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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另一頭。

楊柳瑤給陸豐打電話：“今天應該回不來了, 不過你還要等等，如果有醫生上門，你就回來。”

“有。”

陸豐道：“剛有醫療車進去了, 是停在了雲裳家門口。怎麽，要放棄祁野了？”

楊柳瑤嘆氣：“還說不準，不過這一次活動, 不能帶她, 也不能有什麽動作了。”

陸豐罵了一句：“娘的，那花出去那麽些錢，大老板那邊怎麽說？”

“呵呵，你不會真以為我們這裏才是主場吧。”楊柳瑤笑道：“放心，大老板那邊其實也是試探，沒事的。那你先回來吧。”

給陸豐打完電話。

楊柳瑤這才給大老板打電話。

“商總, 祁野說她發小懷孕了，雖然不知道真假, 但她已經脫離了我們監控兩個小時, 暫時應該是不能用了。”

“好的商總, 如果她真回來, 我就讓她先去邊緣，暫時不靠近我們後面的生意。”

“我明白的商總, 我會留意的。明天的演講照常舉行。”

挂了電話, 她才松了口氣。

其實她心裏也沒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掩蓋是要總覺得這一次商總莫名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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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之前拉攏祁骁的時候，商總可是見勢不妙, 就讓她們放棄了。

——

祁野這邊。

一覺睡醒來, 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她昨晚本身就睡了覺，所以這一覺起來, 反倒是覺得腦袋有點疼。

扭頭。

雲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

就那麽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又沒跑，你不用像犯人一樣盯着我吧。”

祁野話音未落。

雲裳再次膩歪進她懷裏：“我真怕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我感覺從昨晚到今天，就像是一場夢，到現在都雲裏霧裏的。”

“小野，你不走了嗎？”

知道雲裳黏人，卻不知道她竟然這麽黏人。

祁野揉了揉眉心：“不想走。”

“但不得不走？”雲裳擡眸。

一只眼睛濕漉漉地盯着祁野。

像只受驚的小貓兒一樣，似是随時都會跑掉。

祁野低頭吻了吻雲裳額頭：“還沒定下來，不過很快會給你答複。”

雲裳卻伸手勾住她脖子，微微仰頭，唇貼上了祁野的唇。

霎時間，兩人的信息素散發開來。

甜膩的栀子花香與清冽的喬木香味交織成了清新自然的全新味道。

雲裳氣息微喘，勾着祁野難以自持。

祁野咬牙克制着自己：“裳裳，不可以，會傷了你。”

雲裳嘟着水潤紅唇：“知道有寶寶了，才知道心疼我？”

怎麽就那麽失落呢。

“不是。”

祁野連忙啄了啄她額頭，然後伸手摸上雲裳小腹：“別欺負我讀書少。這裏的小玩意，現在怕是還沒有一顆豆子大，你說我心疼她？但我知道，以你現在的身體，崽子要是出了問題，你也得出問題。總之，我就是心疼你，裳裳。”

“不信。除非你再說一遍！”

“傻姑娘，我心疼的，真的是你。”

“那我上來？”

“……”

祁野躺平，擺爛，搖頭：“不可以。醫生在門口等了很久了，還是讓進來看看吧。”

“這都被你發現了。”

雲裳撇撇嘴。

在祁野給楊柳瑤打電話撒謊的時候，她就叫了認識的大夫來。

當然是花了錢，才能讓人家在門口等着的。

不然要是真的把祁野暴露了，先別說後面還要不要進行任務，她都怕對方會來報複祁野。

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祁野！

兩人穿戴整齊。

祁野打開門，迎接醫生進門。

一看到醫生，祁野額頭突突地跳。

果然，吳醫生直接擰着眉頭罵道：“怎麽是你？看你這面紅耳赤的，抑制劑來一支？”

來的竟然是之前給她打抑制劑的吳醫生。

她們早就認識？

“不認識。”

雲裳出來，似乎察覺到了祁野的疑惑：“之前不認識，後來我去打抑制劑，她安慰我別這麽做，還說很傷身體。而且我感冒的時候找吳醫生開藥，她察覺到我不對勁，就沒給我開感冒藥，而是讓我扛一扛。也幸虧吳醫生反應快，不然現在怕是……”

怕是寶寶早就沒了。

祁野唏噓不已。

“一看你氣色就不對，但是不敢确定。那時候你狀态不對，怕你抽血化驗真懷孕了，你自己承受不了想要打掉孩子。就你現在這身體，有且只有這一個孩子。”吳醫生沒好氣道。

一邊說着一邊先讓助理配藥。

“你這不是什麽都說了？等等，你還沒檢查呢配什麽藥？”祁野暗道不妙。

就見那小護士過來，拉着她胳膊。

“嘶～”

祁野是躲不能躲：“艹！見面就送我一針抑制劑是怎麽回事？”

要不是知道吳醫生變相救了雲裳和崽一命，祁野能跳起來把這兩人踹走。

“你說怎麽回事？雲裳一邊說身體不舒服讓速來，一邊讓我們等了五六個小時。你們不要小命，我還想要醫德呢。”

吳醫生怼完祁野，然後給雲裳抽了血，又大概檢查了下：“嗯，目前看沒什麽大問題。等血檢結果出來我發你。祁野，你跟我來一下。”

她起身扯着祁野到了背彎處：“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怎麽可以讓她懷孕？”

“我不是故意的。”

祁野回答完就察覺不對勁：“她不能懷孕？”

吳醫生嘆氣道：“不是不能懷。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走一遭，一個身體健全的人尚且元氣大傷，更何況她先天不足。”

“會有危險？”祁野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從懷孕，就得小心翼翼照顧着。不能生氣，不能磕着碰着。生孩子的時候更得小心仔細，不然她自己都可能會搭進去。更不用說生完孩子……”

吳醫生也有點煩躁了：“她本身就氣虛血敗，自己能活這麽久都已經是她外婆悉心照料的結果。現在卻用命去賭另一條命，反正我是不建議。”

祁野倒退兩步，面色蒼白。

初為人母的興奮和喜悅，這一瞬間就被沖刷殆盡。

“我……可以不要孩子。”

祁野嘴唇哆嗦道。

“怎麽，正好合你心意？你這種Alpha我見多了，玩過了就不想負責，反正傷害的也不是你的身體……”

“不是。”

祁野擡眸，打斷吳醫生的話：“我一定會和她結婚。但，我并不是非要孩子不可。如果這個孩子會傷害到她，我寧願不……”

“小野。”

清麗的聲音響起。

祁野回頭。

就見雲裳眼中含淚看着她：“雖然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我不會不要這個孩子。”

祁野三步并兩步過去把雲裳抱起來，回頭道：“對不起吳醫生，我想我需要跟裳裳再溝通下。”

她把雲裳抱回房間內，小心翼翼放到沙發上。

“裳裳你聽我說，你現在剛懷孕，現在不要這個孩子，對你的身體傷害會是最小……”

“可是小野。”

雲裳眼睛濕濕的：“我想要這個孩子。”

她抱着祁野的腰：“我本來都要放過你了，也想放過我自己的。可是既然老天給了我這個禮物，也讓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我就不會放棄。”

“可是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其實吳醫生是吓唬你的。只要我現在好好調養，還是可以安全生産的，對不對？”

雲裳回頭問吳醫生。

吳醫生冷哼一聲：“是啊，前提是得好好調養才行。可是你看她……哪裏是個有擔當的樣子？”

“吳醫生你也知道，我的體質本來就很難懷孕，如果放棄這一個，以後恐怕……我還是想要搏一搏。”雲裳垂眸。

吳醫生依舊不看好祁野：“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疼惜過你。你哪次來醫院，不是渾身是傷？後面好多了，但是吧，再來，不是面色憔悴，就是本就單薄的身體又輕了幾兩。你說她要是對你好，你能是現在這麽虛？不應該被愛情滋養得像一朵嬌花？”

祁野梗着脖子聽別人當面說自己壞話，卻一句話也不能反駁。

都是自找的。

這麽長時間，她跟雲裳争執吵架，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對雲裳好過。

稀裏糊塗有了孩子。

哪怕心有所喜，但卻也是毫無防備。

她現在的身份，真的能照顧好雲裳嗎？

她如果回去卧底，雲裳怎麽辦？

尤其這可能是雲裳唯一的孩子。

雲裳有多偏執，她是領教過的。

如果執意要她放棄孩子，那還不如現在直截了當殺了她。

內心煎熬。

比之前考慮做不做卧底的時候更加煎熬。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雲裳握住祁野的手，眸色決絕道：“小野，你沒資格替我做決定！”

“可是孩子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祁野心疼道。

她深知雲裳體質有多差，就是連被标記都會暈過去。

更別說生孩子這麽耗費精氣神的事情，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送掉半條命。

她已經夠對不起雲裳了。

這些天的疏離已經讓雲裳心力交瘁，本來就纖細的身子更顯單薄。

“裳裳，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祁野心疼道。

“小野。”

雲裳深吸一口氣，神色柔軟，眼神卻堅定無比：“你沒資格替我做決定！”

小野是她的光啊。

給自己的光生孩子，哪怕賠上性命，她都甘之如饴。

祁野張了張嘴不知道想說什麽。

這就是雲裳。

看似小兔子一般柔弱可欺，實則內心卻無比堅強。

而且偏執，只要認定了的事情，別說是南牆，就是南牆牆角，都攔不住她。

“裳裳……”祁野還是心疼。

“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放棄的。”

雲裳目光灼灼地看向祁野，而後一字一頓道：“因為，這是你的孩子！”

一字一句，敲擊得祁野心尖生疼。

因為是她的孩子，所以雲裳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要生這個孩子。

她的愛堅決而熾熱。

雖然有時候看起來不擇手段，但這何嘗不是因為愛的深沉執着。

祁野忽而覺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雲裳。

“裳裳，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還不夠好，真的配不上你這樣的喜歡。”

一直以來都是雲裳主動，她都還沒有為兩人之間的感情做什麽努力。

就因為卧底的事情再一次傷害了雲裳。

再見面，因為一個孩子的紐帶讓她破防，這對雲裳來說很不公平。

“裳裳，不要傷害自己，為了誰都不可以。”

“我覺得值得就夠了。”

雲裳發自內心地表白，她雙手捧住祁野的臉，拇指描繪着她的眉眼：“我給你時間，讓你處理你認為重要的事情。那麽同時，也請你尊重我的決定，好嗎？”

祁野眼角有淚滑落，她反手擁抱住雲裳，聲音哽咽道：“對不起，是我太混蛋了。我只想着自己的想法。對不起裳裳，我會快速做決定的。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煎熬。”

她把雲裳抱進卧室：“聽話，你先休息，今天我不走。我等個電話，乖，我先跟吳醫生聊聊。”

祁野出去，跟吳醫生又聊了一些關于雲裳身體的事情。

早産，體弱，對很多藥物過敏，生孩子時候可能需要剖宮産，甚至可能還不能打無痛……

祁野光想一想就一身冷汗，後脊背發涼。

“她都知道的，她半夜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給她講過其中利弊關系。但她還是沒有打算放棄，你還是勸勸她吧。現在做掉孩子對她身體是會有害，但比起生産時候來說，已經很輕很輕了。

祁野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

她性子大大咧咧，挨打了摔疼了也是龇牙咧嘴一笑而過。

根本不是一個會把悲傷情緒外露的人。

可今天如果吳醫生不在面前，她肯定已經哭出來了。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她溝通的。”祁野心情沉重道。

吳醫生道：“好，我配一點抑制劑放着，Omega在孕期會不安，所以會很黏人，也會控制不住信息素，随時都可能進入發熱期。但她現在身體又不可以太放肆，所以你需要多打幾支抑制劑。”

“給我打？”

祁野睫毛顫了顫，沒有反駁，卻仔細問道：“有什麽用？”

吳醫生瞥了她一眼，涼涼道：“只許她折騰你，不許你折騰她。但盡量，阻止她！”

祁野哭笑不得，本來自己就不曾占據主動，這下好了，自己徹底沒優勢了。

給了對方甜蜜的把柄。

祁野把抑制劑收了起來，送吳醫生離開。

回到卧室，雲裳也沒有睡。

她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門口。

看到祁野來，眼睛才恢複了光彩，閃爍了兩下。

雲裳真的是很沒有安全感。

“我不走，就算真有事要走，我會告訴你。”

祁野到床邊拉着雲裳的手，想要勸她拿掉孩子，但這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同時，另一個念頭在心底升起，她有些急躁道：“怎麽還不打電話來。”

說完她立馬解釋道：“經偵支隊的電話，姑姑說她那邊有線索，考慮讓我不做卧底，所以我在等結果。”

“噢。”

雲裳睫毛顫了顫，垂下。

“我真沒騙你。”

“我知道。”

雲裳淡淡道：“只不過我從小就知道，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所以在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就認為你下一秒就會離開。”

她伸手抱住祁野的腰：“所以每一刻，都要當作是我們會分別前的最後一秒去珍惜。”

“我突然想起一首歌的歌詞，挺老的一首歌。”祁野道。

“什麽歌詞？”雲裳好奇。

要知道祁野唱歌豈止是五音不全，簡直就是不在調上。

但祁野還是哼了起來：“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

這是祁野小時候喜歡聽的歌。

雲裳也跟着輕哼：“不理會別人是看好或看壞，只要你勇敢跟我來。”

祁野跟着輕哼：“愛，不用刻意安排。”

“憑感覺去親吻相擁，就會很愉快。”

“享受現在，別一開懷就怕受傷害。”

“許多奇跡，我們相信，才會存在……”

“死了……唔～”

雲裳這句剛開口，祁野扭頭就吻了上來。

淡淡的栀子花香散開。

祁野适可而止，在她唇上又輕輕一啄：“別信那歌詞，死了哪裏來的愛，我們就要好好享受現在才是。”

祁野笑着摸着她的頭發，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雲裳眼內噙着淚卻繼續哼道：“不哭道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還在。”

“窮途末路都要愛，不極度浪漫不痛快。發會雪白，土會掩埋，思念不腐壞。”

她聲音越來越小。

許是因為懷孕本身就不舒服睡不好，所以今天有些疲憊。

又或許是今天因為祁野在身側，雲裳很安心。

她哼着哼着睡着了，卻還是抱着祁野。

祁野等路隊或者焦支的電話等得心急如焚。

但又因為雲裳在身側，她安心，也不想多生事端，才忍了忍。

下午五六點鐘，祁野被電話聲音驚醒。

卻是自己手機的，不是雲裳的。

她以為是楊柳瑤催她回去，拿起來一看，是未知號碼。

她立馬接起來：“喂。”

“祁野，我是焦禦。”

“焦支。”

祁野欣喜若狂。

這未知號碼能打進來，就說明自己的信號被屏蔽的，楊柳瑤那邊偵察不到。

她急迫道：“焦支，想必我姑姑已經跟你聯系過了，我是不是可以不做卧底了？”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着急，就這麽不想做警察？”

“不是。”

祁野回頭看了眼熟睡的雲裳，關上門出去。

她坐在客廳沙發裏還是小聲道：“我喜歡的女孩懷孕了，不知道姑姑有沒有告訴你。她身體很不好，我想要陪在她身邊。”

焦禦那邊是短暫的沉默，想來本身是要勸一勸祁野繼續做卧底的。

“焦支。”

祁野繼續道：“我之前想要做卧底，有一部分是因為想要替小姑姑分擔一些，更多的是為了查我母親和媽媽出現意外的事情。”

“可今天，雖然只有半天時間，我也想過了。無論我現在怎麽做，我母親和媽媽都已經不在了。”

“可是，裳裳和孩子，才是我的未來。她身體不好，其實是不适合懷孕生孩子的，我也想要跟她溝通溝通，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焦支，我知道半途而廢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相比于過去來說，我更想為未來考慮。”

“所以，我想現在，終止卧底。”

祁野說的很鄭重。

跟以往嬉皮笑臉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即使是在電話裏，焦支都能感受到祁野對雲裳的關心。

“我知道了。”

焦禦道：“你姑姑那邊，的确傳給了我們一些很有用的線索，如果進展順利的話，不久就可以收網。如果有關于你母親和媽媽的線索，祁骁也會繼續追查。”

“雖然很遺憾不能跟你繼續合作，但我們祝福你，祁野。不過你現在就算不做卧底，一時半會也沒法恢複學籍繼續學習。也就是說……”

“沒關系的。”

祁野打斷焦禦的話：“我現在就想專心陪着裳裳。”

如果能勸她放棄孩子就更好不過了。

當然不是因為不想負責，而是因為生孩子對雲裳的身體傷害太大了。

“我明白了。”

焦禦道：“我們會盡快處理你的檔案，祝你幸福。”

祁野松了口氣：“謝謝焦支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期望以後我們會有更好的合作。”

挂了電話，祁野回到卧室。

雲裳似是剛起來，半坐起身，想要下床。

聽到門被打開，回頭，眼睛內還帶着淡淡的不安和驚恐。

再看到祁野的那一剎那，冰霜驟然化開，變成一汪春水。

“你還在。”

“說了我不走。”

祁野走過去，摸摸她腦袋：“不再睡會兒？”

“不要。”

雲裳微微搖頭：“餓了。”

“想吃什麽？我給你做？”祁野笑道。

雲裳撇了撇嘴：“就你這個手藝……”

“好吧，那出去吃。不過吃飯之前，我要先回家拿個東西。”祁野道。

“什麽東西？”雲裳疑惑：“我記得你的東西不是都帶去你同學那裏了？”

“哈哈。”

祁野笑着挼挼雲裳腦袋道：“看來你很關注我嘛。不過有些東西可不是能随意拿走的。”

“那我跟你一起。”

雲裳跟着祁野回家，祁野翻箱倒櫃找了很久 ，疑惑地撓撓頭：“不對啊，我記得就在這個抽屜裏。”

“什麽？”

“戶口本啊。”

“你要戶口本做什麽？”

“結婚啊。”

祁野回頭：“我都不用做卧底了，你也懷孕了，不結婚多不負責啊。”

“啊？”

這下子輪到雲裳懵到原地：“不做卧底？”

“對啊，你醒來之前我就是去接電話的，已經同意我不做卧底了，我不用回去了。但是我的檔案還需要花點時間，所以現在我們有大把的時間結婚。”

雲裳訝然。

原來想要馴服小狼狗的絕佳方法，就是給她一個狗崽子？

可是這也太快了吧。

她想過祁野會誓死不從，抵死頑抗。

也想過祁野可能會執拗不過而後妥協。

卻唯獨沒想到，她會直接找戶口本？

“不是，這事情，就……最起碼……得讓姐姐知道吧。”

雲裳神色有些不自然道。

主要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從她發現懷孕，還沒過二十四小時。

雖然也是自己期待的，但還是覺得如夢如幻。

“嘿，還是你聰明，這戶口本在我姐姐手裏，肯定要給她打電話的。對了你戶口本在哪裏？外婆晚上回來不？走走走，去找外婆要。”

“不回來。”

雲裳輕輕跺着腳。

“再說……”

她抿了抿唇：“我還沒想好。”

“？？？”

祁野驚呆了：“咋，現在還輪到你吃幹抹淨不想負責任了？你肚子裏揣的可是我的崽，你還想賴賬？”

“你怎麽……怎麽還惡人先告狀了，明明是你一直都對我不好……反正我又沒想好了，反悔了。”

雲裳氣得扭頭就走。

這條蠢狗，懶得理。

早上是口嗨，現在想想，難得見她着急，怎麽能這麽輕易答應。

祁野也一頭霧水，明明是她逼着自己要結婚的好吧，怎麽現在還怪自己起來了。

陰晴不定的。

但她不想惹雲裳生氣，只能先妥協。

“行吧，我們先去吃飯。”

“想吃燒烤。”

“沒問題。”

“你烤。”

“好！”

祁野找了附近的自助涮烤餐廳。

繳費之後去選菜品，回來小火爐剛好上來。

“嘔～”

雲裳臉色難看地捂着嘴，扭頭就吐。

“聞不了煙味？”

祁野想了想：“那你坐在門口那桌，我烤好了給你吃。”

雲裳搖搖頭，起身去了衛生間。

小爐子裏面的木炭已經被烤得很旺。

祁野拿着肉串子在上面，抹油把一面烤得變色，再換另一面。

等到一面烤到微微發黃，刷油撒調料，烤另一面。

然後繼續翻烤，烤到兩面焦黃，放到盤子裏。

等了半天，雲裳才回來。

“我怕你吃着膩，給你拿了生菜你卷着吃，對了，我點了奶茶，等會就到了。”

祁野細心道。

雲裳點頭，吃了一口烤肉，又覺得沒胃口。

“太幹了？沒事，我還點了鍋底，等下來，你想吃烤肉就吃烤肉，不想吃就吃涮鍋。”祁野貼心道。

雲裳突然就有些不自在了。

之前的祁野總是和自己對着幹。

可從知道懷孕後，就狗腿地跟個二哈似的。

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孩子？

“別瞎想。”

祁野想起了吳醫生的話，看雲裳臉色難看，就知道她又敏感起來。

“我要是真不在意你，才不會管你死活。只要我不回來，就根本不會中香，也不會被你威脅。”

她笑道：“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在意你，所以你的所有計謀才能得逞，不是因為孩子。”

“真的？”

雲裳擡眸，半信半疑道：“但之前你絕對不會提結婚的事情。”

“哈哈。”

祁野又把烤好的蒜蓉蘑菇遞給雲裳：“這倒是真的。”

雲裳臉色變了變。

就聽祁野道：“你也知道我做那事情危險，要是結了婚，你就是我最大的軟肋，所以我當然得避着你。但我又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我喜歡你，你就算按着我的頭，我也不一定會娶你。”

“裳裳，我是真喜歡你。”祁野認真道。

雲裳神色緩和，吃了兩口，又去吐了。

直到祁野點的酸梅奶茶到了，她喝了兩口，胃裏舒服了點，才吃了一些。

“你先吃，我給姐姐打電話。”

祁野拿出手機，點了好一會兒，手心都出了汗。

“要不，再等等？”

“不不，不用。”

祁野撓頭道：“就是之前把我姐氣得不輕，現在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接我電話。而且我還要跟她要戶口本，我感覺我姐會打死我。”

“那你可以晚點。”雲裳道：“反正我也沒想好。”

“不行！”

一聽雲裳沒想好，祁野生怕雲裳突然腦子一抽變卦了：“這事情還是要趁熱打鐵。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刀刀都躲不過，幹吧，奧利給！”

撲哧——

雲裳笑了。

那會聽祁野講話還感覺這人突然一本正經了，想着這貨分化之後雙商提高，以後怎麽忽悠會好一點。

但最後這一句奧利給……

嗯，還是熟悉的二逼配方。

雲裳邊笑着嘬奶茶，邊吃着祁野給菌湯火鍋裏面放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