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番外:元武十九年(3500+字)
0084 番外:元武十九年(3500+字)
元武十九年的年節剛過,太子聿就在他君父元武皇帝的扶持下開始了他的親政生涯。
自十歲起,太子聿便被元武皇帝要求坐在他處理政務宮殿的南書房随他一道批閱舉國軍政大事奏折。而早在他六歲時,皇帝每遇與大臣議事者,皆命太子坐在一邊旁聽。
元武皇帝對他的太子的信任和愛重是空前的,雖名為命其“親政”,但實際上無異于是禪位,連國玺都直接交付給了太子。
太子聿身姿筆挺地跪在他君父面前:
“兒子不敢擅專!君父春秋鼎盛、何愁現在就将國事交付于兒子!兒子其年尚幼,倍缺歷練……”
晏珽宗拍了拍兒子的肩,欣慰地看着這個他最心愛的女人給他生下的儲君:
“我與你母親要出宮微服巡游天下、看看四海之內可還有不平之事。我又不是死了,你在這兒做了些什麽、做的好不好,我還是看得見的。真等你做的不好的時候,再說罷!
——不過兒子,你父親、相信你。”
雖早聽聞父母有要出宮巡游之意,但這句話真從他父親口中說出時,太子聿還是有些驚訝:
“父親,您和母親要出宮?兒子舍不得……”
他想說他舍不得父母離開,但是又覺得這樣如小兒女一般癡纏撒嬌的話不适合由他說出,又閉了口。
晏珽宗想到馬上可以出宮去和婠婠過只有他們兩人的二人世界,眉宇間皆是暢快,毫不在意地對太子道:“又不是不回來了!你祖母年紀又大了,我和你母親過一段時間就回回來看看的。”
“是。兒子謹遵君父之命。”
“記得照顧好你妹妹柔玄,平日裏好好孝順你祖母。”
已經快四十歲的人了,可是在母親面前撒嬌的時候,太後覺得這個女兒還是像少女時候一般嬌憨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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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女兒這麽多年裏被那男人養出的明媚動人,心裏也很是舒服和欣慰,就像覺得自個也年輕了似的。
“母親,我今年打算和他出宮微服巡游,以後就有段時間不能在您面前盡孝了,還請母親寬恕婠婠。”
滿頭銀發的陶太後身體仍然十分康健,她心中忍不住有千百句要唠叨的話,最終只化為一句無奈的叮囑:
“去吧!母親知道了,不拘着你。在外頭也別只顧着瘋玩,照顧好自己。”
有太子聿和永兕帝姬柔玄這對孫兒陪在她身邊,她也不覺得寂寞。
鎮西王璟宗當年在河西被一個藩外的游醫治好了不育之症,這些年來和王妃楊氏也生了不少的孩子,養到七八歲上就都送到都城來陪着皇室的宗親子弟一塊兒讀書習字,所以鎮西王的兒女們也都随住在宮裏,一塊陪着太後。
太後身邊每天都叽叽喳喳地圍着一群孩子,熱鬧不已。
前些日子鎮西王的長子方訂了親,等到十七歲就要成婚,太後還等着日後能抱上曾孫呢。
她的乳母華夫人也一把年紀了,頗有些遺憾地囑咐唠叨了幾句:“哎呀,娘娘生到這樣大,頭一回要出宮去這樣遠的地方,只恨我老骨頭快散架了、不中用的人,跟着您出去也是盡添麻煩。要不然怎麽放心娘娘身邊沒我侍奉……”
說着幾欲垂淚。
婠婠連忙安慰了幾句,說是她的女兒永兕帝姬還在宮裏,請她多多照看雲雲,華夫人才止了淚。
十日後,婠婠還有些依依不舍地拜別了陶太後,同晏珽宗便服啓程出發了。
這一路上的風光帶給她的欣喜和雀躍自然都是不必多說的。
晏珽宗問她想先去哪兒,婠婠說想去見一見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于是他們的第一站就是游牧族草原。
順着這條路,還可以去河西看一看,過武威、張掖、抵嘉峪關。
這片草原的名字叫缇妲皇後原,相傳曾在此埋葬着游牧族部落的一位祖先缇妲皇後。
在鎮西王多年的苦心治理經營之下,河西空前繁華,各國商販來往貿易不絕,民風開放,思想開明,各族商人游客之間和睦融洽。鎮西王也被他們稱為外思王。
外思,即位外邦人口中所言的英明之意。
故而缇妲皇後草原處的集鎮之間受到河西的影響,也格外熱鬧繁華,頗有此前古國樓蘭的風貌。各種衣衫華服、香料、瓜果、各色編織的飾品、帽子腰帶荷包、還有香膏、口脂、零嘴等等等等,應有盡有,只快将人的眼睛都看花了。
婠婠一路和晏珽宗逛吃逛吃,玩得不亦樂乎,就像個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的小女孩似的。
晏珽宗這些年治國治得他嘔心瀝血,加之的确到了年紀,也是四十來歲的男人了,鬓角都有了霜色。
他有時都覺得自己和婠婠簡直不像是一個輩分的人。
婠婠一路逛入了一家胡姬所開的華服店,想給自己試一試外邦人的服飾。
胡姬給婠婠挑了身墨綠色的長裙。婠婠抱着裙子就進了她的試衣間。
這件長裙極為修身,将婠婠妩媚姣好的身段勾勒地一覽無餘,這樣深的顏色在婠婠身上絲毫不顯得老氣,反而襯的她的肌膚更加白皙如雪。長裙上配有明珠、寶石、金珠等,也十分華貴。
婠婠一眼便相中了,讓晏珽宗為她付錢。
晏珽宗跟在她身後,手上還提着她放下買下的各種零食小吃和新奇的小玩意兒,一邊付錢一邊像個老父親似的念叨:“現下還是初春,衣裳薄了當心冷着自己。還是換下來吧……”
婠婠看着他幽沉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她正在心頭上,喜歡這條裙子喜歡得不得了,根本不想搭理他,扭過頭就走了,逛入了下一家衣店。
胡姬做成了一單大買賣,笑得熱情,用不太熟練的漢語說道:“這位——大人,您別介意,您女兒也是像我一樣的年輕人,正是愛嬌愛俏的年紀。您就偶爾縱容她一下吧,等嫁人了,在娘家也不多了……”
他們這邊經常有父親帶着女兒出來逛街的,胡姬對此并不覺得奇怪。
晏珽宗的臉色更冷了:“你說我是她什麽人?”
胡姬聽不大懂,腦海中自動将這句話翻譯成了:你說我是她什麽人?我是她的父親啊!父親說這話過分嗎?
于是她頓了頓,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您是她的父親,您說她也是應該的。不過、小娘子她……”
晏珽宗的表情幾乎像是想殺人。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難道他真的看上去這麽顯老嗎?難道他已經可以做婠婠的父親了嗎?婠婠今天為何不搭理他,是嫌棄他了麽?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她出宮見到外頭形形色色的男人,說不定就會覺得那些年輕的男人長得比他好看,于是心中愈發不喜歡他了……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晏珽宗不斷回憶着這一路上有哪些搔首弄姿的賤男人曾在婠婠面前賣弄過風騷、意圖勾引他的婠婠。
例如他們住過的那些客棧,裏頭不少外出游學的年輕學子暫住的,不少人見了婠婠就為她神魂颠倒,還偷偷給婠婠送了情詩表白情意的。
這一路,婠婠收到的情詩、比他這輩子寫過的所有的詩還多些。
晏珽宗平生最恨這種男人。年輕、讀書人、長相略有些風騷、愛寫情詩、賣弄才學的蠢貨。
越想他心情就越差,看誰都像是不守夫道水性楊花的蕩男。
他就該下道聖旨,規定以後所有男人上街都該戴上帷幕、被外面的女人見到了容貌則為失貞!就該浸豬籠!
于是婠婠回頭從第二家衣店出來見到他的時候,出來逛街的好心情也都沒了。
她不就是穿了件好看些的衣裳,他就給她甩臉色看!
婠婠走在前頭回了他們暫住的客棧,也未理他,自己在一樓挑了個靠窗的桌子、點了幾個她想吃的菜就準備用午膳了。
晏珽宗先回了一趟三樓他們住的客房,放下了所有她買的東西又下樓去尋她。
那個蕩男就在這個時候找上了婠婠。
是個當地的教書先生,很是有些文采。
他的叔父一家就在那胡姬的店鋪邊上開了家衣店。叔母同他說,這位中原小娘子眼見就是家世顯赫的主,出來購置的衣裳都是以金玉明珠為飾、她父親對她更是寵愛非凡,有求必應。
若能娶得此女為妻,再仰仗這樣的岳丈扶持,他這輩子就不用清苦教書了,随随便便花些銀兩就能買個官兒做做。
此地民風開放,不像以前男女嫁娶都要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男子遇到了中意的女子,都是自己追上去表白情意的。
而且情窦初開的小娘子也更喜歡被郎君親自表白追求的感覺,更容易打動她們。
這位小娘子看着像是二十來歲的,但是游牧族的女孩也大多是二十來歲才出嫁。自從中原的醫官們多次廣而告之的宣傳之後,人們認為這時候女孩的身體才算長成、才可以出嫁為人婦、生育子嗣。
以前他們這裏的女孩甚至還有十四五歲就嫁人生子的,常常難産導致一屍兩命。
所以他仍當她是個小娘子。
于是他鼓足勇氣就追來這位中原小娘子所居的客棧,想要當面向她表白,并且向她父親承諾、他會一生一世愛護她的。
叔母說,這小娘子的父親對她呵護備至,面面俱到,就連穿的衣裳少了幾件都要唠叨。要想從他手中娶走他的女兒,必要許多的誠意才可以。
這厮堵在婠婠的桌前滔滔不絕地講述着他對婠婠一見鐘情的愛意。
婠婠覺得好笑,一手慵懶地撐着腦袋看他。
晏珽宗面色陰沉地一步步逼近。
“滾。離她遠點!再敢過來,我砍了你的狗腿!”
這厮見晏珽宗過來,雖被他的陰戾吓了一大跳,可還是不死心道:
“中原大人,求求您就把她嫁給我吧!我會一生一世地待您的女兒好的!
中原大人……如果您沒有兒子,我願意入贅到您家裏來,以後您的小娘子生的兒女都随您姓,我也絕無異議……”
随行的死士影衛們得了晏珽宗的命令,一把将他拖了出去還踹了幾腳。
婠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五哥,你剛才一路上不會是為了這個生氣的吧?他跟我說,他就是從那胡姬處得知、我是你的女兒!”
晏珽宗在她對面坐下:“晏稷悟。你看着我不該生氣麽?”
時隔多年,他再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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