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Helle 08

第115章 Helle 08

縱然雙腿的感覺微弱, 只有粗糙手掌按壓時一瞬間的感覺,從楚童來回推移的手法,他暗沉的眼眸, 額際細密的汗珠, 因忍耐而緊繃的大腿,乃至于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冷芳攜都能看出點什麽。

難怪楚童如此殷勤地為他尋藥,為他學習按摩手法。

系統告訴他:【任務者,楚童正在對你發情。】

被人以難以言喻的下流心思接近,冷芳攜的心緒卻很平穩, 并不感到惱怒, 也沒有第一時間點出楚童的心思。

輪椅的設計貼近人體工學, 看起來冷硬, 其實椅背柔軟而富有支撐力, 冷芳攜斜靠着,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楚童。

以第三視角旁觀, 楚童一個眼神的變化, 肌肉微妙的緊繃和起伏,都有了解釋的根據。

他太明顯了,完全被情/欲沖昏頭腦, 掩飾的手段拙劣而可笑。如果是從未接觸過情事的人, 或許會被迷惑、蒙蔽,但冷芳攜經歷可謂豐富,怎麽會錯認他五指舒張,扣住膝蓋時那種渴求的占有欲望?

藥汁一遍一遍延展, 雙腿在昏暗光線中瑩潤生光,水津津的, 濕滑而柔軟,要是再豐腴一些,呈現在視覺上會更加漂亮誘人。

随着楚童大手推握,輔之以環形按摩器、玉石刮板,冷芳攜竟然漸漸感覺到了微妙的酸脹感,熱意攀升蔓延,最後四周的空氣都是灼熱的,冷芳攜眼裏水光蕩漾,殷紅薄唇微分,仿佛有隐秘的香氣從中吐出。

他的神情卻仍然是冷淡的,一冷一熱的對比更放大了強烈的吸引力。

楚童壓抑住起身親吻的沖動,不緊不慢地收好工具,溫水潤濕毛巾擦掉腿上的汁液,又換新的毛巾細幹水分。

一番按摩後,蒼白雙腿肉眼可見地生出血色,膝蓋腿彎出蔓延出柔和的粉意。

冷芳攜試探性地動了動,發現比起之前,擡動腳掌确實更輕松些,不過要支撐走路,按摩的效果還是微乎其微。

楚童得出結論:“看來得多次、長期按摩,才可能會有作用。”

結束後他去洗手,冷芳攜偏頭看向坐在床邊的燼,以氣音詢問:“他也是你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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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童突然對他産生癡狂的心思,除了同為燼碎片之一,冷芳攜想不出第二種可能性。

燼抿抿唇,不想回答。

但在冷芳攜的注視下,他還是說:“是。”

透過半阖的卧室門,隐約能聽到浴室的水聲,從持續時間和聲音的大小來看,不像是只洗了個手。冷芳攜偏頭,與站在門邊,仿佛沉默守衛般的九號對上了視線。

盡管,機仆并沒有眼睛這樣的零件。

不過,冷芳攜還是覺得九號一定在憑借其他工具觀察這個世界。或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會偷偷評價主人。

他放棄了詢問九號楚童動向的打算,兩手交疊在一起,垂頭沉吟。

楚童一身水汽地回來了:“現在還感覺有效果嗎?”

他很謹慎地确定按摩效用,究竟是一時的好轉,還是具有持久的影響,這決定了之後是否還要堅持。

他雖然想憑借這項活動與冷芳攜增加接觸,但若是按摩對基因病沒有功效,楚童也不會浪費冷芳攜的時間。

想想青年滿懷期望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按摩,結果沒有半點好轉,他會是何等失望、傷心。楚童不想看到他露出沉郁的表情。

只需要冷冷的,矜傲的就好。

“嗯。”冷芳攜淡淡應了一聲,擡頭忽然說,“我現在遇到了一個麻煩,需要你幫忙。”

楚童又蹲了下來:“是什麽事?”

冷芳攜沒有直接說明問題,而是另外問:“提前問一句,你的身體是否健康?曾經有過性經歷嗎?”

話題跳躍度極高,楚童怔愣,不明所以,但還是調出不久前的體檢報告:“至于性經歷,我從沒有交過男女朋友,對這方面也并不熱衷。”

體檢數據極為漂亮,楚童完全正處血氣方剛、如日中天的年紀。

冷芳攜突然向楚童俯身過去,長發垂落,差點墜到地板上,被楚童下意識捧住:“大意志拿走了我的健康,給予我色欲。”

……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世界像隔了層水膜,一切模糊不清。

性/瘾,纾解,性/伴/侶,情人,躁動期。

唯有一個個零碎的詞語組合在一起,拼湊出完整的話語。

楚童眼睛驟然緊縮,喉嚨間将要熄滅的炭石再度燃燒起來,倏忽将整具緊繃的身軀灼燒,他不斷吞咽唾液,感到口幹舌燥,又為那話語的含義而血脈偾張。

那都是真實的嗎?

會不會只是他的幻覺?

成年男人哪怕是半蹲着,龐大的陰影籠罩下來,也足以蓋住輪椅上的青年。剛擦過汗的身體在沸騰的血液溫度下再度冒出汗珠,沿着高挺鼻梁滾落,沒入白襯衫緊束的領口處。

楚童恍惚而昏沉地看着冷芳攜來到床邊,驚愕而又喜悅,卻更以為這是一場幻夢——也許眨一下眼,自己還在盥洗室內沖洗手裏蘊藏香氣的汁水。

畢竟這種場面與他更年輕時的幻想實在太過相似。

然而,他看到冷芳攜将機仆關在門外,側對着他,聲音如同霜雪般冰冷,帶着一股不耐煩的意味:“你沒有?”

賽博時代,确實有人嫌棄x器官低劣肮髒,進行手術切除。

男人立刻意會,驀地站直了身體:“不,不是。”

“我很幹淨,也很天然,從沒有動過美容手術。我可以幫助你。”

楚童往前邁了一步,發覺身體激動得不行,以至于站都站不穩,搖搖晃晃。這太糟糕,太狼狽了,顯得他像是個毛頭小子。

他閉了閉眼,喉結滾動,試圖令自己顯得沉穩一些。

殊不知在自然光下,他通紅的耳尖一覽無餘。

明明已經是三十歲的成年人,在床上的動作卻格外笨拙,冷芳攜本以為楚童能無師自通,沒想到在一些關鍵時刻還需要自己指導。

真麻煩。

比起鄭白鏡,使用的效率很低。

他想要快點結束躁動期,于是毫不留情地壓迫着楚童,窄瘦腰身被兩手緊握,手掌之下,楚童緊繃的腹部肌肉鼓動。

汗水交融,金色與黑色的發絲也交融在一起。

到了後半段,冷芳攜體力接近告罄,楚童卻還游刃有餘,展現出年長者的從容和溫和,忍耐欲/望,細致地照顧他的敏/感/點。

卧室門阻擋了一切聲音的流出,客廳內,機仆沉默不語,他的身體朝向卧室方向,站姿筆挺。

那道鮮紅的标記就像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卧室門。

被一同扔出來的燼等了一會兒,徑直穿過房門來到卧室裏。

為了避免被冷芳攜發現,燼頭一回如此躲躲藏藏,貼地飛行,在床底注視一切。

眼珠裏一片陰翳,那張始終沒有感情波動的臉上,罕見地流露出兇戾之氣。

——哪怕楚童是他的一部分,燼仍然無可抑制地産生殺意。

……

孤零零一個人抵達三十歲,在生日後剛好一個月的時間,楚童有了相伴一生的愛人。

他很用心地将這個日期标記,等待一年後,兩年後,無數年後的同一天,與冷芳攜一同度過紀念日。

要養冷芳攜,不能再風餐露宿,楚童開始着手設計兩人的婚房,既要安全、也要美觀,務必要給冷芳攜最好的。

為此,楚童結束一天工作後,特意熬夜學習建築學、設計學知識。

據說舊聯邦時代,情侶會贈送彼此象征相伴一生、永不分離的戒圈,楚童捏了捏冷芳攜的手指,測量出指圍後,開始打造鑽戒。

“戒指”這個東西,外環的人幾乎聞所未聞,朝不保夕、醉生夢死的生活令他們很難締結穩定關系,最多只是搭夥過日子,沒有浪漫的餘裕。

相反,中心環的貴族對此非常推崇,哪怕是單身人士也喜歡佩戴戒指作為飾品,既彰顯自己的品味,又不動聲色地顯示家資底蘊。

所以,楚童從中心環綁來一位專業設計師。

“等等等等,別殺我!我有很多錢,全可以給您,我不會報警的,求您別殺我!”設計師求生欲十足,閉着眼慌忙求饒,楚童沒發話,他就把全部身家一五一十交代了。

楚童溫和道:“我不在乎你的錢財,請你過來,只是想要你幫忙設計一款婚戒。”

“……?好,好的,我一定用盡畢生所學,為您設計出最好的婚戒!”設計師面上唯唯諾諾地應和,心裏大罵綁架犯有病,現在□□也玩純愛這一套了?

然後開始了絞盡腦汁出設計稿,被甲方無情推翻的生活。設計師功成名就多年,早已忘了默默無名時被甲方磋磨的痛苦,現在被迫回想起來,真是痛苦萬分,夜深人靜時恨不得以頭搶地。

但沒辦法,為了活命,只能硬着頭皮設計。好在綁架他的人除了設計婚戒一個要求,沒有過多為難他,既沒有讓他透露權貴的隐私,在日常生活中也沒有苛待他。

……

【楚童又來了。】系統播報。

話音剛落,大門被人敲響。

楚童穿一件簡約的黑色西裝,合身的剪裁,使得寬闊的肩膀與挺拔的身材完美融合,若非男人唇間帶笑,倒有西裝暴徒的風範。

自從那一次過後,他就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冷芳攜家裏,哪怕事務繁多也要抱着冷芳攜處理事情。

飽滿胸膛抵住冷芳攜後背,成年男性只是呼吸都帶着灼熱的燙意,牢牢攬住青年腰身,并未禁锢,卻充滿了控制欲。楚童使用了香水,清醒的木質香調糅合柑橘、雪松的味道,完全将冷芳攜包裹,并不難聞。

【老男人花枝招展,孔雀開屏。】系統辛辣地評價。

原本跟死了一樣沉默寡言的系統,最近經常發言,都是對楚童充滿貶低意味的評價。冷芳攜懷疑這并非系統想說的話,而是有人借它的口發洩情緒。

他确實嫌楚童煩,不過這樣剛好便于纾解随時起伏的情潮,就沒有趕楚童走。

老男人一開始行為笨拙,充分透露出對情/事的不了解,但第二次時手段就娴熟起來,顯然私下裏經過了深入、充分的學習。

除了很少留下過夜,楚童幾乎天天待在冷芳攜身邊。中途小風收拾好被男神感情生活沖擊到的心情,樂颠颠來找冷芳攜玩時,兩人恰好碰面。

主人在卧室內休息,兩名客人面面相觑,一時間找不出話題。

小風緊張地繃直脊背,生怕被楚童盤問任務進度,慌亂中先發制人,挑起一個他認為絕不會出錯的話題。

小聲地說:“老大,你還不知道吧,那些學者天天吵誰是冷哥的正牌男友……其實都不是!”

聽到這個話題,楚童微妙地不悅,神情冷肅,斬釘截鐵道:“他們當然不是。”

“呃……”本來還想跟他仔細探讨的小風一懵,心裏嘀咕。

老大的語氣怎麽古古怪怪,聽起來就好像冷芳攜的男友另有其人,而他是唯一清楚的人一樣。

想了想,覺得可能是楚童并不關注這個,不喜歡八卦味十足的讨論,就沒再說什麽。至于冷芳攜與鄭白鏡的真實關系,小風嘴巴緊得很,既然答應了不會大嘴巴,就誰都不會說,包括與他最親的忠叔和老大。

于是楚童錯失了解真相的機會,沉浸在單方面熱戀之中。

他完全無視冷芳攜只把他當成工具的可能性,一頭熱地紮進戀愛裏。

活了三十年,頭一回體會到擁有男友的快樂,與此前單方面的幻想不同,這次随時能向外人介紹兩人關系,楚童體會到了正大光明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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