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076:既浯
0079 076:桐園 既浯
鳳栖梧桐,意味忠貞高潔、又隐含了富貴無限之意,是現世的人們極為追捧的一種美好意象。
據說陶太後出生時,陶家許多奴仆都曾見到東南處飛來一只羽毛翠美的孔雀停駐在桐園的梧桐高枝上栖息,暗示此女命格貴重。
後來她果真做了皇後、如今又成為了太後。
豈不是寓意成真之意?
太後當年奉诏進宮被冊為皇後之後,這園子就空置了下來,再也沒有別的女孩能住進去過。
但是如今侯爺卻在家中老夫人的默許之下讓自己的嫡女住了進去。
君婠和衣躺在榻上不理他。
片刻後,房間裏飄來一陣熟悉的烤乳豬的香氣。
先帝晏駕,君婠為他服孝守喪、一絲都不敢懈怠——即便她父親強調了國喪以日代月,但她仍舊堅持百日不食葷腥、日日為他抄寫經書焚燒供奉。
其實在去年七月夏,先帝開始昏迷不醒的時候,婠婠便不再食用葷腥,一方面是沒有那個心思,另一方面也是自欺欺人地想用這種方式為父親向佛祖祈福盡孝。
直到前幾日、先帝身後的百日之祭已過,她是可以開始食葷的。但是或許是因為嘴裏許久不沾肉味、她也就這麽習慣了,下人們再将葷菜端過來,她也沒了什麽想要品嘗的心思,反而看了就覺得心裏膩得慌。
沒想到今天晚上輕而易舉地就被他的一直烤乳豬勾動了胃口!
君婠也不跟他扭捏,掀開了簾子下床、坐到桌子邊就拿起了筷子。
晏珽宗緊盯着她,目光竟然還有了幾分委屈和哀傷:
“你就在乎這只豬,卻連看我一眼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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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從乳豬的脆皮裏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定定地道:
“我喜歡的那個張家糖水鋪的沉香熟水,你買了沒有?”
不然光吃烤乳豬膩得慌。
晏珽宗:……
“當然買了,還給你帶了今歲第一季的新鮮櫻桃。”
是他命人快馬加鞭從滇地運來的,只為搏美人一笑。
他近乎癡迷地望着她。
去歲七月,從那晚她說過嫁他之後,他的确欣喜不已,仿佛了卻了一樁最大的心事,但他們并沒有立刻厮守纏綿起來,反而過了好長一段分離不得相見的日子。
婠婠決意去侍奉她父親最後的一段時日,并且委婉暗示他、她不想在她父親病重的時候同他歡好、實在是有違人倫。
晏珽宗也答應了她。
晏投、程邛道之流雖被俘,但江南之亂尚有些地方需要治理。
他奔波于淮陰、廣陵和金陵之間不得空閑,抽空又去了趟閩浙等地治理水患,直到先帝駕崩之前他才趕回皇都、而後登基踐祚。
即位之後他忙着為先帝治喪、又有一批官吏的調動任免等等或大或小的事務等着他去處理。
他有一段時間抽不出空來找婠婠。
婠婠前些日子住在聖光寺、晏珽宗來看過她一回。
她那時的神色寡淡,容顏憔悴無光。
剛剛經歷了喪父之痛,她以要為父親服喪、仍在孝期為理由委婉拒絕歡愛之事,又讓他別來打攪她,她是真的想在寺廟聖地為她父親抄寫經書以作祭拜之用的。
他也一一應允了下來。
仔細算下來,他們都有大半年的時間不曾相擁而眠過了。
他早就思之如狂。
但是婠婠在乎她父親,他雖對先帝晏駕之事毫無悲痛,可怎麽也不能讓婠婠瞧出來他的不悲不痛,所以只能強忍下去,裝作一切都尊重她的模樣。
如今婠婠都肯食葷了,是不是說明……?
晏珽宗看着她的眼神逐漸熾熱起來:
“婠婠,晚上吃多了東西不動彈動彈的話,會積食的。”
話中的暗示之意格外明顯。
尤其是在婠婠都同他有過肌膚之親、夫妻之實了之後。
某些方面,她簡直太懂他了。
婠婠放下手裏的筷子,端起杯盞優雅地飲了口甜水,而後扯出了一個冷淡驕矜的笑容給他:
“你死心吧,這是我母親當年的住過的閨閣,我不可能在這裏跟你做什麽的。”
連當中擺的那張拔步床都是她母親未出嫁當年用的。
她實在是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
他心中微動:她的意思是,只要他下次找對了地方,她就願意同他行房麽?
看來宮中的坤寧殿可做修葺,來日就讓她和自己住坤寧殿好了,她母親住過的椒房殿,她大約也不能接受和他在那裏頭交合的。
“婠婠,你誤會我了,我沒想這些事
——我今夜過來,只是想你了,想見見你而已。”
可惜婠婠并不相信他的鬼話。
漏夜前來,這般荒唐的事,縱使他如今站在萬人之巅、享天子之尊,做事也得謹慎仔細些。
倒不是在乎下頭的臣工、奴才們怎麽想他的,只怕被人撞見了會給婠婠如今的這個身份帶來一絲一毫的非議。
所以他今夜只穿了身黑色行軍服來,一身勁裝——打仗時候在外頭套上铠甲就能直接出去殺人的。
婠婠冷笑着起身走到他身前來,手伸到他胸前的內扣口袋裏掏出兩個青色的小瓷瓶,啪地一聲被她穩穩扣在桌上。
“只是想我了,需得着帶這些東西過來?”
一瓶是在事後為她塗抹的祛除私密處紅腫的清涼藥膏,另一瓶則是作潤滑之用。
被她戳穿了,晏珽宗尴尬地轉移了個話題:
“其實,我今夜找你來,是想同你看星星看月亮談人生的。”
婠婠回以他一個更加嘲諷的微笑。
一個半時辰後,綏山。
山腰別院的涼亭處。這是晏珽宗的私宅。
今夜星月同輝,夜空分外璀璨。
春夜偶泛輕寒,晏珽宗在涼亭的地上鋪了張他曾經親手獵來的虎皮,同婠婠席地而坐, 他是不畏寒的,大冬天裏披着件單衣也跟無事人一般出門,但只怕讓婠婠過上了寒氣,又給她披了層毯子、把她捂得嚴嚴實實的,将她摟在自己懷中。
婠婠睜大了眼睛望着天上的星月。
這是她人生第一回在這樣的深夜裏出來賞星賞月,十分新奇。
晏珽宗湊在她耳邊輕聲道:“有司天使跟我說,今夜會有地雁出現在西面的天上,可以出來觀賞祈願,地雁會把人的心願帶到天上去,讓天神知曉。”
後人亦稱地雁為流星。
地雁是它的一種雅稱。
有的朝代視流星為兇兆,而有的朝代則以之為福瑞。
魏朝屬于後者。
“婠婠,你有什麽心願?”
他話音剛落,天空的一角陡然有許多拖拽着耀目光芒的地雁逐次劃過天際,蔚為壯觀震撼。
婠婠的眸中都被映襯出點點星光,亮晶晶的。
她合起了雙手:
“願我晏魏之江山海晏河清、民有安居。
願母親兄長長壽安康、外祖家全族平安穩妥。
願我……”
地雁的出現激起山中一陣嘈雜鳥鳴驚叫之聲,婠婠的最後一個願望,他竟然沒能聽清。
晏珽宗有些惱怒,随行而來的逐天客和它的妻子在山中張開巨大的翅膀鷹唳盤旋了幾聲,衆鳥的叫聲方在恐懼中停歇了。
地雁的出現還未停止。
晏珽宗也虔誠地對它許願:
“惟願此生不負婠婠。”
他對上婠婠的眼睛,從懷中掏出一方皇後金印中的私印來,私印中刻着的名字是既浯。
私印蓋出去的效力等同主印,只不過是中宮皇後用在一些私人事宜上會使用它。
并且這種私印的使用頻率還遠遠高于主印使用的頻率。
既浯,卻不是晏稷悟。
“這是你母親為你取的字。
既者,過往諸事已矣;浯者,平穩中立之水流也,如細水長流而永無絕期。
寓意果真極好。
婠婠,嫁給我,作我的皇後。
既浯,你還是那個晏稷悟,并且可以比做晏稷悟更好。
我此生、絕不負你。
你知道我讀的書少,比不得那些進士出身的文人、出口成章的,也不知跟你說什麽漂亮的話讨你歡心。
但我真的離不得你,也是真心愛你。”
他想起了陶霖知和潘太師的兒子潘常致。
這倆人都是陶太後曾經十分心儀的女婿人選。
尤其是那個潘常致,陶家老公爺還想讓他做自己的孫女婿,想将陶沁婉許配給他。
呵,這倆人有什麽好的?只會搔首弄姿拽拽酸儒文章在婠婠面前賣弄風騷罷了!
漫天星月之中,婠婠緩緩向他伸出了掌心。
晏珽宗連忙将那枚他親自雕刻的金印輕輕放在她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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