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所以一夜才兩次,不太合理
第28章 所以一夜才兩次,不太合理。
二人前後沐浴完畢, 沈逆從熱泉中起身,用柔軟的毯子拭去身上的水跡。
厚實的冬日寝衣裹住身軀,骨肉被浸出舒服的熱意, 出了一層細汗。
這套寝衣也是婚前沈逆親自選料、定款, 差人手工做的。
與鬥篷一樣, 和邊燼是同款不同色。
她的是青蓮紫, 邊燼是海棠紅。
整衣是大面積的單色, 沒有明顯的紋案, 只有袖扣有兩朵銀絲暗線繡成的連理枝。
和鬥篷上的圖紋一致, 低調又典雅。
雙妻二人若是同桌共飲同時伸出手,這連理枝便很容易拼成一副完整的圖案。
冬日寝衣是夾襖長衫, 裏面一根細腰帶銜結,外面粗腰帶固定, 無論脫穿都很方便。
高個子如沈逆和邊燼,長衣上身, 飄逸若仙。
推開闊別幾日的寝屋屋門,裏面流蕩着清新的梨花香。
邊燼坐在床邊背對門口,長至腰際的黑發半幹, 就這麽随意地散着。
背影細細一條,斯文安靜。
原本放在床邊案幾上用來妝點門面, 實則只在新婚之夜被誤開過一次的情意盒, 如今終于又一次被臨幸。
沈逆無聲将邊燼的口脂罐和牛皮手套放上案頭, 觑到她戴了一副新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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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逆從未見她戴過的黑色手套。
和防寒的牛皮手套相比,黑手套明顯更輕薄、貼身。
套口正好卡在手腕最突出的那節骨頭前,指骨和骨節在手套下若隐若現, 優雅随意地伸展着的十指憑空又修長了許多。
沈逆的注意力跟着那雙手落到了情意盒銅扣上。
銅扣被食指向上撥起,“咔噠”一聲, 鎖扣完全展開。
邊燼打開沉甸甸的木質盒蓋,往盒中睃一眼,很快轉回目光,望向沈逆,“該如何瞞天過海?”
假裝恩愛這邪門小事從邊燼那張正經的口中說出來,宛若要漏夜突襲敵營般危險肅然。
沈逆将最上方粉色包裝的事物捏起,小小的扁狀方形包裝像市售零嘴般連成一長排。
七只連包,還有清晰的易撕線。
洞房當夜,邊燼打開盒子的時候就看到過它,粉粉嫩嫩的包裝,奇異的形狀和上面流着汗冒着桃心的人臉表情,讓她疑惑不解這是何物。
如今依舊不明所以。
邊燼沒去碰,只從沈逆身後問:“這是做什麽用的?”
無論怎麽用,肯定是做那事用的。
她好奇,但不想碰。
“相思套。”
沈逆拆下一只,随意抓了幾翻後,再沿着易撕線撕開。
“相思套?”
邊燼本能地重複那三個字,說完後很快從語義上知曉了它的作用,雙唇緊抿回去。
頗為嫌惡。
可惜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沈逆偷偷瞧邊燼的神色,心道,師姐連說出口的話都有潔癖的毛病,還是老樣子,仿佛污穢的字也能髒了她的嘴。
這樣一雙澄淨的嘴,方才居然在她脖子上胡作非為地吮着。
思緒有一瞬間被邊燼吮她脖頸的記憶抽離。
沈逆的記憶太好,每一份酥麻、潮濕的感受,都駐紮在她腦子裏,輕易就能喚醒。
沈逆定了定心神,那頭邊燼嫌棄着,偏偏又好奇。
“雙妻之間,如何用得着它?”
縱使過往種種細節裏藏着矛盾點,交錯複雜,可沈逆聽邊燼疑惑,說明她對此道陌生,心情便是說不出的好。
“用得着。”
邊燼臉已經給自己問紅了,“用于何處?”
沈逆目光裏帶着意味深長,落到邊燼的手上。
感受到沈逆的暗示,邊燼心中一亮,明白了,眉心是折了又折,将手握成拳頭,默默藏到身側後方,坐在那兒都有些不安穩。
沈逆輕描淡寫一語,“師姐是不是根本不知曉女子之間如何恩愛?”
被這麽露骨一問,邊燼冷言應她,“不行麽?”
又使起了小性子。
沈逆意外地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邊燼的小性子。
不用顧及什麽和藹周全的大師姐形象,也不用事事都了若指掌。
就在她面前展露真性情,唯有她能看見邊燼逞性的可愛模樣。
沈逆開心應了個“行”字後,将揉皺的相思套從包裝內抖出來。
她也不想直接用手碰,抖落到床與案中間隐晦的縫隙裏。
掉落的位置在床榻上不容易發現,收拾屋子的人還是很容易看到的。
邊燼瞟過去,琢磨了一下便讀懂沈逆的意圖。
不丢在明面上,因為她們都不邋遢,不會随手亂丢東西。
落在不好察覺之地,反而像情難自抑後的失控和失察,更可信。
心中剛有誇贊她的想法,立即皺了眉。
師妹的聰穎真是面面俱到,這種事也很有經驗。
正在忙碌的沈逆并不知曉邊燼對她的腹诽。
沈逆之所以在床笫之事也游刃有餘,真和邊燼脫不了幹系。
當初被邊燼抛在師門那些年,苦學機械工程和兵法之餘,冗長枯燥的夜裏,沈逆時常泡在萬維網上,沒少看不正經的讀物和影像,打發時光。
邊燼一手将她帶大,及笄之前與她談論的是孔孟,讀《詩經》《楚辭》,讓她念的都是束身自好的清正之學。沈逆也有心在師姐面前表現的玉潔冰清,一派白圭無玷招人喜歡的好模樣。
邊燼離開師門後,沈逆一頭紮進渾濁的網絡,将邊燼在意的純粹清白染得五顏六色,頗有點被拒絕之後的破罐子破摔。
現在想想,當初的确是小孩心性,有點可笑。
也幸好誤打誤撞弄懂了一些事。
不然此時此刻,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又揉抓、拆開一包,拿一只用壞的電子筆将相思套從包裝中勾出來,先把包裝丢進距離床榻最近的渣鬥內,再将它本體抛進去。
抛完之後沈逆還站在原地,似乎在猶豫什麽。
邊燼:“怎麽?”
“兩個,夠嗎?”
邊燼:“兩個,不夠?”
沈逆擡手比了個“二”。
“兩個代表兩次。”
邊燼不是很想談論這種話題,但眼下這是她們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
邊燼臉色有點不太好看,“這個我能猜到。”
“所以一夜才兩次,不太合理。”
邊燼:……
又不能直接問她幾次才合理。
有些事在別人身上合理,在沈逆身上未必。
一些思緒從邊燼的腦中擦過,再開口聲音也變得悶悶的。
“那你和你的戀人們都是幾次,你就弄幾個。”
沈逆被她堵了個正着,這思路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沈逆很誠懇道:“師姐,我沒有談過戀愛,沒有戀人。”
邊燼:“哦,就當是吧。”
沈逆:……
當初說談過幾次戀愛的是自己,吻痕怎麽弄她也更懂,遑論這會兒還在為邊燼解答相思套的用處。
別說是邊燼渾然不信,就是沈逆自己也覺得百口莫辯。
當初自己挖的坑,如今坑越來越深,填不上了。
沈逆再次嘗試,“我真沒有跟旁人戀愛過。當初是氣話。”
邊燼擡眸看她,“你不需哄我。現在沒有戀人便好。”
沈逆:。
算了,先布置眼下。
也不知是氣自己當初口不擇言,争一些不必要的強好一些沒道理的勝,還是怨邊燼這顆榆木腦袋。
沈逆一口氣将相思套拆了五六個,用同樣的手法投到渣鬥內。
邊燼看那數量,皺眉道:“我用不了那麽多。”
沈逆頭也不回,“我用得了。”
邊燼被噎了一下,思索了一會兒平靜道:“師妹,你剛才已經拆了兩個,現在又加上這麽一堆,太過誇張了。若是布置完沒人相信,怕是白忙一場。”
沈逆轉身,沉默地盯了她一會兒後,忽然往她面前走。
邊燼坐在原處微動,仰頭看沈逆。
沈逆單臂撐在她身邊的床架上,“師姐,女人和女人可以一直做,做通宵都行。”
沈逆的話太直白,靠得也太近了,邊燼沒繼續看她,将臉轉開,藏起已經發燙發紅的耳朵。
不想知道沈逆這方面的本事為什麽這般大,更不想去想沈逆和誰歡愛到天明。
邊燼平聲道:“知道了,那便依你。”
沈逆見邊燼好像不甚感興趣,只能收回心思,看看這卧房裏還有什麽可以布置的。
邊燼從情意盒裏拿出一串銀珠。
每顆銀珠還不一般大,連成長長的一串,尾端包裹了一截粉色小羊皮,應該是方便拿握。
她不想去研究這玩意究竟該怎麽使用,反正讓它留下點使用過的痕跡就好。
邊燼将中間的兩顆小銀珠捏得微微變形,再輕輕扯了一扯,連接銀珠的線扯到有些松動,假意經常使用,然後放回情意盒中。
沈逆默默看着邊燼這一系列操作,莫名腿軟肚子痛。
折騰了半天,邊燼說:“今日是沐休,市集人不少,別浪費了咱們的精心設計。”
說着點了點自己脖子上的痕跡。
沈逆沉默一息。
看來今天師姐是不會突然興起,再在她其他地方也留下點痕跡了。
行罷,就當這澡是純粹清潔。
沈逆贊同了邊燼的提議,邊燼去瞧沈逆的脖子。
脖子上的吻痕已經徹底變成一塊紫色的印記,說沈逆的脖子是被刺了一劍估計也沒多少人會懷疑。
邊燼以前只知道自己下手狠,沒想到下嘴也沒輕重。
聽說在肌膚上留下吻痕需要用點力氣,她已經控制過了,居然還是用力過猛。
沈逆的脖子比她在北境砍過的要嬌嫩許多。
邊燼:“你确定要頂着這痕跡出去招搖過市?”
沈逆心道,不是你提議的麽?
不舍得讓邊燼的提議落到地上,順着她的思路倡議。
“越多人看到越好,不然我們為何要折騰這番?”
邊燼沒反對的理由,兩人換了外衣準備出門。
出門前沈逆想了想,裝了杯水過來,正要往床上澆。
邊燼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更直接點的證據。我沐浴之前就支開萬姑姑去市集采買了,一會兒我會讓侍女進來收拾屋子,換換床褥。無論細作是誰,肯定會傳到細作的耳朵裏。”
經過這大半個時辰的熏陶,邊燼已經能很快理解沈逆的意思。
邊燼:“可是剛被彈劾就做得這樣多,不明顯嗎?”
沈逆聳聳肩,“我們只是要留下證據堵住魏王等人的口舌罷了。自然是越明顯越好。”
邊燼“嗯”了一聲。
沈逆見她同意,就要潑灑。
邊燼說:“潑在你睡的那側。”
沈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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