月話音剛落，劉長志和看起來比他年長一些的陌生的男孩子從房子側面的小路走到院子裏來。

劉長志眼神一亮，高興的喊道：“肖老師！”，随即旁邊的男孩子也對挽月和司白起禮貌地點點頭。

啊，怎麽回來了，挽月笑容僵在臉上。

劉長志旁邊那個對自己點頭的男孩子原身認識嗎？她該做什麽反應？

司白起這才像是解除隐身特效一樣，突然開口道：“劉長制家長你們好，我們今天是上門家訪，也是擔心學生在生活是否有困難，但是看來您家的狀況還不錯，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聽到司白起接話，挽月滿懷感激星星眼的看向他，這個時候感覺他身形偉岸起來了！簡直是她的英雄！！

司白起眼角藏笑的撇了她一眼，然後向這家人道別。

“老師，您這就要走了嗎？要不要在我們這裏吃個飯再走。”劉家爸媽熱情的說。

劉長志和旁邊那個男生也是看向挽月，像兩只小狗一樣，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

但是挽月看向自己的學生的時候露出公式化假笑：“吃飯就不必了，還要去另一個同學家裏，請留步，不用送了。”

說完倆人徑直離開，劉家父母面面相觑，又看向劉長志。

“長志，你老師怎麽今天不留下吃飯了？是不是你課堂上哪裏沒表現好啊？”

劉媽也緊跟着提醒，“我不是跟你強調過嗎？要和現在的老師打好關系，好不容易這兩位支教老師來了你才當上的班幹部，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劉長志垂下頭，似乎有些失落，小聲的替自己辯解：“我真的有好好學習的，也經常給老師幫忙。”

但是劉家爸媽也只是象征性的提一嘴，并沒有把他的解釋當回事兒，很快就雙雙出門去幹活了。

家裏只留下了劉長志和剛剛的男生。

“弟弟，你說你們學校還收學生嗎？”男生開口道。

“啊？哥你想讀書了？可是我們學校現在只有我們一個班，像你們這麽大的哥哥姐姐都不樂意來上學了。”劉長志有些糾結着開口。

“沒關系，只要學校還收學生就好。”男生淡淡的開口，眼睛卻還望着剛剛挽月和司白起離開的方向。

這邊挽月和司白起已經前往數學課代表家裏了，一路上挽月總覺得司白起在有意無意的打量她。

她從未如此的忐忑不安，不會是要掉馬了吧？！

于是她更不敢看回去了，只能目不斜視的向前走着。

司白起卻以為挽月是被他之前的帥氣英姿惹害羞了，這下他更起勁的開始明目張膽的盯人，他想看對方什麽時候才會繃不住回頭看自己。

終于，挽月有些被盯得繃不住了，臉紅着轉頭：“你看什麽呢？！”

說完話她感覺周圍都安靜了，她緊張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咚、砰咚。

但是司白起自然認為挽月臉紅是因為害羞，于是又故作矜持的開口道：“還用我明說麽，你的反應已經把自己暴露了。”

挽月瞳孔不受控制的微縮，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了幾下，随後她強行扯出一個笑容裝傻似的開口道：“啊？我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暴露了。”

司白起輕輕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随後圍繞挽月轉了一圈，故意裝作很驚奇的樣子。

這個行為讓挽月徹底破防了，她破罐子破摔似的開口道：“沒錯我就是……”

“就是很崇拜我是吧！”

司白起胸有成竹的搶答道。

挽月一愣，反映了幾秒後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順帶着輕輕鼓起掌，她附和道：“是啊，您的身形太過偉岸，讓我都不敢直視了。”

吓死她了。

果然，一般來說還是沒有人會想到人的芯子不對這件事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個自戀鬼，現在多半以為自己可能喜歡上他了才對。

“呵，早就料到了，不過你可不要真的喜歡上我了，我可不想這麽早被關進結婚這座圍城裏，何況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你這樣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渣女。”

司白起有些得意的說着，但是說到最後如果不是離得近挽月幾乎都要聽不清他說的是啥，聽起來有點怨氣。

“好啦司老師，我記得我說的是崇拜不是喜歡對吧？不要給自己加戲啊！”挽月調整好心态後又有功夫回嘴了。

對此司白起也懶得再和某些口是心非的女人再理論這些，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走吧，去你的數學課代表家裏看看，你帶路。”挽月見他不再說話便也恢複正常。

于是對方默默加快步伐走到前面領路，沒過多久就到了另一個小男孩家裏。

等結束了原定的行程，挽月自告奮勇的想要帶路去小曾家裏。

這條路，包熟的！挽月自信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