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Helle 12
第119章 Helle 12
“哼的什麽歌?”
林蔚停下手上的工作, 看向蹲在櫃子上居高臨下的支外體。
這只貓不請自來,到他家裏沒有半點身為客人的自覺,鎮定從容地選了個最佳視角旁觀工作。他埋頭擺弄即将報廢的機械臂時, 貓輕輕地哼着歌。
沒有歌詞, 只是一些斷斷續續的曲調。
非常悅耳動聽。林蔚原本沉浸在維修工作中,被歌聲吸引,忍不住擡頭。
搭檔的支外體是長毛貓造型,卷起來的尾巴像個大掃帚,不難想象用手從尾巴根捋到尾巴尖該是一種多麽爽快的體驗。
貓的燦金色眼瞳一瞬一瞬地閃着光,随着自然光線的變動, 一時收縮, 一時擴張。
林蔚拿濕巾擦掉手裏的機油:“你最近心情很不錯。”
悠揚的歌聲足以反映出吟唱者的心情變動。
冷芳攜從櫃子頂部跳下來, 這首曲子麥從理經常播放, 他也聽過幾次, 不知不覺記住了那股調子,待在林蔚家裏閑來無事, 自然而然地哼唱出聲。
“我朋友的曲子。”他說, 沒有做過多解釋。
林蔚微頓。
這是他頭一回聽貓主動提起自己的事,狐貍眼微彎,自然地問:“你整天跟我待在一起, 沒別的事做嗎?”
他故意誇張了描述, 貓只是偶爾會到他家裏一整天,并不是每天都來。林蔚主要想借這個話題試探一下貓的身份。
身為雇傭兵搭檔,這種行為越了界。林蔚對別人的事一向不感興趣,偏偏這一回, 他在貓身上産生出不該有的好奇心。
Advertisement
這是種很新鮮的體驗,林蔚品味着, 放縱了好奇心的滋生。
等待支外體的回答中,他沒由來地忐忑,一時間有些後悔——這個問題還是草率了。
“因為我家裏有礦,游手好閑,只能到你這裏找樂子。”貓的聲音輕松而愉快,像在開玩笑,但林蔚不确定其中是否隐藏有真實信息。
但,至少貓沒有對此表現出不滿。
林蔚松了口氣。
反手從抽屜裏拿住一個金屬球,朝貓的方向丢出去。金屬球材質特殊,外表和采用橡膠材料或者皮革材料的球體極為相似,觸感相差無幾。
金屬球先是彈了幾下,随後默默滾遠。
這期間,林蔚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冷芳攜身上:“你怎麽不抓?”
冷芳攜目光鄙視:“我是人,不是貓,更不是狗。”
他懷疑林蔚記性不怎麽好。
等金屬球咕嚕咕嚕被櫃腳停住,毛絨絨的尾巴輕巧一掃,那球瞬間回滾過來,林蔚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下意識地接住了。
冷芳攜看着他,那眼神意味深長。
“……噗。”捏着金屬球,林蔚不可自抑地笑起來,笑聲起先是克制的,接着越來越大,林蔚眼角都笑出了淚,笑倒在地上。
仿佛突然發起神經病。
冷芳攜默默後退一步。
“咳,咳。”咳嗆幾聲,終于止住笑的沖動,胸膛劇烈起伏幾下,緩過氣來,林蔚側身一轉,斜睨着冷芳攜,“我最近接了個私活,有錢拿,而且很安全,要加入嗎?”
貓點點頭,林蔚把資料共享在屏幕上。由于涉及方舟太子爺,這些資料不能分享給貓,最多向外展示。
這也足夠了,其中本來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冷芳攜看着外人對自己的調查結果,那上面一長串的戰績,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怎麽說?”林蔚問他。
方舟的調查比他預想中要笨拙,偌大一個集團,到現在還沒找到蛛絲馬跡嗎?
要不是主動接近了林蔚,想讓方舟發現自己的身份,恐怕還要等很長一段時間。
冷芳攜含着笑:“這個匿名背後肯定是一個團隊,這麽大的工程量,目标還都是大集團的系統,難度這麽高,光靠一個人是沒辦法短時間內攻破的。除了我,目前沒人能做到。當然,不排除赫萊蘇醒的可能性。”
再正常不過的自吹自擂。
駭客普遍是自戀狂,認為全天下唯獨自己的技術最出衆,除了共同的偶像赫萊,他們誰也不服。
林蔚卻覺得貓的語氣很古怪,但要他說出具體的點,一時間說不出所以然來。
“慢慢找吧。”冷芳攜說,“這人很狡猾,不會輕易暴露行蹤。”
也只能這樣。
這項任務并非強制要求完成,他們可以比較自如地應對,大部分時間還是放在其他任務上。
随着兩人名氣漸大,找上門的任務難度越來越高,越來越棘手、危險,這是必然的過程。
篩選掉那些風險與收獲不成正比的白嫖任務,留下來的任務裏大量與千姿有關。
或許是顧及林蔚的出身,方舟相關的工作卻很少找上門。
無論是林蔚,還是冷芳攜,都不避諱攻擊千姿。實際上,這已經成為雇傭兵行當再常見不過的經歷,沒有對兩大集團發起過進攻,甚至不被認為是合格的雇傭兵。
兩大巨人一般的集團則視雇傭兵為蝼蟻,蟻蟲的叮咬連痛覺都沒有,怎麽可能引起它們的注目?
雇主們知曉這個道理,發布的任務名聳人聽聞,諸如“攻占千姿中控系統”之類,其實只要求雇傭兵們從不重要的子網絡裏取得一點對集團來說微不足道的信息。
他們接下的任務更困難一點,需要嘗試入侵中控系統。雇主與林蔚溝通時就表示,失敗是正常的,不強求。
冷芳攜則表示,自己可以嘗試一番。
“還真是銅牆鐵壁。”冷芳攜評價道。
但這不妨礙他輕松抓住漏洞,如靈動的活魚一般游進龐大的信息流裏。
甚至只要他願意,輸入千姿創立時的原始權限碼,當場就能掌控中控網絡的最高權限。
要知道盡管這麽多年過去,千姿的系統經歷無數次升級換代,最原始的底層代碼卻仍然是冷芳攜為沈千姿編寫的那一組。入侵自己的造物,對他來說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冷芳攜的速度沒那麽誇張,但也遠遠超出林蔚的想象。
他已經做好了任務失敗的打算,正打算跟雇主溝通退定金的示意,就聽見貓懶洋洋一聲:“好了。”
“資料到手。”
林蔚知道貓的實力很強,這一點在過往的任務中他早有體會,但哪怕是再強的駭客,面對千姿的系統也要費一番功夫,貓如此輕而易舉,那一瞬間,林蔚心中升起淡淡的狐疑。
——貓對千姿,似乎過于熟悉了。
那種速度,就仿佛他在千姿系統內已經來去無數遍。
壓下這點疑惑,交付成果,賬戶內頓時打入巨額餘款。
貓離開了。
林蔚正打算去洗漱,通訊器響了兩聲,點開來看,是教官的消息。
屏幕光線裏,林蔚收斂笑意,皺了皺眉。
……
第二天林蔚搭乘列車,徑直駛入第三區最中心的片區。
方舟大廈被高樓簇擁,巍峨聳立,與千姿大廈相對而立,仿佛兩座高可攀天摘星月的巨人。
這裏沒有日夜不滅的霓虹燈招牌,沒有奪人眼球的投影廣告,沒有随處可見的瘾君子。街道,信號燈,來往車輛,步履匆匆面容冷漠的行人,一切都是最幹淨的顏色。
林蔚穿着色彩誇張的棒球服和休閑褲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和別人擦肩而過時依稀能感覺到一瞬間輕蔑的瞥視。
直到看到他走入方舟大廈,那些人才露出詫異的眼神。
大廈內部十分安靜,黑白灰的裝潢底色顯得異常沉靜,不到膝蓋高的機器人勤勤懇懇地進行清潔工作。
林蔚剛走到前臺,一名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迎過來:“林先生,鄭先生在樓上等您。請您跟我來。”
他臉上挂着熱情的笑容,語氣卻很冷淡,是最挑不出錯的社交狀态。
林蔚跟在他身後,搭乘僅供少數高層人士使用的電梯,電梯按鍵明明滅滅,平穩運行,最終停在了56層。
到了這裏,來往的工作人員明顯減少,級別也提升上來,他們對林蔚的出現漠不關心,低頭處理自己的事情。
迎接人最終帶他停留在一匹深黑色的大門前。
“鄭先生就在會客廳裏。”工作人員微微側身彎腰,伸手替林蔚推開大門。
大門背後,會客廳空曠遼闊,巨大平層區域裏,僅僅在中央擺放了一組沙發茶幾。
林蔚看到了背手而立、神态緊繃的教官,聽到他來,教官按照指示先行離開,沒敢跟林蔚搭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小子,注意着點。
皮革沙發上的人一頭鮮豔奪目的紅發,在崇尚樸素色彩的中環內頗為引人矚目。
中環人不會直白地評價抨擊他人,卻會以自身行動連同整個社會的力量對人形成孤立,在鄙視鏈條中,與外環沾邊的東西都是最下等的,這是中環引以為傲的“哲學”。
但林蔚相信,沒人敢用這種哲學來抨擊面前的人。
只因為他姓鄭。
鄭說雙腿支在茶幾上,手裏捏着落後時代的掌機,随着拇指漫不經心的按動,拳拳到肉的擊打音效響徹空曠的會議廳。
“鄭先生。”林蔚躬身。
雖然不清楚鄭說突發奇想把他叫回集團的目的為何,但面對這種從小出生在巅峰的權貴,保持謙卑的态度是必需的。
“嗯。”鄭說應了聲,扔開掌機,眼皮一撩,“麻煩你來一趟,是有點事想問問你。”
不同于攻擊性極強的外貌,鄭說的語氣很平和。
“張越。”他冷不丁提起這個名字,“資料顯示,你們兩年前作為同桌熟悉起來,他是你在學校裏唯一的朋友。張越在學校裏的成績不上不下,但家庭條件不錯,父親是制藥廠的大型攪拌機,母親則是助理研究員,張越獨自一人住在新南公寓裏,由機仆照顧生活起居。是嗎?”
林蔚面色不變,下颌線卻緊繃:“是。”
鄭說勾唇:“放輕松,我不對他做什麽。正相反,我還要感謝他。”
“他在學校裏多次提到的新鄰居,就是我尋找已久的匿名用戶。”方舟太子爺向後一靠,扔出一疊照片,雙手交疊在一起,“正好,你跟張越認識,有很多借口可以去新南公寓裏。我需要你去接近他。”
照片上的青年側臉模糊,哪怕坐在輪椅上長發披散,呈現出最柔弱的姿态,也無損他在搖晃鏡頭中出奇鋒利的美貌。
“這是一位普通公民的攝影作品,上傳到了私人博客內,被我的人發現。通過照片,我們找到了他的所在。”鄭說懶洋洋地垂眼,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沒想到……是個可憐的殘疾人。”
無論是專程讓他回集團會面,還是鄭說的語氣,都說明這是林蔚不能拒絕的任務。
但新南公寓……
林蔚忽然想起來,他送貓回去的那座公寓,大門上鎏金的“新南”兩字。
鄭說盯着他:“你送回去的貓,最終停留在這個人居住的公寓門口。林蔚,你的搭檔似乎不簡單。”
“他就是我一直尋找的匿名用戶,現在,我們或許該稱呼他為——冷芳攜。”
……
“冷芳攜。”林蔚離開後,鄭說獨自一人坐在會客廳內,緩緩地念着這個名字。刻意壓到極致的咬字,尾音拖長,仿佛将名字指代的人類咬在齒下。
“找到你了。”
舒張的五指驟然收攏,面無表情的面孔上,倏然浮現出一瞬間的兇狠。
黎明軍內的匿名用戶,新南公寓的新住戶,同林蔚縱橫網絡的駭客搭檔,以及那個酒吧的夜晚,踩過他鞋面,尾巴掃過他腳踝的狡猾的貓,原來都是他。
舊聯邦時代赫萊的所有影像記錄被人為銷毀,以致于後來的所有人只能根據相關人士的回憶錄描述推測出赫萊是一位美人。或許正因此,被黎明軍喚醒後,冷芳攜旁若無人、大搖大擺、肆無忌憚地出現在第三區裏。
他以為沒人知道他的長相嗎?
鄭說捂着雙眼,低低笑了聲。
冷芳攜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他愚蠢的舊情人,不僅在私人日記裏記錄了大量有關他的信息,還留下來數目驚人的照片。
他更沒想到,鄭白鏡為了他留存自身基因,培育出無數克隆體。源源不斷的克隆體因為各種各樣的基因問題只擁有幾天乃至幾個小時的壽命,唯獨鄭說活了下來。
他擁有與鄭白鏡完全一致的基因序列,被方舟高層視作另一位“創始人”,自然能夠解開加密的日記和文件。
每個克隆體醒來後聽到的第一道聲音是鄭白鏡在彌留之際錄下的指令——“找到他,保護他”。
鄭說也一樣,甚至在容納了鄭白鏡所有陰暗思緒的日記裏,他還看到原體對冷芳攜如癡似狂的愛意。
克隆體,歸根到底是鄭白鏡給冷芳攜培養的護衛犬。
鄭說嗤笑一聲:“蠢貨,難道沒想過狗也會咬人嗎?”
語氣裏充滿了惡意。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