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秦王政:武德充沛(滅嫪毐)
第67章 秦王政:武德充沛(滅嫪毐)
由趙琨擔任聯絡人, 有一個極大的優勢——他原本就是個活潑好動的,照舊每天鮮衣怒馬,呼朋引伴地去上學。今天招搖過鬧市, 帶着同窗找王先生蹭飯。明天跟尉缭一起垂釣,搗鼓出一款超級魚餌, 引得鹹陽城中的釣魚愛好者紛紛搶購。後天到隗先生在終南山的別院觀看弓箭的制作流程, 大後天邀請昌平君、昌文君等貴戚在水上樂園宴飲, 順便介紹表弟張良給大家認識……
無論趙琨怎麽折騰,都不會顯得特別突兀。因為他一向如此愛玩愛熱鬧。
呂不韋雖然發現一點端倪,但甘羅已經事先報備過, 是要除嫪毐。所以呂不韋并沒有幹涉, 還利用職權給他們提供一些便利, 缺人手就幫他們調配,缺兵器就簽字開鹹陽武庫去領。只可惜呂不韋的權限不高,他每次只能從武庫調用五百套兵甲, 再多, 就需要太後趙姬的印玺。
今年的正旦, 恰好趕上三年一度的大朝會。上至公卿将相,下至公府掾屬,都要沐浴熏香, 換上簇新的禮服, 用隆重的禮節朝拜秦王政。
話說在秦國擴張版圖的過程中, 吞并了二十多個戎狄之國, 其中有十二個戎狄國家, 成為了秦國的附屬國, 他們的現任首領也來朝賀。
章臺宮中處處張燈結彩,銅鼎中焚燒的香篆升起袅袅輕煙。
由呂不韋帶頭, 渭陽君、鎬池君……昌平君、昌文君,廷尉、治粟內史、仆射隗林、五大夫王绾等幾十位官員出列,聯名進谏,要求為秦王政舉辦成人儀式——冠禮。
趙姬猝不及防,根本招架不住這麽大的陣仗。一旦秦王政加冠,傳達政令就不再使用太後的印玺,而是需要秦王的禦玺,這意味着權利的轉移。
趙姬使出拖字訣,敷衍道:“冠禮需要準備很多東西,還要提前選擇吉日,倉促間怎麽能行?改天再議吧。”
誰知趙姬一手提拔的負責占蔔、挑選吉日的官員太蔔竟是一株牆頭草。
感受着朝中洶湧的暗流,以及秦王政鷹隼一般冷銳的目光。太蔔見勢不妙,知道風向已經轉變,他立即順風倒向秦王政和呂不韋這一邊,湊趣地說:“微臣最近觀天象,親眼目睹紫薇宮中的北辰帝星與日月交相輝映,此乃大吉之兆,于是微臣沐浴齋戒,占蔔了一番,二月就有兩個适合為大王舉辦加冠典禮的吉日。”
這屬于友軍的背刺,穩、準、狠,趙姬險些吐血三升——她繼續拖延的理由被推翻了。
渭陽君老神在在地開口:“那臣就厚着臉皮自薦一回,臣請擔任大賓,為王上主持冠禮。”時下,成人典禮要在宗廟中舉行,讓宗室來宣讀祝辭、主持加冠儀式最合适不過。
趙姬輕蹙了眉心,嫪毐的神色變幻莫測。
呂不韋環顧百官,笑眯眯地拍板:“甚好,既然諸位同僚都沒意見,微臣也湊個熱鬧,舉薦五大夫王绾擔任贊冠,協助加冠儀式。”
呂不韋畢竟是商人出生,哪怕位高權重,一些舊貴族照樣排斥他。這些年,為了拉攏王绾,呂不韋費了不少心思。王绾卻一直保持中立,既不鳥他,也不鳥嫪毐,除非因為公務必須跟他們交涉。
最近,王绾的态度終于軟化了,竟然主動為呂不韋的長子解答法律方面的疑惑,頗有幾分要跟呂相聯手扳倒嫪毐的意思,呂不韋也樂意送一個人情給他。
話說嫪毐酒醒以後,意識到觸了秦王政的逆鱗,即将大禍臨頭,就召集門客商量對策。嫪毐的門客,本來就混了許多六國的暗探,唯恐秦國不亂,直接給嫪毐出主意,讓他瞅一個好時機發動叛亂。把秦國的局勢攪得越混亂,暗探背後的諸侯越滿意。
他們選擇在秦王政去秦國的舊都城——雍城,祭祀宗廟的時候,發動兵變。因為嫪毐和趙姬已經在雍城經營了數年,勢力根深蒂固。
不知道怎麽回事,消息走漏了。秦王政決定不去雍城,就在鹹陽的太廟加冠。
嫪毐一不做二不休,和趙姬串通,僞造了秦王的禦玺,再加上太後趙姬的印玺,以及虎符,調集了衛尉竭、內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齊、戎翟君公,以及他們麾下的兵馬。
其中衛尉竭掌管着守衛王城內外的軍隊,衛尉相當于禁衛軍的指揮官,麾下大約有一萬人。就連宮門的守衛都是衛尉竭的士兵。
內史肆掌管關中各地的縣卒,有權征發鹹陽縣的軍隊。
佐戈竭是少府的官員,掌管戈矛、弓弩等冷兵器。
中大夫令齊掌管王城的近衛騎兵,是官騎的指揮官。
戎翟君公就是十二個戎狄附屬國的首領,他們手中也有衛隊。
這些倒黴蛋都被嫪毐的假诏書給騙了!他們點齊兵馬,一共四萬多人,跟嫪毐的門客(舍人之類的)、護衛合兵一處,被蒙恬下令關城門,擋在了王城之外,才發覺不對勁。現在就有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已經意識到上當了,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按照秦律,只要參與兵變謀反,不管他們有什麽理由,肯定是誅三族的大罪。
除非一條道走到□□嫪毐兵變,奪取政權,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他們手下的官兵接到攻打王城太廟的命令,全都懵了,一個個惴惴不安。天下人都知道:鹹陽太廟裏供奉着嬴姓趙氏的祖宗排位,歷代先王都在裏頭。王上正在那裏祭祖,準備加冠典禮。
唯有衛尉竭沒有下令。他在對面的城樓上,認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的兒子趙濯。趙濯急匆匆趕來,他身上的錦衣,顏色過于鮮豔,十分醒目。好幾位弓箭手都朝他放冷箭,有個劍術很好的護衛在一邊保護他,頃刻之間已經擊落了兩支羽箭,好像是鎬池君經常帶在身邊的那個護衛,叫終黎辛的。
趙琨穿着嶄新的禮服,穩坐于太廟之中,聽着王城外傳來士兵集結的鼓聲。其實秦王政早已更換衣裳和發型,提前兩天,帶着蒙毅、王贲、李信、以及一部分信得過的宮廷郎衛,悄悄地去了百裏之外的雍城,目前住在蕲年宮。
趙琨身邊的這位秦王,只是一個長得跟大侄子有八分相似的替身。他宣布了秦王政事先預備好的命令,“所以參加平叛的人,包括宦官,皆賜爵一級。平叛有功的人,皆封爵厚賞!”
替身的嗓音比較沙啞,這是一個很大的破綻,不過太醫徐咨說王上受了風寒,再加上鎬池君趙琨一直陪伴在王上的左右,所以并沒有人疑心大王不是大王。
替身終究是替身,随着冷兵器的碰撞聲,箭、弩離弦的破空聲、慘烈恐怖的厮殺聲密集地響徹王城,青年漸漸面如土色。
趙琨遞給替身一顆糖,替他撫平衣袖上的褶痕,沉穩地輕聲說:“別怕,臣會保護王上的。”
雖然一切都計劃好了,但呂不韋、昌平君、昌文君召集軍隊需要時間。秦王政原本不同意趙琨留下來,但趙琨堅持這樣做,因為趙姬選擇支持情夫,這場叛亂的規模之大,遠遠地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屬于十分嚴重的內亂,秦國總共才多少人口,怎麽經得起如此內耗?只有他在這裏,才有機會招降那些根本就沒有謀反之心,卻被嫪毐欺騙、被裹挾着參與叛亂的人。每個生命都是寶貴的,人口也是大秦發展的基礎要素之一。
聽動靜,叛軍已經相隔不遠了。趙琨吹響了紫竹哨,伴随着尖銳高亢的哨聲,終黎辛收到指令,示意鎬池君的護衛隊行動起來,在城樓上拉起了巨大的紅色橫幅——王上有令,只誅首惡嫪毐,被假诏書蒙騙的人,全部赦免。
與此同時,伯高領着幾百個大嗓門的宦官,齊聲高喊:“投降不殺!只誅嫪毐!”為了前途,這些宦官也都參戰了。
嫪毐這邊的叛軍,雖然大多是秦軍的精銳,但士氣低落,根本沒有勇氣攻打王城太廟,聽見對面的喊話聲就不再往前沖。軍官們識字,看見橫幅,也紛紛停止了指揮調度。
再加上威望最高、最有能耐的衛尉竭一直按兵不動,叛軍打了半天,連王城的城牆都沒摸到。
嫪毐氣急敗壞,親自挽弓搭箭,朝着對面城樓上一個衣着極其鮮豔的青年就是一箭。其實他的視力不太好,根本沒認出那人是誰。只是瞧着對方穿得如此奢華惹眼,比他還招搖,不爽而已。
趙濯沒事,反倒是站在他身側的終黎辛不幸中了流矢,他微微搖晃了一下,單手拄劍,努力保持平衡。用另一只手拔出了羽箭。
趙濯一把扶住終黎辛,焦急又驚恐地捂着傷口處汩汩湧出來的溫熱血液,血色發黑,說明箭上淬了劇毒。如果傷在四肢、手足,這時候立即壯士斷腕,還能活。然而終黎辛傷在肋下。
終黎辛不覺得難受,中箭的位置是麻的,劇毒破壞了身體的知覺,甚至沒有太明顯的痛感。他嘴唇發顫,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對趙濯說:“鎬池君,還有,我妹子。”這是他最放不下的兩個人。
“我替你養妹妹,我替你保護鎬池君,你別……”趙濯的聲音哽咽了,他知道剛才嫪毐瞄準的是他,他穿得太招搖,箭矢都朝他這個方向射,但是為了讓父親認出他,不要犯下誅三族的大罪,他沒有躲起來。
終黎辛救了趙濯數次。卻沒能保住自己的命。嫪毐的箭術,委實離譜。
緊接着,趙濯也感到頭暈目眩,他的身形晃了晃,陡然向一側傾倒。
城樓下,衛尉竭怒吼一聲,發瘋一般揮舞着令旗,指揮他的兵馬調過頭來,攻打嫪毐。叛軍的陣型頓時大亂,士氣跌到谷底。
與此同時,呂不韋、昌平君、昌文君帶着一萬多軍隊前來平叛。
這幾位都沒正經帶過兵,好在叛軍已經開始潰散。
趙琨親自登上城樓招降,保證投降不殺。他的信譽很不錯,絕大多數叛軍士兵都選擇放下武器,聽他的話直接投降。少數逃跑。
趙琨一直沒有看見終黎辛,只瞧見趙濯似乎昏倒了,他的手上沾着烏黑粘稠的液體,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紅疹,被護衛擡下去找醫工。趙琨擔心得很,卻有必須要立即去做的事,只匆匆看了一眼,确認小夥伴還活着,四肢健全,摸出帕子替他擦了一下手,就錯身而過。
冷風潇潇而過,古城牆上無數斑駁的印記,有些是箭、弩、利刃留下的,有些像是雨水沖不幹淨的血色凝結。
趙琨心神不寧,竟然失手将紫竹哨上的穗子扯斷了。他攏一攏衣襟,還是感覺遍體生寒。
這時,嫪毐才收到消息,秦王政不在王城太廟,在雍城的蕲年宮,那邊是舊都城,也有宗廟可以祭祖。秦王政已經在那邊加冠、佩劍。
嫪毐知道事不可為,與內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齊帶着他們的親信逃跑。
這場叛亂,雙方參與的總兵力達到六萬,不過還沒有短兵相接,鎬池君就勸降了大部分士兵,最終戰死的只有數百人。
秦王政下令,在全國範圍內通緝嫪毐,有誰生擒嫪毐,賞賜一百萬錢,有誰殺死嫪毐,賞賜五十萬錢。沒過幾天,嫪毐就落入法網。與內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多名官員一起被車裂示衆。嫪毐的門客,一共有四千多家,共計兩萬多人,罪名輕的,被罰去宗廟砍柴,罪名重的,被流放到蜀地。這些人将比較先進的織布工藝帶去了蜀地。
衛尉竭沒有進攻王城,而且當場跟嫪毐劃清界限,再加上他的兒子趙濯參與了平叛,所以他被赦免,只不過丢了官職。
太後趙姬被遷居到雍城的萯陽宮居住。
所有參與平叛的人都增加了一級爵位。伯高不僅獲得了爵位,還被特許進入學室讀書。
慶功宴上,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只有秦王政處于喧鬧之中,卻寒入骨髓,有一種被整個世界排斥的孤寂。他下意識尋找趙琨,卻發現趙琨根本不在筵席上。他們最近都太忙了,一個在雍城,一個在鹹陽,頭一回這麽多天沒說過話。直到秦王政接收了嫪毐的權利,提拔王绾擔任禦史中丞(副丞相),舉辦了這場筵席,他倆才碰面。
秦王政詢問宮人,找到趙琨的時候,發現全城歡慶,只有小叔父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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