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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武神音态度強硬起來, 三言兩語将辛子珈打發走,才換上滿面笑容來到謝濯面前,“是來特意找我的嗎?”

謝濯低頭, 淡淡“嗯”一聲, 看不出什麽情緒。

武神音也不知道, 剛才那些話,謝濯聽到了多少。

她伸手想去牽他的手,對方抿了一下唇,輕巧的躲過。

看來聽到不少, 還生氣了。

謝濯生氣的時候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可怕,還有幾分委屈的可愛。

這時候倒真羨慕辛子t珈的厚臉皮,如果不是這兒有這麽多人, 她一定要捧着謝濯的臉好好親一親。

看慣了他好脾氣的模樣,偶爾吃醋也是別有風情。

她正想着如何說幾句好話,先哄哄謝濯的時候, 谷藕生倒是先替她憤憤不平起來, “郎君,你怎麽能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不給我們殿下面子呢?”

謝濯被她說得一愣, 谷藕生的事情聽阿音說過。

不過,她以前見他也是恭恭敬敬的,乍一被她這麽指責,很是不習慣。

武神音忙道:“不準這麽和雪枝說話,你現如今可不是原來的那個谷藕生了,而是朝廷四品官員, 怎麽還能這樣口無遮攔?”

谷藕生之前不怕她,現在倒是老實得很, 只低頭臉上雖然還是不服氣的表情,但沒再說話。

武神音放柔聲音和謝濯道:“別和她計較。”

她想去牽手,卻再次被躲開,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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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藕生又忍不住道:“哎呀真是的,你拿什麽喬啊?我們殿下可是皇太女,将來可是要繼承皇位的,三宮六院可是正常事。不要老是使性子,殿下在外面已經夠忙的了,回來哪有時間哄你啊。”

謝濯久久無言。

武神音道:“這都是誰教你的?”

谷藕生得意道:“這哪還用人教我啊,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看見謝濯臉色不好,她又道,“我們都是自己人我才開口勸你的,人呢都是要向前看 的,不要老是這麽拎不清。”

武神音搖頭道:“真不守規矩。”

她看着謝濯眼神黯淡下來,還是有幾分心虛,“這個月的俸祿你就別要了。”

谷藕生入職也才幾天,拿也拿不到幾個錢。

谷藕生聽說扣了俸祿,整個人蔫吧下來。

武神音又補充道,“以後不準對謝濯這麽說話,知道嗎?”

谷藕生應了,武神音才往殿內走去。

謝濯低着頭,望着眼前的地面發呆。

山花燃留在外面和谷藕生鬥嘴,武神音讓幾個宮女退下,用手指去戳他的臉。

謝濯側臉也沒躲過去,被戳了個正着。

武神音:“真生氣了?”

謝濯沒說話,眼圈兒卻有點紅。

武神音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柔聲安慰道,“我和他真沒什麽,他說話就是那個調調,跟誰都這樣。”

謝濯還不理人,武神音就又親了一下。

謝濯這才道:“我沒生你的氣。”

武神音道:“沒生氣你不理我做什麽?”

謝濯捏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戳來戳去,“我生我自己的氣。”

武神音奇道:“你有什麽好生氣的?”

謝濯垂眸:“你是皇太女,而我如今不過是個階下囚。根本就幫不到你,還會拖累你。剛才那人是辛家的人吧?”

辛子珈雖未入仕,但他之前也曾見過幾面。

武神音挑眉道:“就為這個?”

手腕被他攥住,不能繼續作亂,于是改為用臉去貼他的臉,“我之前還是在逃犯呢,我都心安理得地拖累你,照你這麽說,我豈不是要天天把自己氣死了?”

謝濯道:“我不覺得那是拖累。”

武神音道:“那我也不覺得你是拖累啊。能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多高興啊。那個辛子珈,想勾引我連門都沒有。”

她反帶着謝濯的手去摸她心髒所在的位置,“你摸摸,這裏滿滿都是你呢。”

謝濯臉紅道:“還是白日……阿音,別這樣。”

武神音笑道:“你想到哪裏去啦?我就是讓你摸摸我的心。虧你還自诩正人君子呢,怎麽心裏想的都是這種東西?”

謝濯臉更紅了,武神音最喜歡他這副不經逗的模樣,忍不住又親了一下,“谷藕生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那個人你應該看得出來,腦子不是很靈光。”

謝濯輕聲道:“我知道。”

他主動低頭去尋她的唇瓣,輕輕吮吸,氣息交纏,兩人都有些情動,才又匆匆忙忙分開。

謝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阿音,你答應過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準你忘。”

武神音此刻眼裏只有謝濯,其餘那些人早被擠到了腦袋後面。

她盯着謝濯的唇,振振有詞,“當然,我雖然不是君子,可也一諾千金的。”

謝濯這才真的放心,眉梢眼角的笑意蕩漾開來。

武神音勾着他的下巴,“還要親。”

謝濯笑着應“好”,再次俯身下來。

等再次分開的時候,武神音才想起來,把一個錦袋交給謝濯。

謝濯打開,盯着這奇怪東西發了呆,“這是什麽?”

武神音道:“這個是羊腸,用來避孕的。”

謝濯看了一會兒,這東西大小形狀很好猜,套在什麽上的一看便知。

這個認知讓他臉熱起來,這小東西也成了個燙手山芋,慌忙重新裝進去後,才發出疑問,“這個看起來很薄,恐怕很容易破。”

武神音笑,“現在當然不行了,提前用熱奶泡一夜,就會變得輕薄柔軟。”

謝濯呆住了:“還能這樣?”

武神音:“每次用完之後還需要清洗幹淨晾曬。”

她把這個錦袋交給謝濯,笑眯眯囑托:“每天要用幾個,你自己要提前準備。不要忘記了。”

謝濯楞了一下,飛快低下頭去,小聲道,“知道了。”

武神音還很可惜:“只可惜今天估計來不及了,我還想試一試呢。”

謝濯有些不自在,把東西收好,輕咳了一聲,不敢去看武神音,更不敢去看那個東西。

***

登基大典後,周白魚成了名正言順的皇帝,武神音作為皇太女也忙碌起來。

第一件事就是戶部尚書莫志的案子。

周白魚當初說她會親自觀審,但現在她的事情多得要命,第一天早朝要冊封皇太女還給自己改了個姓名,第二日覺得早朝時間實在是太早,天還沒亮自己就要起來梳洗跟來見這群老東西,十分不快,于是想将早朝時間改到午時。

這件事卻沒有之前的“胡鬧”那麽容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從古至今已經不知道延續了多少年,蠟燭燈油于大多數百姓來說都是昂貴之物。

民間是最上行下效的,若是如此變革,恐怕造成損害難以估計。

周白魚也只能當作沒有提過此事。

她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像是莫志的案子就理所當然地丢給了女兒,美其名曰鍛煉鍛煉。

武神音也樂得如此,大理寺雖然也枯燥無聊,但是總比那幾個讓她背書的老家夥看起來要順眼。

尤其是別處的人,當然也包括大理寺在內,見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的,低眉順眼喊一句“殿下”,只有那幾個老東西,雖然也行禮,但那副眼高于頂的倨傲樣子,看了就讓人不爽。

什麽尊師重道,她都是皇太女了,還要看這幾個死老頭的眼色,簡直是氣死個人。

大理寺卿于度,剛開始還有些不假辭色冷言冷語,在她一連往大理寺跑了好幾個白天後,竟然也神色緩和起來。

曾無意中聽到他與旁人稱贊她,“這位殿下雖然行事不拘一格,但勝在勤奮,愛民之心可鑒,若真能當稱帝,也未嘗不是我朝之福。”

這讓武神音有些汗顏,若是讓他知曉了自己天天往這跑得那麽勤,最大原因是逃學,不知道這位公正嚴肅的大理寺卿會如何作想。

與他背後說小話的那人武神音不認識,不過看官服是青色,不是朝堂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她認不出來也不稀奇。

那人冷哼道:“如今這位陛下,簡直是胡鬧到了極致,整日只知道逞兇鬥勇。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荒唐至極!”

……

剩下的話武神音沒有再繼續偷聽,只叫上花燃偷偷往回走。

花燃猶在憤憤不平:“剛才那個老小子誰啊,敢在背後議論陛下,是嫌腦袋太重了嗎?”

武神音倒沒有放在心上,還有心情反過來勸慰花燃,“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底下人偷偷抱怨幾句本來就是常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猶記得去年此時,在皇後宮中的時候,盡管辛皇後對她們真的不錯,但皇宮裏規矩多得要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和花燃也沒少背地裏說辛皇後是個老古板。

不過莫志父子的事情已經了結,父子二人皆斬首示衆,其餘諸人則流放邊疆。

那些被搶來的女子一律放還回家。

從大理寺出來的那一刻,武神音感到松快許多,同時又感到身上落了不少枷鎖。

完了,此事已了,又要重新找借口不去聽那些人的廢話了。

一路心事重重回到東宮,花燃倒是興奮得要t死,一路上昂首挺胸,回應人招呼的時候穩重了不少。

“太爽了,阿音,就算我現在沒有當大官,狗仗人勢的感覺真不錯。那些當了官的人見到我,也都要恭恭敬敬行禮,叫我一聲山娘子。”

武神音無語:“什麽叫狗仗人勢?你沒有文化就不要亂用詞。”

山花燃嘿嘿一笑。

武神音覺得,應該被扔到大儒那補課的應該是山花燃。

不過她說得也沒錯,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同樣是上京,同樣是皇宮,不過才過了一年而已。

她在此為質時,過得那叫一個憋屈,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時時刻刻要受規矩束縛,見個人就要行禮。

可現在呢,只有別人對她行禮,就算自己愛搭不理匆匆走過,誰又敢有怨言呢?

到了東宮,正好遇到來辭行的阮嘉薇,她行囊已經準備好了,小小的一個,幾乎是轉身就可以出發。

武神音納悶道:“莫志莫世新行刑就在三日後,這你都等不及了嗎?”

阮嘉薇低頭笑道:“我是個醫者,對這種場面并沒有什麽興趣。哪怕他們是我的仇人,看到生命逝去,也生不出半分快意。”

山花燃已經退了出去,殿內只有她們二人。

武神音坐下,皺眉道,“你醫術超群,為何不留在朝中任職,反而一門心思要去鄉野間呢?”

她幾乎是明示了,“是因為謝濯?這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阮嘉薇笑道:“殿下自然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可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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