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018:兄長的照拂

0018 018:兄長的照拂

婠婠的精神不好,整個人都是病怏怏的,別說飯了,就是藥也不大願意吃。

自前太子被廢之後,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她整個人就瘦了一圈,本就精致的下巴更加尖尖了起來,看上去猶如一盞易碎的脆弱琉璃。

晏珽宗到的時候,君婠只穿了件素白繡着織錦暗紋的中衣,長長墨發只用一根細細的紅綢束了一縷在腦後,她依舊是素顏,不加丁點修飾,看起來格外虛弱。

晏珽宗的心也疼地抽了一下。

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

權勢與美人,任何男人都逃不過這樣的誘惑。權勢他如今已然有了,美人也必須是他的。

君婠正伏在案前提筆寫信,單薄的脊背即便在病中也依然挺得直直的,看上去還是那個高不可攀的皇家貴女。

侍婢秀梨端了碗甜粥苦苦規勸:“殿下,您多少用點東西吧,自從大殿下出事您就再沒吃過一口東西,您的身子怎麽受得住啊……”

晏珽宗提步走進她寝宮內,站在她身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愛憐地撫了撫她的發。

婠婠提着筆的手頓了頓,她放下了筆回眸望向他,眼神中滿是怨怼。

這樣的眼神無疑刺痛了他。

他偏頭微微避開了她充滿了質問的眼睛,拿起了她桌上還未寫完的那張紙。

這居然是一封寫給陶霖知的信。

晏珽宗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周身萦繞着一股濃重的陰冷之氣。

皇帝下了那樣的命令不準任何人為廢太子求情,就連皇後都被他吓住了,這幾天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是和君婠一樣郁郁寡歡地卧在她的椒房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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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雖然地處偏遠,但其實也算是個富庶、物産豐盈之郡,廢太子——如今皇帝到底給他留了個涼國公的名號、到了那兒倒也不算太清苦,但耐不住一路上幾千裏的舟車勞頓,加之底下的奴才們也是拜高踩低見風使舵的貨,涼國公那樣的體格,常年養尊處優慣了的,何時受過這樣的磋磨?

尤其還有個晏珽宗在背後不知是否會故意給他使絆子,說不準能找人無聲無息地在路上就了結了他的性命……

婠婠越想越心驚肉跳的,便強撐着病體起身寫了封信想要交給陶霖知,自己從私房裏掏出了些金銀一并交給他,希望他能找人幫涼國公一路上打點着,至少讓他一路平安地到河西。

其實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對他的,怕他住在那偏僻宮殿裏受下人們的氣,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總要替他去打賞那些奴才們。

晏珽宗冷笑:“婠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又善良。”

婠婠咬牙:“滾,滾出本宮的榮壽殿,本宮——”

她深吸一口氣,把眼淚逼了回去,“不想再看見你!”

下一秒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

她用袖子胡亂擦了一把,為自己身為帝姬的失态而感到羞恥。

好像十分心疼她一般,晏珽宗伸手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可說出的話卻讓她不寒而栗:

“你覺得那個草包貨真能給你的哥哥一路打點好不讓他受罪麽?我卻覺得,帝姬殿下若是來求一求如今權傾朝野、只手遮天的攝政王,或許事情還有一線轉機……”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見,“殿下覺得,我若是真的找人在路上了結了涼國公、亦或是讓他積勞成疾,剛到河西沒多久就病死,對我來說會有多容易?”

“涼國公被陛下訓斥之後整日憂思不斷,郁郁而終,這個理由似乎很容易被人信服呢。”

君婠的指尖都在顫抖,她掙紮着從他懷裏出來,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指着他的臉怒罵:

“就算我母親昔年薄待了你,成王敗寇的道理我也懂,可是、可是,我哥哥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他一直拿你當親兄弟一般坦誠相待,你陷害他失了儲位、還要害他沒命嗎!”

“爹爹身邊的李茂安早就是你的人了。

如若我未猜錯,那個白桉太也是你找來的。

恐怕昔日的太子府裏的門客幕僚們,其中不知多少也是你的走狗。

更不用說爹爹身邊、母親的椒房殿,還有我宮裏,被你明裏暗裏安插了多少眼線。”

君婠越說越心驚,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聲音都變了調。

什麽叫養虎為患?什麽叫引狼入室?

這就是!

恐怕她母親自己當年也沒想到,那個随意抱來的男嬰,二十來年後還會有這樣大的本事,讓她追悔莫及。

晏珽宗涼薄掀起眼皮看了看她:“殿下果真聰慧。”

婠婠笑不出來,聰慧?

她和她的母親兄長如果聰慧,何至于此?

連身家性命都幾乎被人攥在了手裏。

他又拾起婠婠沒寫完的那封信:“不過殿下覺得,您的這封信真的到得了那草包的手裏嗎?如果我有心,甚至從今往後起,您連您的君父的面都見不了幾回。”

婠婠當然信。

如若不出她所料的話,皇帝身邊的近侍內臣都被晏珽宗洗牌洗了一遍,全都換成了他自己的人,好讓他漸漸把持皇帝的耳目口舌。

良久,她選擇了低頭妥協,為了哥哥,為了母親,也為了她自己。

“你現在想怎麽樣?”

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了屋內,是柔和而溫暖的亮光。

晏珽宗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扔出一張名刺:“河西的張垚佑是我的人。”

張垚佑是現河西一帶的最高級別官吏。落湯的鳳凰不如雞,昔日的太子被皇帝撤掉了所有的權勢加持之後,到了張垚佑的地盤也只能依附他的庇佑。

他打量着她的目光逐漸變的放肆而貪婪。

婠婠極輕的微笑了下,那笑意太冷淡,以至于他都沒能看輕。随後她便轉過了身背對着他,解開了自己的中衣。

她一件件剝掉了自己的衣衫,到最後只剩下一件月白色的肚兜和小褲挂在身上。

美不勝收。

“你想要的話,我可以。但是,你不能傷了我的母親和兄長。”

一直以來他對她垂涎三尺,像條餓狗似的,不就是為了這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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