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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游霧不想做,但在古鷹這兒寄居,既然不付房錢付出點別的代價也無可厚非,半推半就和古鷹在小隔間裏做-愛。
游霧是一點疼都忍不住,一點聲音也憋不緊的,好在古鷹幹完那一單之後就臨近飯點沒預約來店的客了,他在隔間裏嘤嘤哼哼的低喘浪叫也只有古鷹聽得見——或者說只有古鷹這個彎的聽得見,延伫大直男聽見了也無所謂,何況他飯點通常會邊吃飯邊戴着厚厚的頭戴式耳機聽不知道什麽東西,就算叫他也必須要親手摘了他耳機才行。
古鷹放心大膽操-弄游霧,游霧讓人折騰了一個小時,赤-裸身體一歪倒在木椅子上,這會兒他不嫌椅子太硬睡着不舒服了,一倒下就睡,澡也不想洗,古鷹給人蓋個毛毯,點了個煙去找延伫。
果然,延伫戴着黑色耳機,這會兒在看視頻,一個四十多歲著名紋身師的工作日常,給看客展示今日做了什麽圖案。
古鷹扒拉下起他的耳機,延伫食指在空格鍵敲一下,視頻暫停。
“吃飯沒?”古鷹問,拉一把椅子上前,一副事後悠閑的模樣,手指夾着煙。
延伫目光在他肩膀上停留幾秒,那兒留了好幾處紅色抓痕,和貓爪抓的一樣。
“沒。”延伫又敲了一下空格鍵,耳機沒戴頭上,但也能聽見裏頭傳來的聲音,甚至每個字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耳機開的音量不是一般的大,古鷹心想,那剛才應該是一點沒聽見了。
“巧了我也還沒吃呢。”古鷹伸個懶腰,把煙擰在電腦桌上的煙灰缸裏,“走,覓食去。”
古鷹和延伫倆人在公寓樓下常去的餃子館,一人吃了一大碗水餃,古鷹又喝了幾瓶啤酒,酒足飯飽,回工作室。
一回到去沒多久,古鷹手機就響了。
“喂,你好,varied identity。”
“哦好,我下去接你,等一下哈。”
古鷹收好手機,對延伫說:“看一下店,我去接個客戶,他找不着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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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店開得隐秘,經常有客人在公寓樓林立的小區裏找不着北。
延伫點點頭,古鷹走後,他看一眼休息室隔間的門,站在門口,手握在門把上,裏頭很安靜,半晌,沒進去,鑽去隔壁打游戲了。
延伫對古鷹時不時帶人上工作室打炮的行為已經司空見慣了。古鷹平時就住工作室,延伫不住,他家離這工作室挺遠的,工作室在市郊,他家在市中心,兩層別墅,帶花園,還有一條小土狗,是普通人在這裏打工打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房。
但延伫也不住,他自己在工作室附近租了個隔板分出來的小屋,三十五平,隔音效果和這兒差不多,把耳機音量開到最大還是能在音樂偶爾微弱的間隙裏聽見休息室隔間興致高昂的叫-床聲。
延伫走了一會兒神,游戲界面便顯示出掉血死亡的畫面。他“啧”一聲,摘下耳機,神之感應似的,回過頭果然就看見白天那個穿他衣服的小基佬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看他打游戲,的确是看他打游戲,延伫“死”後,小基佬還嘆息了一聲。
延伫讓人忽然發出聲音大嘆氣給吓了一下,還好,沒失态,只皺了一下眉頭。
“這游戲好玩嗎?”小基佬手裏原來還拿着個蘋果,往嘴裏一塞,啃一口,嘴巴水水光光,發出嚓嚓的咀嚼聲。
延伫不打算理他,他恐同,古鷹那種看起來挺正常有男人樣子的,延伫不好評價但尚能接受,眼前這種細胳膊細腿,娘們似的,延伫最讨厭這種,還在讀書的時候就愛帶頭欺負這種娘娘腔,現在他沒興致欺負了,總歸是長大了。
游霧和他對視幾乎要有一分鐘,延伫面無表情,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但他就是這麽看着游霧。游霧舔舔蘋果核,又問了一次:“問你呢,好玩嗎……?你看我幹嘛?”
延伫挪開視線,重新戴上耳機,轉過身,眼不見為淨。
“沒禮貌。”游霧啃完蘋果,果核往桌上煙灰缸一扔,落在了一堆煙蒂之上。
延伫沒開新一局的游戲,游霧在他旁邊說的他都聽見了,沒作反應,目光掃過煙灰缸裏多出來的果核,被啃得幹幹淨淨的,真是一點果肉都不剩了,不知道啃了多久,已經氧化發黃。
“你衣服我洗了,明天幹了還你。”游霧身上穿的是古鷹的衣服,他說的是白天那件,印有“varied identity”的XXL。
“別問我怎麽知道那是你的衣服,古鷹可不穿這麽大的。”游霧在他身後搗鼓着工作室裏各種奇形怪狀的工具,嘴上念念有詞,“诶,你當紋身師多久了?我也想學紋身,還在說服我爸媽當中。你呢?你怎麽當上的。”
“你身上紋身什麽意思?能給我瞧瞧不。”
“這是什麽,這兩個紋身的槍有什麽區別?”
“我要怎麽說服我爸媽讓我來學紋身。”
游霧好像并不需要延伫的回答,恰好延伫也不打算回答,延伫百無聊賴聽他念叨了一會兒,沒意思,這麽大個人了還爹啊媽啊的。
延伫十七歲就沒再念書跑出來了,在外頭當了十年野狗,有家啊,也能回啊,他不回。
他開了一局新的游戲,耳邊的碎碎念就讓游戲打殺聲給隔絕了。
一局游戲打得順手,拿了個全場最佳,再摘下耳機,耳朵頭發散着水汽,延伫關了電腦。
晚上八點半,沒新單子了,他和古鷹打個招呼,古鷹給他結了今日的錢,送人出去。
“走吧一起下去,我順道給小游買個烤腸。”古鷹松松手指頭筋骨,卡拉卡拉響着,和延伫說,“你手頭還有幾個私人定制的沒做?”
“一個還沒定下來。”延伫答道,“其他的确認了,也約了時間。”
古鷹說:“那再給你幾單吧,我手頭太多了,忙不過來,最近小游過來,有點抽不出空。”
“好。”
小游。延伫不知道是哪個游,只有一個音節。
古鷹送人到街道口,猶疑片刻問他:“延伫,你覺得你技術現在怎麽樣了?”
古鷹比他大個七八歲,幹紋身這行幹了十多快二十年,在圈內算是小有名氣,是他入門的師傅之一。延伫當初帶着半桶水的技術認識了籌錢開工作室的古鷹,為了開成工作室,延伫他手頭所有錢都交了出來,算是varied identity的合夥人,這期間跟着古鷹學了不少東西,如今也是個成熟的紋身師了。
“挺好,怎麽了?”
“那你有空的話,教教小游,不用正兒八經教他,把你玩游戲看直播的時間抽出來陪他玩玩就行。”古鷹愁眉苦臉,“我每次要教他,總靜不下心,搞着搞着……唉,總之你帶帶他吧,不然他學不到東西就真賴着不肯走了,成不?”
延伫站在原處思忖幾秒,或者說其實根本沒有幾秒,他幾乎沒想,沉默一會兒,在直接拒絕和委婉拒絕之間徘徊一陣,說:“不教。”
作者有話說:
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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