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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五

手機屏幕裏，褚傾子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占據畫面的絕大部分。

虞姜每天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是她，入睡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也是她。

不管是素顏的褚傾子，還是化過妝的褚傾子，早已被深刻入心底。

虞姜相信，就算畢業後再隔數年，只要一想到“褚傾子”三個字，自己的腦海裏，依舊能第一時間就浮現出她動人的模樣。

令她感到如此熟悉的人，此刻就在屏幕的另一頭，用慣常的溫柔神情，含笑望着自己。

虞姜被她帶有寵溺味道的眼神盯得耳根莫名發熱，不由擡起手，揉了下受到影響的左耳。

小動作輕而易舉地被捕捉到，褚傾子關心了句。

“寶寶的耳朵不舒服嗎？”

虞姜鎮定放下手：“有一點癢，現在好了，那我先繼續吃早飯。”

“好，寶寶吃吧，我就在這裏陪着寶寶。”

//

這通視頻電話，一直持續到早飯結束。

離開食堂時，又被換成語音通話。

虞姜完全忘記要給無名變态發照片的事，一邊和褚傾子聊着，一邊趕往教室。

抵達教室門外，通話終于被挂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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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姜提前和輔導員發過消息，一進門，正和室友們在啃飯團的班長眼尖地瞧見她，舉手招呼她過去。

“輔導員和我說了，這是請假條，你寫完就給我吧，我下完課正好找她有事，順便替你交給她。”

虞姜道謝着接過東西，目光看向周圍，掃過倒數第二排的靠窗處時，恰好和坐在那裏的其中一個女生對視上。

對方和她招招手，等虞姜靠近，她已經和小夥伴一同往裏挪進一個位置。

“傾子又請假了？”

虞姜看出她的意圖，沒拒絕，順勢坐到她剛讓出來的空位上。

“嗯，她今天身體不太舒服。”

王楊楠也還記得褚傾子前不久剛請過假的事，語透關心：“這才多久又請假，是不是上次的病沒好全啊？”

虞姜邊替褚傾子填寫請假條，邊回應她：“下午我再陪她去醫院做個檢查，到時候看醫生怎麽說。”

王楊楠：“是該去檢查一下。”

她頓了頓，起了新的話題：“本來這件事我是打算等傾子來了再問她的，沒想到她今天請假了，她身體不舒服我也不好再打擾，剛好你在這兒，我就想着幹脆問你好了。”

負責這門課的老師恰好走了進來。

虞姜示意她等一會兒，上前和老師說完褚傾子請假的事，再回來繼續話題：“好，你問吧。”

王楊楠的表情頓時有些猙獰：“我和程妍也打算搬出去住了，這學期被安排進來的那兩個學妹，一個比一個能折磨人，你知道昨晚我半夜起來喝水，在水杯裏差點喝到什麽嗎？”

虞姜下意識想說蟑螂，又覺得她既然強調了學妹的存在，那答案必然與人有關。

她實在想不出來，老實搖頭。

一旁拿幹脆面當早飯的程妍顯然知道接下來的真相會有多勁爆，聽到這裏，默默把還剩半口的東西放下。

王楊楠字字泣血：“裏面塞了一坨她穿了一整天還沒來得及洗的臭襪子！我起先完全不知道，直接把溫水倒進去了，要喝的時候才聞到味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怕！就差那麽一點，泡過腳味的襪子水，我就喝下去了！”

虞姜：？

憤憤控訴那位學妹的王楊楠正是激動的時候，就算虞姜的疑惑只寫在眼睛裏，也不影響她主動把事情經過講清楚。

“她昨晚喝醉才回來的，進門的時候我已經在床上了，估計就是那時候脫了放進去的，不管她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這宿舍我是真待不下去了，你知道昨晚我差點崩潰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是什麽嗎？”

她委屈巴巴地嗚嗚兩聲：“要是你和傾子沒有搬出去就好了，那我也就不需要受這種委屈了。”

剛嗚完，上課鈴響了。

王楊楠表情一收，迅速抛出自己想了解的問題：“我認識的朋友裏，就只有你和傾子是在外面租房的，所以我只能來問你們了，你們租的那套公寓，每個月加上水電費的話，一個人攤下來要多少錢啊？如果價錢合适，我和程妍也打算在你們小區租一套。”

老師在講臺上打開課件PPT。

虞姜一心二用，一邊聽老師講課，一邊壓低聲音回答王楊楠。

“不好意思啊，這個問題我現在沒法回答你，你還有其它需要了解的嗎，不然你列個單子微信發給我，我等會兒回去了，替你問一下傾子再告訴你。”

王楊楠下意識問：“啊？房子你不是一起住的嗎？你怎麽會不知道要多少房租？”

下一秒，她恍然大悟：“喔！這些都是傾子出的錢是吧？嗚嗚嗚真羨慕你，我什麽時候也能擁有這樣一個有錢的好閨蜜呢嘤嘤嘤。”

她說這話時，語氣裏是單純的羨慕，并不是那種含着酸味的陰陽怪氣。

虞姜沒有擴展這個話題，淺笑一番，以作回應。

褚傾子對她的好，一直是有目共睹的。

盡管也有不少女孩子同褚傾子表過白，至始至終，從沒有誰懷疑過，褚傾子對她的溫柔，存在超越友誼的意義。

因為褚傾子對大家都很好。

虞姜身為和她最親密的同居室友，得到的比尋常人要多一些，也是再自然不過。

若是哪一天，出現了一個會讓褚傾子情緒失控的人，大家或許才會開始懷疑，這個人，應當就是那個終于能令褚傾子心動的人吧。

畢竟，愛情的出現，往往都伴随着“特殊對待”這個詞。

王楊楠結束掉這個暫時無解的話題：“那我到時候直接問傾子好了，這樣也比較方便。”

“好。”

虞姜準備收心專注聽課，與翻開的課本一同躺着的手機，亮了一下。

褚傾子挂斷語音通話之前，明确說過接下來不會再給自己發消息。

那麽屏幕裏顯示的微信消息通知，有極大可能性，是無名變态發來的。

虞姜本不欲理會，她可沒忘記對方答應過自己的條件，只要自己把早飯——

臉色瞬間白得就跟老師把粉筆搓成灰、在這上頭抹過一遍似的。

完了。

剛才光顧着和褚傾子聊天，壓根不記得還要拍照打卡的事。

虞姜連忙解鎖。

【無名變态：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來檢查老婆有沒有乖乖吃早餐啦～（小狗探頭.jpg）】

【無名變态：老婆，你還沒吃完嘛？（小心翼翼地戳戳.jpg）】

【無名變态：老婆，你再不吃完上課要遲到了哇！（小狗焦急.jpg）】

【無名變态：老婆，嗚哇哇！你該不會是把我給忘了吧？（小狗委屈.jpg）】

【無名變态：我決定讨厭老婆一秒鐘嗚嗚嗚，只想着和讨厭的褚傾子打電話，完全把我給忘了嗚嗚嗚。】

【無名變态：老婆要是進教室之前還不想起我，我真的要生氣了！哼！（撅小嘴.jpg）】

【無名變态：一秒過去了，我又重新愛上老婆嚕～（小狗轉圈.jpg)】

【無名變态：老婆是真把我給忘得一幹二淨了，老婆！我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無名變态：我再給老婆最後一次機會，老婆你要是在下課前還記不起我，那我真的要狠狠地懲罰老婆了！】

消息發到這裏就停了。

虞姜的行為也算是違約，見狀，下意識要打字——

抱歉，剛才有點意外，忘記拍照了。

剛打完“點”字，聊天框內的文字就被全選清空掉。

虞姜記起無名變态的威脅行為，決定在對方面前，努力把道德感降到最低。

她按捺住那股想要道歉的欲望，重新發言。

【你剛才就在附近？】

虞姜如今也算是“身經百戰”，知道死變态幾分鐘前一直在暗處窺伺着自己，情緒倒還算穩定。

【無名變态：老婆你終于記起我了嗚嗚嗚！好委屈！！！】

【無名變态：哼！別以為老婆你故意轉移話題，我就會忘記老婆你剛才沒有拍照給我的事！】

【無名變态：雖然老婆你乖乖把早飯吃完了，但我還是很嫉妒！所以對老婆的懲罰，還是不可免除！】

虞姜的呼吸一下子停住。

因為不知道會面臨何種處罰而即将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心髒，在看見對方的“處罰內容”時，唰一聲又落了回去。

【無名變态：[對方向您轉賬1314元]】

【無名變态：本來是準備等老婆乖乖吃完早飯，就給老婆發5200的獎勵紅包的，哼！】

【無名變态：現在因為老婆惹我不高興，所以5200沒有了！（氣鼓鼓.jpg）】

【無名變态：要是再晚一點！我的怒火就會更旺了！到時候連1314都不會有了！】

【無名變态：生氣的我，只會給老婆520了！（小狗咆哮.jpg）】

【無名變态：接下來開始回答老婆的問題！（小狗乖乖坐好.jpg）】

【無名變态：嘻嘻，老婆終于對我産生興趣了呢，好高興好高興～】

【無名變态：老婆好棒，真是特別聰明的老婆呢～老婆你猜對嚕～】

【無名變态：剛才我的确就在老婆看不見的地方，光明正大地看着老婆呢～】

【無名變态：老婆今天特別可愛特別好看，我特別特別喜歡～（親一大口.jpg）】

【無名變态：（虞姜偷拍圖新版.jpg）】

【無名變态：謝謝老婆出鏡，我為老婆準備的專屬收藏牆又要多出來新的老婆照片了，好開心！】

【無名變态：[對方向您轉賬5200元]】

【無名變态：老婆被我偷拍辛苦了，這是給老婆的辛苦費，期待下次繼續偷拍！】

虞姜：“……”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應該不會再遇見像死變态一樣，這麽莫名其妙的第二個人了。

【無名變态：現在，我又要老婆替我完成新的願望了。（期待臉.jpg）】

【無名變态：老婆可不許拒絕哦，不然我也說不準，老婆下午究竟能不能陪讨厭的褚傾子去醫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