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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第 10 章

烏焰看看那群小咯咯鳥，又看看認真護着小咯咯鳥的白朔，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實情。

一群小咯咯鳥在幼崽們的目光灼灼的注視下瑟瑟發抖，白朔莫名想到了昨天的自己。

擋住幼崽們的視線，白朔開始安排工作：“烏焰，你帶三個人去洗葉菜，要洗幹淨，注意安全，不要玩水。彩洪，你帶其他人去搬樹枝，挑幹的。”

大家對這個安排沒有異議，等幼崽都去幹活，周圍只剩下白朔的時候，小咯咯鳥們叽叽喳喳叫起來，像是在控訴剛才那些讓它們感覺到恐懼的羽族。

白朔拿出一片邊緣卷起的大樹葉，往裏面放了點溫開水，放到地上。

本來亂喳喳叫嚷的小咯咯鳥頓時一擁而上，圍成一圈，埋頭喝水。

白朔卻沒讓它們喝太多，确保所有的小咯咯鳥都喝到了，就把樹葉收了起來，打算晚上讓白巡做個專門給小咯咯鳥喂食的食槽。

有昨晚和今天早上做飯的經驗，這次煎肉比前兩次還快一些，等幼崽們洗完葉菜回來時，第一碗煎肉已經熟了。

白朔還不餓，單獨留了一些，剩下的讓幼崽們自己分：“每人三片，不要搶。”

清洗好的葉菜，卷上剛出鍋的肉片，看着就讓人流口水，對試過這種吃法的幼崽來說，等待都是煎熬。

白樂着急，一口咬上去，頓時被燙得痛呼出聲，然而不舍得吐掉，不停地吸氣呼氣，等嘴裏的肉片稍微涼了一點，迫不及待吞下肚子。

“好吃！”白樂興奮道。

看他這麽高興，白朔的心情也不由愉快起來。

另一邊，幼崽們還在分肉片，因為白朔之前的話，所有幼崽都聽話的只拿三片。一片肉和手掌差不多大，三片加上葉菜，足夠幼崽吃到半飽。

所有幼崽都拿完後，彩洪端着碗過來：“白朔，還剩下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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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三片？”白朔奇怪，他剛才是按照人數給的，剩下的都在白樂碗裏，有剩的證明有一個幼崽沒拿。

環顧四周，數了一遍人數，白朔發現哪裏不對了，比剛才少了個人，詢問道：“烏焰去哪了？”

彩洪搖頭說不知道，剛才他們只顧着看肉了，根本沒注意烏焰什麽時候不見的，更不用說去處。

旁邊一個幼崽搶着回答：“在那裏！”

白朔看過去，發現烏焰大概剛從彩林那邊離開，正往另一個山洞走。烏蒼烏焰加入部落的時間晚，山上的山洞都已經住滿了，因此父子倆住的是山下的山洞，就在放食物那個山洞不遠處。

白朔讓彩洪先去吃飯，然後将碗遞到白樂手中：“幫哥哥給烏焰送過去，回來讓你多吃一塊。”大概是剛搬過來的原因，烏焰和部落裏的幼崽走得并不近，通常是幹完活就離開。

“好哦。”白樂邊吃邊回答，聽到能多吃，端着比自己頭還大的碗就跑。

“慢點跑！”白朔看着山下還在練習走路的幾個幼崽，再看看自家弟弟跑起來帶風的背影，頓時覺得食物的誘惑真是太大了，白樂吃的食物，沒有一口是白吃的。

沒多大會，白樂就興沖沖跑回來，手中的碗換了一個，裏面有半碗紅頂果：“哥哥，給你的。”

白朔沒想到烏焰還準備了回禮，這一來一回對方大概虧了，決定下次說一下這件事。

周圍幼崽吃完食物就高高興興地跑去玩了，白朔開始準備和白肅一起出去那部分幼崽的，那幾個幼崽今天也幫忙幹活了，當然不能厚此薄彼。

白肅和其他幼崽一起回來時，獸皮袋裏裝了不少紅頂果，拿出來分完，将自己的那部分洗幹淨，端到弟弟面前，看到弟弟身邊還有個碗，面不改色地把那個碗推到一邊。

看到自己哥哥小動作的白朔：“……”

白肅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投喂弟弟，之前是，現在也是，拿起筷子替代了他的工作：“你去吃，我看着。”

白朔決定聽大哥的，挪到旁邊吃水果，拳頭大小的紅頂果，熟透了的純甜，沒有完全成熟的帶一點酸，都很好吃。烏焰摘回來的稍微紅一些，大概是找到了其他幼崽沒去的地方，白肅帶回來的顏色淺一些，但一樣美味。

白朔吃着，不忘幫兄長和弟弟剝兩個，吃完洗洗手，準備他們家的晚飯。

天色在忙碌中慢慢變暗，傍晚時分，采摘隊和狩獵隊陸續回來，部落逐漸熱鬧起來。

白朔在煮湯，加工賺到的十塊肉只剩下一塊，剛好夠煮一鍋紅酸果炖哞哞獸肉，早上他們吃過了，但阿父阿姆還沒吃。

白允和白巡兩人回部落的時間差不多，今天抓到的獵物比昨天少一些，采摘隊因為走得遠，帶回來的食物多了一些，整體算下來收獲不算少。

兩人回到部落放下食物後第一時間是去找自家幼崽，剛走近，先聞到了一股陌生中帶着熟悉的味道。

“煮肉了？”白巡動動鼻子，只是仔細聞又覺得不太像，是一種更香的味道，比煮肉聞起來更美味。

“是，阿父阿姆，我炖了紅酸果哞哞獸肉湯，你們嘗一嘗。”白朔拿起木碗要幫忙盛，被白允接過去了。

白允先盛出三個半碗的，給幼崽們放在旁邊，然後是伴侶和自己的。

紅彤彤的湯裏夾雜着不斷翻滾的肉片，上面還撒了切碎的蔥花，看起來讓人非常有食欲，旁邊的白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們家第二個幼崽，總能做出他們沒吃過，但又非常好吃的食物。

有昨天的油渣和煎肉，即便沒開始吃，白巡也知道這碗湯的味道肯定比他們以前喝的肉湯好喝，稍微吹了兩下就迫不及待嘗了一口，頓時激動了，語無倫次地催促伴侶快嘗嘗，被燙得吸溜吸溜依舊沒放慢速度。

白允沒有伴侶那麽着急，等稍微涼一些才開始喝，嘗過後明白伴侶為什麽那麽激動了。

紅酸果雖然沒有酸酸果那麽酸，但也是大家不怎麽喜歡吃的食物之一，部落裏也只有幼崽喜歡吃它們，但吃多了再吃其他食物，牙齒就會疼，而炖在湯裏又成了完全不同的美味，酸爽可口，完美地遮蓋了肉中那一抹腥膻，只剩下滑嫩鮮香，讓人喝了還想喝。

兩個成年羽族各喝了一大碗湯，頓時感覺渾身舒服極了，以前忙碌一天回來後要先做飯才能吃，饑餓已經成了習慣，沒人會覺得不對，但先填填肚子，那種幸福感就像是雪季後第一次抓到獵物，讓人充滿希望。

白巡把木碗放到旁邊，抱起幼崽，剛要玩扔高高的游戲，看到地上擠在一起的小咯咯鳥，頓時樂了：“在哪抓到的小咯咯鳥？阿父幫你洗幹淨，等會烤着吃？”

突然被抱起來沒來得及拒絕的白朔：“……”好像除了他，每個人都覺得小咯咯鳥是吃的，擔心慢一會小咯咯鳥就會命喪今晚，白朔連忙解釋了一下，他想養大了再吃。

聞言，白巡沒當回事，随口道：“小咯咯鳥養不活的，抓回來的小咯咯鳥不吃不喝，過兩天就餓死了。”

他家幼崽想法和其他幼崽就是不一樣，可惜小咯咯鳥一進部落就不吃東西，現在不殺掉，過幾天還是要殺的，餓死了就沒有肉了。

“不吃不喝？”白朔低頭，看着那群擠成一團但往外看的小咯咯鳥，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對，“是不是喂的食物它們不喜歡吃？”

這個問題白巡就不知道了，搖搖頭：“不知道，以前抓回來的小咯咯鳥都吃掉了。”小咯咯鳥本來就小，餓兩天更沒多少肉了，因此大家是抓回來就吃掉，免得浪費。

下午剛給小咯咯鳥喂過水，白朔覺得不吃不喝這個問題有待商榷，商量道：“阿父，這些小咯咯鳥今天才破殼，我想喂幾天試試。”

“喂，想喂幾天喂幾天。”幼崽才剛變成人形兩天，不清楚這些事，白巡覺得無所謂，不就是幾只小咯咯鳥，“等這窩餓死了阿父幫你抓一窩新的！”

白朔：“……”看出來了，阿父對他能把小咯咯鳥養大這件事一點都不抱希望。

白朔突然想起下午烏焰看着小咯咯鳥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懷疑烏焰也是同樣的想法，只是沒忍心告訴他實情。

白朔蹲下，挨個拍了拍小咯咯鳥的腦袋，感慨道：“你們可要好好長大。”一定要悄悄長大，然後震驚所有人。

另一邊，烏焰正在和烏蒼商量：“阿父，你能幫我抓一窩小咯咯鳥嗎？”

白朔猜得沒錯，烏焰确實知道小咯咯鳥養不活，不過沒有直接說出來，他怕說出來後那個白白嫩嫩的幼崽會失望，所以他打算讓烏蒼每天抓一窩小咯咯鳥，然後将快餓死的小咯咯鳥換出來，這樣白朔就不會發現了。

年紀還小的烏焰絲毫沒有考慮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真的這麽做，白朔看着一直長不大的小咯咯鳥會不會懷疑人生。

……

不知道烏焰想法的白朔在父母回來後就結束了在火堆旁的工作，有白巡白允幫忙，白朔去收曬得差不多了的小麥。

這些小麥本來就成熟了，又曬了大半天，不用多費工夫，把麥穗放到手心，來回搓幾下，麥粒就會自動脫落下來。唯一不好的地方是，麥芒有些尖，紮得手心疼。

白允看着自家幼崽手中的東西有點眼熟，拿起一些幫忙搓，疑惑道：“朔，你要這些做什麽？”

作為采摘隊的隊長，白允自然見過這植物，只是口感比較一般，吃着紮嘴，加上這種植物成熟的時候其他葉菜和果實也成熟了，所以大家基本不會摘。

白朔解釋了一下：“這種植物叫小麥，成熟後曬幹，存放幾年都不會壞，而且特別抗餓。”小麥中含大量澱粉，雖然比不上肉類，但在缺少食物的雪季，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白允看着手中的麥粒，十分驚訝：“真的能存那麽久？”雖然這麽問，其實內心已經信了大半，他們家幼崽從小就和其他幼崽不同，雖然變成人形的時間晚，但懂得的事情比很多成年羽族還多，說出來的話讓人不由自主相信。

想到這裏，白允有些遺憾，可惜他們部落太小了，沒有祭司。如果幼崽出生在一個大部落，肯定能被祭司選去親自教導。

白朔不知道自家阿姆在為他可惜，點頭回答：“肯定能，阿姆今年就可以試試，摘下來曬幹，看能不能放到雪季。”

白允想了想，點點頭，決定明天把遇到的小麥采回來。這種植物的味道确實一般，但雪季什麽食物都沒有，味道差點的食物依舊可以吃。畢竟再難吃也是食物，比餓肚子好。

看她答應，白朔繼續道：“阿姆，記得只摘變成黃色的，綠色的不要動，成熟後再去摘。”

“好。”白允答應，多年的采摘經驗，白朔一說她就明白，只要成熟的。

得到回答，白朔又想起種植的事情，不由思索起來。雖然不知道部落的領地有多大，但看狩獵隊和采摘隊每天都去不同的地方尋找食物，就知道面積不會小，這麽大面積的土地，只靠狩獵采集也太浪費了，不穩定不說，效率也低，不如自己開墾一塊地專門種植。

只是工作分配比較麻煩，讓幼崽幹活會節省解釋的時間，準備好食物就行，只是找大片空地種植這件事，幼崽的力氣完全不夠，想多種，只能找成年羽族，而跟成年羽族說想種植物，要解釋很久，而且他們不一定會答應。

白朔的目光在自家阿父阿姆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了幾遍，心中有了想法。

吃完晚飯後，白朔突然問：“阿父阿姆，今天要不要磨爪子？”

羽族的爪尖和人形的指甲一樣，會不斷生長，為了避免爪尖太長，羽族會定期磨爪子，磨爪的地點不定，山洞內壁、外面的石頭、粗壯的樹幹……哪裏都能磨一磨。

其他地方可以，土裏自然也可以，速度慢點沒關系，可以多磨一會。

于是乎，變成羽形的老父親在白朔的忽悠下，去了一處樹木稀疏的地方磨爪子。

白允總覺得幼崽又想做什麽事情了，揉揉他的頭發，化成羽形，緊跟在白巡後面。

有吃完食物的羽族看到這場景，開口問留在原地的幼崽：“白朔，你阿父阿姆幹什麽去？”

白朔乖巧地搖搖頭：“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頓時把旁邊羽族的好奇心勾了出來。

“難道發現了好吃的？”

“我們去看看？”有人提議。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附和：“走走走，去看看。”

說着，一群閑着沒事的羽族變成羽形跟上去，到了地方發現兩人只是在磨爪子。

以為有什麽大事的羽族們失望不已，但來都來了，而且還是羽形，低頭看看自己的爪子，決定也磨一磨。只是周圍一棵粗壯的大樹都沒有，幹脆學着兩人的樣子在地方抓。土太軟，但爪子埋進土裏還挺舒服，一群羽族樂此不疲抓着玩。

羽族在變成羽形後，總是會不自覺好動一些，幾個異常活潑的羽族抓起土塊扔到其他羽族身上，然後被圍起來暴揍，片刻後又故态複萌，典型的記玩不記打。

直到把一大片土壤全部抓散，一群羽族才抖抖翅膀，飛去河邊洗澡。幼崽容易生病，晚上不能下水，但成年羽族不怕。

一夜過後，白朔帶着一群幼崽，去羽族磨爪子的地方撒小麥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