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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我很快就回來◎
晏歲直接忽視掉了紀時序,她今天是特意來找鐘晚意茬的,自然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你?別以為你贏了我們家顧方平一場比賽就可以耀武揚威了,就算這次贏了又怎麽樣?去年的比賽還不是被我家方平死死的按在了全國賽第二的位置上。”
她幾乎是張狂的看着鐘晚意,然後玩味挑起她肩膀上的一縷頭發。
鐘晚意強忍着難受從紀時序身後走了出來。
這是他們的個人恩怨,她不希望紀時序這個電競圈新人摻和進他們之間的腌臜是非中。
鐘晚意皺緊了眉猛地抓住了晏歲的手腕,她本來就很高這一下就把晏歲直接抓到了自己的身前。
“JL去年都沒有進全國五強,請問晏歲小姐現在是以什麽立場跟我說這句話?手下敗将嗎?”
她是沉澱下來不少,但這并不代表歲月會抹去她的棱角。
她依舊是當年那個耀眼張狂不可一世的鐘晚意。
晏歲努力的掙紮着,想要掙脫開她的束縛,可卻無可奈何。
最終她的目光才落到了站在一旁的紀時序身上。
“你...紀家小子吧?我爸爸跟你媽有合作關系,你現在幫我把這個女人打趴下,我就讓我爸不要一點利益的跟你們家合作一個大項目,怎麽樣?”
晏歲一如既往地無腦。
紀時序卻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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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紀家不需要任何人這樣的合作,隊長,你的手腕不行,先松開她,免得傷了自己。”
晏歲的臉色伴随着他毫不留情的話瞬間就難看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可在看到紀時序讓鐘晚意松手的時候,卻又自信起來了。
鐘晚意厭惡的松開了晏歲,拿出紙巾擦了擦手後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你!”
晏歲以為紀時序其實是向着自己的,所以更加趾高氣揚的擡手就要甩給鐘晚意一巴掌。
可這一巴掌并沒有痛快的落到鐘晚意的臉上,她自己卻被抓住了手腕,直接被紀時序抓住拉到了一邊,給他們的離開讓開了路。
“走吧,隊長。”
紀時序在面對鐘晚意的時候,态度一下子就軟化了下來,甚至還扶住了因為難受而搖搖欲墜的鐘晚意。
他順理成章的給自家隊長清開了路,然後在扶着鐘晚意走過去後,他轉過身看向晏歲極其挑釁的聳了聳肩,臉上的笑容玩味且張狂。
晏歲咬死了牙,想要罵卻開不了這個口,只能屈辱的看着這兩個人從自己的目光中漸漸消失。
紀時序本來想帶着鐘晚意回到包間裏,或者是再開一個包間讓隊長好好休息一下,可在鐘晚意本人強烈的堅持下,他就只能扶着她回到了戰隊大巴上。
鐘晚意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立馬拿出來藥吃下去的沖動,沖着一旁半蹲在地上焦急的看着她的紀時序吩咐。
“去..買點藥,止疼的就行。”
說話的那一瞬間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開來,直沖鼻腔,她的舌尖已經快要沒有知覺了。
不用看,鐘晚意都可以确定舌尖肯定是被她咬破了。
紀時序一看到鐘晚意難受就不知所措了,現在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點點頭立馬下車去買藥,可剛走沒兩步就折返了回來,他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薄外套蓋在了鐘晚意的身上。
他看着她越來越慘白的臉,抿緊了唇,最後留下了一句。
“我很快就回來。”
他說完就從戰隊大巴上離開了,大巴司機也在剛剛跟着戰隊一起進去吃烤肉了,一時間大巴裏就只剩下了鐘晚意一個人。
難受的人格外的敏感,在夜晚微涼的晚風透過窗戶吹到鐘晚意身上的時候,她不由得被激的一激靈。
她難受的一寸一寸的移動着,翻開自己常帶的背包,從裏面艱難的摸索出來了一瓶藥。
按照藥量倒出來幾片後,直接倒在了嘴裏。
苦澀辛辣的味道在血腥的舌尖上綻開,疼,腥,苦,辣,這四種感覺一點一點的拽回了鐘晚意的思緒。
她現在整個人就猶如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虛弱的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紀時序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鐘晚意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她靠在椅子上,微微側過了頭,剛剛蓋在她身上的外套也稍稍往下滑了一點。
額前細碎的劉海也早已被冷汗浸濕,淩亂的飄落在她的眉眼間。
她就算是在睡夢中也死死的皺着眉,得不到任何的安穩。
紀時序盡量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的走到鐘晚意身前,半蹲了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可以這麽近距離的打量這個幾乎引領着他前進的“天才”。
圈內都說鐘晚意除了超強的天賦和技術之外,這張臉更是雌雄莫辨的“帥”。
再加上她常年鲻魚頭,早年前剛打比賽的時候甚至還是寸頭,更是帥的慘絕人寰,也收獲了一大批的女友粉。
紀時序的目光落在鐘晚意的眉眼間,也覺得驚心動魄。
抛去鐘晚意本就英氣逼人的長相,她的眉眼間更是帶着未褪去的“柔”。
下意識的,紀時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然想要撫平鐘晚意緊皺的眉,可在指尖快要觸碰上去的時候。
他猛地驚醒,懷中的藥盡數跌落到地,這不算小的動靜喚醒了睡夢中的鐘晚意。
鐘晚意睜開眼稍有些茫然,在看到紀時序後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本就緊皺的眉此刻皺的更深了。
“你....”
紀時序有點不知所措,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的把地上的藥都撿了起來,一股腦的放到了鐘晚意的懷裏。
“隊長,我不知道你吃什麽藥,所以...”
“所以你就都買了?”
鐘晚意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吃了藥好多了,還是因為太難受了,所以語氣竟沒了平時的冰冷,反而還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無奈。
“嗯....”
紀時序畢竟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他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臉紅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後知後覺的擰開了一瓶水,遞到了鐘晚意的手邊。
“隊長趕緊吃藥吧...不然更不好了。”
他是真的關心鐘晚意。
鐘晚意看着懷裏的一堆藥,為了防止被及時序察覺出來異樣,她還是拿出了一瓶治療胃疼的藥,她擰開藥瓶,倒了兩粒膠囊順着手邊的礦泉水吞咽了下去。
紀時序等她吃完藥,把藥瓶和礦泉水都妥善的收了起來。
“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
他看鐘晚意的臉色慘白的吓人,想要帶她去醫院看看,卻被拒絕了。
鐘晚意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用了,她現在算得上是為了防止被察覺出來異樣被強行送進醫院,所以強制性的短暫清醒。
可是霸道的藥勁一次又一次的侵襲着她的理智,她在跟紀時序的對話中昏昏欲睡,在下一次閉上眼睛要倒下的時候,紀時序及時托住了她的腦袋。
鐘晚意撐不下去了,直接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而紀時序看着眼前難得這麽脆弱的人,他半蹲在地上維持着托着她腦袋的姿勢,維持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胳膊上的酸痛拉回了他的理智。
戰隊衆人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紀時序小心翼翼的托着鐘晚意的腦袋,鐘晚意在他的掌心中昏睡了過去。
這一幕詭異,卻有着莫名的祥和。
聊天聲漸漸的停了下來,大家都注視着他們兩個人,紀時序反應過來,趕忙搖了搖頭,有些幹癟的解釋了一句。
“隊長胃病犯了,我送她回來吃藥。”
劉志成瞬間了然,他松了口氣,然後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樣,你先坐回去,讓...鐘晚意靠在你肩膀上睡一會吧。她每一次胃疼吃完藥之後就容易這樣,沒事兒沒事兒,大家都回到位置上坐着,我們要回基地了。”
大家也跟着松了口氣,随後都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自己為座位上。
車快要開動了,可紀時序卻依舊是保持着那個姿勢。
他不敢想,更不敢坐在鐘晚意旁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這...不合适。
劉志成沒看出來他的窘迫,坐在他們過道旁邊的位置上,看着紀時序多少有點局促的樣子催了一句。
“趕緊的吧,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們要抓緊時間回去了。”
紀時序不坐回去,司機很難開車,生怕在路上會出現什麽意外。
紀時序遲疑了一會兒,看着掌心中的鐘晚意因為難受微皺着眉,排扇般的睫毛輕輕晃動,睫毛輕微蹭到了他的掌心。
他随之一顫,差一點就沒穩住這個姿勢。
最終紀時序還是坐到了鐘* 晚意的旁邊,随着他落座,司機師父一開車,鐘晚意的腦袋就伴随着震動靠在了他的懷裏。
不偏不倚的躺在了他的鎖骨下面的那個位置上。
紀時序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逐漸加快,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心跳聲。
好在...好在鐘晚意聽不到。
這家烤肉店距離SOF的戰隊基地有一點小遠,等到車開到基地的時候,已經是五十分鐘之後了。
大部分人都在車上小休了一會兒,只有紀時序是一直清醒的,直到車停了。
劉志成也困得不行,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有點酸痛的脖子,站起來拍了拍手。
“都醒醒,到家了,都滾回去睡覺去。”
方勳被叫醒了,他搖搖晃晃的也打了個哈欠下了車,秦執和張正賢緊随其後,最後車裏就只剩下還沒睡醒的鐘晚意,還有紀時序,時确和劉志成。
鐘晚意還睡着,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觑。
劉志成也是頭一次見到鐘晚意可以睡得這麽好,不知道該怎麽叫。
時确不放心,所以留下來守着,而紀時序是不知所措。
就當所有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甚至準備大不了他們三個人一起把鐘晚意小心地扛回去的時候。
鐘晚意醒了,她有些朦胧的睜開眼睛,短暫的迷茫後,眼底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和清明。
“到了?”
剛睡醒的聲音了少了不少平日裏的冷意,反而添了幾分慵懶。
劉志成點了頭。
“到了。”
“行,你妥善安置所有人,我先上去了。”
她就留下了這一句話,然後直接就下了車回到了基地裏。
他們三個也原地解散。
紀時序也累了,他拎着車後的兩個行李箱就先回房間睡覺了。
他還是住在一年前的那個房間,鐘晚意的隔壁。
鐘晚意徹底睡醒了,她回到房間後先是給紀時序好好的安排了一個訓練計劃,然後就走到了房間的陽臺上。
她的目光下意識就看向了紀時序房間的陽臺上。
紀時序早早地就已經睡了。
自一年前她知道紀柳之所以願意給她治手是因為紀時序的交換後。
她就常常站在這裏眺望紀時序房間的那個陽臺。
她知道一年前自己對這個少年的偏見太多,做的錯也太多。
或許...她需要找個機會向紀時序道個歉。
她這麽想着撥通了一個她幾乎不會撥通的電話,電話那頭接的很快。
“幫我預約一個時間..嗯,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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