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

Chapter 24

他們開始打電話溝通,看起來像十八歲的少男少女在暧昧期煲電話粥,實際上并非如此,他們更多的是在互相傷害。

跨年不過帶來短暫的喧嚣,恢複工作後大多疲憊地道一聲“早上好”,根本無心理會今夕是何年。聞蟬坐在辦公室中,午後日頭西斜,幾乎和昨天同樣的時間,手機作響,周見蕖打來電話。

他在建立他的秩序,昨天她打給他,今天便是他打給她,那麽明日……

他通知她:“晚上我回去找你。”

“不行!”聞蟬下意識四顧,還以為是在家裏,提防翁姐的眼線,他一打來電話就抛出驚雷,完全不給人喘息的空間。“你最近都不要回來,我認為我們都有必要冷靜一下。”

她似乎忘記那棟房産的所有人是他周見蕖。至于冷靜,他腦子裏已經加載了浮想聯翩的畫面,他冷靜不了。

聞蟬随即恢複理智,意識到,如果他真的決定晚上回來偷襲她,絕對不會提前通知,他顯然是在吓唬她。她嘆氣,問出口:“你在吓我?”

他依舊是沒什麽溫度的語氣,冷漠陳述:“我在嘗試扮演一位奸夫。”

“你不要亂講。”聞蟬連忙否認,“我沒有出軌,我的丈夫去世已有半年,我和任何一位單身男士接觸都不違背道德和法律。”

只是周見蕖是這些男士裏面最下等的選擇,算她饑不擇食。生怕他冒領單身男士的身份,聞蟬一鼓作氣,搶在他面前開口,有些陰陽怪氣:“你應該不屬于單身男士。”

“什麽意思?”

他竟然明知故問,聞蟬好奇:“所以她稱你‘見蕖’還是‘建蕖’?”

“她們習慣叫‘阿蕖’。”

他指玉姐等人,楚紅玉的年紀足以做他阿媽。聞蟬聽到耳中卻不這麽認為,對他産生新認知,他的紅顏知己竟不止一位,他還不如周自秋老實,她絕對不要再跟他們周家的男人有任何牽扯。

聞蟬欲蓋彌彰地說一句:“哦,我不是吃醋,只是好奇。”

她幾乎将正确答案哺入他口中,可周見蕖又哪裏懂女人吃醋?他分不清的。他只知道秦博恩飛回美國度假,探望初戀女友,他不得不到陰氣過剩的頂樓坐班,研究新瞄準的做空對象,工作枯燥,與她漫無邊際地交談,滋味似乎不賴。

她的話在他看來無外乎帶有管束之意,雖然缺乏合理的身份,他也無拘無束慣了,但至少他目前為止并不反感。

沒等周見蕖回話,她辦公桌上的那部電話響了,鈴聲大作,分外吵鬧。

周見蕖幽幽開口:“你很忙。”

聞蟬盯着作響的電話,攥緊手機,故作輕松道:“我确實需要去忙工作,先挂了。”

周見蕖并不糾纏,只是提醒她:“明天打給我。”

随後,他先一步挂斷電話,聞蟬無計可施。

那是一九九九年的第二天,距離聞蟬的生日還有二十天。

次日,中午剛過,聞蟬頻繁看時間,差不多熬到下午三點半,她端坐在辦公椅上,撥通周見蕖的電話,像學生完成老師布置的課業。

他接通後還是不講話,聞蟬便想直接問他,她不喜歡被蒙在鼓裏的滋味,看起來有些不識趣地刨根問底:“所以,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他和她完全不在一個頻率,楚紅玉,他生母的手帕交,二十年沒見過面,乏善可陳。

“你那天明明就是故意讓我聽到女人的聲音。”好像新聞只講一半,吊人胃口不給痛快。

“不是。”他沒那麽無聊,對于無關人士一向不給過多注意,他看着屏幕上清晰的電子航線圖,講他認為的正題,“你今年的生日,交給我。”

他用陳述語氣,并非詢問。

“什麽?”聞蟬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暗惱他不按常理出牌。

“二十二號。”她的生日,竟還要他來提醒。過去三年,都是周自秋的手筆,高調而無新意,今年總算輪到他。

“不行。”聞蟬卑微地拒絕,又像是欲迎還拒,找不夠堅定的借口,“嘉莉比你還早約我。而且我怎麽可能和你一起過生日?你昏頭了。”

“拒絕她。”說到蔡嘉莉,周見蕖想起那位遠在美利堅的狐朋狗友,淡漠地說,“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她最好遠離秦博恩。”

他鮮有地良善一次,聞蟬卻不領情,低聲反駁:“你怎麽不讓秦博恩遠離嘉莉?難道是嘉莉一個人的錯?”

他們男人慣是會推卸責任。

兩人像護短的父母,為自家孩子産生争執。

周見蕖以坦誠為殺手锏,直言不諱:“秦博恩有病。”

聞蟬震驚:“他有性病?”那确實要盡早阻攔蔡嘉莉。

“精神疾病。”

聞蟬松一口氣:“但他看起來比你正常得多,你可能只差确診一步……”

他沉默片刻,确定她已開始露出狐貍尾巴,與他半身坦誠相見過後,竟然敢打趣他。

“聞蟬,你不怕我了是不是?”他發問,似乎只是感嘆,不需要她的回答,接着說道,“我還有救,他沒救了。總之,聽我的。”

聞蟬假意順從:“知道了。我會轉告嘉莉,但你知道她那個人,未必肯聽得進去。”

他受用,旋即回到剛剛的話題,為她安排好一切:“二十二號零點準時出港的郵輪,只有我們兩個。”

航線途徑臺北、沖繩,最後折返回來,為期一周。海上私密性高,可以免去一切麻煩,他肯花心思準備驚喜,追求的是低調且有新意,只需要她準時出現。

聞蟬消化他簡短兩句話所攜的信息量,哪有郵輪零點出港?既說只有他們兩個,那證明他包下整座郵輪,确實可以保證隐私。但聞蟬有必要好心地提醒他:“海上不安全。”

孤舟浮水,四處無援,她已仁至義盡。

周見蕖并非毫無考量:“我手下有人,他們不會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聞蟬狀若無意地發問:“就是上次幫我搬東西的那些人嗎?他們看起來路數不正,以前是不是跟過啞豪?”

“我并非黑社會,合法雇用保镖。”他需要提醒她,想要重建黑社會的另有其人,他雖賺黑心錢,卻可以保證是正經營收。

聞蟬短暫想起亡夫,繼續追問:“你确定他們信得過?”

當然信得過,那個破敗的福利院,辱罵聲、哭喊聲此起彼伏,像一座鬼屋,孩童時代最早的記憶浮現在腦海,啞豪才是後來者。

他還沒說出“确定”二字,聞蟬已委婉開口:“阿良有跟我透露,他小時候在福利院長大……”

他還不想與她說這些,眼下不是合适的時機。他也早就看出來,她并非為他們的安全着想,畢竟她至今沒有給他肯定的答複。

慶幸阿良知道什麽話該講,什麽話不該講,沒敢議論他的是非,只是見聞蟬親力親為做慈善,想起自己幼時經歷有感而發,周見蕖不予追究。

他已用盡今日的耐心,這一次聞蟬那邊沒有電話前來打斷,他主動講結束:“我給你時間考慮,你給我滿意的答複。”

收線的同時,他不得不點一支煙,再次确定,他欠缺做溫柔紳士的天賦。這種時候就不得不欽佩一秒那位死人,演技已融入血液,影響到聞蟬的理想型,他的死怎麽不算罪有應得。

如此你來我往一周有餘,他們未必談心事,只是交換寂寞,謀殺時間。有時甚至放任手機丢在一旁,直到聽到對方那邊傳來響動,才意識到要講的話已經聊完,多由他來提出結束,聞蟬處于被動。

她遲遲沒有給出讓他滿意的答複,即便心知肚明他已交付,否則船不等人的。他無意間也在報複她,再也沒提起涉及其他女人的話題,包括玉姐,他的辦公室甚至都沒出現過女人的聲音,聞蟬确信他的公司沒有女性生物,可以說生物總量就不多。

他們誰也不肯先低頭,大抵在暗中比試誰先忍不住。聞蟬清楚得很,他可以把她強制綁上二十二號的郵輪,她卻不能強行撬開他的心鎖,挖掘他的風月,看起來不大公平。

有人比他們兩個當事人先一步破功,找上門來。

那天下午,楚紅玉造訪慈善會,攜一年輕女子,認領匿名捐贈。

景小姐正帶着十幾名孩子在陽光下自由玩耍,分身乏術,聞蟬暫停研讀手裏那份有關葵坪福利院的狀況概述,親自接待,領她們倆路過活動區,撥用一間小型會議室。其間通過聲音得出結論,女子正是那日稱呼“阿蕖”的女子,楚紅玉自然就是所謂的“玉姐”,她們有備而來。

而之于聞蟬,不失為答案送入掌中。

楚紅玉是直爽之人,摘下墨鏡,第一句話就吸引了聞蟬的注意:“阿缪就是阿蕖的生母,那筆錢是我彙給你的。”

聞蟬體面地淡笑,有必要搞清楚一點:“那請問這筆錢到底是你的還是周見蕖的?”

楚紅玉瞬間語塞,女子則略帶震驚地掃視聞蟬。

會議室牆上的挂鐘顯示,距離三點半還差兩分鐘,他們都是守時的人。聞蟬相信,楚紅玉一定背着周見蕖前來,所以她最怕周見蕖知道,最簡單的處理辦法就是交給周見蕖,聞蟬事不關己地離去,免去一樁麻煩。

但好奇的事情太多,急需答案,這場會面很難講誰是贏家。

手機鈴聲響起,聞蟬禮貌致歉:“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她在會議室門外接聽,走廊阒靜無聲,聞蟬的聲音顯得前所未有的冷漠:“我在接待訪客,今天恐怕不能陪你殺時間。”

他沉默足有五秒,聞蟬還以為他已經挂斷,耳邊才傳來聲響:“晚上補給我。”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