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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奶奶見她站起來，從懷裏掏出手帕給她擦手指。

祖母調侃道：“這就和好了？你們這些小孩，總是前一秒幹架，後一秒又和好，我記得你小時候總是被宋家的小孩欺負，你奶奶氣的跑去跟人家長輩吵架，結果前腳剛吵完，後腳就見你們兩個小崽子又親密的玩到一塊了。”

奶奶朝祖母瞪了一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醫生還說你老年癡呆，我看你就專挑着我那點丢臉的事記着。”

郁風妩臉色變了，“奶奶，祖母……”

老太太擺擺手：“沒什麽事，醫生說有點征兆，還沒癡呆呢。”

去接荀姿時，郁風妩心情仍舊有點沉重，心裏懊惱忘記問系統關于她媽媽的事情。

她知道兩位老人心裏一直放不下不知所蹤的獨女。

荀姿上車後，兩次主動開口，都被郁風妩冷淡的敷衍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烏沉沉的眸子看向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郁風妩從祖母的事情上回過神後，終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勁。

“姿姿，你還生氣啊？”

荀姿垂眸，淡淡道：“不是姐姐生氣嗎？”

“我沒生氣啊，我只是知道祖母生病了，心情不太好。”郁風妩解釋道。

“祖母生病了？”

“嗯，醫生說有老年癡呆的征兆。”

荀姿下意識想湊過去，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默默收了回去，擔心地開口安慰道：“姐姐，你別擔心，祖母不會有事的。”

“嗯……”郁風妩應了聲。

片刻後，她不自在的問：“怎麽一直看着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荀姿移開視線，低聲道：“姐姐長得太好看，怪不得那些人都喜歡姐姐。”

郁風妩陰霾的心情散了幾分，她天生就是個開朗的性格，笑着道：“母親和奶奶都說我随我媽，你看我全身上下也就這張臉能拿得出手了，所以必須得好好保養，不過姿姿你長得也很好看啊，也就比我差一點點而已。”

荀姿也忍不住勾唇笑了，真心實意的說道：“對，全世界都沒有姐姐長得好看。”

氣氛眼看着變得和諧了，郁風妩用餘光打量荀姿，覺得她現在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就試探地開口道：“你覺得雲筠怎麽樣？就是那個明星雲筠。”

話音剛落，車裏剛剛好點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荀姿轉頭問：“姐姐覺得呢？”

郁風妩心裏有點緊張，荀姿的态度變化讓她意識到她對雲筠的确抱有敵意。但她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回答道：“我覺得她也沒我長得好看。”

頓了下，她又補充道：“也沒姿姿好看。”

荀姿垂眸，語氣淡淡的：“我覺得她配不上姐姐，她人品不好。”

“你怎麽知道她人品不好？”

“網上都這樣說。”

“……”郁風妩忍不住瞥了眼荀姿，心想你可真好意思說，網上那些通稿不都是你弄出來的嗎？

荀姿看着她，“姐姐真的要和她交往嗎？”

“交往什麽啊，你看直播了吧，其實我和跟她都是在演戲，那種戀綜其實就是演戲給觀衆看呢，每個人都有劇本，我每天都得花好幾個小時背劇本。”

“真的嗎？可是我看姐姐跟她很親近。”

“你想多了，我們那都是演出來的，不過我跟雲筠的确之前就認識，之前我不是去京城學演戲嗎？她正好是我老師的關門弟子，算是我師姐。”

“那姐姐喜歡她嗎？”

“我跟雲筠是朋友，就算喜歡也是對朋友的那種喜歡。”話語頓了頓，郁風妩試探說道，“姿姿，雲筠是我的朋友，你別……別誤解她好不好？”

荀姿卻追問：“姐姐對她，是像對宋蘊姐的那種喜歡嗎？”

“那倒也算不上，我跟宋蘊一塊長大的，不是親姐妹也勝似親姐妹了。”

“那我呢？姐姐，我和宋蘊姐，姐姐會怎麽選？”

郁風妩毫不猶豫的回答：“那當然還是你親，你可是我看着長大的。”

“那我和雲筠呢？”

“那還用說，肯定是你啊。”郁風妩立刻就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毫不猶豫的這樣說道。

杏眼終于明媚了起來，染上了笑意，荀姿面上的冷淡消失不見，唇角勾起甜美的笑容，連說話的語調都軟了不少，“我也把姐姐當成最親的人，對姿姿來說，姐姐是姿姿唯一的家人。”

郁風妩心疼的摸摸她的腦袋，“不會的，姿姿，母親和奶奶還有祖母，我們都是姿姿的家人，永遠都是。”

在她要将手收回去的時候，荀姿順勢抱住她的手臂，将頭靠在她肩膀上，低聲道：“不一樣的，我最愛的永遠都是姐姐。”

郁風妩的身體僵了一下，想将她推開，但又想到任務，忍下來了。

她暗惱自己多嘴，所以之後的路程一邊開車，一邊努力忽視手臂上的重量。

兩人到的時候，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正好還是熱的，奶奶看到她們就直接招呼上桌開飯。

吃飯的時候，荀姿仍舊像往常一樣時不時給郁風妩夾菜。

荀姿對她的口味再了解不過，夾的都是她喜歡吃的，要是放在以前她會覺得理所應當，但現在卻別扭至極。

兩人之間已經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現在理應保持距離才對，她不太理解荀姿為什麽還能像之前一樣，但她卻是無法忍受這種怪異的親近感的，于是在荀姿再一次往她碗裏夾菜的時候，她忍無可忍的提醒道：“姿姿，你自己吃吧，別管我了。”

懸在她碗碟上方的筷子停頓了片刻，默默的收了回去。

荀姿好脾氣的說道：“我知道了姐姐。”

她将筷子上的綠葉菜放會自己碗裏，然後又将筷子伸過來，将郁風妩碗裏另一份吃了一口的綠葉菜夾走。

郁風妩瞪圓了眼睛看她，“你幹什麽？”

荀姿杏眼無辜的回視着她：“姐姐不是不喜歡吃生菜嗎？我幫姐姐吃呀，省的浪費，祖母種菜很辛苦的。”

然後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半片生菜吃了。

郁風妩：“……”

她心虛的看向兩位老人，見兩人看起來很淡定，才松了口氣。

不過兩位老人習慣也很正常，因為以前荀姿總是會這樣。不只是她吃不完的食物，還包括她穿不下的舊衣服，用了一半的化妝品，以及玩膩的玩具，最後都是被荀姿撿走。

以前她只當荀姿崇拜她，可現在她再這樣做，怎麽都覺得不對勁。

這時奶奶看向荀姿關心道：“姿姿怎麽一直這麽瘦？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荀姿搖頭：“沒有的，奶奶。”

“挑食吧？以後多到奶奶這裏來，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荀姿點點頭：“謝謝奶奶。”

祖母暗暗觀察着，這時候忽然來了句：“小嗚，荀姿還是很乖的，看起來還沒你叛逆。”

郁風妩：“……祖母，我都二十五了，叛逆期早過了。”

她看向荀姿，卻見她眼裏全是笑意，“祖母說得對，姐姐現在一點都不乖，總是喜歡欺負姿姿。”

祖母問：“她怎麽欺負你了？”

郁風妩緊張的看着荀姿，生怕她在兩位老人面前胡說八道。

荀姿笑着朝祖母眨眨眼，然後将自己碗裏那片生菜夾起來，送到郁風妩嘴邊：“姐姐不許挑食，如果不吃青菜的話，姿姿就把姐姐欺負我的事情告訴祖母。”

郁風妩僵持了一下，但眼看着荀姿嘴唇動了動，立刻就妥協了，憋屈的張嘴吃掉了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