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71章

祁野淺嘗辄止, 克制得很辛苦。

因為雲裳身體的緣故,不敢太過放肆。

但已然心滿意足。

第二天,她陪着雲裳繼續去做産檢。

許是前一天兩人恩愛的緣故。

肚子裏的寶寶很是配合。

做B超的護士小姐姐都說:“這崽崽是來報恩的吧!剛好醒着的, 還會伸懶腰給我們拍照,天啊……”

祁野看着四維彩超裏面的孩子……

沉默了。

出來之後,到了車上的祁野有點郁郁寡歡。

雲裳心裏咯噔一下, 不明所以:“小野……你怎麽了?”

祁野扭頭抱了雲裳一下:“崽崽越來越大了。”

“嗯, 然後呢?”

雲裳以為祁野還想要講讓她放棄孩子保護自己的話:“我現在身體很好,就是檢查出來有點貧血,需要補充,其餘真的沒什麽。”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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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野聲音悶悶道:“可是她已經這麽大了,以後還要長得更大……”

她瞥了眼雲裳的肚肚。

雖然因為雲裳體質緣故,孩子不顯懷。

但彩超上明确地标注了孩子大小。

“你到底想說什麽?”

雲裳聽得雲裏霧裏的, 揪心得很。

推開祁野繼續問道:“你平常說話也不這麽大喘氣啊。你今天是怎麽了?”

卻發現祁野眼眶都紅了:“很疼的。很疼很疼的。”

(⊙o⊙)…

整的孕期敏感的雲裳眼睛也紅了。

“裳裳,從小你就最怕疼了, 生孩子好疼, 哪怕打了無痛也疼。說不疼都是騙人的, 我今天看到從産房裏面推出來的媽媽們……裳裳……”

祁野有些語無倫次了:“我們再去一趟醫院。”

“做什麽?”雲裳吸了吸鼻尖:“我可不會不要這個孩子。”

“我知道, 我要去體驗一下。”祁野拉着雲裳執拗地回到醫院。

為了體驗生孩子的疼痛,祁野上了分娩鎮痛體驗機。

剛開始她還可以。

畢竟祁野在警校本身就接受高強度訓練, 對疼痛的耐受強度比一般人強一點。

但是到了中等級, 她就有點受不了了。

她握着拳, 死死咬着牙關,額上冷汗涔涔。

“小野……”雲裳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沒事, 我可以的。”祁野道。

現在不過是中等疼痛, 她受不了,卻又受得住。

結果倒了後面, 祁野疼得嗷嗚一聲就要縮緊大腿。

然而,她不能。

如果只是一次性的劇烈疼痛,她尚且能咬咬牙撐過去。

可那是陣痛。

一陣陣收縮,不知道下一次疼痛什麽時候會出現。

等待的時間往往更難熬。

一次又一次地疼。

直到‘孩子’出生那一剎那,祁野排出了一發悠遠綿長的濁氣。

雲裳面色一僵,轉頭就跑。

祁野:……

丢死人了。

“這不算什麽。”旁邊看男士分娩鎮痛體驗機的護士都佩服極了:“生孩子,其實是沒有尊嚴可言的。屎尿屁都會出現,你一個用男士分娩鎮痛體驗機的Alpha能有反應,可見你是真心感受着,而不是只是為了忍耐而忍耐。”

祁野尴尬一笑,雙腿顫抖地下了地。

撇着外八字,亦步亦趨地挪到門口。

卻見雲裳背對着門口肩膀微微抖動。

“想笑就笑嘛……何必忍着……”

祁野顫抖的手搭在了雲裳顫抖的肩膀上。

雲裳回頭,紮進祁野懷裏:“讨厭死了……你怎麽可以來體驗這個……你明知道我懷孕情緒波動大,還非要在這裏把我感動得稀裏嘩啦。現在好了我這副樣子如果去上班,同事還以為我被你家暴了。”

“這個……裳裳……那你看我這個姿勢去工作,同事會怎麽講?”祁野指了指自己的雙腿。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Omega昨天剛被Alpha殘忍地蹂躏過。

撲哧——

雲裳沒有忍住,破涕為笑。

“還不快扶着我,真走不動道了……”

祁野難得脆弱一次,把一半重量壓在雲裳肩頭,撇着八字步上了車。

這一次,雲裳先送祁野去了警局,自己才去上班。

剛停下車子,就發現前面司空尚的車子也剛好停下。

劉茹從司空尚的車子上一下來,就挽住了司空尚的胳膊。

俨然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這都不避着人了。

奇怪的是怎麽新聞都沒有報道過……

難道司空尚只手遮天的能力已經這麽好了?

想了想,她要下車,卻見不遠處,還有兩個人。

司空尋身邊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燙着齊耳卷發的溫婉型氣質美女。

身邊還放着行李箱,看起來是剛到公司。

但是她看向司空尚的神色,卻是缱娟非常。

就像是看着許久不見的情人。

有瓜?

雲裳挑眉。

或許是昨晚跟祁野貼貼了。

所以雲裳今天心情特好。

心思也更加活絡,單純想吃瓜。

就說司空尚這麽些年不可能身邊沒個女人吧,但為什麽回來得卻這麽晚?

雲裳想要拍個照來着,但兩人已經走了。

她就回了自己辦公室。

-

電梯裏。

司空尋看着神色如常的白山月,知道她面上不顯,但其實剛才看到劉茹親了司空尚臉頰一口的時候,已經吃味了。

“白姨。你現在這麽近距離觀察的話,司總跟那劉茹,真的是在演戲嗎?”

“是。”

白山月斬釘截鐵道。

她回頭看了眼司空尋,深邃的目光像是一汪泉水,讓人心情平靜舒爽。

“阿尋,司總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沉溺在這兒女情長之中,如果連你都看不下去了,就說明她這戲,演得非常成功。”

“演戲?”

司空尋不明白:“劉茹身上有什麽可取之處需要司總去演戲?明家?明家已經上過一次檔了,怎麽可能還給劉茹機會啊。難不成……”

她頓了頓:“劉家財産?那更不可能,我聽說劉家那老太太是要把家産都留給外孫女雲裳的。”

“留?”白山月略微一聽就明白其中關系:“那也得你說的那個雲裳能接得住才是。”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但想必司總的女兒,也不會太差,畢竟虎母無犬女。

聞言,司空尋連連問道:“你意思是司總想要給雲裳壓陣?真的只是這樣嗎?會不會淩空集團最終都會……”

給雲裳做了嫁衣。

“阿尋,慎言。”白山月打斷了司空尋的話:“司總想怎麽做,是司總的事情,她那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們是什麽身份,豈能置喙?”

白山月聲音細軟,沁人心脾。

說出來的話卻讓司空尋驚醒。

是啊,她是什麽身份。

說好聽點,是司空尚的養女,養了這二十幾年。

但說得不好聽點,不過就是喂了幾條能聽話的寵物而已。

她真正在意的,只能是雲裳。

思及此,司空尋越發堅定要給自己找退路了。

“可是白姨……司總這一次時間非常長,都一個多月了……她該不會是假戲真做了吧……”

話音未落。

電梯門開了。

白山月意味深長地看了司空尋一眼,轉身離開。

司空尋被看得毛毛的。

但那又如何?

如果真讓劉茹一家三口團聚了,那還有她跟哥哥什麽事兒?

還不如跟着白山月的好,最起碼大家都是合作關系。

-

另一邊。

司空尚應付着劉茹:“茹姐,這兩天晚上加班的确有點累了……”

“看得出來啦。”

劉茹嬌笑道,但內心卻是有點失望。

她曾經英勇善戰的小狼犬似乎有點力不從心。

但那又如何呢?

她疼自己,愛自己,給了自己這二十年來缺失的溫暖。

“阿尚,我已經再跟明鏡談條件了,盡量年前就離婚。”

“她有為難你?”司空尚關切地問道。

“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人面上一副玉面君子的模樣,背地裏卻很狗,誰都別想占到她便宜。要不是想讨回一點東西,怎麽可能拖這麽久。”劉茹無奈道。

“沒事的茹姐,不用委屈自己。”

司空尚擡手摸着劉茹的下巴。

她看起來異常斯文,尤其是戴上金絲邊眼鏡後,更是給人一種禁欲的氣息。

所以此刻迷醉起來,才會更加撩人。

稍微勾一勾,就讓劉茹心猿意馬。

這也是當初能把劉茹搞到手的原因。

劉茹聲音顫顫:“我沒有……委屈……”

“茹姐,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要不要財産都無所謂。”

司空尚伸出修長的手指嘩啦一下平板:“這是我最近忙裏偷閑挑選出來的婚禮模式,中西方都有,古今皆可,茹姐喜歡哪一種?”

劉茹見狀,激動地捂住了嘴:“阿尚,你已經開始看婚禮了?”

“迫不及待,想要把我的小公主帶回家,藏起來。”司空尚深情款款道:“可是公主殿下,您什麽時候才能到臣的懷抱?”

天啊,太欲了。

劉茹的少女心再次被勾了起來:“放心,春節前,一定可以!”

“那臣恭候殿下!”

送走劉茹。

司空尚略顯疲憊地回到自己辦公室。

邊進門邊摘下金絲邊眼鏡揉了揉眉心,擡頭,卻見窗邊立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窈窕淑女。

她回眸一笑,就像江南潤物無聲的細雨一般,讓司空尚神清氣爽。

“山月!”

司空尚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計劃的是年後來着。

年前的打擊力度太大了。

白山月聞言,卻是眉頭微挑。

潤物無聲的細語因風而起了颠簸。

“怎麽,舊情人在懷,就樂不思蜀了?怕我提前回來壞你好事?”

白山月聲音細軟。

哪怕是嗔怒,聽起來都像是呓語。

“你看你。”

司空尚走過去,朝着白山月張開懷抱。

白山月伸出指尖抵在司空尚胸口,軟哝道:“髒!”

這世間,恐怕也就只有白山月和那人可以嫌棄自己髒了。

“不過是逢場做戲罷了。”

司空尚轉身倒了杯水喝了兩口,張開手半躺在沙發上。

那是很惬意的姿态,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會露出來的輕松。

這時候的她不像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倒像是一只奸詐的狐貍。

而且還是那種,魅惑衆生的狐貍。

“你還是戴上眼鏡好看。”

金絲邊眼鏡完全是為了封印她這雙魅惑的狐貍眼,讓她看起來更溫潤如玉一點而已。

騙騙別人也就算了。

她是見過她誘人起來是什麽樣子的。

司空尚笑笑,勾勾手指讓白山月過來。

白山月坐在稍微保持了點距離的地方,沒好氣道:“也不怕你自己假戲真做!感情這種東西誰說得清楚,更何況她還為你生了女兒……”

“呵呵。”

司空尚眯了眯眼:“我怎麽可能看上劉茹那種沒腦子的蠢貨?更何況,她當初恨極了我,從來沒想過要把裳裳生下來。與她而言,如果不是現在選擇我更好,不可能丢下明鏡這棵大樹。”

她可不會忘了,當初事情敗露,劉茹舍不得明夫人的身份,寧願打掉孩子,也要做明夫人的時候,有過感情這種東西。

是的。

說什麽不知道有個女兒,都是假的。

但她這些年來受制于人無能為力,倒是真的。

她對雲裳的愧疚,也是真的。

但對劉茹的憐惜,卻是假的。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她分得清,又分不清。

但為了拉那個人下水,她願意矛盾又渾噩。

白山月聞言,這才笑了起來。

“不過司總做得還是不要太過了,聽說你們最近很張揚,就不怕把某些人得罪死了?”

“如果怕,就不會這麽明目張膽了。”司空尚笑笑:“而且她要是想要動作,早就出事了,怎麽可能這麽長時間還沒有爆料出來。”

“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劉茹還是明家正兒八經的明夫人,要是被人爆料出來有了三,明鏡的臉沒地方放。”

白山月點點頭,卻又聲音細軟地提醒道:“可視明鏡并不是善茬,我們在她手上都吃過虧,難保她不是在憋着什麽壞水。”

“我有分寸。”司空尚揉揉眉心。

“知道你向來有分寸。”

白山月起身道:“不過,你也別忘了我們合作的目的。”

她那本來深邃如泉水的眸色閃過漣漪,而後冰涼如雪:“有些賬,是時候該清算了!”

司空尚點點頭:“草船已經準備好了,就差東風!”

白山月笑了笑:“對了,聽說你女兒也在淩空集團?我可以去看看?”

“當然。”

司空尚從善如流:“有白總的指點,想必小女肯定會進步神速。”

“那你的意思是……要讓她入局?”白山月試探問道。

這牽扯到等會兒要用什麽樣的力道跟雲裳溝通。

司空尚眉頭驟然一鎖,搖頭:“那倒不是,但她學會得越多,在這世間立足的能力也就越強。”

她苦澀一笑:“她本不該出生在這世上,掙紮二十年,終于有了自己的幸福。卻因為我的私心,再次被卷入進來。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甚至……不配做她的母親。”

司空尚難得柔弱下來,看得白山月心裏酸酸的。

“你呀,就是承受太多,什麽都喜歡藏在心裏。看得出來你還是比較在意她,但就目前看來,你對她做的,也都是利用。何不說清楚……”

“說了又能如何?”

她擡眸:“山月,我們走的這條路,兇險非常不說,甚至一不小心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複。我挽回彌補,不過是為了遮蔽世人的眼睛。而她,對我越恨,越好!”

“好的,我明白了。”白山月道:“見到她我會照顧她。”

“山月。”

司空尚再次喚住白山月:“如果說……我說如果,我輸了……你可不可以,替我照顧裳裳?”

“不。”

白山月扭頭,冷冷一笑:“自己女兒自己照顧,托孤這種晦氣事情,別讓我來沾。”

說罷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空尚無奈一笑,揉了揉眉心。

公司衛生間。

雲裳再次吃到了自己的瓜。

“雲裳豪門千金的夢要破碎了!”

“怎麽說?”

“今天早上,我看到一個美人,那氣質絕了,跟小司總一起去找司總了。”

“什麽呀,今早我還看那劉茹跟司總在一起……”

“司總時間管理大師啊,那跟雲裳的千金夢有什麽關系?”

“你傻啊。雲裳是前任的女兒,現任回來了,還能容得下她?”

聽着聽着,雲裳腿麻了。

以前在學校咋不知道八卦這麽好玩呢?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玩論壇。

原來不帶腦子和道德瞎逼逼是這麽爽的一件事情?

思及此,她整理好衣服,出了衛生間。

衆人神色慌張地離開。

嗯,戳破別人的八卦,也很好玩,很刺激。

不過她們口中的女人應該就是今天早上看到過的那個吧。

的确很漂亮。

看起來身若無骨,走起來像是随風而動似的。

到底是什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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